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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开学的时间是两天之后。
照理说汉尼拔和贺衍之能够再多陪子夫人两天,但问题是他们两个恰巧同时都又申请了助学金,所以不得不提前两天回学校进入实验室报到。
新生入学的第一个礼拜是适应周,好让新生能够熟悉熟悉学校和即将要开始的学业。
然而作为唯二的两个申请勤工俭学助学金的学生,贺衍之和汉尼拔整个的适应周都需要在实验室里度过的。
为了免除自己的学费,他们今后必须每周在实验室里工作够十个小时。
工作任务是从不知道哪里送来的尸体上,将之后课上要使用的脏器器官剥离开来。
老生们课程正式的开始时间是下一周,所以他们必须在一周内学会整个解剖的过程,并且准备好礼拜一课程所需要的脏器。
教导两人解剖的是一个三年级的老生,他有着一头法国人特有的卷曲中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笨重的圆框眼镜。身材不是很高,却很胖,走起路来像个会滚动的球。
第一次和这老生见面的时候,他迟到了有将近一个小时。
贺衍之和汉尼拔耐着性子等了他半天,他才挪动他滚圆的身体,慢吞吞的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当他看见门口站着那两个新生高挑的身材时,忍不住厌恶的皱了皱眉。
目光上瞟,又瞧见两人风格迥异却同样英俊的脸庞,这厌恶更是快要从他荡着肥肉的脸颊上溢出来。
“呵呵,两个新来的小羔羊吗?”男人用伪装成怜悯的语气,讥讽的说道,“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这么想不开,选择要来到这实验室工作呢。”
他几乎已经能够想到,眼前这两张英俊的脸庞,在看到停尸房里那堆烂肉时扭曲的模样了。
三年级生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以至于贺衍之和汉尼拔都不用猜测,就知道他头脑中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向着那一个三年级生礼貌的笑了笑。
三年级生看到两个人都一副淡定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不怀好意的转身,直径就把两个人领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房间里放着两具腐烂程度最严重的尸体。
那尸体的恶心程度,就连已经在实验室里工作了两年的三年级生,也有点儿忍受不了。
他相信,眼前这两个新生看到之后,肯定会哭着从那间房间里跑出去的。
“你们之前是有解剖基础的吗。”三年级生一边领着两人往房间走,一边用算不上友好的语气问道。
贺衍之和汉尼拔点点头。
申请这个勤工俭学项目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有一定的解剖基础,能够一上来就上手。
贺衍之是的确有这方面的经历的,汉尼拔暂时还没有,他所有的知识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还没有进入实操的阶段。
但是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十分的自信,特别是在解剖学这方面。
所以当三年级生怀着恶意,拉开解剖室大门,让那两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毫无遮挡的展现在两个年轻人面前、并且满怀期待等着他们被吓的面色苍白仓皇而逃的时候,两人表现出的都是出乎意料的镇静和淡定。
“就是这两具尸体吗?我们是不是只要将它们脏器取出泡进福尔马林里,放到柜子上就行了?”
贺衍之出于礼貌的佯装询问这个三年级生一些新萌问题,其实要做的事情他早就在,实验室手册上都看到过了。
而且这房间的布局也不错,手术用具的储存柜、解剖台还有标本台,都标识得十分清楚,根本不需要什么教导者。
汉尼拔则根本懒得对此发表提问,他直接跨步走进了解剖室,从处在角落里的柜子里,拿出了白大褂、口罩还有手套,不声不响的就将自己武装完毕。
“……”
三年级生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新生竟然是这个反应。
原本所有讥讽和嘲笑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这使得他一时语塞,头脑也有些打结,连回答贺衍之的话语都组织不出来。
贺衍之本来也没有想过得到三年级生什么回答,礼貌性的问完之后就跟着汉尼拔进了解剖室,像他一样穿戴完毕后就走到了他自己的尸体旁边。
尸体的腐烂程度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操刀的进度。
汉尼拔觉得所谓的第一次解剖,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困难,所有的工具就像是他的手足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运用自如。
他干净利落的运用着一旁看起来复杂而又狰狞的电锯,锯开了手下那个可怜男人的胸腔,胸腔里那些原本只是画在纸上的形体,都瞬间以一种更加鲜明而立体的姿态跃入他的眼中。
等到他将第一个脏器完整的剥离出来后,有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满足感从脚底蹿起,一路蔓延到了全身。
他舒畅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贺衍之。
却见贺衍之早已在他摘取第一颗脏器的那段时间中,就已经将整个尸体都处理完毕。所有能够摘出的脏器都完整而整洁的列在了他身旁的盘子里。
就连那可怜女人的胸膛,也都已经被他缝上,线脚一如既往的干净整齐,没有一丝的偏离和差错。
此时的贺衍之正在整理他的手术用具和手术台上染血的纱布。
这样的速度让站在门口的三年级生震惊的无以复加,也管不了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贺衍之。
他在实验室里这么久,第一次看见有人能用那般的速度进行解剖的。
解剖台边的贺衍之瘦削背脊挺得笔直,动作快速流畅且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优雅。
汉尼拔看着他整理的动作,心中莫名划过一丝遗憾,只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为了取出颗脏器而错过了贺衍之的手术过程。
贺衍之现在在解剖台上的每一个举动,都让汉尼拔觉得眼前这人不应该是一个医生,而应该是一个艺术家。
他仿佛看到了一门新的艺术,在贺衍之的带领下徐徐展开。
这个亚裔的男人似乎有点意思。
看着正在制作着标本的贺衍之,汉尼拔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与此同时,在标本台上工作的贺衍之脑中滴滴刺耳的警报声再一次响起。
“警告警告,行刑对象的仇恨值下降10%。警告警告,行刑对象的仇恨值下降10%。”
贺衍之握着心脏的手一顿,差点没有,因为用力过度而当场将这颗可怜的心脏捏爆。
他抬头看一下汉尼拔,以及他头顶那仅剩下了30%的进度条,只觉得心中跑过一群又一群的斑马。
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受刑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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