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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宫凌淡淡的笑着,薄唇顺势吻了她封唇的手。
烽火已起的战事必须是要进行下去的,哪怕他现在身体的确很差,哪怕他们还在病房里。
她下意识的照顾到他的身体,不让他卖力,可男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势,丝毫不肯放开主动权。
电影最后的字幕都已经滚动到底,病房里一片昏暗,床上隐约交织的呼吸越来越重。
男人粗重的喘息中大半因为体力和身上的伤,可依旧不肯放过她。
两次之后,柒月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继续,安静的躺在他旁边,手不敢往伤口碰,只轻声问:“疼不疼?”
傅宫凌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拂过她的脸。
她不放心,固执的下了床开灯,一眼只见了他满头满脸的汗,因为剧烈运动造成伤口崩裂,已经疼得嘴唇发白。
柒月慌了,急急的按了床头的按钮。
他却依旧淡淡的笑着,声音很低:“没事,别紧张。”
医生来了之后,一见他的样子也下了一跳,“这都干什么了?”
柒月站在一旁,略微低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傅宫凌却躺在床上微微勾着嘴角,一直看着她。
医生走了之后,他依旧那样笑着,冲他招了招手,柒月也乖乖的坐到了床边。
两个人并没有说话,但安静也温馨。
后来,她想起了傅律庭的事,看了看他,问:“你知道律庭的身世?”
傅宫凌蹙了一下眉,“身世?”
她看着他,点头。
他终是笑了笑,也不回答,只微微捏弄她细软的手背,是她自己猜到的,说:“当初给两个孩子取名,一个傅奕,一个傅律庭,你就知道他们差别的吧?”
一个名字两个字,一个三个字。
她问他:“童冰颜已经知道律庭的身世,相比会领回去的,我看他们俩现在也还不错,会慢慢好起来的,她一直在照顾若铭。”
傅宫凌弯了弯嘴角,“她刺伤的人,自然是她照顾了。”
至于孩子,傅宫凌只说了一句:“生活在哪个家都是一样的。”
她明白了,他不会反对律庭被带走……
柒月再次见到炎肖,依旧在傅宫凌的病房外,可还是没能知道关于路欢颜更多的事。
“桑哲自己知道吗?”她问。
桑哲和路欢颜之间关系不一般,他总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可炎肖摇头,“看样子不知道。”
柒月皱着眉。
按理说,如果路欢颜的目标是傅宫凌,这些天炎肖做到这个份上,作为和路欢颜走得最近的桑哲,必定是要受些影响的。
可是没有。
她猛然心头一跳,忽然看向炎肖,“路欢颜人在哪儿?”
炎肖摇了摇头,“不知道,看样子,这两天请假,并没有上班。”
柒月紧了手心,快速吩咐炎肖:“你把这件事告诉桑哲,让他保护路欢颜。”
可是炎肖皱眉,颔首看了傅宫凌的病房,道:“他的主人还躺在这里,桑哲怎么可能转移去保护一个女人?”
对啊,柒月忘了这一点,桑哲忠心耿耿,就算那边是女朋友,他都可能选择傅宫凌。
柒月想了想,“你让他来找我。”
不过几分钟,桑哲来了,在她面前站定,“小姐。”
柒月一时间还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干脆道:“你现在去找路欢颜吧,保证她的安全,医院里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傅宫凌。”
桑哲听完了,并没有丝毫动作,定定的道:“小姐,炎肖查的事我都知道,所以现在傅总的安危最重要,他们的目标就是傅总。”
她摇头,“不是这样,桑哲你听我说,路欢颜是他们的内应,可是到现在傅宫凌都躺在床上了,你作为她男友却一点事没有,为什么?”
桑哲拧了眉,“您在说什么?欢颜只是个秘书。”
“她不是路欢颜。”柒月直接道:“她是戴梦溪,她有多恨傅宫凌你应该知道。”
桑哲被这一句话惊得没了反应。
半晌,他才眨了眨眼,所以,最近滇英这么多事,都是因为一个内应?
那么,他算不算间接的罪魁祸首?
“你快去啊!”柒月打断了他的思绪。
桑哲却只是拧眉,“如果她真的是戴梦溪,我更没必要去。”
柒月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桑哲,你还不明白吗?她是坏,可她对你是真的,否则你不会安然无恙,如果你不去,死的就是她。”
当然,她抿了抿唇,“我当然也有自己的野心,我必须路欢颜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所以她不能死,就算你帮我,可以吗?”
安静几秒之后,桑哲最终是咬牙转了身,一路上,他脑子里都是两个人次数并不多的亲热。
她那样的热情,丝毫不像是假的。
这件事,柒月没有告诉傅宫凌,之后的两天,她都只是陪着他,偶尔闲聊,偶尔看看电影,那几天,竟然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相处模式。
有人给她打电话说安排了访问,她看向了床头倚着的傅宫凌。
原本她不想去,他却坚持让她去,不必一直守着他。
“我会尽量很早就回来!”她走之前笑着握了握他的手。
电影票房已经接近五十亿,马上就到约定的八十亿,时间也就剩半个月,很显然,她把目标定低了,所以媒体异常兴奋。
但是当晚,问到所有关于她和傅宫凌的问题,她都没有回答。
她的专访结束时,差不多是晚上九点,郦都已经进入夜生活,处处可见迷人霓虹。
上车前,她被人群包围,但那一声震耳发聩的爆炸声从城市一角的方向传来依旧那么清晰。
拥挤在柒月身边的媒体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震动,惊得愣了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以专业人的直觉来说,一定又是什么大新闻。
柒月却觉得心口一跳。
她急匆匆的钻进车里,拍了司机的后座:“去医院,快点!”
车子缓缓避开人群,花了将近五六分钟才终于得以提速。
柒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可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没有错,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差点夺去桑哲的命,她到医院时,桑哲已经被送进急救室,路欢颜无比狼狈的蹲在急救室门口。
她刚站定,一群医护人员却急匆匆的从身边掠过。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柒月忽然皱了眉,想也没想就跟了过去。
傅宫凌的病房门被医护人员推开,里边的医疗仪器发出尖锐刺耳的警铃,促使医生加快动作。
“这是怎么了?”柒月已经无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让一让!”医生推了她一下。
被退出来的男人脸色极度苍白,没有半点生气,那一刻,柒月无力的靠在了墙边。
她被支开去了专访,桑哲受了伤,尚在伤中的傅宫凌也被人暗算了?
理出这样一条头绪之后,她再也没了思考的力气。
靠在傅宫凌的急救室外,她忽然觉得孤独,忽然觉得害怕。
所有人都伤的伤,病的病,她身边没有一个人是好好的,这算不算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为什么她觉得那么悲哀那么疼?
不知道等了多久,先进去的桑哲没有出来,傅宫凌的急救室却打开了。
那一刻,她喜出望外。
可出来的医生愁眉不展,“情况严重,必须即刻转到条件更成熟的国际医院。”
她彻底僵在原处,只听到医生说:“家属放心,院方都已经做好了安排,直升机马上就到。”
直升机降落在医院顶层上方,以最快的速度把傅宫凌接走,直到直升机离开,她还呆在原地。
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转过身,来不及想那么多,她急匆匆回凌月居准备了简单行李,带上他可能会用得上的东西赶往机场,孩子交给了宗玉兰,和给童冰颜留了一条短讯。
可她到了机场,却无论如何都订不上机票,最早只有明天九点之后。
没办法,她直接带着行李去了医院,至少还可以知道桑哲是否安全,知道若铭会不会也被牵连。
关于之前的那一声爆炸,她一直没有问的机会,但医院走廊有新闻直播,曾经属于傅宫凌的部队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在镇压。
柒月看了看一眼不乏的路欢颜,没空指责什么,桑哲出事,路欢颜比谁都难受,论指责或原谅,桑哲最有资格。
“傅宫凌不会有事的。”童冰颜不知何时走到了她旁边。知道她明天早上才能走,今晚必定是难熬的。
何止难熬?柒月根本不知道那晚是怎么过去的,她没办法得到关于傅宫凌的任何消息,尤其,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没有桑哲,没有洛禛,没有滕一茨,没有宗玉兰。
忽然察觉,这么多年,他身边除了那些阿谀奉承和逢场作戏的之外,又何曾有过几个交心的人?
……
桑哲出来时,依旧是昏迷的,路欢颜泣不成声趴在他床边,死死握着他的手。
那样的姿势应该是持续了一整夜,因为柒月早上五点多去看时,路欢颜依旧那么趴着。
“路小姐?”柒月轻轻喊了她一句。
路欢颜非常警觉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茫然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紧张的去看桑哲。
“我是来道别的。”柒月说:“麻烦你照顾好桑哲,他是傅宫凌身边唯一的心腹了,傅宫凌回来一定只想看到桑哲安然无恙。”
路欢颜木讷的点头,却不知怎么,忽然红了眼眶。
柒月看到了,也只是笑了笑,转身出了病房。
医院的走廊很长,她还要去若铭那儿打个招呼,只是最后那几步没有走完。
“砰!”一声,手里的行李箱重重的砸在医院地板上,在灰蒙蒙的清晨,走廊窗外的几只鸟都被惊得飞散。
耳边,新闻播报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国际直飞医疗航班发生事故,截至目前消息,八位医护人员、一位患者和机舱工作组人员全部遇难,航班号……”
她只觉得血液一点点变得冰凉,从胸口一点点蔓延到指尖,最后像个毫无灵魂的躯壳立在原地。
她冲到院长办公室时,里边的几个医院领导也皱着眉,屏幕里正播放着那条新闻。
“是不是他?”柒月轻声的问,显得无比小心翼翼。
院长知道飞机上的是傅宫凌,也知道面前的柒月和傅宫凌之间关系不一般,可他只能说:“情况还还不明了,飞机具体位置还没找到。”
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联系上,从昨晚到现在,哪怕有人只是受重伤,过去这么久,早已撑不住了。
她走出办公室,在门口终于走不动,无力的蹲下身。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么?
她不是一直想让傅宫凌尝尝痛苦的滋味?不是恨不得他去死么?为什么她胸口疼得几乎窒息?
不知道在门口蹲了多久,她忽然冷着脸站起来。
从她设计滇英的第一次开始,这一切,都是另一个人在策划,对不对?
她死死捏着手心,一步一步走回到桑哲的病房,在路欢颜没有反应过来时将她拉出了病房。
路欢颜从没见过她这么失魂落魄,眼睛里的目光却冷而锋利,直直的盯着自己问:“你背后的人,是不是北云?”
这么长时间,她不是不怀疑,可是她没时间去求证,一切的事情都来得这么快,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路欢颜被她的话问的狠狠怔在原地,她为什么会知道?
看着她,柒月却笑了,“那就是我猜对了?”
北云,北云。
她念着这两个字,胸口那么难受,她以为,至少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关于傅宫凌飞机失事,一瞬间传遍了郦都,引起一波又一波的恐慌,班若铭几度昏厥,怎么都下不了床。
好像空气里都是人们的叹息和惊愕,可是没有一个人指责她。
柒月把自己关在凌月居卧室里,一刻不停的播着新闻,祈祷着某一秒可以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她不相信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炎肖和威子在忙着搜集关于北云违反商业规则攻击滇英的证据,军方在知道傅宫凌出事之后把这件事列为一等紧急,调查傅宫凌出国前忽然的情绪恶化是谁所为?
可是一切的证据都和北云奇无关。
她听着那些新闻,看着北云的名字,心里有恨,却恨不起来,更多的是苍白无力。
孩子们不懂事,由宗玉兰带着,谁也没有打搅她。
她就那样把自己关了整整一周,可是没有任何关于傅宫凌的消息。
再拉开窗帘时,她像返祖的动物,那么怕见到阳光,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若铭曾经说她离开的那三年,傅宫凌如何的痛苦。
不,他应该比她更痛,因为她现在不爱他。
对,她不爱他,为什么要难受?
她一遍遍的催眠自己,只是一个新闻而已,她为什么要折磨自己?看看镜子里的那个人还是她么?
“妈咪……”cqueen看到从楼上下来的那个人,小小的身子害怕得往后退了退。
是啊,她现在的样子太可怕了。
一头长发凌乱狼狈,面色发黄,一周而已,瘦的吓人。
柒月甚至没有理会孩子的力气,她去了餐厅,对着宗玉兰点了很多傅宫凌爱吃的早餐。
而宗玉兰照做了。
那一早,她就只做了一件事,吃他曾经最爱吃的东西,一周之后忽然猛烈进食,胃受不了,可她不肯停,吃了吐,吐了再吃,吃到泪流满面。
她再也看不到那个人吃他自己喜欢的食物了。
宗玉兰站在餐桌面,最终是默默的流了泪,一句也没有劝。
柒月闭上眼,眼泪滑进盘子里:傅宫凌,你看到了吗?三年后,你用同样的方式折磨我,你成功了,高兴了吗?
如果够了,请你也像我一样,哪一天忽然再出现在郦都,好不好?
可是那之后一个多月,没有半点音讯,官方最后一次确认:全部人员遇难,无一生还。
飞机残害都惨不忍睹。
那天,她终于忍不住给了北云奇一巴掌,“你怎么能做得出来?他曾经可以把你置之死地,可他没有,你呢?”
北云奇只是静静看着她哭肿了眼,眼里没有温度,“是他可以置我死地却念及情分放了我,还是因为糟蹋了你才肯放了我?”
这样冷漠的北云奇让她不可置信,他可以那么温柔的跟她在一起,跟cqueen玩闹,怎么会变成这样?
北云奇说:“我不过是先了你一步,做得比你狠了点,仅此而已。”
柒月无话,因为他说得没有错,是她一直在谋划着怎样打败傅宫凌,怎样他痛苦不堪。
看着她泣不成声蹲在自己面前,北云奇终是咬牙握拳,撇开视线没有去扶,说:“他死了,顶多一个月,你会忘了他,我们会很幸福。”
许久,她站了起来,看着他,摇头,“我没办法跟这样冷漠的人相处。我情愿……没有认识过你。我甚至怀疑,当初你认识我,照顾我三年,为的就是今天吧?就为了给傅宫凌致命一击,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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