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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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重进问道：“是不是在想金陵的妹妹了？”
    “是的，还有…”安锫想不起除夕时，除了苔丝妹妹和老家的父母，到底还应该惦记谁。那奇怪的头痛又开始了。
    突然鞭炮声响起，意哥与秀妹叫道：“你们别在那里私聊了，快过来呀！”
    安锫的头痛消失了，说道：“李表哥，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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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帘高卷莫轻遮，往往相逢隔岁华。
    春气昨宵飘律管，东风今日放梅花。
    素姿好把芳姿掩，落热还同舞势斜。
    坐有宾朋尊有酒，可怜清味属侬家。
    李璟写完这首诗，举起酒杯敬他的几位兄弟们。昨晚又是一个没有她的除夕，一年一年过的真快。此刻在这高楼里与亲人们一起看着罕见的雪花降落在盛开的梅花上，他感觉他的感伤已经少很多了。景逷夸奖道：“皇兄的诗真是美妙绝伦，把这雪景描述的如此风雅，一定会流芳百世的。”
    景达笑着说道：“就如景逷说的。”李璟微笑了一下，景达根本对这诗没兴趣。
    景遂无声地喝着酒。待放下酒杯时，他请求到楼台上吹吹风，李璟准了。景遂披上大衣出去了。过了一阵子，见他还没回来，李璟命其他人不许跟，然后也走到了外面。
    景遂一个人遥望着远方。李璟问道：“在想什么呢？”
    “皇上的诗。”他回头看着李璟说道：“您真的认为您能掌控梅花盛开的时刻吗？”
    “不愧是景遂，朕的诗意给你参透了。”李璟走到景遂身旁，“朕乃是天子，为何不能令东风放梅？”
    “可您不能让她起死回生。”景遂的语气平静如水。“放下她了吗？”
    李璟迟疑了一下。“没有，你呢？”
    “我从来没有抓住她，又何来的放下？”景遂苦笑了一下。“那可能是我一身最大的遗憾。”
    “朕不能让她起死回生，但是朕可以完成她的梦想。”李璟望着楼下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说道。“朕会替她一统天下，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在朕脚下。”他转身对着景遂说道：“景遂，万一朕有不测，朕要把这皇位传给你。”
    他吃惊地问道：“为什么？皇位理当给皇长子南昌王。”
    李璟挥了挥手：“他？他不像你，他不懂她的梦想，就连景达和柔儿都比他更懂她。所以景遂，如果你有不测，把皇位让给景达。我们相约兄弟世世继立。”
    “这，前所未闻…”
    李璟叹道：“景遂，你一生总是退让。就当为了她，你能不能坦然地接受一次？”景遂没有回答。他们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雪花纷飞。“朕只和她在一起看过一次正在下的雪。那时朕与她刚下完棋，是朕输了，就因为她不停地提你来扰乱视听。她真的很敬重你，觉得你是个千载难逢的好官。她一定也觉得你能做一个好皇帝。”
    终于，景遂轻轻一笑：“好，我接受。可是，皇上，您是不是忘了，您真实年龄比我小，会比我命长。”
    李璟笑了，“朕总感觉你和景达没有朕成熟。”只有在楚王面前，他才能真正做个弟弟。“既然你答应了，过几日朕就会宣布加封你为皇太弟，景达为元帅，加封齐王，南昌王李弘冀为副元帅，加封燕王。你随时都可以搬入东宫。”
    “臣弟遵旨。”
    李璟这时用严肃的语气问道：“景遂，你应该早就知道大辽很快就要拿下汴梁了，是不是？”
    “是的，晋很快就要灭亡了，很多晋国百姓、官员、将领都为了不用屈服于契丹人下，已经逃入我大唐边境。”
    “当下我们可以用救晋抗辽为名出兵攻打汴梁。”李璟高傲地说道：“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天赐良机？”
    景遂很果断地回答道：“不是，我们的士兵仍在围攻福州。”李璟后悔当初没有听锫儿的，如果那时大唐士兵对闽国的百姓好一些，他们就不会拥护李仁达自立为王。“最近探子来报李仁达与吴越走得近。所以如果我们这时再出兵去北方，不但兵力不足，可能还会激怒辽人来攻我大唐。到时候，大唐不但北要防大辽，南要围攻福州，东还要防范吴越。”
    “这么说，我大唐就要这样放弃了吗？”李璟心不甘。“晋国内就没有可以与我们合作的大将吗？”这样就不用动用太多大唐士兵了。“你曾经提过的杜重威与李守贞呢？”他们两个是的禁军统帅，据说他们都有夺帝位的野心。
    景遂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止他们，就连晋阳军统帅刘知远也都已降辽。”
    李璟说道：“他们降辽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能得到大唐的支持。景遂，替朕给大辽送一份贺礼，同时派人跟杜重威与李守贞联络，说明朕有意助他们抗辽。”刘知远在晋阳，实在里汴梁太远。“至于福州，朕打算令陈觉与冯延鲁去速战速决。”
    “陈觉？他不是应该还在守孝期内吗？”景遂的语气里带着厌烦。他和锫儿一样向来讨厌陈觉。
    “够长了，如今国家需要他。他可是宋大傅强烈举荐的。只要福州稳定，大唐就有足够的实力北上，一举拿下汴梁。”李璟笑了，锫儿一定会支持他这个完美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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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锫走进中央营帐时发现柴荣，李重进，还有张校尉都已经在了。
    郭威一见她便说道：“会议开始吧。”他让安锫坐在一边的空位置里。“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辽军已经进了汴京，辽皇称帝。只是他任由辽军打压百姓，如今各地民不聊生。刘太师派王峻去汴京下降书，可是王峻回来说大辽政府散乱，在中原一定站不住脚，所以刘太师想知道各个将领是不是愿意拥护他称帝。我觉得这事关重大还是问过大家后再回答。”
    营帐里很安静，大家应该都在衡量轻重。如果刘太师称帝，击败辽军，那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是如果失败，那就要把命搭上。
    然而安锫知道辽国一定会被赶回去的，那是zed透漏的。“父亲，我不知道王峻看到的是否属实，但是我知道如果辽皇不控制好他的士兵，很快百姓都会造反。虽然辽兵凶狠，可是他们敌不过中原所有的百姓。我认为刘太师应该称帝，给各路反军一个能投靠的旗帜。”
    李重进反对道：“同时也在我们的头上画上一个大靶子，到时辽军用全力来讨伐我们怎么办？”
    “放心吧表哥，很快到处都会是反军，他们忙不过来的，也不会有精力来晋阳。”晋阳离汴京远是一个优势。“就算真的来了，辽军的兵力一路上会慢慢地被削弱，等到了晋阳也已经不足为惧了。”这跟当年英国红衣军跟美国那些游击队打仗差不多。“而且，靶子越大，越能说明我们抗辽的决心。这样，虽然是个风险，但也更有号召力。有风险才会有收获。”
    郭威看了看柴荣，柴荣说道：“我愿意抗辽。”
    郭威听后问道：“张贤侄，你的占卜之术向来高超，帮我们算一卦如何？”
    张校尉掏出三枚硬币，然后放进一个乌龟壳，开始摇起来。每次三枚硬币落地时，他画一条阴线或者阳线。安锫见过这个。就像在中国，西方的塔罗牌和星宿一说很流行，易经在西方也很流行。看来所有人都更喜欢自己认为更奇异的算命方式。到头来这些都只是巴纳姆效应在作怪。也就是说虽然看起来决定权在这些随机的硬币上，其实是在解释这个卦象的人，张校尉的身上。
    安锫一点都不满意。她最讨厌的两种人，算命的骗子和花心萝卜，都被这位张校尉包了。终于他画完六条线，面带微笑地说道：“这是个否卦。”
    郭威有些犹豫地问道：“所以这不是一个称帝的好时机？”
    “非也。易经曰此卦象是六三，包羞…”他说了一大堆的之乎者也，安锫感到无聊，没用心听下去。总之就是说这否卦是说辽国在中原留不长，而不是刘太师称帝会被上天否认。
    他还真会编，不过他也主张刘太师称帝，不然刚刚大可以换个说法。安锫仔细地观察这位张校尉，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不想了，她更关心郭威的决定。郭威考虑了一阵子后决定赌一把，支持刘太师称帝，这就是安锫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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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郭威又把他们叫到一起。这次他说道：“皇上想要我们的建议，如何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抵达汴京。”
    安锫研究着墙上的中原地图，这形状完全看不出是中国。不过她看见晋阳边有一条名叫汾水的小河，它连着黄河，而黄河路过洛阳直通汴京。北方士兵虽然不怎么识水，可是他们还是能用河来运输粮草等军需，这样随着河流而下应该会轻松很多。
    她刚想开口就听见张校尉说道：“郭将军，我刚刚测了一字，认为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路线。”
    郭威满怀希望地说道：“说来听听。”
    “因为皇上改国号为漢，我就用了漢字。此字左边是水，晋阳城左边同样有汾水。这是上天在提示我们，如果用水路去汴京必定通畅无阻。”
    这人不但跟她想出了同样的策略，还有时间编出了一个能说服皇上的故事。一直以来她是不是小看了这位张校尉？
    散会后，她追上了他，想确认一下她自己的想法。她问道：“你这么快想出用汾水去汴京是因为你去洛阳找元朗时用过，对吗？”
    他微笑道：“对，可是我也是一个很有天赋的相士。”
    安锫蔑视道：“还不如直接承认你是个骗子呢。”
    他毫不在意地说道：“想让我算算你的未来吗？”
    “行啊，”她就跟他玩玩，“怎样？是不是要先说过去再说未来，不准不要钱？”
    他清脆地笑了一声，“不用那么麻烦，我就算你的未来。”他拿出三枚硬币。“准备好了吗？”
    她就看看他有什么花招。“当然，我的未来会如何？”
    他随意地把硬币扔在地上，傻笑道：“卦象说你会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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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史上用汾水到汴梁是郭威给刘知远出的主意。但是郭威的主意又是哪儿来的？随便本人瞎编。
    南唐与闽国的历史最后大部分被切了，所以放在这里。其实说南唐攻下闽国是有点呵呵呵的。之前闽国一分为二，变成闽与殷。殷设计攻下闽国国都福州后，统一了闽国，可是没过多久后殷自己的国都长乐就被南唐攻下了（《王后小卒》里的这事）。南唐对闽国百姓不好，所以等他们到福州时福州反抗，李仁达趁机自立为王。
    李璟的诗，每本都放一首。据说他11岁时就已经很会做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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