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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年决计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沈弦音,她是沈氏的当家,是财经杂志都采访不到的女强人,在苏年的想象里,这种人一定一天二十小时都辗转在文件堆里,她的每一分钟,都是金钱的代名词。
这样的人怎么会来一个被遗忘的旧城区,这里有什么价值?
苏年静静地思索着,突然,沈弦音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眸漆黑暗沉,流淌着化不开的情感。苏年一愣,想要辨明那是什么情绪,沈弦音却已转过了头,她关上车窗,薄薄的一层单向反光膜让一切戛然而止。
“我觉得她是在看我。”苏年在心里念叨了一句,但不等红包群接话,她却哇得一下哭出了声:“我那么丑的吗?竟然在茫茫人海中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看到了我,然后丑的不想再看第二眼?”
“不是的,宿主。”红包群否认道:“也许她是被你的内涵吸引了。”
苏年鼓励地看了看它,准备听它夸夸自己。
红包群绞尽脑汁,然后词穷。
虽然很想做一个被宿主喜欢的好群,但一切都没有诚实重要,红包群骄傲地抬起了下巴,认真且严肃地说:“宿主,据我们的调查,沈总不是那种只看脸的人,刚才,很有可能只是你的错觉,沈总她并没有看你。”
苏年呵呵它一脸。
对于红包群的说法,苏年简单粗暴地理解为嫉妒,不管它承不承认,沈总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看她了。
苏年这样坚信着,又朝车窗看了一眼。
她不知道,她这一眼穿过那层反光膜直直地落入沈弦音的眸中。
打从关上窗开始,沈弦音便再也没有移开过眼神,她近乎痴迷地看着窗外人,但放在膝上的双手却克制地握起。她就这样静静看着,直到与苏年对上目光。她倏而笑了,像得到珍宝一般。
“你知道该怎样处理。”沈弦音的目光不舍离开她半分,只敷衍地用下颌点了点那个电动车男。
司机应了声好,顿了片刻,又说:“沈总,你如果喜欢那个女孩子,不如我……”
“不许动她!”司机话未说完,沈弦音的目光就扼住了他的咽喉,又冷又狠,只一瞬间就剥夺他呼吸的权利:“谁都不许动她。”
沈弦音冷冷地坐在那里,看着司机在座椅上竭力挣扎。他双腿乱蹬,手也不住地抠自己的喉咙,他脸憋得酱紫,眼白慢慢充斥进红血丝。
司机挣扎地那么厉害,但周遭的一切却纹丝不动,仿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片刻之后,他再也撑不住了,双臂软软地垂下,缕缕黑烟从躯壳里钻了出来。
黑烟一离体便要消散,幸得沈弦音挥了挥手将它送了回去,司机重又活过来,感激地垂下头:“多谢沈总饶命。”
沈弦音漠然地转过头,直到双眼重新找到那个身影,冰冷的气息才渐渐柔软:“等我走了,地上那个人就会醒,快点处理,我不想让她看见。”她说完推开车门下去。
修长的腿包裹在黑色阔腿裤里,竟显出了几分弱不胜衣。
“她真好看。”苏年满眼小星星。
沈弦音很高,约莫有一米七的样子,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阔腿裤。是衣服大,又或许是她很瘦,迎风走过的时候,衣袍猎猎摇撼,有几分飘飘欲仙的美感,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她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消失的惶然。
苏年心中有些发紧,脚步不自觉就跟了过去,一直到沈弦音停下,她才猛地惊醒了过来。
“小红,你真不称职!竟然不提醒我!”苏年不想承认自己为美色所迷,一口锅甩到红包群身上。
红包群心里苦,但它知道自己说不过苏年。
“哼,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反正她也没发现。”苏年一边说,一边往身旁的大树干后藏了藏。
沈弦音余光看见,险些笑出声,赶忙拿起一份报纸,遮挡住弯起的嘴角。
沈弦音和现代的美人不同,她相貌与姿态,都晕染了时光,自有一身古朴的气质,她站在哪里,哪里就变成了帘卷西风的小轩窗。
苏年看着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她看报纸也好看,简直像古画里的人,我想变成她手上的报纸!”
红包群没有说话,只在脑中把报纸替换成金瓶梅——一个穿着广袖纱裙的仙女,唇角挂着温柔的笑,她一回眸,手上的金瓶梅掀开了书页。
呸呸呸,真tm辣眼睛!
红包群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想了想,还是决定干正事儿:“宿主啊,你不是要买报纸吗?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还可以借机搭讪!”
苏年一僵,随即冷笑起来:“你怎么回事,我是这样的人吗?”
与她正经又严肃的表情不同,听见这句话后,她心跳加速,血压飙升,脸蛋赤红得连黑黄的肤色都没能盖住,红包群看遍天下人,自然什么都懂,它颇有些看不起地拍了拍巴掌说:“宿主,我以为你脸皮超厚的,居然也会害羞?!那时候你没推倒沈总,该不是因为你不敢吧。”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苏年恼羞成怒:“我能那么胆小吗?我只是不想做这些流氓行径!好了,不就是搭个讪吗?我还能不敢?!”
有人告诉它,请将不如激将,尤其是像苏年这样的小暴脾气,定是一激一个准。
红包群照做了,效果一等一的好。
它看着苏年,昂首挺胸像只小斗鸡一样走到沈弦音身边,然后虚张声势地掏出一块钱,放在了摊位上:“一份今天的报纸,要娱乐版面多一点的那种。”
“哦哦,好,我给你找找……”报刊亭小老板在摊位上翻找报纸,而苏年,她瞥了眼沈弦音,又瞥了眼,然后抖抖索索地朝另一边迈了一小步。
嗯,搭讪。
她在脑中预演了一万种的搭讪方式,但怎奈她一靠近这个小可爱,心跳就飙升至超负荷,她体温升高,呼吸困难,甚至连看沈总一眼都做不到。
弱小、无助、可怜……
苏年紧张地都快哭了出来。
红包群想打人,谁tm说激将法对苏年有用的,她怂成这样,怕是得做一辈子的单身狗:“宿主,你勇敢一点。”红包群劝说道。
苏年郑重地点了点头,几乎压不住声音地颤抖:“老板,麻烦快一点,我还有事,比较急。”
呵呵,红包群有小情绪了。
他们一个紧张的要死,一个在闹小脾气,是以谁都没发现,沈弦音垂在一侧的手指微微勾了勾。几份报纸就在老板手下消失了踪影,但他却一点儿没发现。
“可真是抱歉了,我记得还有几份的,但现在找不着了,应该是卖掉了。”老板把钱推了回去:“你要不急的话,明天再来?”
苏年未说话,倒是沈弦音把报纸递到她面前:“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
她动作不大,但纸叶却飞扬了起来,送到她面前时,一张一张盖下,便将她身上的香也带了过来,说不出是什么味道,起初很甜,但从鼻腔走过后,却会留下又苦又凉的后劲。
苏年恍惚了一下,脑中走马观花地掠过了一些画面。
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指尖捏着一把白如羊脂玉的碎星小花,花香甜腻,但走到人心底后,却会留下苦涩而冰凉的余味:“这花给你,知道它叫什么吗?”
“不知。”
“它呀,叫美梦,晨起花开,天明花落,转瞬即逝留不住。”
那人笑了,伸出一双修长的手将花束接了过去:“你是想说我做白日梦吗?但你又如何知道梦里的事情成不了真,你看,它都被你留了下来,我想做的事情,自然也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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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面突然挤入脑中,叫苏年一个趔趄撞到了报刊亭上。但一点儿都不痛,因为在她脚步一晃之时,沈弦音就将她抱住了。
“你怎么了?”她手捏的那么用力,担忧之情不加掩饰地盘踞在眉间。
苏年惊醒过来,便撞进了这双如有情绪暗涌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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