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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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朗几天前终于搬回他和永德、柴大哥、还有宗先生合住的旧营帐。之前为了养伤，他一个人都快闷死了。
    元朗说道：“永德，谢谢你帮我收拾行李。”李守贞败了，虽然禁军要回汴京，可是郭统帅还不能回去。他要带着亲军去永兴和凤翔收服赵思绾和王景崇。
    “你别跟我客气，”永德说道。
    元朗说道：“真不知道王景崇他们是怎么想的，李守贞死了，他们还做无为的抵抗有什么用？”永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回答他。“对了，等战争结束后，你会问皇上要什么赏赐？”
    “我不知道。”
    元朗笑道：“那你应该好好想想了。你不像我，你不是个小卒。”皇上说了校尉以上的将领可以叫统帅把他们想要的转告上去。
    “我不想要什么赏赐，功名利禄我都不用。”永德帮元朗收拾好了。
    柴大哥面带微笑进了营帐，元朗明知故问道：“柴大哥这是要去哪儿啊？”柴大哥肯定是要去见符姑娘。自从他上次从马上救下符姑娘后，军营里就传言他们两个很合得来。而且这位不爱说话的人，这几日只要一提起符姑娘就话特别多。
    柴大哥拿起他的马鞭答道：“我要去教符姑娘骑马。”
    “荣哥哥，”门帘被掀起，元朗吓了一跳，军营里又多了一位不敲门的姑娘。“你怎么还没来，我在马厩等了——”符姑娘看见元朗和永德，目光投向永德问道：“这位俊哥哥，你是谁啊？”
    永德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张永德。”
    “那我叫你永哥哥还是德哥哥好呢？都不好，不突出你的特点，我还是叫你俊哥哥，行吗？”元朗听后偷笑一下，在战场上这么久，都快忘了永德长相俊美，很受姑娘们爱戴。这位符姑娘说话还真直接，跟安锫妹妹不像。
    永德冷淡地回答道：“随便符姑娘。”
    符姑娘满怀欢喜地笑道：“哦，俊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元朗偷笑了一下，军营里除了安锫妹妹也只有符姑娘是女子，谁不知道她的名字？
    永德仍然没有热情地说道：“柴兄经常提起你。”
    “难怪，”她笑了笑看着一边的柴大哥，说道：“荣哥哥，莫非这位哥哥就是你提起的另外一位有帝王之相的人？”
    柴荣点头道：“元朗也有。”
    符姑娘这时才望向元朗，好像刚刚才看见他一样，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对永德说道：“我可是有凤目之相的，谁娶了我就能当皇上。”她还真自信。“俊哥哥，你想不想娶我？”
    永德回答道：“我不信那些，你还是问元朗或柴兄吧。”元朗觉得就算永德信，他也不会答应。
    “俊哥哥，你人真冷。”确实，元朗也觉永德今天有点冷。“喂，赵匡胤，那你呢？想不想娶我，做皇上啊？”
    他连个王都不是，哪儿轮得到他当皇上。元朗玩笑道：“皇上是想做，可是恐怕我配不上你。”
    符姑娘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就算你肯，我也不愿，我的目光可是放在荣哥哥和俊哥哥身上的。”说的这么直接，这算是跟柴大哥和永德同时表白吗？
    符姑娘走到柴大哥身边说道：“荣哥哥，郭姐姐之前答应我要和我一起练马术。我们快去马厩吧，别让她等急了。”
    元朗看见永德的耳朵竖起，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很友善地问道：“柴兄，符姑娘，我能不能一起去？我的马也需要锻炼。”
    元朗大笑起来了，“我也去。”
    永德连忙说道：“不行，你的肩才好，怎么能骑马呢？”元朗和他继续戏耍了一会儿。
    符姑娘离开道：“荣哥哥，我们别等他们两个幼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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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德把元朗推到床上，命令道：“休息！不然我就告诉琥珀，让她再把你放进单人营帐里去。”
    “少来，就以你和她现在的关系？”虽然他知道元朗这么说只是在开玩笑，可是永德听后还是感到一阵心酸。“放心吧，我不去，等我肩康复。”
    永德跑出去，追上了柴兄和符姑娘。他们一起到马厩时，琥珀已经拿着伊微的缰绳在外面等着了。
    等大家都牵好马，符姑娘问道：“俊哥哥，听荣哥哥说你的马很聪明，我能摸摸它吗？”
    永德回答道：“还是不要吧，苹果不喜欢陌生人碰它。”符姑娘不听，还是伸手去摸苹果的头。苹果立刻张嘴咬她的手指。她紧张地缩回手。
    琥珀走过来，拍了拍苹果的头，亲切地说道：“不能这样，要乖，下次给你吃苹果。”苹果叫了一声，还把头伸向符姑娘让她摸。永德也不知道为什么苹果从一开始就一直很喜欢琥珀。
    符姑娘用崇拜的目光投向琥珀说道：“姐姐，你怎么还会和马说话呀？你什么时候要教教我。”
    她谦虚地说道：“苹果很友善的，是个吃货。只要你请它吃苹果，它什么都听你的。”
    永德笑了一声，“别把苹果说的这么见利忘义。”她瞪了他一下。“琥珀，其实我今天就是找你说话的。”
    “啊~”符姑娘很失望地说道：“原来俊哥哥已经心有所属，难怪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也难怪郭姐姐对我的荣哥哥没意思。”她牵起柴兄的手说道，“走吧，荣哥哥，我们管我们的，别打扰他们了。”柴兄就这样被她拉走了。
    剩下他们两个人后，琥珀很平淡地说了一声：“你没告诉符云你是个花心萝卜，见女人就喜欢？”
    永德很认真地说道：“我虽然喜欢所有的女人，可是只爱你一个。”
    “是吗？这话你对多少天真的姑娘说过？”她完全没有相信他。
    “爱字只留给你，现在是这样，以后也这样。”他深情望着她的眼睛说道：“自从在金陵的时候，我就这么决定了。”
    她挪开了眼神，可是很快就皱眉，责问道：“骗子，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你在晋阳时为什么跟秀妹约会呢？”永德还没来得及解释那时如果他不和秀妹约会，他二娘就扣住她的来信。“所以说要么你是个花心萝卜，要么就是个利用秀妹来忘掉我的混蛋。”
    “不是，那个时候我很担心你，因为你把苔丝的事——”
    “你是在提醒我，那晚幸亏是你救了我，我需要对你感恩戴德吗？”
    “不是，你还——”
    她又一次打断他，“因为我不欠你！那晚你根本不应该救我，应该救的是苔丝！她不该死。”
    “我赶到时，苔丝已经…”
    “那你更不应该救我！”
    永德也生气了，“为什么？难道你就该死吗？！”
    “张永德，你给我听好了，我讨厌你！你别再来烦我，也别再来企图守护我。我不需要！”她想上马。
    永德拉住她的手臂，说道：“你只是在说气话。琥珀，给我个机会，我们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我看见你就生不如死，”她甩掉他的手，对苹果叫了一声，“苹果！不许跟来。”然后就上了她的马，骑走了。
    永德上了苹果，可是它不肯动。“喂！你到底是谁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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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安锫停下时，她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那围着潼关的墙已经不在视线里了。天上乌云密布，又要下大雨了。她应该在大雨来临前回军营。她回想一下，记忆一片模糊，方才太激动了。这时一道闪电陪同一声雷响，大雨开始了，也太戏剧化了。如果这是一场戏剧应该有一位男主角来英雄救美，可是这是现实，而在现实中，落难的人必须自救。
    她深深吸一口气，给脑子补充氧份，从头回忆。她离开军营时用的是东边的出口，直走，有一个小山坡，因此改变了方向。路过一望无际的平原，还有一个长得像一只乌龟的石头。她继续这样想下去直到她终于到了如今的位置，可以原路回去了。一路上，因为大雨落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她走不快。反正浑身都已经湿了，早些晚些回军营没什么差别。
    她一人在雨中，慢慢地进入了沉思。这是她恢复记忆后第一次这样一个人，不慌不忙，冷静地回忆，处理，并消化这一切。她是怎么落到现在这个处境的？她在逃避张永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心里就难以想象的疼。最初她试着不理他，可是他还是不停的出现在她眼前。因此她想方设法地和他吵架，希望他会避开她，可是都无济于事。
    其实她知道她应该感激永德当初的救命之恩，可是她没有。这不是因为她讨厌永德在她失忆时扮演的角色，也不是因为讨厌他那些花心的举止。或许就像她之前对他说的，她怪他没有让她死在董安苔。但是现在她想通了，惩罚永德是又错误，又不公平的，因为他做的是一件善事。
    她哭了起来，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她一直以来都在怪永德，可是她真正应该怪的人是她自己。苔丝的死是她的错，可是为什么存活下来了的是她？如果那晚，她能早些像苔丝那样勇敢地冲出去，绿悠可能会放了苔丝和穆星，因为绿悠针对的敌人是安锫。
    她把憋在心里的感伤全都哭出来后，想通了。虽然看见永德可能还会让她想起苔丝的死，可是她不再怪他的救命之恩。因为是他给了安锫机会报仇雪恨，她应该感谢他，并且慎重地向他道歉。
    她到了那块乌龟形状的石头时，看见墙了。她不再继续走原路，直接加速朝着墙飞奔而去。她仿佛听见她身后传来和雨声交错的马蹄声。这一定是幻觉，没有人会傻到在这么大的雨里朝外面跑。
    回到军营时已经黄昏了，她浑身湿透，也非常疲惫。至少还是夏天，一时半会不会感冒。她回到自己的营帐里煮水，准备洗个热水澡。
    有人敲响她的营帐框子。安锫用干毛巾把自己裹上，让人进来，是元朗。
    他端着一个碗，说道：“听说你平安回来了，给你带来一碗姜汤去去寒。”因为她身体不适，她没精打采地向他道谢。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这么失望？是不是希望来的不是我，而是永德？”
    “不是，”安锫解释道：“我只是被雨淋了，感到头疼脑热。”她拿起姜汤的碗，水温正好，一口就把汤喝了。“谢谢。我感觉暖和多了。”她把碗还给他说道：“没别的事的话…”
    “你和永德到底怎么了？”他突然问道。
    安锫有一点惊讶，“也没什么，又吵了一架。”
    “安锫妹妹，我知道你和永德的关系还是不好，”元朗很严肃地问道：“你能不能考虑给我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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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董安苔是安锫和董婶她们在金陵一起开的酒馆，《王后小卒》的决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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