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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流淌在古街小巷的熏风都是热气腾腾的,蒸笼一般要蒸熟了谁似的。
澜国京都中央的街道上,售卖物品的小贩和来往的过路行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颇为好奇地看着在姚府和韵香楼之间搬运袋子的家丁。
好家伙,一袋五十来斤的东西,都搬了将近二十多袋了,还没有搬完,这到底是搬什么呢?
“哎,哥们儿,这是咋的了,”一位布衣青年将胳膊肘搭在身畔卖糖葫芦的小哥的肩头,一脸的好奇,“这是搬什么东西呢?”
那小哥面色有些怪异,左右看了看,才小声悄悄地说,“这都是盐!听说韵香楼的尹楼主和姚府少爷说,若是他能弄来多少斤,是千斤还是万斤的盐,就把楼里头一位姑娘给他!”
“我的个亲娘啊!”布衣青年一脸震惊,“一位姑娘这么值钱,看来我这辈子是玩不起韵香楼的姑娘了!”
“你是不是傻!”卖糖葫芦的小哥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恨不得掐着他的耳朵告诉他,“盐铁官营的规矩你不懂啊!”
自四十年前,澜国良王便定制了盐铁一律官营的规矩,直到当朝引王,规矩就没有变过。
因为盐是每个人生活的必需品,只要国家垄断了卖盐,便可以从中得到大量的财政收入。而且,因为实行的是买卖,不是直接征税,所以,不会招来老百姓太大的反抗。这也是当时实行盐铁专卖的一个重要理由。
十四年前,摄政王元玑率兵一举攻破南方的邑国,也离不开盐的力量。有了盐,才能有收入供养军队。
是以,寻常人家能吃到盐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富贵人家能存个一百斤盐那就是大户人家。至于千斤万斤盐,那……那岂不是卖盐的?
私售盐铁,可是大罪!轻则剁其手脚,中则流放全家,重则满门抄斩!
这姚平山,莫不是才疏学浅,还是脑子有问题,竟不知道澜国的律法!
而韵香楼内,扮作尹思媛的轻烟含笑看着姚平山的家丁一袋一袋地往楼中搬着盐,更有种看耍猴的感觉。
其实,姚府先前并不算得是大户人家,姚老爷在青湖一带做些小生意,不外乎是些酒楼生意,布匹生意,和药铺典当行业。
不过是近一年的时间,姚府便成为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所有店面都整修重建,扩大了一倍不止。
风公子和宸公子也在好奇,姚府究竟是哪里来的财源?直到方才这姚平山说他爹姚老爷是太子一派,轻烟才想通。
太子也是近一年时间,从澜王手里得到了青湖一带的治理权。青湖湖盐,可算得上是澜国知名的盐业。
看着眼前还没有搬完的盐袋子,轻烟朝韵香楼的一位姑娘招手,那姑娘疑惑地走来,轻烟朝她耳语几句,她眼前一亮,欣喜地应下,点点头朝楼外跑去。
姚平山得意地看着轻烟,见她面上丝毫没有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嗤之以鼻。
装什么装,其实这尹思媛心里早就震惊得说不出话了吧,不过是表面上逞强而已!
姚平山讽刺地道:“尹楼主,如何,这里的盐可够你大开眼界了?你该不会言而无信吧?敢问尹楼主,本少爷现在可否去寻轻月姑娘作乐?”
轻烟倚着月阁的门,并没有让路的意味,她的眸光清明雪亮,透着寒凉的光芒,“那姚公子也要有这个命和轻月作乐才是。”
愣了愣,姚平山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本公子天生好命,当然——”
“天生好命也该到此为止了!”看热闹的人群中响起这么一道威严的声音,众人向后看去,而后哗然地惊讶出声,自觉地往两旁散去,给说话的人让路。
居然是刑部的铁面判官辛大人!
提起辛大人,写书人更是能够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十几万字来讲述他的传奇故事。
比如严惩徇私枉法的巡按大人,逮捕目无王法的提督统领……
轻烟微微地勾起唇瓣,和善友好地颔首唤道,“辛大人,您来了。”
“嗯,”辛大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也不作亲近之态,只秉公执法地看向盐袋子,抬手吩咐身后的卫兵,“把它打开。”
“你谁啊,你要干什么!”姚平山怒喝一声,撸起袖子朝辛大人而去,他身后的家丁抱住他的胳膊苦苦哀求,“少爷,少爷,这是刑部的辛大人啊!您先别冲动,看看辛大人怎么说!”
听这话,姚平山更是不服气,挣脱一下,让家丁放开他的身子。他瞥了眼辛大人,抚了抚自己略微褶皱的衣袍,“哦,是辛大人啊,你有何贵干?耽误了本少爷的好事,辛大人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啊。”
辛大人并没有理会他,他走近袋子,用手舀了一把盐粒,嗅了嗅,又尝了尝,坚定地点点头,冷冷地看着姚平山,“说法?姚府涉嫌私贩官盐,姚少爷该给本官和王上一个说法吧!把姚平山给我带走!”
“你,你敢!我爹可是太子的人!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你的,等以后太子成了澜国的王,有你好受的!”姚平山已被卫兵抓住,却仍在死命挣脱,他一副凶神恶煞地凝视着辛大人,话语间带着威胁。
“是么?”
这话,既不是辛大人说的,也不是轻烟说的。
那头缓缓走来的男子,惊艳了这方看热闹的人。
天衍翼徐徐地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来到月阁之前。妖冶的绝色之颜依稀可见他略带的笑意,清疏的淡漠瞳眸浸满了阴冷森寒,他启唇反问,“话中之意,可是太子应允了私贩官盐的做法?”
“陵江侯。”辛大人拱手朝他一拜,被天衍翼随意轻淡地挥手免去了礼节。
“什么?他就是陵江侯?”
“嘘,别说话,别惹到他!”
“行礼啊,你们都想什么呢!”
众人连忙稀稀拉拉地拜道,“见过侯爷。”
就连对刑部的辛大人,都没有这般规矩。
天衍翼应了一声,便再不多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着才起身。
姚平山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面如死灰地垂下脑袋,痛苦地皱起眉头,深吸口气,恶狠狠地盯着轻烟,“尹思媛,今日是你算计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个贱妇!”
天衍翼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微微屈起,轻轻扣了扣身旁的栏杆。下一瞬,黑影掠闪,他的贴身暗卫出现在姚平山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使力一卸,便叫他痛昏了过去。
做完这些,他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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