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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府出大事了。元朗和永德两人任务完成后,一回城听说这消息就直接赶往郭府,没有回军营复命。只见整个府邸穿白带孝,一片哀愁的景象。里面元朗看见董婶与郭家兄妹们在灵位旁哭得悲不自胜。元朗与永德默默地在灵位前上了香。然后元朗去安慰董婶,留永德一人继续祭拜。他比元朗预计的还要难过。
他们离开郭府时,元朗惋叹道:“真没想到我们才离开一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杨夫人过世之前,柴大哥为了冲喜,娶一个他不认识的姑娘,搬出了郭府。
永德说道:“是啊,其实杨伯母她向来身体就不好,只是自从董婶和琥珀来了后她心情好多了。”
“永德,董婶说杨夫人走时很安详,也有家人陪伴…”
永德压抑着悲痛:“只有我没赶上与她道别。”
元朗这才明白为什么永德这么伤心,他一直都视郭家人如至亲,杨夫人也不例外。“杨夫人不会怪你的,更何况她知道你没赶回来是在帮郭伯伯奔波。”永德点了点头,但仍然沉陷在自责中。过了一阵子,元朗问道:“你觉得她让郭将军娶董婶就是为了今天做打算吗?”
永德伤感地应了一声,“很有可能,她的性格如此。”
见他面色很差,元朗心疼道:“其实你今天不想去军营也没事,我可以替你跟郭将军说一声,他肯定会谅解的。”
他说道:“没事,郭伯伯和琥珀都能去军营,我为什么去不得?”
到了军营,他们直接进了中央营帐把他们完成任务的消息捷报给了郭将军。这时士兵来通报说李重进也回营来汇报关于瘟疫的情况。永德请求留下听,因为最初他也去过那村庄。郭将军同意让他和元朗一起留下。
李重进进了营帐,颇为不满地瞄了一眼永德。行完礼后,他说道:“舅舅,最后的病例是七天前,四表妹说瘟疫应该被我们控制住了。今早我们又烧毁了一批死尸,现在留在村里的只有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与照顾他们的医生与士兵们。此次瘟疫,康复的患病者达到五成,比所有医生们的预估都高。”
郭将军大喜,说道:“做得好。你和安锫立下的功劳,我一定会禀报皇上的。”元朗就知道安锫妹妹出的主意,效果一定好。
永德问道:“她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李重进不理他,“舅舅,我还有一事要禀报。”他看了看永德和元朗。“外人在,我不方便说。”
郭将军说道:“重进,回答永德的问题,这样他也能放心。”
李重进说道:“舅舅,这事,因为之前医生们还不确定,再加上舅母的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他停顿了一下,元朗有个不祥的预感。“大约半个月前,有一个孩子溜进病房见他的母亲,四表妹发现后,把她自己的口罩给了他…你也知道麻疹有多容易传染,最后的病人就是——”
永德激动地叫道:“这不可能!她说她以前得过麻疹。”
“看来她撒谎了,”李重进不客气地说道。“舅舅,四表妹的高烧不退已经有两天了,还有红疹,不会有错。”
郭将军面无表情,冷静地问道:“有救吗?”
李重进回答道:“医生们还不确定,需要再继续观察。”
郭将军点了点头,说道:“这事,你们谁都别告诉董氏,她已经因为夫人的死难过得茶饭不思,如果再知道安锫丫头的事,她一定撑不下去的。”
永德二话不说冲出了营帐。他这样的情绪一定会闯祸的。元朗追出去说道:“永德,停下!你这是要干嘛?”
“把她带回城里找更好的医生。”他已经上了马。
元朗挡在马前说道:“你不理智。万一把她带出来,瘟疫蔓延开来怎么办?你要让她的辛苦都白费吗?”
“让开,”永德说道,“行,我不把她带出来,我进去陪她,照顾她,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去。”
“你真是疯了。你又没得过麻疹,要是被传染了,对谁都没好处!再说,村里还有医生和士兵照顾她,不用你操心。”元朗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也心急如焚。他把他自己的马叫来。
永德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痛苦,“那你要我在这儿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干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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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锫妹妹,你醒了?”这几天她的高烧一直没退。她就这样昏昏沉沉地时醒时睡。医生们都束手无策。元朗向郭将军讨了允准,从今天起可以留在村里照顾她。
“元朗哥哥,你怎么进来了?”
“放心,我小时候已经出过麻疹了。”元朗扶她慢慢坐起来。“来,喝药了,这可是郭将军给你买的。”其实是永德,但他怕安锫妹妹知道后不用,所以请元朗撒谎。“别皱眉,我带来了喜糖,是柴大哥特地为你留的,和药一起吃就不苦了。”
“柴表哥成婚了?”她拿了糖,露出个笑脸,“真是喜事,他与新娘是怎么认识的,一见钟情吗?一个月前我什么迹象都没发现…”她还不知道杨夫人的事。
“算不上一见钟情…”其实柴大哥是无奈之下才接受刘姑娘的,但愿他们能日久生情。“可是刘嫂与柴大哥很般配。”见安锫妹妹的笑脸,或许柴大哥的婚礼还能为安锫妹妹冲喜。
“真祝福他们,”她吃了糖,把药一口气喝完,说道:“元朗哥哥,替我谢谢父亲与柴表哥。你快回去吧,军营里还有很多要事要你处理。”
都这时候了她还惦记着军营,元朗想骂她一顿,可是他觉得这也是安锫妹妹特别之处。“现在你更重要。”
她乐观地说道:“我没事,有医生们照顾我,足够了。我福大命大,不用你陪。”
元朗玩笑道:“你就让我留下偷几天懒吧。”其实他答应过永德要好好地照顾她,不然谁知道永德还会做什么疯事。
她俏皮地一笑,“要留下可是有代价的,陪我下棋,是下象棋还是围棋呢?”
“你应该多休息,快点好起来。”
她夸张地说道:“没良心,连一个病人的要求都不满足。你怕我累,我们就下我老家的棋,怎样?”
元朗感觉好笑。“行,就下你老家的棋,不过你必须躺下,闭目养神。”她立刻照办。
安锫妹妹闭着眼睛说道:“自从我离开了洛阳就没下过这个。对了,你觉得你是棋盘上的哪个棋子?”
她一定是烧傻了。“你忘了?我以前就说过,我善于骑马,应该是棋盘上的骑士。”
她咳嗽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是。”
“怎么就不是了?以前你可没有反对。”元朗玩笑道:“千万别说我如今是个不起眼的小卒了。”元朗在营里就是一名小卒。
“你离小卒远了去了。”她打了一个哈欠,“元朗哥哥,快落子啊。”
元朗想了想说道:“王后小卒上前二步。”
安锫妹妹没有回答,看来已经睡着了。元朗替她把被子盖好时,她梦话道:“你是…王…造儿…”
造儿?她既然梦中还记得他,那么她是不是也记起那晚的事了?元朗起身,叹了一口气,过不了这关,就算她记起金陵的旧事旧人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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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杨氏生病,而且很严重,不是突发事件,第2章与第7章都提过,第1章影射了一下(她看完病,想喝烈酒)。没用的情节,不会说三遍。
史上杨氏确实和董氏是老乡。郭威也是因为听了杨氏的建议才娶了董氏。董婶之所以姓董的确是因为一开始就打算让她做郭威的小妾。但是真正的董氏应该没去金陵开过酒店。她有一段很有趣的童年故事,只可惜用在本故事里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免了。
没看过第一本书的人,王景造是书中李璟的另外一个名字,是虚构的名字,与历史记载无关。
麻疹很容易传染,病毒不但会在空气里蔓延还会留在衣服和其他物品上12个小时,所以预防针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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