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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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迷离
    回到别院无虑已经睡着了，青衣取了药来被萧战一把接过，洛水拗不过萧战只得由着他忽轻忽重地揉着自己的脚踝。青衣退下后，萧战也不走安静地呆在一边陪着他，就像东方易一样。忽而有些想念东方易。
    “你在想他？”
    萧战直白的话打断了洛水的思念，洛水接过话道：“他什么时候能到？”
    “大雪封路，最快也要到二月初吧！”萧战看着洛水幽幽地说，“你爱上他了？”
    洛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爱吗？为什么自己一丝心动的雀跃也没有？不爱吗？那自己如此执着的要陪着他是为了什么？仅仅是感动吗？还是因为夫人这个身份？一时间，连洛水自己都迷茫起来。
    见洛水不回答，萧战缓缓走到洛水床前凝视着她道：“你心里可有我？”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说一丝也没有，那是自欺欺人，可洛水不想说有，不想给予他任何希望。遂认真地答道：“我只想和东方易在一起。”
    萧战背过身，哑着声音道：“你开心就好。”顿了半晌又道了句，“后日无虑生辰”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洛水独自一人呆坐在房间，任思绪蔓延。脑海中全是萧战拥她观花灯，搂着她看风景，背着她走夜路，抱着她前行，逗着她开心，陪着她等东方易的情景。一时间关于东方易洛水却想的很少很少，原来萧战可以悄无声息地走进她的心里。她甚至有些理解宇文灵为何能甘心与人共侍一夫，甚至甘愿为了萧战赴死。
    可自己毕竟是东方易的妻子洛水！他们拜了天地，连城人尽皆知，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洛水想大概是她太久没见到东方易的缘故，也许等东方易来了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无虑生辰这一日，洛水也没什么送的出手的礼物，谁让她身无分文又没什么手艺。哎，看着无虑乐呵呵的小脸满含期待的样子，洛水隐隐有些尴尬，搂着无虑道：“无虑，我没准备什么礼物，亲你一下可好？”见萧无虑点头便忙不迭的对着他的小脸亲了下去。
    无虑拍着手笑着喊着：“娃娃。”青衣笑嘻嘻地解释：“小公子是要夫人给他生个弟弟妹妹呢。”
    洛水讪讪地笑着道：“无虑说的是前日买的娃娃。”
    萧战笑着趁洛水不备摘下了洛水手上的镯子摔了，给她套上了一支一样的玉镯，洛水抖着手道：“我不要，快摘下来。”
    “你若不要可以砸了它。”
    洛水伸手欲砸忽地顿住了，如果砸碎了，腕上没了镯子东方易岂不难过？可不取下来自己的心里又很别扭？几番思量，洛水不由得瞪着始作俑者道：“你发什么疯？”
    “儿生日，母难日。”说着萧战便紧紧抱着洛水，无论洛水怎么挣扎也无动于衷。头顶有热度一波波袭来，温温的让洛水有些发懵。萧战这是哭了？宇文灵生无虑时好像女儿死了，看来萧战和宇文灵都受了不少苦。可自己是洛水啊，又不是宇文灵，也不是替身。萧战你总是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想着想着洛水竟怒不可遏地推到了萧战，摔倒的连同她自己。“宇文灵死了，你抱着我哭诉衷肠，算怎么回事？”
    萧战紧紧地抱着洛水大声道：“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东方易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把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洛水鄙夷地看了萧战一眼，冷声道：“他能为我以身试毒，冒死相救，事事以我为先，从未伤害我一分，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萧战明显动了气，有些咄咄逼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他没忘，如意没忘，独独你忘了？”
    “如意是谁？”洛水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诧异。忙问道。
    “如意是和东方易一起为你试药的婢女。”萧战看着洛水，忽地转头对月末吩咐道：“把如意带上来。”
    不消片刻，一个模样秀美鼻子旁边有颗黑痣的女子便出现在洛水眼前。她说：“小姐可还记得婢子？婢子是如意啊？”
    洛水冷着脸看着她，“你曾为我试药？”
    “是。东方公子给婢子喂了毒又配药为婢子解毒，后来婢子才知道是为了小姐。同是女子，大抵容易试药。”如意毫不迟疑地答道。
    “既如此，为何我从未见过你？”洛水怀疑地看了看她以及周围的萧战、月末和青衣。
    那个唤作如意的女子抬头看了看洛水，复又低下头答道：“东方公子一直派人看着婢子，前些日子婢子才逃了出来？”
    “你既是我的人，东方易为何看着你？想好了再说。”洛水警告地看着她。
    “当日东方易掳走小姐意欲胁迫萧公子弃城投降，小姐中了南疆王的毒药，后来东方易救了小姐，才有了以身试药的事。”
    东方易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可能，东方易一向待自己很好，从未害过自己，这不可能。头微微有些疼，脑中不断窜出萧战抛妻弃子的场面来，洛水定了定神，忽而想到这可能只是萧战的计谋，于是盯着萧战怒道：“萧战，你如此不择手段。我若是宇文灵也不会原谅你。”洛水故意踩萧战的痛处。
    萧战无限伤悲地看着洛水不说一句话，如意激动不已的抢着道：“不择手段的一直都是东方易。小姐，你哪里知道，从你第一次死里逃生开始就一直被东方易利用，他只是为了开拓南疆和南疆王合谋以达到灭了萧南王府以及整个安盛国的目的。为此，他连自己的情人馨雅拉公主都能舍弃。”
    头越发疼痛起来，好似要被撕裂一般，一会儿是萧战冷血的面孔，一会儿是东方易温柔的笑容，洛水忍不住抱着头踉跄着出了门，萧战跟在后面一边护着洛水一边喊“灵儿，洛洛”，洛水知道他喊得不一定是自己，头越来越疼，步伐也越来越凌乱差一点儿撞到一个老夫人，洛水忙道：“对不住！”
    来人颤抖着身子抖抖地道一声，“宇文灵？”
    洛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讨厌听到这个名字，怒气冲天地吼道：“我不是。不是宇文灵。”
    那老夫人被洛水吼得目瞪口呆，一言不发。洛水不想理会她夺路而逃。不曾想竟来到了一处断崖边，“这里的风景好似在我梦里出现过。”洛水喃喃自语，边看边揉着太阳穴，冷风直直的朝洛水的脑门打来，头疼好些了。脑中却冒出了一个素服女子哀绝的模样，她看着茫茫云山，念叨着一首哀绝的词，“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宇文灭难消。正断魂魂断，闪闪摇摇。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青遥，问天不应，看小小灵儿，袅袅无聊。更见谁谁见，谁痛花娇？谁望欢欢喜喜，偷素粉，写写描描？谁还管，生生世世，夜夜朝朝？”洛水竟跟着念了出来，仿佛那个女子要说什么自己便会说出什么一样，念着竟然满脸泪水，洛水好笑地抹了把脸，双腿一软几欲跌落悬崖幸被萧战接住。
    “我当初…当初…”萧战痛心疾首地说道。
    “萧战，就让前尘往事随风而逝，我根本不是宇文灵，就此放过我吧！”吹着悬崖边的冷冽的寒风，头痛缓解了不少，也让洛水渐渐冷静下来。是与不是都不再重要了，只是那样的伤痛自己不曾经历也不想经历。
    “曾经你也如此信任过我。”萧战轻轻抚着洛水左手上的疤痕，异常平静地看着远方感慨道。洛水看了眼那道萧战似乎熟悉的疤痕，那道疤痕怎么来的她不知道，东方易也从未说过。心里突然有些慌了，一切似乎变得更模糊了。
    远方连绵起伏的白与灰白的天空相接，让人心里有一丝拥堵。
    回到别院，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夫人正逗着无虑玩，无虑见洛水回来便“娘亲，娘亲”地叫个不停，洛水勉强挤着笑容道：“乖，我累了。”
    那老夫人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来直直地盯着洛水道：“灵儿回来了。”
    洛水看了她一眼，不想搭话转身就走了。
    第二日，天空依旧晴朗，阳光灿烂。
    洛水慢吞吞地从床上刚起身，门就被推开了，来人正是东方易。看着他风尘仆仆、满脸憔悴的样子，洛水有些难过。这样一个为了自己不辞辛劳、置生死于度外的人真的会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人吗？不，不会的，东方易从未骗过自己。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一定是，洛水没忘，自己叫洛水。想到这儿，洛水不禁展着笑脸看着他道：“你来了。”
    东方易冲到洛水面前停了下来，轻轻地拥着洛水道：“是，我来了。”
    “你还好吗？”异口同声的话一出口，两人禁不住都笑了。洛水顿了一顿道：“我很好。”
    “我也是。”
    看着东方易无比憔悴却难掩精神的脸，洛水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们回家吧。”
    东方易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点着头道一句，“好。”
    一一告别之后，东方易抱着洛水刚走到马车旁就听到萧战道：“洛洛，过了今日再走好吗？”
    “多谢萧公子的好意，我想家了。”洛水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东方易开心地抱着洛水上了马车。
    马车在雪路上艰难地走着，不时便要推车。洛水安静地看着和车夫一起努力的东方易，心里空落落的。马车继续前行到了一座城，东方易带着洛水住进了一家客栈。没有侍女在身边，洛水感到非常不适应，东方易想要帮她宽衣洗漱被她断然拒绝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她习惯了女子侍候。看着东方易有些难看地脸，洛水小声地说道：“我习惯了女子侍候。”
    东方易看着洛水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没一盏茶功夫，东方易就领上来一个粗布衣衫的女人，他说：“这是店家的女眷，我请她来照顾你。明日我就给你找个丫鬟。”
    洛水点着头应了。
    半夜被噩梦惊醒，想着梦中的情形全是昨日如意说的那些，洛水坐起身干着嗓子咽了口唾液。
    “喝水。”
    “东方易？你怎么还没睡啊。”洛水扶着的东方易的手腕就着喝了半盏水，问道。
    “习惯了守着你。”
    东方易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不是过于疲累的缘故，洛水心有不忍拍着半边床榻道：“不嫌挤就睡吧。”
    东方易利落地动了几下便揭开背角躺了下来，手渐渐附上洛水的肩，说道：“我可否抱着你？”
    “嗯。”洛水心里乱乱的胡乱应了一句，感受到东方易伸过来的双手随口道：“你骗过我吗？”说完洛水就后悔了，因为东方易碰到她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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