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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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真相
    青衣已经在府上住了三天了，今天刚好是除夕。
    一大早洛水就起床了，无虑不知怎的自从那次睡了洛水的床就赖上了，非得洛水陪着才行。还好今天没闹腾，或许他也知道今天是新年吧，大清早就醒了，一直咧着嘴笑呢。洛水刚逗了一会儿无虑，东方易就笑容满面地来了，他从背后拥着洛水，头搁在的她的左肩轻轻蹭了蹭柔声道：“我们一起过除夕可好？”
    洛水被东方易蹭的有些痒，扭着头笑着答应了。可能是要过新年的缘故，今日每个人见了面都笑眯眯的。
    晚间，洛水让连心帮她做了当下最时兴的打扮陪她去了后山独院。刚进屋内点上烛火，洛水便遣了连心去请东方易，连心愣了一下道：“灵犀阁不好吗？”
    “我想好好陪陪他。快去吧！”看着急速远离的灯火，洛水突然感到一丝寒凉，慢慢的踱步到窗前顺手关上窗，门吱呀一声响洛水便失了意识。再醒来却是在一辆暖香四溢的马车上，洛水深思回转时才发现搂着自己的赫然是多日未见的萧战。
    看着萧战虽有些憔悴却难掩神采的模样，洛水冷声问道：“你带我去哪？东方易呢？”
    眼见萧战并不予以回答，洛水挣扎着欲下马车却无能为力，只得狠狠地瞪着他。谁知萧战忽地靠近洛水的脸，吓得洛水梗着头直直地向后仰去，仰到马车车壁已无路可退。萧战噙着笑道：“灵儿可是要我亲你？”
    “不要脸，滚开，我不是灵儿！”
    萧战脸色未变继续笑道：“嗯，洛洛，我可要亲你了。”
    洛洛？真不要脸。洛水暗骂一句瞪着他道：“萧战，你还要脸不？”
    “有你就够了。”说着便欺身而来，洛水仍恍惚在他的话中，有我就够了？还真不要脸了？想着想着突然觉得不对，这厮竟亲上瘾了，奶奶的，我非咬死你不可。满嘴的血腥味让洛水彻底回了神松了口，萧战却并未松开，洛水无比震惊地推着他想说又说不出什么，只得安静地等他停下来。慢慢地萧战放开了洛水，泪眼朦胧地帮洛水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凄然地说：“你还是如此决绝。”
    此时洛水不知该说什么，看着萧战触目惊心的嘴唇心有不忍，不由自主的抬起衣袖替他擦了擦，“下次别这样了！”
    萧战不答应也不拒绝，看了看洛水，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看着眼前泪痕未逝的萧战，心情竟没来由的伤感。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那个和我相像的又是怎样一个女子呢？回答洛水的是萧战均匀有力地呼吸声以及窗外呼啸而过的风雪声夹杂着急促的马蹄声。
    一路疾驰差不多三日之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山庄门口，萧战抱着洛水便进去了，到了卧房就听他吩咐月末打热水，热水刚端来他便伸手帮洛水宽衣，洛水一惊忙打了他的手大声拒绝道：“我不洗。”
    萧战笑了笑退了出去，看着萧战亲手关上门洛水禁不住呼出了一口气，这时，门开了，来人是青衣。
    “青衣？你，你们…东方易来了吗？”
    “夫人，青衣伺候你洗漱。”青衣看着洛水心情不错的说道。
    想到自己曾经的心软，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洛水忍不住带了气道：“内应做的不错。”
    “谢夫人夸赞，青衣应当做的。”
    此时，洛水知道再怎么说青衣也是无益，毕竟始作俑者不是她。遂不再言语任由她收拾，刚收拾好萧战便抱着无虑进来了，无虑看着洛水就一直“娘亲，娘亲”的叫个不停，一边挣扎着一边抽噎着要洛水抱。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洛水竟被逗笑了，伸着手欲接他过来，萧战却没理会。径直走到洛水跟前把无虑放到她的怀中，双手环抱着洛水和萧无虑说话：“萧无虑你记住，别总让娘亲抱你。你不小了。”
    萧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萧无虑那个小毛孩泫然欲泣却不敢发作只是使劲的朝洛水怀里凑。看着这对父子，洛水恍然觉得好像是一场梦。
    半夜，洛水梦到了东方易，睁开眼坐起身来便看见床畔坐了人，下意识地喊了句“东方易。”那人答了句“萧战”，声音里满含失落。
    洛水脑中一下子清明起来，无名指指腹尽力摩挲着手腕上的冰花芙蓉玉，努力平静地说道：“萧战，送我回去吧！我真的不想跟你走，我是洛水，只想和东方易待在一起。还有，我真的不是宇文灵。”
    萧战沉默了半晌方道：“那年初遇，我便对你动了情、失了心。当时你已有未婚夫我便打算把这段感情放在心底，可巧你突逢家变我不来不及细想就把你救了回来。”说着看着洛水接着说：“那时你和现在一样失了记忆，后来你有了身孕，馨雅拉便嫁了进来。你为了我处处忍让却还是没能避免他们处心积虑地伤害，除夕当天我若能抗旨不去朝见，想必我们的女儿就不会被活活摔死。我很想杀了她们却不能，南疆是我萧家命中的劫数，父亲战死，母亲亦亡，皇帝更是不能容忍我为了你而置安盛国国民于不顾，早早便埋伏了杀手，一旦我有异动便杀了你。我以为我装作少在意你一些，和馨雅拉逢场作戏再真些，你会更安全些。没想到我的一再容忍竟换来他们对你的又一次的毒害，馨雅拉竟然趁我不在王府给你施了化骨散，我不得已才砍了你的右手。”说完早已泣不成声，捧着我的脸道：“你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吗？虽然我杀了她，灭了南疆，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今后让我好好守护你好不好？”
    洛水听到萧战这么说，内心无疑是震颤的，她刻意压了压心中的起伏，冷静地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是东方易的洛水，他会保护我的。”
    萧战错愕地看着洛水笑了，洛水一惊，一把推开了他。
    屋外风雪大盛，雪簌簌地往下落。洛水看着默默坐在一旁的萧战，起身推开了窗。外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雪花齐齐扎进屋里，落到脸上凉凉的。萧战猝不及防地关了窗，道一句，“莫要着凉”。
    干坐着到天明，雪还未停，窗棱上积了厚厚的雪，约莫一尺来深。院内的雪更深，几乎隐没了前来送汤饭的月末的膝盖，也动摇了洛水想要回东方府的决心。洛水看着窗外的景致出神，萧战轻声说：“等雪停了。你若想走，我便送你。”
    “谢谢！”
    一时间寂静无声，徒留落雪簌簌、声声入耳。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三日，刚一停便放晴了。
    萧战招来月末问道：“东方易此时在何处？”
    洛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月末低着头道：“被寒初引到东境了。”
    “让寒初回来吧！”萧战不见波澜地说道，忽转头看着洛水扯了扯嘴角，“雪路难行，就等东方易来接你可好？”
    洛水别开眼点点头。
    又过了几日，萧战突然欢欢喜喜地抱着无虑对洛水说：“今日元宵节，我们一起看花灯吧！”
    萧无虑乐呵呵地拍着手一直颠三倒四的喊着“娘亲”“好”。
    洛水不忍心破坏无虑的好心情，毕竟自己就要离开了，能给他留下一些欢乐也好。忙点头笑着应允了，萧战开心的单手抱着无虑另一只手搂着洛水，洛水很想拒绝又怕自己擅自乱动会伤了无虑，遂僵着身子干笑着。
    傍晚时分，花灯初上，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萧战抱着无虑拥着洛水骑马而行，青衣月末随行。约莫半个时辰，我们便进了一座城，城内灯火辉煌，火树银花，商贩络绎，人声鼎沸，恍如白昼。
    无虑指着一盏金鱼花灯嚷嚷着“要”，洛水点着他的小鼻子道：“让你爹给你买。”
    无虑指着金鱼花灯对着萧战道：“买，爹…爹，买…买。”
    听着无虑颠三倒四的话语，洛水忍不住打趣道：“萧战，你可是亲爹哟，还不掏银子？”
    萧战笑着指着无虑的小鼻子道：“你亲娘让买的，否则我才不买。”
    洛水突然有一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又闲逛了片刻，近前有个老翁在买娃娃，洛水一时好奇拾步上前看了看。那老翁道：“夫人要几个娃娃？”洛水抬起头想了想，一人一个的话应该是：“五个。”那老翁“呀”了一声，道：“夫人？真巧！今年的元宵娃娃您也要五个？真是太巧了，小公子长得真俊俏！”
    洛水有些怏怏不快，怎么那么多人将相救认错？洛水转头看了萧战一眼，萧战笑着付了银子道：“老人家好记性。我家夫人就喜欢娃娃。”
    洛水陪着笑，拉着萧战前行，到的人少的地方才咬着牙道：“你故意的？”
    萧战收了笑脸回道：“不是。是命中注定。”
    洛水懒得理他，转身往回走，走着走着有些累了，这才发现路上越来越暗，鲜少有灯火经过，原来相救避着人群不知不觉走到小道上来了。洛水猛然回头，一个人也没有，萧战也没跟上来，心里有些发慌。看着眼前黑黢黢的羊肠小道，洛水不敢再往前走，想着萧战应该会来的故而也不叫唤，原地踱步等着他前来。半个时辰在极尽煎熬中缓缓而过，听着周围异样的声响，洛水有些害怕起来，慌不择路的往回跑。惊慌中摔了一跤扭了脚，洛水瘸着脚往回走再也顾不得地大叫萧战的名字，就在她快要走不动时，萧战终于找到了我，“灵儿，你没事吧？”
    此时此刻洛水也再懒得计较萧战对她的称呼了，“没事，就是摔了一跤扭了脚。”
    “我看看。”
    洛水扯着他的衣袖道：“不用！”
    萧战看了看她，蹲下身子扶她上了自己宽阔的背。一路上，脚踩积雪的刷刷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寂静。洛水没话找话地说：“无虑呢？回去了吗？”
    “应该到别院了。我刚把无虑交给青衣，你就不见了。”洛水此时真切地感受到他说这话时声音毫不掩饰的忧怆以及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洛水突然很羡慕那个叫宇文灵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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