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谋：药女作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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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一声，大雨倾盆而落。
    硕大的雨珠砸在他的身上，雨滴从脸颊两侧顺着线条流畅的下颚滑至微微滚动的喉咙最后滚至单薄的衣襟。像是身上背负了一道沉重的枷锁，连呼吸都变得微弱困难。
    空无一人的街道，他无力地半跪在地上，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温度。
    明明身在人间，却好似已经被拖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没有人给予救赎，孤独和绝望被寂静的黑夜吞噬，最后一点曙光被云霾死死遮住。
    林澈忘不了，他忘不了关门前程数跨过重重障碍斑驳人群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好似在告诉他，他输了，输得彻底。
    他再也不是那个天资聪颖受人尊敬被人宠爱的林府少爷了。
    大门前的白条已经被打湿，大风过境，却还是飘了起来。
    他捂住脸，最终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在黑夜里衬得悲恸孤寂。
    “爷爷，全是孙儿的错，是孙儿对不起你……”
    “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和悉心教导没能让您安享天年；是我疏忽不觉让那畜生有了可趁之机夺了家主之位；是我年少无知以为有了您前面便是康庄大道。”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爷爷，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撕心裂肺的吼声在天空回荡，回应他却只有惊鸿一闪劈破整个天空的惊雷。
    他绝望地垂下头，脑海里掠过那个人伏在他身上游走侵略的目光，掠过林府众人嫌恶和鄙夷的目光，最后定格到程数嘲笑得意的丑恶嘴脸。
    “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结束这一切……”
    他低声喃喃，水泫清眸微微一抬，落在不远处的石像上，淡淡自嘲一笑，狠狠撞了上去。
    突然一股大力将他掀翻在地。
    一口腥甜的学从胸腔涌出来流至嘴角，落在地上绽成一朵旖旎的血花。
    脚步声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头望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把油纸伞朝他慢慢靠近，未等他出声询问，那人便先他一步开口：“妈呀，你怎么做这种蠢事啊。幸好小姐算得准，派我跟着来监视你！”
    林澈自然知道眼前之人是那姑娘的侍女，救他也属好心，可是……他苦笑回道：“我都这般模样了，与其苟延残喘活着，倒不如死了干脆，何苦救我？”
    “喂喂喂……你还这么年轻就受不起打击想寻死，若是你爷爷在天之灵知道你这么没出息，怕是要从坟墓里爬出来打死你。再说了，你就眼睁睁看着林府那帮畜生逍遥自在？”
    桃夭恨铁不成钢的一番嘀咕，见林澈还没反应，也懒得再与他磨嘴皮子。想起宋冉卿在她临行前的吩咐，从衣袖中掏出两个瓷瓶摆在他面前，一脸认真。
    “呐，这是小姐让我给你的。这瓶呢，是安魂散，让你死得轻松点。这个呢，是启灵丹，能修复你破损的经脉。两种药，你随便吃哪瓶。”
    林澈怔怔地盯着眼前的两个瓶子，纤长浓翘的睫毛微微一阖，水珠在缝隙间渲染开来。他微微抬头，面露不解，轻声问道：“你要主子……为何，要这般做？”
    他看得出来，那人并非什么心善有同情心之人，明明之前也是对他颇为冷淡，甚至两人不过是和想利用，为何现在，却突然出手帮他？
    他有些不懂，莫非……是在试探他吗？
    桃夭被他的目光盯得脸红，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跺了跺脚，手不自觉地摸索了两下胳膊，瞪了他一眼，不自然的开口：“这个……我怎么知道！反正东西我已经送到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惊慌失措地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身后又传来大声的询问，混着泥土的芬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不知能否告知你家主子姓名？”
    “我家小姐说了，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客栈里
    宋冉卿因为施过禁魂术而身体不适倚靠在床头听站在一侧的灼华汇报收集到关于秦城的消息。
    “小姐，这秦城一向是不对外开放，只有三月份的时候会允许外城人进去，时间也仅限半个月。至于那些奴隶，则是由专人运进去的，若想混进去，怕是极难。”
    宋冉卿也知，若要是伪装成被贩卖的奴隶，能混进去的几率怕是很小。
    那么……竟只有三月可以进去吗？
    想及此，宋冉卿黛眉微敛，内心有些烦躁，白皙精致的侧脸微微绷紧。
    如今情势紧急，她根本等不到明年再去，只是如今轩梦国的事她也未曾处理好，若是擅自离开怕又是要起一番波澜。
    她不禁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朝灼华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就在这时，门“哐当”一声被人大力打开，桃夭一脸笑意地大步走进来。
    “小姐，事情办好了！”
    宋冉卿微微颔首，示意她也可以出去了。
    可桃夭自不是那种会察言观色之人，想起心中的疑惑，好奇问道：“小姐，你真的确定林澈会吃下那颗启灵丹？”
    “我从未说过，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
    一番话下来，桃夭算是听得云里雾里，见她神色淡然，捉摸不透，又想着再问，却被灼华以小姐要休息为由，直接半拖着神色怏怏地离开了。
    宋冉卿确实未骗她，林澈会怎么做，她确实不知。
    她那日救他之时便瞧见他额间缠绕黑气，便派人询问他的生辰八字为他算了一卦，知道他命中有一死劫，而且就在今晚。
    她将生与死摆在他面前，只是想看看他会选哪个。若是生，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自然于她也有利；若是死，也与她毫无瓜葛。生而为人，便是生死有命，她虽为国师，也断不能为人轻易逆天改命，毕竟这因果，还是要落在她身上的。
    花开两生面，人声佛魔间。生与死，不过一念之间。
    上一世，她便将世间生死看透了，若非背负国家重任，她又怎会拘限在这俗世污泥之中。
    收回思绪，她将目光落在门外，眸色渐渐加深。
    “阁下偷听了这么久，总该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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