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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身手解决几个小混混自然是不在话下,不曾想却被人暗算,也不知道是谁用弹弓对着她膝盖射了一块小石子,力气奇大无比,当即疼得她膝盖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她不仅护短还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想她打群架那么多年还从来没输过,怎么着也不能在自家小师侄面前丢了脸,不然以后还怎么义正言辞地教导她的小师侄?当即一咬牙,面色如常的伸胳膊踢腿,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那群小混混见她丝毫没受影响,反而还越打越精神,最终还是作鸟兽散。
人一走,卿銮扶住膝盖暗自吸冷气,在师侄眼里看来大概也就是打累了喘口气。卿銮觉得自己这场戏演得马马虎虎可以打九分,心中有些小得意。
回山的时候天色已晚,清华峰一带人迹罕至,最近的一个镇子也有七八里远。恰好那日空中无星又无月,常人置身其中就跟瞎了无异,卿銮在清华峰修行已有两年,想要在黑暗中视物已不算难事,可膝盖实在是疼得厉害,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缓口气。
师侄跟在他后面时不时撞上她后背,他刚来清华峰不久,人生地不熟,更何况天黑根本看不见路,不跟着卿銮根本走不回去。
小师侄话少却向来体贴,见她走走停停也不催促,一幅乖乖的模样。
卿銮属于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人,看见小师侄温温顺顺任君欺负的样子就忍不住要使坏,当即就没皮没脸地干脆直接坐在地上,用哭腔说道:“我、我怕黑,不、不敢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蹲在她面前,“师父回去查房,我们不在,要被责罚的。”清华峰戒律严明,弟子不得晚归便是其中一条。
卿銮继续抽抽搭搭,“是、是啊!”
那时他的手还没她的大,他一双小手包住她的一只手,小声说着:“小师叔,别怕。”那孩子的掌心凉凉的,反而没有她自己的手温暖。
黑暗中小师侄双眼低垂,睫毛纤长,皮肤粉白,卿銮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负罪感,正犹豫着,就听他道:“不如我来背你吧。”正说着就背过身来,等她上来。
“再不走就真晚了。”他道,语气淡淡的,其实也听不出有多着急。
这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总不能叫他给戳穿了,她也不再犹豫,慢慢攀上了他的背。彼时她比他要高上半头,不过毕竟是女孩子体量轻,所以背在身后倒也不会太重。
“小师叔你抓牢了。”他托住她的腿,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恰好就避开了她膝盖上受伤的地方。
卿銮趴在他背上点点头,随后又反应过来他应该看不见,又口头上重复了一遍:“嗯。”
不过最终他俩忙活到天亮都没能顺利走回清华峰,小师侄不认路,东拐西拐,一路上卿銮无数次想开口提醒他走错了方向,但为了圆谎愣是不敢说半个字。
最终还是被师尊发现了,两人禁足半个月罚抄《道德经》一千遍。
当然这件事之后,卿銮也发现了一个好处,所以以后下山玩耍时她时常故意拖到天黑才回去,这样不用爬山,有小师侄背着多么美好。当然现实也有一些残酷,小师侄不知是天生路痴还是有夜盲症,有时候能在天亮之前回去都算是上神保佑。
时间久了卿銮觉得这也挺麻烦,干脆偷了师兄的地方仪送给小师侄,至此上山之路畅通无阻,高效又省事。
就这样,小师侄大约被她骗了四年。从没她高的毛孩子长到比她还要高上大半个头的少年,那时她就觉得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这样好的小师侄了。
以至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叫她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就是她的这位小师侄。
——
突如其来的光亮将卿銮从回忆里扯了出来,原来她方才一直被关在一个箱子里,而那箱子似乎刚从马车上取下来。
箱盖子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正是扶袖,不过看起来要年轻一些,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卿銮来不及眨眼箱子又“啪”地一声被关上了。
箱子内虽然黑暗,以她的视力也依旧能看个七七八八。不消说,刚刚那个声音便是跟她一同被画吸进来的贺延宁,至于握着她的手的人,不好说。她对自己这张贴着狗皮膏药的脸可还没自信到别人会怜香惜玉的地步,但这里也只有她和贺延宁。
不,其实还有一个来着,不过那个可是实打实的活人。
那人整个蜷缩在箱子里,头发凌乱,衣衫褴褛,一张脸上五彩斑斓,只有一双眸子依旧清亮,好似一汪清澈的湖水。
卿銮正思考着这人的身份,身旁的贺延宁便开口道:“他是我爹……”
“……”卿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不到这位贺老爷生前的境遇竟是这样凄惨。她突然想起了贺延宁之前说过,贺宁似乎是入赘的贺家,从贺宁的现状来看,入赘一事看来倒是不足为奇了。
“货都到了,姑娘不检查一下?”
“哦,不用了,妈妈向来是信得过你们的。”
“过奖过奖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嗯,好,不送了。”
箱子外传来了简短的对话,片刻之后箱子又被抬起,摇摇晃晃地走了一段时间,箱子落地。
这下倒不像是要再搬动了,果不其然,箱子很快就被打开。开箱之人依旧是扶袖。
见箱子开了,卿銮连忙拉着贺延宁跳了出去,以防这箱子再次是被关上。
贺延宁也不做声,任由卿銮拉来拉去,嘴角轻扬,竟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卿銮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贺延宁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道:“我父亲见到了他的心爱之人,我自然要替他高兴。”
这话听起来也没什么毛病,卿銮点点头,只是他这表情实在奇怪的很,具体要说奇怪在哪儿,她又说不上来。
扶袖伸手探了探贺宁的鼻息,见他还有呼吸立马松了一口气,转身跑到门口将门拴了起来。
她回到贺宁身边,似乎想要把他从箱子里拖出来,可见他一身的伤,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轻声唤道:“公子,公子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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