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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入秋了。
村里村外的都要比以往更热闹,人也更忙碌,赶上收获的时候,谁也不敢偷懒。
田地里都是抢收的村民,尽管辛苦,脸上的喜悦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三三两两的村民在自家的地里弯着腰忙活着,割累了,也不过伸伸腰又继续忙活起来。
趁着天时好,得赶紧抢收完,要不然赶上老天爷不赏脸,下个几场雨,又不知道要糟践多少粮食。
年长的都忙着抢收,就连村里的半大小孩都被拘着帮家里干些轻省的活。
也就没什么空闲时间来窝棚蹭肉吃,虽然王漫打了猎物到镇上换了盐巴,但是小孩窝她这里她也没驱赶。
也许是在哪个世界存活下来的孩子少之又少,她见得少了,心里存着那么点怜悯。
家家户户都没有空闲,就连王二赖子也被俞婆子揪到地里抢收,平日里对于地里的活王二赖子是从来都不沾的,俞婆子也放任他,自己一个人做完家里地里的事。
只不过农忙的时候例外,俞婆子不管怎样都会把他揪过去。
而王漫一如既往,可以说日子过得太轻松,轻松到身体开始不舒服,变得容易疲累。
她似乎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王大花多大来着,好像有十九了。
十九岁,对于她来说很年轻,可在这里却已经是却已经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王大花是傻子,又无人管她,所以也没人揪着她嫁不嫁的事。
十九岁,初潮应该已经来了,可她来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一直没来过。
是她忽略了,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不来了,提前进入绝经期。
其实也是好事在哪么个炼狱里,血腥气只会给她带来灾难,有多少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抛弃,任之步入死亡。
在哪个世界的时候,她不来有很多原因,身体的高度紧崩,又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战斗,身体机能早就不同,炼狱里能活得越久的女人,基本都提前进入绝经期,这其实是进化也是退化。
看来这身体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好!
没有过多的去思考这个问题,来不来早就已经不重要。
女人的这项功能不过是为了孕育而有的,她,早就不需要了。
这世上再没有人值得她这么做,王曼合上眼眸,静静的躺在干草堆上。
两个骨瘦凌寻的小孩走了进来,大一点的女孩打头,小一点的男孩怯弱的躲在女孩身后。
他们没进到窝棚的时候,王曼就知道他们来了。
王曼弯腰起身,直愣愣的看着他们,大一点女孩也回看着她,忍着心中的害怕,倔强的看着她,隐隐祈求。
没说什么,王曼起身离开了窝棚!
“姐……我怕!”
小一点的男孩拉着女孩的手不放,小声的说着。
王二丫目送她离开,回过头带着与她模样不符的早熟摸着她弟弟的小脑袋安慰着。
“乖,余儿别怕,大花姐不是坏人,她只是不喜欢说话,乖啊,不要怕,等会儿就有吃的了。”
她心里也有些没底,但只能这么安慰着,他们太小,要活下去只能依靠别人。
亲娘跟人跑了,走得不光彩,亲爹王树根是个软耳根,阿奶倒是可怜他们,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后娘江氏却是个狠毒的,不给吃不让住,直接把他们赶了出来。
他们的爹,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看着他们被驱赶。
王二丫对他也死了心,藏着怨。
不管乞讨还是怎样,她和弟弟都要活下去,村里人因着她娘的事也不待见他们,甚至唾弃。
他们只能厚着脸皮往王大花这个同样被村子无视的人这边跑。
好在她没有赶他们走,虽然不跟他们说话,但她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会丢一份给他们。
不,确切的说是吃好了后,剩下的就那么放了在哪里,吃不吃随他们。
为了不饿死,她只能厚着脸皮。
虽然她很冷漠,也不说话,但王二丫知道她是心底善良的人,就是个野菜馍馍哪家哪户不是藏的好好的,何况是一年吃不上几回的荤肉,哪里会那么随意丢弃。
而且大花姐,好像不傻了,只是依旧不爱说话,人却是清醒正常的。
没有驱赶他们,大概是可怜他们罢了,但她是很感激的,也记着这份情。
……
王曼离开窝棚后直接往山里走,也没多留,逮到猎物后直接回了窝棚。
升了火堆,看着被火烤得鼓胀,油脂四溢的肥兔子,两个小孩忍不住咽口水,王曼却有些反酸,眉头微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没了吃肉的欲望,觉得腻味儿。
把烤好的野兔放到了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大叶子上,那股子油腻味儿萦绕鼻间,作呕的感觉越加强烈,王曼直接转身出了窝棚。
“大花姐,你不吃……吗?”人已经离远了,王二丫有些不明所以,心中隐隐担忧,是不是大花姐烦他们了?
王曼出了窝棚,闻不到那股味道,总算好受一些。
那之后连着好几日,反酸的感觉依然存在,一闻道油腻味胃就翻滚的厉害。
“大花姐……”王二丫小心翼翼的蹭到王曼跟前。
王曼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明明害怕却要装着不害怕,在她的注视下也不肯后退半步,看了看不远处躲着往这边看的小东西,是有要守护的东西,容不得她退吗?
“大花姐,这野果子能吃的,真的……”她为什么不吃,是不是嫌弃?王二丫有些着急,她跟弟弟不能被赶出去。
“大花姐……”面带祈求的看着依旧冰冷一片的王大花,虽然大花姐没有赶他们,可她总是担忧着,唯恐被厌恶,被赶出去。
迫切的想要证明她是能做事的。窝棚简陋,东西不多,却被她来回收拾了一遍又一遍。
见她没胃口,想起来她有一回不舒坦,吃不下东西,她娘就摘这野果子给她吃。这种野果子野地里多的是,味酸且涩,并没有多少人喜欢吃。
窝棚外边不远处就有,于是就去摘来给王大花吃,想要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干瘦却清洗的还算干净的手,被荆棘划伤已经结痂的红痕。
低头看了她一眼,过了许久,久到王二丫想要放弃,满脸落寞想要收回手的时候。
王曼捏了一个果子放到嘴里,王二丫这才舒心的笑了,她知道她和弟弟不用被赶出去了。
野果子的酸味把心中的腻味儿给压下去不少,王曼不知觉的微眯着眼,如一只魇足的猫儿似的,神色看上去舒缓不少。
王二丫疑惑,有那么好吃嘛,她记得这东西很酸的,只是看她没胃口这才摘了给她开胃,她娘以前也……
又想她做什么,她都不要她跟弟弟了,摇了摇头,王二丫咧着嘴笑着,把果子都给了王曼。然后坐到了不远处她弟弟身边,王曼也没去搭理他们,如往常一样,窝棚里却是莫名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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