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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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渊之上不远处，河水缓缓流过，水很清，周围绿树环绕，大概是因为离冥域比较近，方圆也没有人烟，与凶险异常的风雪雷火四境相比，倒像是个世外桃源。落伶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在了河边，生了一堆火，火上还架着一两条鱼，只不过她的心思一看就不再烤鱼上，不然也不至于烤的这么焦。
    茶夕倒是一句真话都不肯给自己了，婆婆为了这两个捡来的女孩丢了性命，不知道若是婆婆当年就知道是这个结局，还会不会把她们俩从雪原上领回去，要是没有领回去，她们俩冻死在雪原上也不错吧，至少死之前还有一个真心的好姐妹。可是，如果那时候死了，就不能遇到冥凰了。冥凰，既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心里到底你没有过我的位置。如果没有，又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跟着我到西海、到尧山，又为什么挡下穷奇的那一击，要是没有我在那里，你是不是可以毫发无伤地拖住它，至少可以等到你哥哥是不是？我和翎绫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反而是茶夕，你以前见过她之后也没有因为这张脸对她有所不同，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些位置的，至少比那单纯的一张脸来得重要对吗？
    落伶一边胡乱想着，一边拿一个枯树枝戳焦鱼下面的火堆。
    “你在做什么？”冥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轻声开口问。
    落伶一下子回过神来，抬头看他一眼，冥凰仍旧是一袭黑衣，在她印象里，既望一直是黑衣或白衣，衣服的颜色单调的像他自己一样无聊。原来冥凰也是这样，只不过他成了冥域之主以后，即使是一件黑衣，也是罕见的繁复精致。衣服角落里有月白色丝线勾勒的波纹，像流云，也像水波。落伶抬头打量着他的脸：“有没有人夸过你长得好看？”
    “？”冥凰像是惊讶于她的放肆，一时不知回复什么。
    “没有吧我猜，你这样冷着脸谁敢和你这么说话啊。”落伶在心里想，当年要不是街边的惊鸿一瞥，谁愿意带着你啊，吃个鱼都不会，笨死了。哦对了，我的烤鱼！落伶赶紧把快烧成焦炭的烤鱼拿下来，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也这么笨呐。
    “这是？”冥凰看着黑黢黢的焦炭，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
    “烤鱼！当年要不是这个，你早就饿死了。”落伶十分不满他往后退的态度，一把把他拉过来坐下。
    冥凰也不知是潜意识里没反抗，还是被落伶的回答惊呆了，一下子被她拉的坐在了地上。
    “这个不能吃了，你等着，我重新烤两条分你，是不是除了我也没有别人喂你吃过烤鱼了，啧啧真可怜。”落伶摇摇头，那时候自己的脑子是捉鱼的时候进水了吗，既望又不是个傻子，连吃东西都不会，六界里除了刚出生的婴儿，怕也就只有那个不用吃东西的神族了吧。
    落伶把手中插在树枝上的烤鱼递给他，从另一条上撕下一小块放到嘴里：“虽然不大好看，但是很香的，我手艺一直不如茶夕···”意识到茶夕怕是再也不会给自己烤鱼，落伶闭上了嘴。
    “你以前给我做过这个吗？”冥凰忽略了落伶的种种无理，手里转着树枝。
    “可不是吗，要不你们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可没机会吃这些。”
    “可是我都不记得了，我丢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这段记忆和你有关吧。”
    落伶撕着烤鱼的手一滞，很重要吗？万一以后都找不回来了怎么办，既望就只能留在我心里了吗？
    尧山不远处的小镇上，客栈房间很小，却被伙计收拾的很干净，白祁把床收拾好，想着自己下楼打点热水，夜深了就不麻烦伙计了。走到客栈后面的小院，隐约看到门口的台阶上有女子在抽泣，白祁放下小水桶想上前看看，却见女子起身转过来，小玉？！
    白祁赶紧退到角落里，待小玉走后才魂不守舍地出来，连桶都忘了提就回到了房间里。
    不一会儿小玉就过来敲门了：“你的伤怎么样？”
    白祁开了门，假装没有在意小玉有些红肿的双眼：“外面也没有风沙啊，你这是去哪了眼睛迷成这样，不会是哭了吧。”
    “是啊就是哭了，哭你这个傻子白天被一个小妖砍中了手臂，可心疼了。”小玉也装作不在意的回道。
    “这点伤不要紧，我敷点草药很快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小玉走后，白祁呆坐在床上很久，把床帐后面的包袱拿出来，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还怎么悄悄地走，小玉一直跟在他身边，太久了，也没有抱怨过什么，很多事也让着他，好到他都忘了上仙又怎样到底还是个女孩子，一颗真心抛到了他身上，这么久了一点回应都没有，还时时刻刻想着另一个人。小玉以前也有过自己悄悄出去哭一会儿，第二天继续跟没事人一样死皮赖脸地跟着自己吗？白祁的心一阵堵得慌。
    清晨白祁就拿一把剑敲着小玉的房门：“走啦，不是除妖吗？”
    小玉很快开了门，只不过手里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白祁心一紧：“去哪？”
    “去看看落伶吧。”小玉一笑。
    “你···”
    “你什么你，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直到白祁被小玉推回房间收拾东西，他也没有回过神来，麻木的收拾昨天刚拿出来的行李。小玉站在一边靠着门，完全没有了昨晚哭的可怜样，她看着白祁，嘴里絮叨着：“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人家是你的徒弟你可有点当师父的样子？就你那点出息！那么一个小妖都能砍到你的手臂，你的心跟着落伶留那了！我要是再不让你回去看看，就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改天能直接让小妖砍死！”
    白祁听着小玉在旁边酸里酸气地骂，心里竟然轻松了许多，他突然走到小玉面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在小玉耳边小声说：“最后一次，我只要确定她安全，尽到几个月的师徒情谊···回来我娶你好吗？”
    小玉呆了片刻：“耍流氓是吧！行啊，你敢娶我就敢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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