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泪倾

第一章泪尽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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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嫡女婼惜,才貌双绝,娴雅端庄,甚得朕心,特赐婚于晋王,于下月初完婚赐号“昭华”,赐钗钿礼衣,雪银花簪六支,六树花冠一顶。
    臣女接旨,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袭渐变蓝,宽袖扬风,娴雅端庄,容颜倾国的女子淡淡的道,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敬的将圣旨接过。她便是太原王氏的嫡女,滕王李元婴的挚爱之人,晋王李治个门未婚王妃――王婼惜。
    有劳公公了!王婼惜的母亲柳静晗笑着将两锭金子递给李世民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卫公公。
    多谢王夫人。卫公公笑道。
    六月初这天,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喜悦中,因为今天是他们的晋王李治娶妃的大日子。繁花盛开,美丽非凡。
    而作为新嫁娘的晋王妃――王婼惜,却只是神色淡淡的任由婢女为她上妆,今天她就要成亲了,可是所嫁之人却不是他,是心伤,是绝望,也是心碎,从今往后,他便是她的皇叔了,终其一生她都再不能为他月下起舞,素手调琴,红袖添香了。她的情,她的心在这一刻都碎了。
    她爱的人是滕王李元婴,却又不得不嫁给晋王李治,曾经的一幕幕浮现于眼前,疼得她想落泪。
    那年华灯初见,她是随父母入宫赴宴的闺阁小姐,而他则是惊才绝艳的天子之弟。
    她回眸一瞬间,便望见了他,那个一袭青衣淡然,恍若谪仙的男子,而他也望见了她,他们就那样静静的隔灯相望,仿若这万千灯火和皇帝,宫妃,大臣,贵妇皆不存在。整个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人,她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她想这便是心动的感觉吧!从此一眼万年,沦陷了自己的一颗心。
    他眸中似有万千流光在浮动,深情温润,她双颊微红,瞬间便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却还是忍不住红着脸颊偷偷去看她,却发现他也在偷偷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令人心醉的笑意。她脸颊更红了,慌忙低下头,再不敢去看他。
    第二次相见是在长安街上。尽管人海茫茫,他们还是一眼就看到彼此,他穿越茫茫人海,踏一地的光辉而来,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出众,她想所谓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便是他了吧!看着他越走越近的身影,她心如擂鼓,尽管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却还是忍不住在他靠近时,红了双颊。
    早就听闻太原王氏女容颜倾国,两次相见才知所言非虚,今日春光正好,繁花盛开,不知王小姐可愿赏光,与景琛登楼共赏这似锦的繁花。他的声音极为好听,清脆悦耳,令人心醉。
    她虽害羞却还是点了点头。
    第三次相遇是在月老庙前,她在月老庙前许下“愿得一心人,百首不分离”的愿,然后将写着她心愿的红布条扔到树上,却扔了几次都没有扔上去。
    我来帮你吧!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声起。
    她的心蓦地一室,转身一看,果然是他,一袭青衣淡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温润如玉,绝世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更为妖孽魅惑,淡然出尘的气质,绝世无双的容颜,使得他如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眉日如画,瞬间便遗落了这一地的月光,她的心不自觉的又漏跳了半拍。
    王……王爷,她紧张的道。
    这里不是皇宫,也不是王府,王小姐不必多礼,就叫我景琛吧!
    婼惜不敢。
    有何不敢,褪去王爷这一身份,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所以王小姐把我当普通人,唤我景琛即可。他温润如玉的笑道。
    她被他的笑迷了心神,红了脸颊。
    既是如此,那王爷以后也便叫我婼惜吧!
    好。
    婼惜你也来求姻缘。
    闻言她的脸颊更红了,她低下头,淡淡的道:“嗯”!
    那我来帮你把它抛上去吧!
    闻言她虽然害羞,却还是道:“那就劳烦王爷了”,这姻缘本就是因他而求,而自己也抛不上去,所以也就应了。
    “愿得一心人,百首不分离”,他笑念着。
    是,婼惜从小就羡慕前人那种至死不渝的爱,也希望自己能遇到一心人,百首不分离。王婼惜害羞的道,她是娴雅端庄的大家闺秀,所以骨子里还是很矜持的。
    嗯!我相信婼惜你的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他笑道,绝世的眸中全是笑意和坚定。
    那时的是多么的美好,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只可惜她不能陪他到最后,她为他许下了此生不负的诺言,只可惜她最终还是负了他。
    景琛那时的你必定没有想过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吧!她喃喃的道,早知是这样的结局何如当初莫相识,不相识,又何来的亏欠呢?
    他们的爱,未曾开花,却已结束,从今往后再多的爱也只能放在心底了。
    再见了景琛,我深深爱着的人。一滴泪自她眼角划过,哭过,痛过,爱过,便也该放下了,毕竟她从来都没有选的余地,不是吗?
    她拿过一旁的团扇,遮住容颜,亦遮住这一身的心伤和绝望,在婢女的搀扶下,出了闺阁,由其舅舅中书令柳奭将她抱入六人台的一人轿中。
    王婼惜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只见自己母亲鬓霜微染,泪湿眼眶的冲她摆手,而自己刚毅不屈的父亲亦是红了眼眶,十分不舍的看着她,她瞬间泪如雨下,原来父母真的已经老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年轻貌美的母亲和丰神俊朗的父亲了,所幸她还没请假连累他们。只是以后都不能侍奉在他们的膝下了。
    柳静晗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转眼她的女儿都已经长大了,要嫁为人妻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在自己怀里嗷嗷待哺的小女婴了,这次虽说是嫁于晋王,可到底是正妃,自是不会受什么委屈的,皇上这次派出的迎亲使正使为“丞相长孙无忌”,副使为“礼部尚书薛涛,大理寺卿叶子谦”,都是朝庭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想来是极为看重自己的女儿的,所以待得自己的女儿,入宫后,他应该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儿的,自她的女儿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为她操心,她小的时候操心她能不能平安的长大,会不会遭人毒手,待她长大后又操心,她能不能寻得一个好人家,现在她要嫁入宫中了又担心她会不会受委屈,尽管这样操心很累,但是她甘之如饴,因为这是她做为一个母亲的本能,天底下没有哪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她也同样如此。她不求她富贵及身,母仪天下,但求她远离祸端,一世平安。
    轿子被抬起,王婼惜回头看着父母,却渐行渐远,父母的身影也渐渐变小,最后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再也寻不见。
    轿子缓缓从朱雀街驶过,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他们早早的就来这里候着,只为看一眼传说中才貌双全的王氏嫡女,只见她一着一袭青绿色的嫁衣,衣袖被风吹得轻舞起来,头戴银白色的六树花冠,手持团扇遮面,纹丝不动的坐在轿中,娴雅端庄,尊贵无双,让人一看便知是端庄的大家闺秀。
    因着她团扇遮面,所以他们虽然无法一窥真容,但其风姿亦让他们折服,如此气质高雅,尊贵无双的女子,想必这容貌也是世间少有的美吧!
    又是一年花开日,这长安城繁花盛开,而她却再也不能陪他共赏这似锦的繁花了,想到这她不禁心痛欲裂。
    忽然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楼上那人,一袭青衣绝然,正满目悲伤的看着她,她浑身一震,竟再也动不了,那双握着扇子的手一抖,显些将扇子滑落。
    她一抬眸,便撞见了他的眸中,绝世的眸中再无从前的温润和笑意,有的只是令人心痛的心伤和今人心碎绝望,她的心狠狠的一疼,痛到无以复加。
    爱别离,求不得,却叹情缘生生剪不动。
    她以为她可以在面对他时,很坚强的,却不想还是一眼泪崩,刹那间泪如雨下。果真是她心上那人爱不得,却又放不下。可是即便再怎么放不下,也得放下不是么?
    景琛对不起,这一生终归是我负了你;再见了,我最爱的人。王婼惜闭上了眼,任凭眼角的泪划落。
    看着她眼角的泪,以及她渐渐远去的身影,那个一袭青衣绝然,绝颜绝世,恍若谪仙般的人,红了眼眶,他终归还是失去她了。
    他握紧了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指骨泛白仍不自知,身上的痛哪里比得上他心里的痛,身上的伤,通过药物还可以治好,可心若是伤了,痛了,便再也治不好了。
    他从前总是想着,他心爱的女子,若是穿上这一身的嫁衣,该是何等的美,如今他看到了,真的很美,美得令人心痛,美得令人绝望,绝望到令人心碎。
    他最爱的女子,终归还是穿着最美的嫁衣,嫁给了别人,而且那人还是他的亲侄子,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做,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能,因为他不舍得看她难过。
    “泪尽成殇,宫门似海”,他们的爱为什么不能换来一点儿上天的怜悯呢?既是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尊天命,夺了这天下。
    ------题外话------
    我查过资料后发现唐朝的婚服并非是男女都着红衣,而是男绯红,女青绿,因为唐朝的喜服搭配是红男绿女,其风格大胆浓烈,而且女子都是团扇遮面,所以在这个故事中我决定男的着红衣,女的着青衣或绿衣,还希望大家喜欢,不喜请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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