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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云奇转回视线,浓眉蹙着,看进她眼里,声音冷而坚定,“我爱你,你比谁都清楚。”
爱?她笑了,“把对我的爱当做介质去害死他,我受不起这样的感情。”
男人忽然一把握了她的肩,力道之大,几乎把她捏碎却不受控制,“你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要回到郦都和傅宫凌作对的人是你!是你逼着我这样,否则我们可以继续那三年的幸福!”
如果不是她要回郦都,他们已经结婚了,也许,这会儿都该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
“他已经死了!”良久,北云奇咬牙盯着她残忍的重复那个事实。
她说:“没关系,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拿开他的手,她看了北云奇,“我不会再来找你,但不会阻止有谁要追究你的罪责。”
傅宫凌底下那么多人,又怎么可能这样罢休?
柒月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回去的,凌月居却诸多董事包围了。
傅宫凌走了,公司一度掀起混乱,没有桑哲,只有一个滕一茨是顶不住的。
她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她没有发言的权利,滇英跟她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傅宫凌的律师匆匆赶来时,对着众人很是愤怒,“你们这么闹有什么用?明天一早,柒小姐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木讷的看了律师,她要给什么交代?
后来,董事们不甘心的走了,律师才把一封信递给她,道:“这是傅先生吩咐给您的东西,看完您知道该怎么做?”
她忽然觉得害怕,呆呆的看着律师,没有去接,只问:“他出事之前,就给了你?”
怎么会呢?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出事?
律师没说话,只是把信放进她手里。
几乎是读到第一句,她已经泪如雨下。
“月医,好久没这么叫你,看到这个东西时,也许只剩你自己了,不,还有我们的孩子。”
那一刻,她捂了眼睛,眼泪从指缝中滑落,砸到纸张上的声音异常清晰,更像戳进她心里的剑。
他知道的,原来他都知道,在他出事之前,他竟然早已经知道了一切,他知道她在策划着怎么攻击滇英,知道她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谋算着怎么要他的命。
那时候,他该多心痛?
她没办法继续看下去,眼泪决堤,脑子里拥挤着涌来好多关于他的记忆。
第一次滇英出事开始,他总是像诀别一样和她在床上无休无止。
最后这次滇英出事,他说‘从今天开始,每晚都要’。
枪伤之前,他那么深情的看着她,曾说宁愿一辈子半身不遂,只要和她好好的。
就在飞机失事前的病房里,他不顾身体的要她,他说怕等不到痊愈……
一次次的低沉呢喃在脑海里闪过,一下一下的戳着她的胸口,那么疼。
他什么都知道,却从来没有说过她半句,竟然早已想好了要这么扔下她,用相似的方式惩罚她,让她痛苦。
律师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泣不成声,终究重重的叹息。
夜晚很深了,她再一次抬头去看那封信,眼泪依旧止不住。
他遒劲的字体,却那么深情,“我知道,你和北云奇想法一致,我不怪你,就算最后我死在你手里,或者是北云奇也一样,他算我半个弟弟,他恨我,因为我比他幸福,不论以前的你,还是后来的你,都选择了我。”
眼泪落下去,她没有再去擦,模糊的视线,越来越湿的信纸。
他说:“孩子们有你陪着,我很放心。”
信的最后,他特意重启一段,“月医,滇英是你的心血,如果我真的走了,所有权益接受人都是你,放心,那几次的损失已经处理妥当,只是从未对媒体公布,我不会舍得把烂摊子留给你。”
所以,那段时间,他总是拖着伤病的身体忙到深夜,忙到凌晨,回家之后还不顾疲惫的和她纠缠。
柒月无力的瘫在了地上,如果可以,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求他回来,她不恨他了,不怨他了,曾经的一切,她明知道他有苦衷的。
宫凌……
那晚,律师走后,她一直在地上,就那么过了一夜。
梦里,她似乎看到了傅宫凌,依旧英俊迷人,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抬手捏着她的鼻尖,“因为你不爱吃巧克力,郦都巧克力品牌都倒闭了,知道么?”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她早已经忘了,却忽然出现在梦里。
她为什么那时候还不明白,他那么爱她。
……
太阳升起时,她缓缓睁开眼,被刺的紧皱眉头,可她不能这样颓废下去。
一番收拾,画了比任何时候都重的妆,她必须去公司,不能放着滇英俺么混乱下去。
偌大的会议室,坐满了人,部门经理级别以上的人都在场。
律师站在她旁边,把傅宫凌嘱咐下的文件放在她面前,她哭过一晚,念着他的决定,依旧没能忍住眼泪。
会场里一片安静。
却也有人担心公司的未来。
她忍下哽咽,红着眼,郑重面对众人,道:“你们可以放心,我不会拿滇英不当事,我会对你们的未来经济收入负责,但我不取滇英的任何一份利益,等傅奕成年,他会是滇英下一任正式继承人。”
众人总算了放心了,至少傅奕是傅宫凌的正统传承人,而她,严格说来,和傅宫凌没有任何关系了。
十月底,柒月承诺下的日子到了。
她的电影已经超过八十亿票房,国内娱乐电视台独家专访,对她的采访是直播。
虽然画了妆,但谁都看得出她精神不佳,笑起来非常勉强。
但是话题关于傅宫凌,主持人依旧不可避免要提到他。
柒月双手握在一起,只有她自己知道,指尖扣得有多紧。
主持人问她:“您先前承诺媒体,只要票房达到八十亿,就爆料您和傅宫凌先生的事,现在还算数么?”
她点头,说:“如果一定要概括,那就是他无限纵容我,有求必应。”顿了顿,她说:“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从来都没有,但我们之间有两个孩子。”
终究,她还是红了眼,又努力的笑着,“这不是故事,只是比故事更残忍,等他走了,我才知道什么是爱。”
那晚,几乎什么问题都被问了,她一一回答。
“傅宫凌的爱好么?”她仔细的想,说:“以前他最喜欢办公,没有多少时间属于他自己,有孩子之后,就如你们所见,他是个好父亲,概括起来,后来的傅宫凌,只有两个爱好,那就是孩子和我。”
多少人听着她淡淡的陈述在直播现场泣不成声,第一次知道一个那么尊贵的男人可以那么宠爱一个女人,可以比很多毫无资本的渣男优秀千万倍。
深夜了,她不限制直播的时间,轻轻淡淡的声音依旧在城市各个角落流淌,几乎整个城市都在听她讲述他们的故事。
“傅宫凌吗?他做菜做得非常好,比我好,只要我犯懒,只要我生病,他一定亲自下厨,甚至一定要亲自喂我……”
“……不,他腹黑,但不阴狠,一点也不可怕。他比谁都高尚,明知道……哪怕明知道有人对他不利,他只会硬生生接下那一刀,尤其,是他亲近之人。”
比如他同母异父的弟弟,比如,她这个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
直播进行到凌晨,柒月却没有半点睡意,整个城市陪着她直播。
似乎也是那天之后,她讲了那么多关于傅宫凌事之后,情绪稍微好转。
公司上下每天都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不会浪费任何一分钟,滇英好像从来就没有遭受过重创一般。
关于北云奇被拘留的消息传来时,柒月还在办公室里埋头专注着,然后愣了愣,没有什么表情,并不太关心,继续办公。
班若铭的伤逐渐好转,一直都是童冰颜在照顾。
柒月都不知道童冰颜的父亲是哪天去世的,是童冰颜经常带着三个孩子到公司给她送饭,无意间提了一句。
有些总是那么巧,那么神奇。
三年前,三个孩子好像有两个父亲,傅宫凌和班若铭两个男人那么爱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如今,三个孩子像有了两个母亲,童冰颜每天都带他们,柒月周末一有时间眼里也只有孩子。
可是夜深人静时,她总是独自躺在那张床上流泪,哪怕头脑放空,眼泪依旧会落下来。
房间里的一切她都没有动,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而无论什么时候,没人敢在她面前提到傅宫凌,因为那晚直播之后,她半个字都不肯再提。
记得那是隆冬腊月天,郦都已经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几个月过去,班若铭可以下床了,周末三个人带着孩子在凌月居的后园玩雪。
她站在远处看着孩子嬉闹,笑意很浅。
听到电话铃声时简单的扫了一眼,因为是国外长途,并不太在意。
可是下一秒,她猛然将手机抓起来放到眼前。
国外长途?
她以为,自己等到了奇迹。
但是接起电话,没有听到久违的声音,只有一句:“是柒小姐吗?”
她点头,情绪平淡下来:“我是。”
那边安静了会儿,然后响起了许久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小姐。”洛禛的声音,隔了这么久,她还是能听出来,一瞬间,心里掠过激动,又淡淡的笑着,“你好了?”
“嗯。”洛禛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了,每一句都很短,良久才再次开口:“我在这儿一切都好。”
柒月笑着,看着远处孩子们玩闹奔跑,眼角也逐渐明媚起来,“好就好,如果喜欢那儿就一直住着也好,想回来我也可以去接你,你还没见过cc吧?”
洛禛平和的声音传来:“洛禛第二条命是小姐给的,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开口。”
这话可把柒月说懵了,能有什么需要呢?
“你好好的就行。”在她看来,他的第一条命是因为自己猜没了,给了他第二条是她必须做的。
许久,洛禛不说话了。
“洛禛?”她试着叫了一声。
洛禛应了一声,后说:“我和那先生的律师联系过。”
这让柒月很意外,她以为他就只是一直在养伤,可他还说:“军长出事前也找过我。”
而这一切,柒月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都说了什么?”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洛禛却只淡淡的一句:“也没说什么,您知道军长的性子,只说让我好好护着你。”
谁都明白,能对她死心塌地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一直都只有洛禛。
“小姐,我一直没告诉您,军长来看过我两次。”所以他的病恢复得比预期快。
柒月想起了傅宫凌极少有的几次出差。
原来,他真的一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洛禛是他留给她最后的保障。
最后,洛禛莫名说道:“那先生那边的事已经差不多了,至于北云奇,小姐,我知道您和他关系深,但我好歹也是军长的人。”
闭了闭眼,柒月有些心疼,可也只说了句:“我明白。”
她刻意不去打听北云奇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和傅宫凌的死有什么关系,可是她心知肚明。
如果洛禛能查实,绝对不会放过北云的。
“能不能,给他留一条命?”毕竟他照顾过她很久,他待她真的不错。
洛禛没说话。
那通电话挂了之后,柒月一直站在原地。
……
几天之后,郦都城里刮起一阵风,来得无端,却在城市上空不断盘旋。
爆出北云奇违规操作,触碰了商业一贯的遵循,遭到界内人士一致讨伐,警方再一次找到他。
这一次,路欢颜也站到了北云奇面前,以证人的身份。
被拘押的那天,北云奇和路欢颜是一同进去的,两个人都很平静。
柒月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他被押走,膝盖上的手紧了又紧,最终没有下去。
北云奇从高高的台阶往下看,那么多人,那么多车,他也能准确的找到她的车辆,甚至目光几乎透过玻璃窗,安静的落在她侧脸上。
想起,在那个酒吧,那个吧台,第一次看到她的清醒,他永远不知道本该可以不羁一生,潇洒自如的他,生命里多了这个劫。
“走吧。”她轻轻的开口,让若铭开车。
擦肩而过的,是桑哲匆匆赶来。
看到路欢颜的那一刻,堂堂七尺男儿,从来没有过多表情也红了眼眶,死死捏着拳头。
路欢颜很平静的看着他走近,然后淡淡的笑了,“你不该来的,我今天都没化妆。”
一直忍着的眼泪猛然就砸了下来,桑哲也不去管,只狠狠盯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骗我!”
路欢颜微微仰脸,“桑哲,我害过柒月,害过傅宫凌,可是从来没骗过你。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旁边的人退了几步,让桑哲把话说完。
“你能等我出来吗?”良久,路欢颜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等我出来,我给你道歉,我们再继续,没有阴谋,没有隐瞒……”
“你觉得我会吗?”桑哲打断了她,脸色很冷,一双有神的眼充满愤怒。
路欢颜终于没能笑出来,又硬要挤出笑容,笑得极其勉强,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她抬手快速抹去。
好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理解,那我祝你,找到一个很好的女孩,比我好,如果有机会,我想见见她。”
桑哲只是僵硬的立着,抿唇没有再开口。
时间快到时,她看了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作证么?”她忽然轻轻出声,仰脸看他。
然后淡淡的笑,道:“没一个新生都是纯洁的,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个灵魂不干净的妈妈,现在,我很轻松。”
“时间到了。”狱警强行要带走路欢颜。
桑哲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最后一句话,等她被带出去几步,他才忽然冲了过去。
“你刚说什么?欢颜,你说了什么?”
“先生。”两名狱警站出来拦住了桑哲。
路欢颜最后转头看了他,笑得释然。
……
那之后,柒月没有见过桑哲,很多天不见他上班,她只是吩咐人留意着,别做傻事就行。
耿直之人,感情也直来直往,桑哲不比洛禛的性子,她还是担心的。
那天几个人照旧在凌月居聚会,她忽然宣布“我想退出娱乐圈,不再拍戏了。”
人生有两大高峰,她很知足。
“滇英现在在我手里,我不能让他失望,想专心经营,以后交给傅奕,也让孩子轻松些。”她淡淡的笑着。
童冰颜有些惊讶,班若铭倒是温和的笑,理解,也支持。
但是,退出之前,她想最后做个专题。
拿着钢笔在窗前几经徘徊,最终写下两个字“守望”。
只不过两个字,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娱乐头条都是柒月的这个摄影项目。
宣布专题那天,媒体一如既往的热情。
“柒导,您这个专题有什么深意吗?”
“是和傅先生有关吗?”
柒月坐在席间,有人要阻止记者问关于傅宫凌的任何话题,她抬手示意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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