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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夫人惊骇的听着贺衍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五味杂陈。
一向镇定自若的紫夫人,在面对这样的问题上也慌了手脚,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她有些无措的咬了咬手指,逃避性的说道:“我……我先去拿个果盘,汉尼拔,你先坐下来,同衍之聊一聊,听说你们都是医学院的学生,看看今后有没有需要相互帮忙的地方。”
说完,她转过身飞也似得从客厅跑了出去。那身淡紫色的裙裾,在空气中留下了一缕残影。
过了一会儿,她便像神游一般,端了一盆果盆进来。
进来后她也不敢看贺衍之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从果盘中拿起了个苹果,然后又拿起了旁边一把水果刀,心不在焉的削起苹果来。
汉尼拔看到紫夫人削苹果,就伸出手,将苹果从她手中接了过来。
汉尼拔这样的动作已经成了习惯,自从同紫夫人住在一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让紫夫人削过苹果。
游神中的紫夫人也遵循了自己身体的记忆,本能的将苹果给了汉尼拔。
没有了苹果作为掩饰的紫夫人,无奈之下只能继续仔细的询问贺衍之这订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衍之便继续浅笑着,向紫夫人解释在家乡发生的事情。
紫夫人彻底听明白后,漂亮的眼睛中满是纠结与无奈。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紫夫人本身对自己的家族就是有愧疚的,她当时为了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违背了当时家族定的婚姻,已经给家族蒙上了不少的名誉损失。
现在她所有的家人又在那场爆炸中丧生了,贺衍之拿过来的这一封信,无疑就是自己亲族最后的遗嘱。
若是现在让她无视这份遗嘱,思念自己亲人已久的紫夫人,怎么样也无法忽视心中对自己的谴责。
然而,若是遵从遗嘱的话,汉尼拔要怎么办?
一旁削着苹果的汉尼拔虽然低着头,但眼角的余光却无时无刻的都留意着紫夫人的神情。
现在的汉尼拔已经对心理学有了些许涉猎,再加上他本身便十分强悍的洞察能力,很快就让他从紫夫人肢体与眼神的一些小细节中,推测到了紫夫人的想法。
紫夫人的犹豫,让汉尼拔脑中无法控制的回闪着一些曾经的场景——那灰暗的森林,洁白的雪下淌着血的尸体,还有那些独自一人孤寂阴冷的夜晚。
他的思想似乎在这些回闪的场景中迷失,手中的刀片无意识的用力,竟然经偏离了苹果,直直的切入了自己的拇指中。
汉尼拔的失神在紫夫人的惊叫中被打破,就见紫夫人再一次慌慌张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的角落中找出了医疗箱。
汉尼拔手上的伤口实在是太深,如果不是有指甲挡着,恐怕他的手已经被分成了两截,鲜血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的从伤口中流下,滴滴嗒嗒的落了满地。
那鲜血击打在地板上的不间断的滴答声,让紫夫人心烦意乱,再加上贺衍之带来的惊天消息让她整个人都无法冷静下来。
种种原因都导致了紫夫人在医药箱中翻找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翻找了半天,几乎将整个医药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她要找的缝针和线。
贺衍之在旁边看了半天,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说道:“我来吧。”
再这样找下去,他的行刑者恐怕就要因为流血过多而身亡了。
紫夫人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行,她抬头迟疑的看了贺衍之一眼。
“我也是医学院的学生,对这些可能在行一些。”贺衍之用轻柔的声音劝说着紫夫人。
这声音中似乎带上了一种特殊的魔力,让紫夫人在听见声音的瞬间镇定下来,且顺从的将位置让给了贺衍之。
这个声音引起了汉尼拔的注意力。
从指尖传来的疼痛让他此时格外的清醒,让他能够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贺衍之声音中控制的元素。
刚才那一句话,并不简单。汉尼拔的眼神在贺衍之脸上扫过,然后闪了闪,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和紫夫人换了位置之后,贺衍之准确的从药箱中翻出了银针和火柴,还有酒精棉。
他快速将桌上的蜡烛点燃,然后将银针放在火焰上炙烤了片刻,然后用酒精棉花擦去了银针上的黑渍。
缝线穿过针尾,到了恰好的长度,贺衍之便拿起剪刀将它剪断。
接着他帮汉尼拔的伤口消毒。
酒精接触到汉尼拔伤口的时候,汉尼拔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么严重的伤口接触到酒精,一定会疼的很厉害,但眼前这个青年仿佛就像是伤口不存在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贺衍之不得不在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能被系统选中做行刑者的男人。
在贺衍之感叹的同时,他也让汉尼拔感到了惊奇。
眼前的青年看到这样的伤口,竟然一点过激的反应都没有,这让他有些意外。
毕竟这样皮肤白皙、身体瘦弱的人,丝毫不像是上过战场的。
就在汉尼拔观察贺衍之的同时,那拖着缝线的银针就已经在汉尼拔的拇指上穿梭起来。
贺衍之的动作沉稳而稔熟,修长的手指在汉尼拔狰狞的伤口之上翻飞着。
白皙的皮肤和底下泛着黑红的伤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仅仅是转念之间,那原本翻着红肉的伤口,就已经被贺衍之快速地缝合。
缝口整齐干净,那犹如机械造就的针脚没有丝毫的偏离。擦干净纸边的血迹之后,竟然整洁得还带上了些许优雅。
汉尼拔看着自己的拇指,觉得这简直像是件艺术品。
他第一次看见能把缝好的伤口变成一件艺术品的人。
贺衍之治疗完汉尼拔拇指上的伤口,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回箱子中复原。
所有的摆放都和紫夫人刚刚拿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等到贺衍之整理完之后,这箱子就好像从来没有被动过,一切都恢复如初。
汉尼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是不是如果将桌上被贺衍之堆起来的染血棉花和地上那滩血迹也清除掉的话,那么刚才从他切破手指之后发生的事情能,便够像是不存在一样被完全抹去呢?
这也是一个像他一样不喜欢留下痕迹的人。
汉尼拔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同类。
贺衍之整理完医疗箱之后起身,就想将它放回原位。
紫夫人看到之后,连忙跟着站起来,他接过贺衍之生手上的医疗箱说道:“我来就行了。”
这个动作有点儿急促,紫夫人的起身也有点慌忙,混乱间她的裙裾蹭到了桌上刚才泡的咖啡。
褐色的液体一半泼到了紫夫人的裙子上,一半泼到了贺衍之的裤脚管上。
“啊!十分抱歉。”看着贺衍之裤脚管上沾染的深色液体,紫夫人内疚的向贺衍之道歉。
贺衍之摆了摆手示意到没有关系:“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紫夫人抬手帮贺衍之指明方向。
“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贺衍之礼貌的向两人点头示意,然后向着洗手间走去。
到了洗手间之后,贺衍之没有急着擦拭裤脚管上的咖啡渍,因为他知道现在肯定是擦不掉了。
他慢条斯理的在水池边洗着手,清水帮他冲去了手上汉尼拔留下的鲜血。
看着镜中的自己,贺衍之微微一笑。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想着汉尼拔头顶那条快趋近于满格的进度条,贺衍之心情就无比的愉悦。
只要再努力一把,就能达成第一个目标了,想想汉尼拔的手段,贺衍之不由得有些小激动。
寄生在贺衍之脑中的系统001号,心中飘过六个点。
他完全不明白,贺衍之到底在兴奋点什么,这是一个受刑的人应该有的心理状态吗?
看来系统内储存的人类心理状况的资料还是太少了,他今后一定要注意收集。
系统不明白的是,贺衍之实在是寂寞无聊太久了,才会有这样的兴奋。
贺衍之作为第一个硅基化的人类,丧失感觉功能已经有近500年了。
丧失了感官功能之后的世界,就像是从彩色的被剥离成了灰白的一样。贺衍之实在是怀念之前还有感觉和情感的那个世界。
这直接导致他现在对任何轻微的情绪波动和感官波动,都有着巨大的兴趣,就连疼痛似乎也偏离了它原本预警的功能,便成了一剂兴奋剂。
想到汉尼拔那独有的行刑方式,贺衍之便觉得那一定是一场感官上的盛宴,至少是对他而言。
想想都令人沉醉。
然而下一秒,贺衍之脑中忽然间想起了一阵警笛般刺耳的蜂鸣声。
“警报警报,行刑者仇恨值快速下降。”系统001号机械的声音在贺衍之脑中紧接着响起。
贺衍之在水龙头下的手忽然一抖,脑中就浮现了汉尼拔头顶的进度条,已经从原本的70%降到了50%。
贺衍之吓了一跳,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产生这么严重的速降。
系统读到了贺衍之的疑惑,又在贺衍之的脑海中刷出了一系列数据图。
这是汉尼拔身体体征的监控数据图。
因为这个世界是由系统根据一些历史数据而半捏造的,所以它能够监控行刑者的身体体征。
其中一项标红的数据,是汉尼拔荷尔蒙分泌的情况。
图中表现汉尼拔荷尔蒙分泌的直线在某段时间中直线上升,几乎成了一个恐怖的直角。
而这段时间便是贺衍之帮汉尼拔缝伤口的时间。
“按照历史数据计算,如果受刑者的荷尔蒙,继续以这样的速度增长下去的话……”系统带着警告意味的语气在贺衍之脑中响起,“那行刑者很有可能对你产生,人类命之为爱情的情感。”
贺衍之:……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帮他缝了一个拇指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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