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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銮看着一本正经装昏迷的贺宁不禁笑了笑,刚刚在箱子里眼睛还瞪得那么大,这会儿倒是装上死了。她用胳膊肘撞了撞贺延宁,笑道:“你爹还挺有趣的哈!”
贺延宁的神情却是冷了几分,“在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这么做也算聪明。”
“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现实,利弊分析的这样清楚,委实没什么人情味。”卿銮反驳,“而且方才扶袖有意支开那批送货物的人,还特地把人带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了门上了锁,一副生怕别人发觉的样子。这样也能算是敌人?”
“那是因为你提前知道了结局。”贺延宁曼斯条理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单手支腮,目光笔直地看着卿銮。
卿銮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错开了目光看向一边的扶袖和贺宁。这次她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了,确实,她是知道了结局的。最终是贺宁负了扶袖,所以无论现在的情形是怎样的,她潜意识里也是站在扶袖这一边。
“公子,我这就替你去找个大夫可好?”扶袖刚准备起身,手腕就被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握住了。
贺宁有个毛病,只要没有失去意识,一闭上眼睛睫毛就会颤抖,这是怎么装都掩饰不了的,扶袖显然是看出来他是在装睡的,就这么随口一说,他便沉不住气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贺宁连忙站起身,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原先缩在箱子里看不出来,这会儿站起来了竟是比扶袖还要高上半头。他理了理破烂不堪的衣服,对着扶袖深深拜了一楫,“姑娘今日的恩情莫某没齿难忘,来世结环衔草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的恩情。”
扶袖被这大礼吓了一跳,她尚且还没怎么帮助他,这人怎么就道起谢来了。
她道:“公子不必多礼了,我这不是还没帮上什么忙呢嘛!而且我要是知道了你是被通缉的犯人,说不定还会把你交出去领赏呢。”扶袖掩口而笑,柳眉弯弯,秋水似的眸子仿佛泛起了涟漪,倏地一下,笑意散开,便是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贺宁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笑。
卿銮下意识想去看贺延宁的反应,想要探究一下是不是男人都抵挡不了这样的美色,却是正巧对上了他的目光,他目光沉沉无喜无怒,深色的瞳孔似乎流转着幽蓝色的光。卿銮有些做贼心虚地抬头看天,觉得这个贺延宁实在是不对劲。
扶袖见贺宁没了反应,轻咳一声,道:“还不知道公子是何姓名,可是遇上什么难处?”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贺宁,显然她那个时候双眼还是好好的,那么失明就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贺宁有些局促地接过水杯,道:“在下姓莫,单名一个宁字。至于难处,说来也不怕姑娘笑话。我原本是打算上京赶考的,不幸刚出家门没走多远盘缠就被人偷了,家中贫寒,我也不想折回去叫我母亲为难,这想出了这么个不靠谱的法子。”他指了指那个箱子,“我便偷偷混进商队里藏进了箱子,这才到了扶柳城。”他搓了搓手,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扶袖噗嗤笑出声来,似乎是从未见过这样倒霉又可笑的人,道:“小莫先生,那你可知道我是谁,这里又是何处?”她指着自己秀挺的鼻子,原本就是少女的年纪,此时更是显得娇憨可人。
此时应该被称为莫宁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呀,是这家窑子的头牌,你可以叫我阿袖。”其实那时她还不是什么头牌,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姑娘而已。她虽接过几个客人,但人家似乎都不怎么满意,久而久之点她的人就更少了。
她有个习惯,在床上时从不出声,哪怕咬烂了嘴角也不出声,嫖客大多觉得寡然无味,即便她生的再好也依旧没什么生意,就连阁里的鸨母对她也多有颇词,但架不住她的美貌,总盼着她有一天能开窍。不过很不幸,她从十五岁开始接客,如今十八了,长得倒是越来越好看,点她的客人却是越来越少。
莫宁显然是不经人事的纯情少年,一听这话脸上蹭地窜起红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扶袖自己倒是毫不介怀,转身给他打了一盆水,对着他说:“你先洗把脸,我去给你找身干净衣服,你呆这里别动。被妈妈发现了,该说我藏了男人了。”她撇了撇嘴角,步伐轻盈地出去了。
莫宁接过铜盆,欲言又止,只是脸上愈发通红,满脸的尘土都挡不住。见扶袖走了,他掬起清水洗脸,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洗干净了脸。
少年面容清瘦,却也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双眼睛生的尤为清亮。若不是路途颠簸略显疲态,也算是世上少有的好皮囊。所以扶袖会看上他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同莫宁像足了七分的贺延宁大爷似的坐在一边,见卿銮看莫宁看得仔细,语气有些冷漠:“扶袖她是脸盲,见谁都一个样,断不会像旁人那样肤浅。”
“……”这话要让她怎么接?“呃……你怎么知道她是脸盲?不对,你说谁肤浅来着?”
贺延宁站起身来走到卿銮身边,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只见他眉梢轻扬,娓娓道来:“扶袖十五岁第一次接客,有个富商花大价钱买她的处子之身。对于她这样出身的女子来说本该是件好事,若是做的好,说不定就被那富商买回家去做小妾了。可坏就坏在,在做的过程中她叫错了那富商的名字。
富商一听那是别的男子的名字,便以为鸨母和扶袖合起伙来骗他,当即大怒,将扶袖毒打一顿,完事之后又拒绝付钱。错是扶袖犯下的,鸨母也不敢将那富商怎么样,只好把气撒在扶袖身上,打得她三个月下不来床。之后她同嫖客做时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一开口就叫错了名字。”
卿銮听得不免有些唏嘘,世间竟还有这种事情,忍不住小声嘀咕:“是不是处子,难道那个富商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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