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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婶一边帮安锫梳头一边赞叹道:“真不敢相信明日我女儿就要出嫁了。”
安锫看着镜子里的董婶如此慈祥和满意的面孔,只能甜甜露出一个微笑。她不敢相信皇上竟然还没有下旨取消婚约。莫非他们真的都想错了?不用紧张,古代消息传得慢,可能今日圣旨就会到。
回想起来她早就该想别的出路了,可是她没有。真的只是因为对她、永德、还有元朗的判断很自信,还是因为她不介意嫁给永德?她摇了摇头,那不可能。
“别动,”董婶体贴地用手挡住安锫的头。“永德是个好人,他等你很久了。我很高兴你与他能修成正果。”她很温和地继续说道:“一开始让你们定下婚期,我还真担心是在勉强你。”
“怎么会勉强呢?”安锫继续扮演着恋爱中的姑娘,不想让董婶内疚,“爱上一个像永德这样优秀的男人一点都不困难。”爱上两字前应该加上假装二字。
董婶笑道:“今年上天真保佑郭家。你秀妹姐已经来信说婚期就定在你的后面半个月,你柴表哥的婚期又在那后面半个月。真是三喜临门啊!”
安锫对秀妹的婚姻并不满意。杨邠那个老顽固。虽然她让郭威写信提醒他多加小心皇上最近的举动,不要让皇上继续把他的党羽替换掉,可是杨邠竟然回信说郭威人在外应该管好边关,少管分外事。杨邠还说不管有什么灾难,某寺庙里的方丈说了,只要他儿子年底前成婚全能化解,不必郭家太费心。秀妹有这样死板的公公,有的苦了,但愿她的杨郎能多护着她。
镜子里,董婶虽然还在笑,可是她开始落泪。安锫轻轻地问道:“娘,是在想妹妹了吧?”
董婶擦泪,笑道:“是啊,回想起她出嫁前日是你给她梳的头,她那时很关心你什么时候能嫁给你喜欢的人。如果她能看见今天的你肯定会感到高兴的。”安锫却感到罪恶感,说不出话来。
这时符云冲进了屋,“郭姐姐,俊哥哥今日行冠礼,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观礼?”安锫还真想去。听zed说这时代已经对冠礼的规矩没汉朝时那么严格了,所以很多人都是新婚前一日举行的,而不是成年时举行的,但是礼仪应该还很壮观。
董婶用稀罕的严厉语气说道:“符小姐,今天我们家安锫哪儿都不许去,一定要乖乖地留在家,直到明日上花轿。”安锫知道董婶这是不想她像苔丝那样,在新婚前日出什么差子。为了让董婶放心,安锫答应今日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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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符云的笑声灌满了整个院子。安锫打开房门,好奇地问道:“笑得这么开心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符云抱着肚子,笑的上汽不接下汽,道:“郭姐姐,你惨了…原来俊哥哥…是个…傻子!”
什么情况?永德哪里傻了?“为什么这么说?”莫非他风流轻浮的老毛病又犯了?
“等一下…”符云喘气道。安锫等她终于停止笑声,“好,是这样的,他在冠礼上——”
“符姑娘,”zed进了院子打断符云道,“我刚才看见柴少爷正在找你。”符云听后很兴奋的和安锫道了一声别,就从zed身边跑过,离开了。
zed很轻松地问道:“怎样ander,是不是准备认命,嫁给张永德了?”
安锫有一点迟疑地问道:“婚礼就在明日,我现在还有什么选择呢?”
zed那习惯性的露齿笑又出现了。“我能把你送回你的时代。”
真的?可是安锫还不想离开。既然历史不会改变,zed那么说,不就意味着她不会嫁给张永德。也就是说,她在等的圣旨应该会到,所以更没有理由接受zed的提议了。“如果我突然不见了,人家一定会以为我逃走了,到时抗旨不尊的罪名下来会害了郭家。我可不想这样。”
zed摇头道:“我就让你当着大家的面消失,那样可就有意思了。”
“你能这样?!”安锫完全不敢相信,“那不会影响历史吗?”
“没事,没事,历史上解释不清楚的超自然现象多的是,把你送到这儿的虫洞不就是个好例子?再多一个也没关系。”
“我还没看见南唐灭亡,怎么能走?”
zed叹了口气,“好吧,嫁给张永德后,别说我没有想法子帮你。”
这时安锫想起来了,zed不是根本就没把他的时空机带来吗?他一直在嘲讽她。那臭小子!行,她这时耷拉下肩膀,浑身放松地坐在地上,“我认了,来这儿够久了,带我回去吧。”zed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她还意识到了一件事,“你刚刚说嫁给永德后,没有如果,所以说史书上我确实嫁给他了,对不对?历史不会改变吗?”
zed也坐下,说道:“你不是不想知道的么。”
“算了,反正永德他也说了,成婚后我们互不干涉。”她叹息道:“嫁他也算是这个地方最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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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大清早,符云就和董婶一起帮安锫穿上大红色的嫁衣,带上沉重的花冠,盖上红布。很快她就听到喜庆的音乐和鞭炮的响声。符云慢慢地把她领到了花轿上,坐好。花轿一被抬起,安锫就掀开红布,不喜欢看不见前方。突然感觉她的命运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在老家,有人说,每个女孩在幼儿时就计划好自己想要的梦幻婚礼,可是安锫却从来没有。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如果她幻想过,那婚礼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首先,她应该穿着最朴素的白婚纱,头戴一只欧式公主冠,手拿普通的花束。因为她不是信徒,她的婚礼不会在教堂里,应该在一个县政府大楼或一家豪华饭店里,绝对不会在张永德的房子里。她笑了笑,在这儿举行的婚礼,回到她的时代,到底作不作数。
轿子停下了,安锫重新盖上红布。过了一会儿,符云来帮她拿住一根红绸带。她和永德一起走进了大堂。安锫听着司仪的指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拜了永德。
那位司仪刚刚叫道:“礼成~”
那成字和身后传来的一声“圣旨到”连在一起。the_f?怎么才来?安锫拉下头盖,转过身看着手拿圣旨的瑽脱公公走进大堂。所有人都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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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进看见张永德那烦人的笑脸消失时,不小心笑出了声,很轻,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如果皇上给他的密旨里说的是真的,这道圣旨应该会把张永德召回汴京,日后处斩。张永德早就该死了。李重进有点想知道是不是可以问皇上讨要张永德的遗孀,不过那种小事,现在还没必要去想。
密旨上还说刘崇很快就会带兵来,罢了舅舅统帅一职,让李重进取而代之。虽然实现李重进的梦想的代价是舅舅的贬职,可是世人不能说他忘恩负义。舅舅的年纪大了,李重进能让他老人家早日享清福,应该算是孝道才对。再说,他成了统帅,舅舅也应该替他高兴。
瑽公公念完旨,皇上果然召张永德一人回汴京,其余人等必须继续留在魏州。李重进抬头看着张永德举起双手领旨谢恩。
大家都起身后,张永德问道:“瑽公公,我能不能明日一早再走?今晚是我的新婚夜。”
瑽脱公公说道:“张校尉,皇上的旨意很清楚,事不宜迟,你就别耽搁了。咱家给你一株香时间让你整理行李,与夫人道别。”李重进见张永德那绝望的面孔别提有多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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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里的布置非常喜庆,只是花烛还未被点燃。永德并没有期望夫人会与他做什么,但还是为了不能和她单独多相处一会儿而感到失落。他没精打采地走到了贴着双喜字的衣柜前,把便衣取出放在红床单上。
他夫人也跟他进了房间,关上身后的门说道:“别去。这次出行恐怕凶多吉少。”她的语气充满担忧。永德知道她在乎他,打心底高兴。
他故意乐呵呵地说道:“夫人,如果我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是死罪。我这次去也正好可以收集资料,也能知道皇上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这样如果你遇见麻烦,我也能帮你想办法逃脱。”
永德不想让她去冒险,“圣旨不许你去,但是就算允许,你也应该留在这儿帮助岳父。我还是觉得皇上的最终目的是他。有你在这儿,我不会有后顾之忧。”
她皱眉道:“那谁来帮你?”
“放心吧,我会小心,也会随机应变的。”他虽然尽量用自信的语气,可是她还是没有放松。
她的表情越来越悲伤,“我知道,可是…”
他不喜欢看见她这样,幸好他知道怎样分她的心,他抱住了她。“如果你想说你会惦记我,那就让我多抱你一会儿。如果想再吻我一次,我也不介意。”他感觉到她的身体绷紧,然后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暗笑,这才是他认识的琥珀。他松开她,从她的手中逃脱。
她叫道:“张永德,你别占我便宜!”
“夫人,真狠心,”永德嬉笑道。“就算你不想让你丈夫抱你,也不用摔我。如果我受伤了怎么办?”
“你不会有事的!”她很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张永德,如果你还想抱我,平安地回来,再试试。”
“对了,夫人,我现在也有字了,你想不想叫我的字?”
她转过头说道:“我还不想知道,等你回来后再说。”
她这么说是希望他会回来,就这样,他满足了。“说好了,如果我平安归来,你下次叫我就用我的字,这样更亲切。”她答应了。他暗笑,如果她知道他的字一定会笑,他喜欢看她笑。“到时,你可别后悔哦。”
虽然他很希望能够继续和他的夫人这样嬉笑玩闹下去,可是他必须离去。他脱了红色的婚礼服,边换衣服边严肃地说道:“你在这儿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不测,记得一定要接受帮助,不要总一个人抗。”
她回道:“你知道我不需要别人来保护我。”她拿起他的衣服,帮他穿上,有个夫人真好。
他们一起整理行李时,永德想起一件事,“李兄他,可能,知道一些什么。”他不确定,也不想冤枉李兄。可是他觉得圣旨到时,李兄好像笑了一声。
“我知道,我也听到了他的笑声。”她坚决地说道:“这里的事有我。”永德微笑了,她没有领他失望。
一切就绪,夫人,仍然穿着嫁衣,送他一直送到了城门外。永德骑上了苹果,向夫人点了点头。她上前,拍了拍苹果的脸说道:“好好照顾他,等你把他平安带回,我会给你准备一篮筐的苹果。”
永德又道了一声别,出发了。他时不时回头看,直到那红色的人影混入了夕阳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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