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怀疑我学长暗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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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过去的第二天, 鹤见明也回来了。
    他果然如邮件所说给鹤见莉露带了纪念品，是一件很有当地风格的手工艺品, 模样小巧造型简单, 不管是放在卧室还是客厅都很好看。收到礼物的鹤见莉露顿时心软如水, 感觉自己被温暖的亲情包围着，几乎要露出眼泪汪汪的感动神色。
    但她刚抬起眼凝视着鹤见明、酝酿两秒正要开口, 后者便死鱼眼表情补充了一句：“不喜欢就还给我, 别糟蹋钱。”
    鹤见莉露：“……”
    于是她给鹤见明感受了一番后者阔别数日的爱的铁拳。
    新年在即, 即使两个少年人不像上一辈的老人们那样注重习俗、也对传统文化不甚了解，还是决心要好好度过这个一直以来都代表重要意义的日子，有模有样地学着记忆里大人们的做法，开始打扫起了房子、为家里添置种种物品。
    鹤见莉露本来以为自己最近经济拮据, 在这种需要花钱的时刻也许会露窘，但她某一天去交水电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卡上多了不少钱。
    正好是30万。
    她立刻就想到了这钱的由来。本来打算回家后，打电话仔细询问一下把钱转到她账户上的人, 但一系列忙碌之后, 不知不觉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次日早晨, 当事人就很有自觉地送上了门——
    不过，虽然是寻常意义上的“早晨”, 但对于头两天一直在东奔西跑忙活不停、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全都做完，期待完全放松地睡一个懒觉的少女而言, 还是太早了点。
    [那个小孩、这个小孩, 一起来, 快快跳起舞吧~
    从电线杆的斜影中，搞笑的艺人登场~无论何时，都不要迷惘~]
    “唔……”鹤见莉露被手机铃声闹醒，思维还是朦朦胧胧的，只有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短促□□。
    她双眼紧闭，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从已经被铃声吵醒却好半天都没有做出反应这点来看，明显还睡意浓重。
    铃声已经连着唱了几句，她才从被子里慢慢伸出一只手，凭本能和记忆朝理论上的声源处——床边的柜子摸过去，在柜面上胡乱摸索着。
    [车站内的小商店，是那样有名~]
    欢快的铃声持续响动，纤细的手在床头柜上寻找片刻，终于摸到了这音乐声的源头。而后她抓住手机、把它举在自己面前，费力地让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透过挡在眼前的柔顺发丝，依稀看见了屏幕上显示着的来电人备注。
    然后在一串日文里，辨认出了“榛名”一词。
    大脑继续迟钝地运转着。
    想了好几秒，鹤见莉露才反应过来大早上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谁，她又看了眼屏幕顶端的时间——啊，原来不是大早上，已经到了中午。
    她按下了接听键，翻了个身，把手机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手臂则软趴趴没有力气似的倒在了一边。
    “もしもし？”
    仅仅是听通过电话传达的声音，仿佛都能嗅到通话对面那个人身上阳光的味道：“も~し—もし！早上好！”
    鹤见莉露疑惑地咦了一声：“不是已经中午了吗？”
    “可是莉莉应该还没起床吧？所以对你来说是早上。怎么样，起床后打算吃早餐吗？”
    明明声线低沉，语气却异常欢脱跳跃，而这样的说话方式却并不会令人觉得有不和谐感，大概也是这个人的独特魅力之一。
    而且这句应答，可以说是相当了解鹤见莉露了。
    “是……”她含糊地答了一声，也没说明自己回答地到底是对方的哪个问题，不过到这个程度对面大概已经能够理解。
    果然他从善如流地接着问道：“嘛，我大概30分钟后到你家门口，可以顺便帮你带一份早餐，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鹤见莉露想了想回答：“多带一份吧，我弟弟应该也没吃……我想喝豆浆。谢谢诚哥哥。”
    “请稍等~”那边轻快地回答道。
    放下手机后，之前昏沉的睡意已经清减了许多，神智也慢慢接近清明。又翻来滚去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鹤见莉露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床铺。
    她洗漱完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黑发少年的身影，于是一边气沉丹田一边去砸他房间门，敲了许久没反应，就叉着腰喊了起来：
    “鹤见明！起床！”
    “起床起床起床起床起床！！！”
    大概真的是亲生姐弟，房间里那位连赖床功力都这么得她真传。而鹤见莉露对自己的水平了然于胸，她只是简单地思考了一下，就飞快地找到了应对方案。
    深吸一口气，心中默数，一，二，三。
    “鹤见明你给我起床！！！！！！！！！！！”
    顷刻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房间里突然“咚”的一声，传出了重物高空坠地般的巨响。
    而等到头发完全睡成了鸡窝状的少年给她开了门，再打着哈欠揉着屁股乖乖去洗脸刷牙，门铃也正好响了起来。
    鹤见莉露只来得及恶狠狠地，在他耳边留了一句：待会一定要乖巧可爱讲礼貌。
    镜头切换，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去玄关开了门，门外的人立刻双手捧起快递包裹、高高举到了她眼前：“迟到的圣诞祝福，以及提前预祝新年快乐！……不过这个不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啦，哈哈。”
    该说是男孩还是男人呢，因为他刚好介于两条界限之间、那个十分微妙的领域。漂亮的金发下面，是色泽更加温暖也更加澄澈的，偏橙色的双眸；鼻梁挺直；嘴角咧开露出牙齿的清爽笑容，据本人说“八岁到八十岁的女性都能完美俘获（心）”；整张脸配合成一种毫无攻击性的俊朗，连下颌线弧度也完美无缺。
    不需要再去考虑也很优秀的身材、气质和性格，单看脸就可以打出一百分的满分。
    鹤见莉露看见他的模样，惊讶地睁大了眼：“都这个日期了公司还没有放假吗？！”
    穿着快递公司制服的榛名诚又笑了起来：“啊啊那个，事实上送完你的货就可以收工了，我是特地把这一单留到最后的。”
    他把包裹连着快递单和签字笔递给她，态度熟稔地走进屋、顺手合上了门，“不过要是掐着时间送你这份圣诞礼物的人知道了，会很气愤地投诉我也说不一定？”
    “诶？”少女很快在单子上签了字，拿着那个长长扁扁的包裹，左瞧瞧右看看，“发货人的名字只写了一个as……猜不到是谁。”
    她随手把包裹放到了一旁的置物架上，扭头招呼榛名诚道：“你进来呀……啊，你的鞋被我收到鞋柜下面那层了，上面那双是我弟的。”
    “嘿嘿，”她吐了下舌，把快递单和笔递给他，“早餐先给我吧，哇，好香。”
    金发男人（想了想还是称他为男人吧，虽然青春气息十足，但已经相当成熟可靠了呢）把重要的单据收好后，蹲下身从鞋柜最底层拿出了那双他已经穿了很多次的、被屋子主人钦定“榛名诚大哥哥专属”的男式拖鞋。
    “我就呆一小会儿，下午两点之前必须回公司交接呢。”他语气轻松地说。
    少女带着男人到了餐厅。其实后者在这个家里出入了许多回，早就对一切陈设和分区功能熟悉无比，甚至于因为交情缘故，可以称得上“来去自如”的程度。鹤见莉露并没有必要像主人招待客人一样领着他到目的地。
    不过今天这样做显然有另外原因——她朝坐在客厅里的少年招了下手：“过来吃早餐。”
    等鹤见明慢吞吞地拖着步子挪了过来，一双乌漆漆的眸子转动着，以某种鹤见莉露相当熟悉的方式流连在金发男人身上。她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向他介绍：“这是在我刚到日本的时候，照顾我很多的一个大哥哥，名字叫榛名诚。”
    榛名诚适时扬起了一个灿烂笑容：“我在快递公司兼职，负责的刚好是这块区域，大家平时收寄快递什么的都是找我啦，所以和这边的住户都还蛮熟的。”
    而后少女点头，回答他：“这是我弟鹤见明，沉迷电脑的死宅，人际交往有障碍。”
    鹤见明：……
    不说比起之前郑重其事的语气，这种显得像是“啊那么就顺便说一句吧”一样的态度，单是对比介绍的内容，直接在外人面前说他坏话可还行……
    “诶？”比起自家亲姐姐，榛名诚这个“外人”明显要给他面子多了，“喜欢玩game吗？或者难道说是黑客相关的？真酷啊。”
    鹤见明看在亲姐的面子上，比起平时面对陌生人的态度，算得上是友善地回应了对方的问题：“我喜欢研究程序之类的。”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榛名诚带来了在她家附近几乎没有见过、别处也少能寻觅到的中式油条和豆浆——现成的，热气腾腾地散发着馋人香味。这个男人总是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展现出他神通广大的一面。
    [注：日本几乎没有油条，就算有也是在超市里卖的“美式油条”，中间包了馅的那种]
    少女一本满足，而鹤见明完全没有在日本能吃到正宗油条、简直就像是能买到草莓牛奶一样的自觉，鹤见莉露觉得他此刻一脸的平静完全就是一种无知的幸福。
    “那个啊~~比赛奖金发下来以后，之前向你借的钱，已经转回你的卡上了，收到了吗？”榛名诚问，在得到少女肯定的回复之后，他又露出了有些苦恼和内疚的表情，“本来今天过来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向你道个歉。”
    鹤见莉露一时有些迷惑：“道歉？为什么？”
    “本来啊，是想着要不要用这样的表情，”那张帅气脸庞上出现的充满低落的神情，像某种可怜兮兮的大型犬，耸搭着耳朵，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她，“跟你说遇到了圣诞节这种重要的节日，也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但下一秒，那种可怜瞬间烟消云散，他扬眉，依然是平时神采飞扬的模样：“不过感觉完全没必要的样子。”
    “土下座或者九十度鞠躬，发自肺腑热泪盈眶地感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借我这些钱，好像也没有必要。”
    男人一如既往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说这些话的样子和平时开玩笑的样子完全没两样，但鹤见莉露清楚他此刻的态度很认真。
    其实还没有熟悉起来的时候，她常常会把榛名诚和黄濑凉太放在一起对比。
    金发、热情开朗、活泼的语气、轻佻的态度、让人没法抗拒的自来熟，还有一些口癖。这些特征摆在当时陷入失恋的少女面前，几乎第一眼，就让她对这个笑容阳光的快递员产生了恶感。
    不过后来慢慢发现，他跟那个总是游刃有余地摆出撒娇姿态、扮猪吃老虎的杂志模特在方方面面都有着本质的不同。
    ——“虽然这样说似乎又太过简短了，不过，总之，谢谢啦。”
    “没事没事，不用客气。”她态度相当随和地回答道，“圣诞节不要在意那种小细节啦！”
    鹤见莉露：“大家都是底层人民，就不要搞那些麻烦操作、给彼此增添烦恼了。互赠礼物什么的还不如留着钱给自己买喜欢的东西呢！”
    榛名诚：“哟西，没错，击掌！”
    鹤见明：“……”
    少年说了一声“我吃完了”，就站起身，首先观察几秒少女的表情——确定这个“率先离开”的举动并不违背后者概念里的“乖巧可爱讲礼貌”后，终于舒了一口气，放心地离开了餐厅。
    而他前脚才踏出这片区域，后一秒金发男人就本质暴露。
    “不过，”他话音一转，用这种会让人错觉岁月静好的、充满棕榈树和阳光味道的笑容，来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犯罪，“心意还是要传达到的。亲一下怎么样，呐。”
    跃跃欲试的表情就算了，亮闪闪的眼神是什么鬼——如上述所言，榛名诚颇有些期待地说道，“just a kiss~我不占女孩子便宜，亲眼睛和嘴角都可以哟。”
    他说这种调戏话时手到拈来的程度，自然得就像是让少女多喝一点豆浆。少女闻言，颇有点招架不能：“喂喂亲眼睛和嘴角怎么能叫做‘不占便宜’啊……不对重点明明是在我面前说这么工口的话真的好吗？？”
    鹤见莉露发自内心地呐喊：“我还只是一个无辜的未成年啊！”
    “诶？”榛名诚眨了眨眼，表情煞有其事，“正因为你是无辜的未成年，作为大人的我才更应该带你了解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在这条成为大人的路上尽心引导你不是吗？……哈哈哈，不逗你了。”
    “居然能够说出那么变态的话，我都要吓到我自己了。虽然刚才的言语很有态度不端的嫌疑，但我确确实实是个正直的好公民啊，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他笑，拉开椅子站了起来，“那么可爱的未成年人，我要走啰，时间差不多了。”
    鹤见莉露赶紧朝他挥了挥手，得到了他一个狂乱的撸狗一般的揉头回应，把她柔顺整齐的头发直接摸成了爆炸型。随后，在她哀怨的注视里，罪魁祸首在玄关换好了鞋子后，回首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完“拜拜~”，就离开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