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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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姚文远在尽力赶车，可是姚学邈总是觉得。这车，不如他这个残废赶的快。
    领头的黑衣人轻而易举地超过了他们，带着他的两个小弟，三人三马在不远处的前面拦住了去路。
    而剩下的四人则在车后封锁了他们最后逃命的机会。
    几个贼人大笑，那笑声阴险瘆人。
    黑衣人骑着马，绕着他们的马车转圈。马蹄声踢踏踢踏，像是催命的铃声。
    “跑啊？接着跑啊。”
    “大哥大哥我错了，不跑了不跑了。”姚文远拿手护着头，一副十分畏惧的样子。
    怎么办？逃不出去了。姚学邈捂着自己的伤口，一时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姚万金也出了来，捧着全车的金银还有贵重药材。
    “几位好汉，我们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出门匆忙也没有带什么财物。就这些，还请各位笑纳。其中还有一颗千年人参，原是给病人续命用，现在也都孝敬几位好汉了。还请高抬贵手，绕过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
    钱财都不重要，保命才是重中之重。
    姚万金低着头，一步步走到马前。领头大哥，用刀挑起了那个包袱。
    “就这么些东西？”
    “我都给你都给你，凤城的宅子还有铺子。通通拿去。”姚文远已经慌的口不择言。
    没想到领头大哥却笑了，他翻身下马，走到姚文远的边上。似乎对姚文远这样瑟瑟发抖的样子很是乐意看。
    “看见没有，老不死的。这才叫害怕。行了别演了，姚大少爷。”
    别？演了？
    姚万金和姚学邈都听不懂这话。二人面面相觑。那目光又汇聚到姚文远身上。
    看他原来是颤抖，哭泣，手抱着头，使劲地挠自己的头发。一副恐惧至极的模样。
    下一秒，就猛然抬起了头。仰天长笑了起来。那点点烛火下，姚文远的表情一会儿一变。
    从恐惧到欢喜，再到如今，死死盯着姚学邈的冷静。从眼底如迸发的洪水一般涌出的愤怒。
    姚文远猛踹一脚，将受伤的姚学邈踢下车。姚万金踌躇地赶过去，“学邈！学邈！”
    姚文远整了整衣衫，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对父子，是那种不屑的，痛恨的眼神。
    “老不死的，你死了我娘都不会死。”
    姚万金小心地扶起儿子，心疼地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了他脸上的土和冷汗。“姚文远，你忘了你父亲早逝，是我，养大了你。”
    姚学邈用尽力气，从牙关处生生吐出了两个字“畜牲。”
    “对啊叔父，所以我要回报你。从你的大儿子坠井开始，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所为。我推下了你的大儿子，药死了你的二儿子。我以为我就是姚家唯一的继承人了。我还，还叫了这哥几个，来送你们一路回定京。可是。谁知道你还是带回这个孽种。算计了一辈子，可没有一样是属于我的。我如何甘心？”灯火映照下，姚文远的样子让人可怖。
    那种狰狞，是姚万金活了六十年，从未见过的。
    谁能想到，害他断子绝孙，孤独终老的是他一手养大的亲侄儿。
    “我故意让母亲去普陀修养，让侍女假传母亲病重的消息。又故意在叔父您给小杂种过满月的时候，让全定京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您只能答应我前往，还有，凤城药铺的账。也是我安排的。我本想在平城驿站动手，谁知让你们逃过一劫。”
    姚文远从关虎手中夺过刀，一刀刺向姚万金，姚学邈见父亲有难，舍身而出。被一刀，刺中胸口。
    “学邈！”
    “急什么，就是让你们一起来，就是要你们一起死啊。天下第一神医在给其嫂治病的路上，和儿子二人一同造山贼劫杀。唯有侄儿姚文远活了下来，这个继承家业的理由，还可不可以啊叔父？”
    “畜牲！畜牲！”姚万金气的连说话都在颤抖。为了钱，他亲自扶养大的亲侄儿，竟害了他这么多年。他不由得紧紧搂住了怀中的儿子。
    他猜到了，族内有人要害他。可万万不能想到，是姚文远。谁知道，这么多年的情分，却抵不过这个两年情义的义子。
    “姚大少爷，还跟他们费什么话。通通宰了，兄弟们还等着收钱喝酒。”关虎显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姚万金叹了一口气，冷静地接受了今天就要命丧此地的事实。
    就在这时，几根银针从树林里飞过。七个人瞬时跪倒四个。
    “谁？”关虎拿着刀原地乱转，冲着树林深处怒吼。“出来。”
    唰唰刷，又是几根银针。这回除了姚文远和关虎，剩下的黑衣人通通倒下了。
    那是幽远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你可不能随了他的便。你还要留着命跟我斗，把医仙的名号还给我呢。”
    是他！
    姚万金突然抬起了头，有救了。
    黑夜里，一个身影如同谪仙一般从天而降。那是个白发白须白衣的老者。
    只有仙风道骨四个字，可以形容。
    就在他落地的那瞬间，一道剑光闪过，抹了关虎的脖子。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撒在了姚文远的脸上。吓得他睁大了双眼。
    老者过来，迅速点了姚学邈的几个穴位。那是他的家传手艺，这几下护住了姚学邈的心脉。“还药圣呢？关心则乱，万金老友，二十多年未见你也是老糊涂了。”
    姚文远眼看大势已去。关虎的刀就在手边。说时迟那时快，他拿起那刀就向白衣老者劈去。
    却被老者一剑封喉。
    连一声痛，都没有说出来。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万金兄，替你杀了你侄子，你可怪罪？”
    姚万金摇了摇头，感叹家门不幸。“如此禽兽，枉为人。杀了就杀了吧。”
    姚文远啊姚文远，我从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才答应跋山涉水地去救你母亲。而是你我血浓于水，我们是这个世上真正亲近的人。
    我将你视如己出，不是没有想过将家产交托给你。只是，你实在是太令我心寒了……
    “凌凡兄怎么会在这儿？”
    “万金老兄，与其你我二人在这儿寒暄不如咱俩再比比医术看看谁能救你的儿子。”
    二人搀扶起了已经失血过多昏厥的姚学邈，将其拖上马车。
    车夫还闭着眼在车里哭。
    “别哭了，去，将大少爷就地埋了吧。”
    姚万金还是于心不忍，这孩子，曝尸荒野，最后尸骨无存。
    凌凡看着这个被自己亲侄儿背叛的老人，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天子给他药圣的名号。也明白了当初为什么会输给他。因为，比为医者那颗仁心。他远远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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