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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瑞这人还真是嘴硬,嘴上明明说不好吃,嘴上却一直埋头吃,不消多时,几盘菜都被他俩吃光了。
冷子瑞吃完,慢慢放下碗筷,人也站起来,这会凤莫邪不乐意了。
“怎么着,碗筷还要我洗么?”
冷子瑞挑眉,一副居高临下,冷漠傲然的姿态。
“难不成还要我这个救你性命的人去洗?”
“……”
冷子瑞捋了捋衣袖,故作一脸正经的样子。
“咳~厨房有热水,你若是怕冷……”
“知道了!”
她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的话,收拾了碗筷向厨房走。
以前也不是没洗过碗,就是觉得这个冷子瑞太过有些傲气了点。
冷子瑞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唇角不自觉上扬,从衣袖中拿出那本医书,认真看了起来。
凤莫邪回来的时候,他仍旧保持低头认真看书的姿势。
他头也不抬:“你若困了,后面有客房,可以休息。”
她想了想点点头:“嗯。”过了一会又开口。
“你也早点休息。
冷子瑞没应答,也没抬头,算是默认。
凤莫邪回到客房,却是睡不着。
这都一天了,春花和秋月怎么还不回来。
她正想着,门外响起敲门声。
她警惕的低喝一声:“谁?”
“少主,是我。”
一听声音,是秋月。
“进来吧!”
春花和秋月一同走进来,春花呼了口气,抖了抖身上的雪。
“呼~这雪还真是说下就下,这山上的雪就是下的更急也更大。”
凤莫邪端了两杯热茶,递给她俩,她俩赶紧接过。
“谢少主。”
春花端着热茶,暖暖手,喝了一口。
秋月也小抿了一口,她倒没表现得那么冷。
她道:“少主,今日我们在山下所遇的事情,似乎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春花喝完了一杯茶,嘿嘿一笑,自己又跑去倒了一杯。
“依我看呐,这表面看似太平的世道,估计内里早就已经是暗流急涌,各种势力都在暗自蠢蠢欲动。”
凤莫邪勾唇,笑得颇有些高深莫测。
“哦?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秋月但笑不语,春花眼珠子转了转。
她摸了摸后脑勺:“是我底下的人汇报的情况,当然也有我自己的见解。”
秋月上前,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竹筒,递给凤莫邪。
“这是京城来的消息。”
凤莫邪接过,打开来。
秋月继续道:“别看这轩辕王朝此时看似一派祥和鼎盛,实际上底下的各位皇子,早就已经坐不住,想要逼宫篡位了。”
春花也点头:“老皇帝年事已高,虽然身体还行,但毕竟年纪已经摆在那里了,而太子又暴戾、昏庸,实在是难当大任,底下众位皇子除去有几位懒散好玩之外,其余还是有不少皇子有野心和能力的,其中有两位皇子最被看好,也势均力敌,若是太子不能继承大统,那么老皇帝很有可能会从这两位之中选出一位成为下任新帝。”
秋月接着道:“这两位皇子分别是三皇子轩辕长虹,以及九皇子轩辕逸飞。”
轩辕逸飞?不过想想也是,那么聪明而又深不可测的一个人,若他没有野心,谁信?
不过……凤莫邪又想到一件事情。
他既是轩辕王朝的九殿下,那日又被人追杀,她还巧合曾救了他一命,虽然现在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和那杀手盟有关系,但她有感觉,那晚见到的杀手盟盟主,就是他。
有意思,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有意思了。
她其实很少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而他似乎是第一个。
她勾唇,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
“三皇子为人低调、谦逊,和蔼又平易近人,爱护百姓,人称贤王,他走的是亲民路线。”
她略一顿,唇角的弧度越大:“九皇子嘛,在人前的表现似乎就差了那么一点,但九皇子母家势力却不小,也出身高贵,母亲虽不是皇后,却也是一个位分较高的皇贵妃,若论名面上的势力和身份,九皇子明显要更胜一筹。”
春花有些震惊的样子:“少主,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属下似乎没有跟你汇报过吧?秋月,你和少主说过么?”
凤莫邪差点翻白眼。
“如果每件事情,我都要等你们过来汇报我才知道的话,那很有可能我会死得很早。”
春花颇有些尴尬,嘿嘿笑了笑。
她那样子,就像个傻大姐。
秋月一向镇定、稳重一些,她认真道:“这位三皇子殿下虽然人前极为和善、仁慈,然实则却是个狠主。他韬光养晦,暗藏野心,是个极为危险恐怖的角色。”
春花点头:“但九皇子殿下也并非善类,若少主猜的没错,他若真是杀手盟的银笛公子的话……那位三皇子殿下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凤莫邪最后发话:“好了,此事也不是我们能够议论出个子丑寅卯来的,他们争他们的,只要不动到咱们头上来,都与咱们无关。”
春花一脸调笑:“听少主的意思,是都不帮咯,连九皇子都不帮么,人家可是帮过我们好几次的人啊,我们就这么白白受了他的好,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不好,不好啊~”
凤莫邪斜了她一眼,吓得春花抖了抖。
她赶紧开溜:“确实时候不早了,少主也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春花离开后,秋月却并没有跟着马上走,而是走到凤莫邪跟前。
“少主,有副宫主的消息了。”
凤莫邪听闻,不免有些开心。
“哦?”
秋月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小纸条。
“这是属下刚收到的。”
纸条上寥寥几字,却让凤莫邪看完之后,放下心来。
“他若安好,我也就放心了,你可有回信给他?”
“嗯,属下回了,按照少主之前的意思,让他早些回来。”
雪仍旧在下,洋洋洒洒,似雪白的羽毛一般从天而降,积雪覆盖了厚厚一层,外面寒风大作,吹得山间树木一阵东倒西歪,呼呼作响。
外面气温极低,好在这屋中烧了不少炭火,并不太冷,睡的也是土炕,底下同样燃烧了炭火,烧得整个炕热乎乎的,睡着还真是挺舒服来着,不久便进入梦乡。
这一睡,睡得极为踏实,就好像真正的睡死了一样,整个人完全陷入一种沉睡状态,这在平时是没有的。
平时她虽然也会睡觉,却都睡得极浅,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她便会醒过来的,但今晚却不是。
这样说吧,若是现在有人拿了一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估计这会她也不会发现。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的景象却又并不是那么清晰,显得朦朦胧胧的,她想要去看清楚,却总像是有一层薄雾,遮挡在她眼前,让她看不大真切。
她很烦躁,又很急切,迫切的想要一探究竟,就在她着急不已的时候,忽然惊醒。
清冷平淡的嗓音自耳边响起:“醒了!”
淡淡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只是在陈述一句话。
豁然睁眼间,看到的便是冷子瑞那张冰块脸。
一大早看到这么一张冰块脸,又加上刚才那迷蒙的梦境,她自然心情也不大好,拉长了脸。
“你怎么在这?”
冷子瑞抬眸,仍旧是那种冷冰冰的眼神,就跟个千年寒冰似的。
“这是我家,我自然在这。”
说完,盯着她。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这里是我家,要问也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
“跟我走。”
“去哪?”
“昨日的温泉。”
“那是不是也要等我洗漱一下,再吃点东西再去?”
冷子瑞转身:“我在外面等你。”
他撂下这话,便走了出去,刚出门,春花和秋月便一起走了进来。
“少主。”
春花端了洗漱的热水进来,秋月为凤莫邪更衣。
秋月为凤莫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少主,这个冷子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够收为我们用,那真是如虎添翼。”
这些凤莫邪又岂会不知道,只是越是厉害的人,就越难搞。
特别这个冷子瑞还这么高傲、冰冷,就越发难以收服了。
“像他这种淡泊名利,视钱财为粪土的人,能有什么可以打动他?”
春花笑得一脸暧昧:“不然这样吧!”
凤莫邪和秋月齐齐看向她,看她那一脸荡漾的笑,就知道她不怀好意。
“少主你天姿国色,婀娜多姿,是个男人都会对你垂涎三尺的,不若你就牺牲一下自己,色佑了他?”
“……”
见她二人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她,春花颇有些尴尬。
“呵呵~我就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秋月轻叹一声:“但凡只要是个人,他便有他的软肋,咱们可以不着急,慢慢来。”
山洞中与外界截然不同,温暖的环境,让人忘却了外面的冰天雪地,那么忘情的以为,此刻并不是寒冷的深冬。
雾霭沉沉中,她注视着那双眼,深邃、清澈,不含有任何的杂质。
然,就是这么一双眼,干净、冰冷的让人无法靠近。
他心里装着什么,才会让他如此的冰冷、淡然,好似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也不关心任何事情,全凭自己的喜好,随心所欲。
“你看够了没?”
难得的从他那冰块脸上,看到一丝别扭的表情。
凤莫邪忽然玩心大起:“眼睛长在我头上,我爱看便看,再说了你长了这么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就不能让人看么?”
冷子瑞抬眸:“真是个肤浅的女人。”
“这话你倒是说对了,我确实就挺肤浅来着。”
“……”
“你有没有觉着,这山中生活实在是太过冷清了一些?”
“没有。”
这话倒把凤莫邪给掖住了,她也有些懊恼,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干嘛非得用疑问句。
“咳咳~我的意思是,日日住在这深山密林之中,与世隔绝,这样会与现世脱节,委实不好。”
冷子瑞忽然直直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凤莫邪这人吧,平时倒没这扭扭捏捏来着,可问题是面对的是冷子瑞这块冰,自然就不得不小心谨慎,权衡一二先。
不过,她倒不是怕,就是觉得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尽量不急眼。
可他要是直接问了,那她也不妨直接说了。
“我的意思是,反正你待在这深山老林里也是白白浪费青春,不如跟我下山,咱们说不定还能一起干一番事业。”
“不去。”
“你也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
他倒是回答的挺直接、干脆。
凤莫邪嘴角抽了抽,如果现在手边有一根木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拿起,将他打晕,然后扛着他下山。
这人冰冷、死板,还倔的像头驴。
“你明日便可下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开口。
凤莫邪斜睨向他:“你不是说这毒难解么,这么快就解了?”
“没有。”
她有些怒:“既然如此,那你还叫我下山!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这么没有同情心,亏你还是大夫,怎能见死不救?”
他冷冷盯着她:“说完了?”
“……”
“首先,我从没说过我已经跟你解了毒,其次,即便是我,若没解药,毒自然也解不了,更何况还是这种异域奇毒,若非不是下毒之人,别人根本解不了。”
“那这两天,你又是给我泡温泉,又是整这些小黑蛇,你可别告诉我,这都是在闹着玩儿的,咱都不是什么无聊的人,也没那么多闲情逸致浪费时间,没事在这拿性命开玩笑,有这些时间浪费掉,我倒不如回去好生休息休息,度过余下时光,再早早拟定一份遗嘱,以免日后麻烦。”
那本是如湖水一般清澈、平静的眼底,隐现怒火,连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变了。
“你这女人简直是不识好歹,愚蠢至极,早知如此,昨日我便不该救你,任由你毒发身亡!”
“呵呵~若是如此那你这神医的名号也只能让贤了,见死不救,如此冷酷无情,冰冷至此,哪配什么神医称号?”
“你!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冷子瑞气急,直接拂袖离去。
“师尊,您忙完了么?”
冷子瑞刚转身走了两步,墨熙便走了进来,见他师尊一张脸堪比黑炭,又吓得缩了缩脖子,有种自己往枪口上撞的感觉,心里暗道不妙。
可这会退也已经晚了。
冷子瑞脸比黑炭,冷冷开口。
“何事?”
“哦~那两位姐姐说有要事要说。”
冷子瑞蹙眉:“有何要事?”
“这……”墨熙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
“喂!墨熙,你磨磨蹭蹭进去那么久,倒是……”
春花先忍不住冲进来,一进来看到冷子瑞冷着张脸,墨熙垂着头,缩在他身后,她也愣了一下,余下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秋月也跟着进来,她比春花相对要沉着、冷静一些。
“神医,我们也不是故意要进来叨扰你,我们确实是有要事向我们少主禀告。”
凤莫邪离得并不远,她自然听到了。
冷子瑞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道:“不能太久。”
秋月连连点头:“好的。”
墨熙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她俩,春花冲他灿烂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墨熙扯了扯嘴角,却不做多留,跟随他师傅出去了。
春花和秋月看到凤莫邪泡在温泉里,旁边还被这么一堆黑色的小东西包围着,都吓了一跳,春花更是激动的让凤莫邪赶紧出来,她还要找冷子瑞算账,当然最后凤莫邪自然是拦住了她。
她也懒得跟她解释许多,只说这就是给她在解毒。
“副宫主说,他现在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不日便到,还请少主放心。”
得到夜洛无恙,并且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凤莫邪也安下心来。
“副宫主信上还说了,希望少主您在这里多待几日,他带上神草直接过来,有神草又有神医,这毒该是能解了。”
夜洛一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做事考虑周全,极为细心。
“好!”
稍微一顿,又道:“你们二人会打猎么?”
两人互看一眼,秋月道:“少主想吃野味?”
春花也道:“若是少主想吃,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春花一直是个比较积极的人。
“倒不是我想吃。”
春花一脸纳闷:“少主既然不想吃,那怎么还……”
这天寒地冻的,虽然她们会想办法,但也不会没事找事不是,谁不想待在温暖的地方,好生休息。
秋月也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凤莫邪勾了勾唇角,倒也不卖关子。
“我是想让你们弄些好吃的,犒劳犒劳那位神医,毕竟他帮不帮咱们,还得看他心情。”
两人恍然大悟,春花嘿嘿笑道:“虽然咱们不是猎户出身,但以前也会因为需要在野外留宿,故打猎这种事情,于我们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不过……”
秋月接道:“不过这大冬天,气候确实有些恶劣,许多动物也都冬眠了。”
春花豪气一摆手:“但这都不是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事情您就包在我们俩身上吧。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只要那个冷子瑞是个吃货,我保证每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犒劳他的胃,嘿嘿!”
于是乎这两日,她们二人都会时不时的打些野味回来,好吃的一桌接一桌。
直接让墨熙那小子,长了好几斤肉。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到了青春发育期还是怎么的,这两天还真长得特凶猛。
所谓一日不见,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大约就是说的墨熙这孩子吧。
自从吃了春花和秋月亲自做得饭菜,墨熙这孩子就天天粘着她俩,让她传授厨艺。
说是以后她俩走了,她好歹能够自己学着做,不然嘴吃叼了,以后再吃自己现在做的这种没水平的东西,铁定是要吃不下饭的。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他师傅冷子瑞吃惯了她们的美食,以后再吃他做的,肯定会各种嫌弃,到时候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春花和秋月倒是挺喜欢这位比他师傅热情可爱,且萌萌哒的小徒弟,他虚心请教,她们也不藏着掖着,一并告诉他。
冷子瑞倒没表现得有多好吃,但对她俩的态度却有了一点变化。
起码他不像以前那样冷冷冰冰,跟冰块似的了,偶尔还会跟她们说上两句话。
冷子瑞也没多说什么,更加没有赶她们离开,反正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赶她们离开才是傻。
每天还是会给凤莫邪探探脉,检查一下身体。
到第五天的时候,夜洛来了。
风尘仆仆,一脸疲倦,身上还多处是伤,并且他来的那晚还是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天气极为恶劣,他进门的刹那,可把凤莫邪吓了一跳。
“夜洛!”
“少主~”
夜洛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一般,无力的往前倒,好在凤莫邪出手及时,将他一把抱住,扶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灯光下的夜洛瘦了不少,憔悴了许多,原本光滑俊逸的脸上,此刻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看得凤莫邪一阵心疼。
“夜洛,你这些伤……”
“没事,小伤而已。”
他扯了扯嘴角,原本是想要冲她笑一个,不想扯到了伤口,疼得他蹙了蹙眉头,那笑就显得十分勉强了。
凤莫邪赶紧转身,去屋里给他倒了一盆温水过来,洗了帕子就要给他擦拭,却被夜洛一把拿过。
“怎能劳烦少主,还是我自己来。”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管这些礼数做什么,我看得见,我会小心一些的。”
夜洛垂眸,显得有些别扭,只低声答了一句。
“好。”
她虽不能给自己解毒,但是这种小伤她还是能够治疗的。
给他擦洗干净之后,便小心的为他上了药。
“身上是不是还有伤?”
“没事,都是一点……”
“都伤成这样了,还嘴硬!”凤莫邪直接扯开他的衣服,发现他的后背、前胸上全是伤,有些伤得比较重的,深可见骨,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夜洛,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总有一天会流血而死的。”
夜洛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流过,虽然此刻身上的伤还痛,却也觉得特别幸福,有那么一个人因为你受伤了,忍不住责备里,虽然看似她生气了,实则是在担心你、在乎你,被那样的一个人关心着,其实很幸福。
“嗯,以后会注意的。”
“还有以后么!”
夜洛抬头,冲着凤莫邪和煦一笑。
“放心吧,就算是为了少主,属下也不会轻易让自己再受伤。”
凤莫邪简单为夜洛包扎了一下,叮嘱他这几日不要随意走动,好生在床上休息。
夜洛也没反抗,顺从的听着。
“少主。”
“嗯?”
“你的毒有解了。”
夜洛笑着,一双湖水般的双眼里溢满了开心。
连神医冷子瑞都没办法,他却可以。
见她满脸疑惑,夜洛也不卖关子,微笑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布包着的东西,然后打开。
“这是能治百病,能解奇毒的幽冥草。”
凤莫邪低头,接过夜洛手中的幽冥神草,那草看着和别的草也没什么区别,就是绿的有些发亮,就这么一株小草而已,竟然是传说中能治百病的幽冥草。
“传说北冥有种神草,叶形似竹叶,细而长,翠绿杆细,食之能治百病,解奇毒,并能延年益寿,堪比那天界灵芝。以前以为只是传说而已,不想竟然却真被你拿过来了。”
“嗯,确实是有此草,并且我在北冥还有幸找到了其它珍贵的东西。”
“什么?”
“千年人参和百年雪莲。”
他此话一出,凤莫邪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什么!幽冥草已经是个传说了,不想连那两样也被你一并找到了,你还真是可以去买彩票了。”
“彩票?”
“哦~我的意思就是说,你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咳咳~”
“嗯!不过那东西太过珍贵,我并没随身携带而是命人带回京都府上去了。”
夜洛一向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小心使得万年船,他这样做也确实没错。
“只是我听闻那神草都有神兽守护,你怎么……”
夜洛眼神一暗,脸上露出一抹忧伤来。
“我是用我底下众人的性命换回来的,是他们为了我,用生命去拖住那神兽,我才得以拿到,可即便如此,还是试了许多次,在有一次那神兽疏忽的时候,悄悄过去拿下来的,只是尽管如此,还是死了我不少兄弟。”
说起这些,夜洛不免又想起那些因为神草而失去的兄弟们,心中难免伤感。
即便只是一些属下,但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会伤心、难过实在正常。
“辛苦你们了,放心吧,即便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我也会好好活着的。”
夜洛安慰一笑:“嗯!现在神草找到了,神医也在,你身上的毒很快就能解掉了。”
凤莫邪为夜洛包扎好伤口:“这些明日再说,你先好好休息一晚。”
夜洛便要起身,被凤莫邪拦住。
“你睡这。”
夜洛先是一愣,随即俊逸的脸上浮起朵朵红霞,连耳根子都红了,眼睛看向别处,神情有些羞涩。
见他这副扭捏羞涩的模样,凤莫邪反应过来,当下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想什么呢,你睡我这,我去春花和秋月那先凑合一晚上。”
夜洛垂眸,掩饰眼底的某些情愫,轻咳一声。
“如此,太麻烦你了。”
“行了,麻烦什么,你为我不惜性命安危跑去北冥,我不过是让个床给你睡,要说麻烦,我才麻烦你更多。”
“那是属下应该做的,为少主……”
“好了,我不喜欢说那些虚的,你且安心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
凤莫邪今晚去了春花她们那,她们那房间原本就比她的小,她过去后,自然就更挤,不过她们什么艰苦条件没有过,挤一挤也无所谓,她俩打地铺,凤莫邪睡床上。
凤莫邪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交代了两句,便躺下了。
第二日一早,夜洛起得挺早,不过她们仨也起得早,倒是冷子瑞相比而言迟一些。
凤莫邪跟冷子瑞说明神草的事情,冷子瑞验过之后,露出一抹有些震惊的神情。
“幽冥神草!”
“正是。”
他又认真看了看,似乎是在确认真伪。
“没错,这是幽冥神草,虽然我从未见过,却在书籍上有记载,只是这东西,你们怎么会有?”
春花颇有些得意:“神草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见过更加神奇的东西,不过这里我就不卖弄了。”
春花,你这是不卖弄么,你这分明就是在卖弄好么!
凤莫邪道:“这是我的护卫,去北冥历经千辛万苦才弄过来的。”
冷子瑞闻言,一脸复杂的看向夜洛。
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半晌后才道:“这为公子身上多处有伤。”
他说这话的时候,众人觉得倒也不奇怪,毕竟人家是神医,一眼看出来也不奇怪。
他接着又道:“内外皆有,如果不想日后有什么问题,还需好生治疗一番,且别看他此刻看似无事,然他五脏六腑均有不同程度的内伤,能将他伤成这样的……”
他说到此处一顿,蹙了蹙眉头,一双眼睛盯着他仔细看了一会。
“若我没猜错,他应该是被很厉害的东西所伤,难道……”
他眼底闪过一抹震惊,神情更是有些不可置信。
凤莫邪点头:“确实是被神兽所伤,也确实各处都有伤,还请神医能够不吝啬为他治疗。”
冷子瑞轻笑一声,垂着脑袋,低声呢喃。
“都说北冥是个神奇的存在,乃是神界与人界的交界处,此处地方就是个传说,不想这个地方真的存在,连幽冥神草以及守护神草的幽冥神兽都存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头间,双眼突然一亮,显然是有些激动,而这些表情在之前,是根本无法从冷子瑞这冰块脸上看到的,显然此刻他内心是有多激动和震惊。
“但是,更让我无法相信的还是,你区区一个凡人,竟然只是受了点伤,从神兽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并且还拿到了神兽所守护的幽冥神草,这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
“若非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
他继续盯着夜洛看,看得其他人都有些疑惑,他到底是要说什么,他却又再次开口了。
“说到北冥,我又想起我师傅曾经说过,这个神界与人界相交的神奇存在,除了有神草和神兽之外,还有一群生活在那的种族,他们非人非神……”
冷子瑞没有继续往下讲,夜洛一双眸子盯着他,片刻后笑了。
“神草和神兽我倒是有幸见过,然你所说的那个种族却并没有见到,想来传说也不一定是真的了。”
冷子瑞似乎并不苟同,他摇摇头。
“如若这些都有,那么那个种族定也在,许是你没见到,亦或者……”
他盯着他,眼神是少见的审视。
“你根本就是还有些什么东西隐藏了起来,没有跟我们说。”
他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夜洛闻言原本湖水一般的眼底掀起一圈涟漪。
春花打着哈哈:“都不知道你俩在说什么,再说了,管他什么种族不种族,与我们何干?少主,你说是不是?”
凤莫邪内心忽然有了奇怪的念头,其实这些念头在昨晚就已经有了,但她没有直接说出来,此刻听了他们的对话,内心的那种想法就更加明确了。
她点点头:“嗯,是与我们无关。”
她开玩笑道:“难道说,咱们这里了谁是那个种族的人么?春花?秋月?还是夜洛?”
她盯着夜洛,脸上分明还有笑,眼睛里却透着一抹压迫的凌厉,也不知道夜洛是心虚呢,还是害怕与她这样的眼神对视,他垂了眸,并不看她。
她收了视线,看向远处。
“神草已经备好,还请神医不吝为莫邪解毒。”
冷子瑞又恢复那副冷淡模样。
“午膳过后,去后面山洞,现在我要先去准备准备。”
他撂下这话,也不等众人回答,更加不看谁一眼,便走了。
墨熙眼珠子滴溜转,满脸崇拜。
“哥哥姐姐们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墨熙的眼界啊,太神奇了。”
墨熙这小屁孩到底年纪小,听到他们说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实在是太过神奇了一些。
春花摸摸他的头,一副长辈对待晚辈的样子。
“孩子,你还小,以后你就会发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己有多渺小。”
墨熙皱了皱眉头:“我不小了,已经是大人了。”
春花嘿嘿直笑:“哟呵!这就大人了,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
墨熙这娃子小脸一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春花。
“春花姐姐,你胡说什么呢,你还是女孩子呢,你……”
好吧,要比脸皮厚,墨熙实在不是春花的对手,所以,他很恨瞪了她一眼之后,通红着一张脸,离开了。
冷子瑞为夜洛诊断、治疗他的伤口,神奇的是,冷子瑞这次居然那么好,别说为难,还主动为他医治,在处理夜洛伤口的时候,他自然看到了凤莫邪为他包扎的伤口,也询问了夜洛是谁做的,夜洛告诉他是凤莫邪,冷子瑞竟然会开口夸她,说她伤口处理的很不错,用药也很好,就是有几个细节和内伤没有处理那么好,不过整体来说,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为夜洛处理完之后,这下就专心为凤莫邪解毒了。
别看神草已经备好,但是除了这些之外,还需一些其它准备工作,要不是之前冷子瑞已经为她治疗了几日,即便现在拿了这神草过来,也不可能一次就彻底清除。
这次冷子瑞没让凤莫邪直接坐进温泉里,而是让她进了石洞的一个小空间,里面放了一个大水缸。
“把衣服脱了,进到这里坐,这里面有我为你配的药,这神草除了外泡,还需要内服,但是如果没有我那几日的调理,以及现在这一缸子配好的药为你泡着,你一个区区凡人,也一下子承受不住这神草的威力,指不定会因此而丧命。”
冷子瑞没有吓她,这些却是如此。
解毒总体来说还是挺顺利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凤莫邪以为泡缸里也跟泡温泉一样,谁知道泡了大约两个时辰后,冷子瑞又过来了。
他一脸淡定的宽衣解带。
“等~等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冷子瑞停止继续脱衣的动作,那表情就跟他现在不过是在换衣服似的淡定。
凤莫邪虽然不是什么害羞的主,但是她自己现在光着呢,冷子瑞还一脸淡定的当着她的面在这脱。
“脱衣服。”
那口气,那表情,就像是在看傻子。
凤莫邪扶额:“我当然知道你……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好好的脱什么衣服?”
冷子瑞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直接将外套脱下来,又将外裤脱下来,又脱鞋袜,最后将内衣脱下来,露出他结实精壮的肌肉。
平时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冷子瑞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材,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他走到凤莫邪身边,凤莫邪这下有点慌了。
“你~你别过来,我没穿衣服!”
冷子瑞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盯着她。
“我过来是你给清除最后的一点余毒的,这个需要我动用内力,你能不能安静点。”
“可是,你~我~”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在我眼里,你跟外面那些猪啊狗啊没什么区别。”
“你才猪狗不如呢!”
“即便你脱光了摆我跟前,我连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
“这样,你放心了?”
这可是赤果果的侮辱啊,即便他是冷子瑞,即便他现在要跟她解毒,但也不能这么侮辱她不是。
她冷笑出声:“你以为我是怕你,或者是对你有兴趣?我不过是觉着男女总归有别,这么搅合在一起不合适,你还真以为自己魅力多大,我对你芳心暗许,喜欢你不得了了不成。”
冷子瑞没有再搭理她,运气为她逼毒。
第二日一早,凤莫邪便要告辞,出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京都情况如何了。
墨熙这孩子最近和他们一起,长了不少见识,嘴也叼了许多。
他们一说走,就显得有些舍不得了。
春花拍了拍他的头:“墨熙啊,京都可比你们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好多了,要美人有美人。”
墨熙一脸羞赧:“姐姐,人家还小。”
“咳咳~这除了美人还有美食啊,还有许许多多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好东西啊!”
春花循循诱善:“怎么样,要不要同姐姐们下山去见识见识?”
墨熙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师傅。
“师傅,我们要不要也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说不定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呀!再说不定咱们还有可能有意外的收获,比如你找到了失传许久的旷世医书,或是什么灵药。”
“不去!”
冷子瑞撂下这话,连其他人一眼都不看,直接转身便往回走。
墨熙瘪瘪嘴,颇有些失落。
“诶!师傅,你别着急走啊!”
“各位姐姐,还有这位新来的大哥哥,你们一路好走,咱们有缘再见了。”
墨熙说完,急匆匆去追他师傅去了。
凤莫邪故意大声道:“唉!这千年人参,百年雪莲,也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回去炖汤喝应该不错吧!”
原本转身回去的冷子瑞闻言身形一顿,转过身来。
“你刚说什么?”
“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说你要拿千年人参,百年雪莲回去炖汤喝?”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与你何干?”
一向淡然的冷子瑞这会却沉不住气了,额上青筋暴起。
“你这是暴殄天物!”
“即便如此,那也是我的,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这些天在他这里气还受得少么,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毒也解了,人也要走了,这气也不用再受了。
“你!”
凤莫邪挑眉,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来。
“若是你愿意和我们下山,并且愿意追随我左右,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将那些传说中的东西送与你。反正我现在拿着也没什么用,倒是赠与你,指不定还能研究出个一二来。”
这诱惑对冷子瑞来说应该是挺大的,可谁知道他竟然不为所动。
略沉思一会后,他竟然拒绝了。
凤莫邪倒也没勉强他,只道:“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过来京都找我,我家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离开京都也有些时日,确实不能再在外逗留,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回去处理。
相府、陌琉都不能离开太久。
在冷子瑞那将毒解了之后,凤莫邪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了似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重新回来,她发现还是京都气候宜人,比之那岘山,实在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狱。
“少主,先回相府还是回私宅?”
“哪都不去,去茶楼。”
秋月有些疑惑:“茶楼?”
“嗯,去京都最大的茶楼-菊花楼。”
想想这个老板也真是个奇葩,什么名字不好取,非得取个什么菊花楼,一听这名字就显得基情满满,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特别不纯洁。
好想高歌一曲,菊花残,满地伤……
春花和夜洛先行一步回的京都,毕竟他们都离开太久,他们先回去处理一些积压已久的事情。
于是,这一路都是秋月陪伴的凤莫邪。
“这个菊花楼老板可是那百里君华,听闻此人圆滑世故,无所不知,但身份却成迷,没有一个人能够查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凤莫邪点点头:“我找的就是他。”
秋月不再多言,他们少主的心思岂是她一个区区丫鬟能够揣摩得透的。
这个百里君华身份成迷,然在轩辕王朝的生意却做得挺大。
之前那古董一条街,基本上是他的产业,除去这些,他旗下还有其他商铺,可以说他的财富不会比凤莫邪少,能将生意做的这么大,还能在京都混的如此风生水起,此人自然不简单。
凤莫邪去了二楼的一个雅间,唤了小二过来让他将他们老板叫来。
凤莫邪边喝茶,边等人。
“少主,这百里君华在京都产业就那么多,旗下连锁店铺更是跟咱们不分伯仲,倒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在这茶楼里。”
凤莫邪将茶杯放回桌上,望了一眼窗外,此刻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每月初一,他都在,今天正好初一。”
秋月这才恍然大悟,她有些佩服的看着凤莫邪,凤莫邪仍旧看着窗外,双眼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月不知道这些,凤莫邪都是如何知道的,平时看着她也没做什么,总是懒懒的躺在那儿,喜欢睡觉,喜欢吃东西。
但她也知道,若他们少主认真办事情的话,也一定会将事情办得十分圆满。
“哎呀呀,让三小姐久等了,抱歉抱歉。”
百里君华从外走进来,俊美无双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是我有求于百里公子,今日唐突过来,该说抱歉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哪里哪里,三小姐太客气了,莫说什么求不求的,但凡有需要的,尽管向我提,三小姐本就身份高贵,在下实在不敢怠慢,更不敢在三小姐您面前失礼。”
他转过身,让小二再准备些糕点、水果过来,还说凤莫邪是贵客,切不可怠慢了。
秋月上前为百里君华倒了一杯热茶,百里君华颔首,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早就听闻百里公子乃是江湖百晓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即便是发生在过去几十年前的事情,百里公子也都知道,故今日特过来请教一件事。”
百里君华笑着摆手:“江湖上那些话信不得,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若真是如此,我也不用待在这里了,直接可以去当神了。”
凤莫邪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
“十六年前,右相府,不,严格来说,那时候还不是右相,只是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官而已,但当年那个小官,在正妻死后却平步青云,直到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百里君华神色微变,眼底闪过抹讶然,显然他没有料到,凤莫邪竟然会问自己的父亲。
“他是如何突然间平步青云的,我并没兴趣,我想知道的是,为何他夫人会在生产之后突然暴毙。”
凤莫邪神情凝重,一双眼直直的盯着百里君华。
百里君华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的看着她。
“十六年前,右相的夫人在生产时难产,在生产之后便因失血过多而去了,留下一个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女婴,而这个女婴也因此成为相府上下的不祥之人,说她天生命硬,乃是天煞孤星。”
虽然这些凤莫邪早就知道,然这么当面听着人直白的说自己,她还是有些不爽。
蹙眉:“你知道,我想要了解的,并不是这些众人皆知的事情。”
百里君华粲然一笑:“那么三小姐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凤莫邪冷冷道:“你若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再打扰你。”
她特意过来,可不是听他说这些废话的。
她说罢,便要起身。
“三小姐!”
百里君华一把拉住她:“别生气,别生气,好好,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先坐下吧。”
这位三小姐可不是普通人,他在京都得罪了她,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还是先安抚安抚为好。
他轻叹一声:“原本这些事情,也该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消散,毕竟逝者已矣。”
凤莫邪不嗤的轻哼一声:“若那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会如此放任不管么?”
百里君华一愣,笑着摇头:“我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九殿下会喜欢你了。”
乍然听到百里君华提及轩辕逸飞,并且还是说他喜欢自己,作为女孩子,她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小脸一红,将视线转向别处。
不自然道:“你这话题扯得有些远了。”
百里君华眼底闪过一抹亮光,笑着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从茶楼出来,她仍旧在消化刚才的内容,即便是她,都有些无法接受,真相确实就是如此么?
“三小姐,三小姐?”
“嗯?”
“以后有空,多来坐坐,即便没有什么事情,我也是愿意和你聊聊天,喝喝茶的。”
凤莫邪收起那些思绪,冲着百里君华玩味一笑。
“你就不怕我这个众人嘴中的不详之人,会给你带来什么灾难么?”
“哈哈~笑话,若你真是那不详之人,我倒是愿意做你的护身符,护你一生平安!”
这话看似是玩笑话,却让人听着舒服,连一旁的秋月都不免多看了百里君华几眼。
这男人本就长得白净清秀,一等一的帅气逼人,加上还这么会说话,自然就让人更加喜爱有加。
凤莫邪看向他,冲他微微一笑,那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我倒不用你护我一生,你只需要不嫌弃莫邪是个不详之人,愿意与莫邪为友,偶尔喝茶、聊天,便足以。”
百里君华抱拳,冲着她一躬身。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莫邪。”
“嗯,君华。”
秋月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他们这么呼唤对方,突然觉得有些冷,不由抖了抖,这两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于是乎,回去的时候,秋月就忍不住问了。
“少主,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个百里君华了吧。”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不会真的对那百里君华有好感了吧,那人一看就是个圆滑世故,且十分狡猾的人,谁知道他怀的是什么心。
“怎么,你在怀疑我的眼光?”
“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应该怎么说呢,总觉得他不太靠谱,圆滑世故,不安好心。”
“这就对了。”
“对?”这话说得秋月一头雾水。
“若是他真那么好,你不觉得这也太奇怪了么?咱们非亲非故,他凭什么要掏心掏肺的帮咱们?若他有目的,就不奇怪了。”
说的似乎也挺有道理的。
“但,他也知道,我们不过是泛泛之交,我也不可能真的对他一心一意,咱们不过是各有所需,互相利用而已。只是……”
只是她暂时还不知道,这百里君华到底想要利用她什么?
她除了一个相府嫡女的身份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可以拿得出手的了,莫非是因为轩辕逸飞?
他是堂堂九殿下,更是将来新任帝君的人选之一,如果是这个原因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若真是这个原因,那他就想来要失望了,因为她和轩辕逸飞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喜欢?
喜欢一个人难道就这么简单?不过见过几次面,这就喜欢上了?
她总觉得不大可能,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飘渺了,让人觉得不真实。
“少主,相府快到了,打算怎么进去?”
她脑海里想起刚才百里君华跟她说过的话,十六年前,她的生母,严格来说,是她这具肉身的母亲,在生完她不久后,便毒发身亡了,而并非是传说中的因难产失血过多而死。
不是难产,而是中毒,只是她再细问时,百里君华却说下毒之人他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他不清楚,还是他不愿意说,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人们嘴中,她并非天煞孤星,并非是一出生就克死她生母的人。
她母亲当年是被人下毒而死,那么给她下毒的又是何人?
再大胆的想一想,这会不会其实就是一个人?
当年毒死了她母亲,干脆来个斩草除根,将她也一并铲除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让她给穿越了过来,替她活了下来,既然现在她就是她,那么那些恩怨也该由她来解决。
她向来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毒已经解了,等于重生,真相虽然还没有浮出水面,但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查,现在也不怕时间不够了,至于相府里那些个碧池们,她也不怕了。
她闭上双眼,再缓缓打开,如捕食的猎鹰,凌厉而凶猛。
“我们堂堂正正的走正门。”
“是!”
连秋月都感觉他们的少主这回实在是霸气极了,与之前出相府的那位人前忍辱负重的小姐完全不同。
他们坐着豪华马车,一路高调回府,相府家丁还不知道是谁来了,还以为是哪个身份高贵的大小姐,一看到凤莫邪从马车里走下来时,都是一脸不可置信,接着是一脸的鄙夷。
还有人小声议论:“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扫把星回来了。”
“她这事吃错了什么药,搞得这么高调,排场这么大,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这相府的大小姐呢,其实不过是个不受待见的克星而已,连自己亲娘都克死,自己亲爹又不待见,都这样了,她还有脸在这摆谱。”
“啧啧~是啊,是啊,真是个懂得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主。”
他们声音虽小,却都被凤莫邪听见了,凤莫邪在经过他们身边时忽然一顿,目光冷厉的扫向他们,就好像无形之中有一把利剑,直直刺向他们,吓得他们心脏狂跳不止,声音戛然而止。
胆小的连冷汗都冒了出来,心虚的垂下双眼,不敢与她对视。
凤莫邪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找他们算账,刚回来还是需要休息一下的。
这群狗腿子,她迟早要将他们一并给铲除了,谁叫他们狗眼看人低,欺软怕硬!
她们刚从正门进去,迎面就看见了正从别院出来的凤清歌姐妹两。
凤清歌仍旧是那么美丽,看似高贵、端庄,如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这相府的嫡女大小姐。
她旁边的凤月如一改从前那副嚣张跋扈样,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神情恍惚,看来那次将她仍在乱葬岗,确实是给了她惨痛一击。
不过她现在还能这般活蹦乱跳,看来那次做得还不够狠。
现在她毒也解了,有的是时间陪他们好好玩。
“三妹回来了。”
凤清歌笑盈盈上前,跟她打招呼。
从前是为了准备,她特意低调,装疯卖傻,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她也不用再如此了。
像凤清歌这样的人,比凤月如更让她讨厌,既然面具已经不用戴,她也不用再陪演戏。
她一脸冷然,直接忽视凤清歌姐妹俩,径直走了过去。
饶是再有修养的人,这么被人直接无视也会生气,更何况凤清歌还并非是如她表面所表现得那么好说话。
“凤莫邪!”
凤莫邪确实没把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害自己的人当成是自己的姐妹,所以刚才她没有理她,可现在她直呼她名字,她自然就不能再不理了。
她驻足,转身。
“何事?”
凤清歌极力忍着怒火,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她不知道她不笑还好,这一笑,显得十分难看。
“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不理我?”
凤莫邪一副冰冷的表情,更是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无间,需要闲话家常了?”
她变了。
这是凤清歌的第一感受。
从前她虽然知道凤莫邪不简单,但起码还是会做做样子给她看,可现在凤莫邪连做做样子,她都不愿意了。
凤清歌在想,她出去这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让她变得如此大胆,这么不把人看在眼底?
凤清歌脑子转的飞快,却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不是凤月如,她做事一向谨慎,不明情况之下下,她不好就这么直接撕破脸。
“呵呵~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姐妹,亲密的聊下家常也不奇怪啊!”
“那是你和你旁边这位该有的情况,与我不必在此装什么姐妹情深。”
她撂下这话,甚至都不看凤清歌一眼,转身便走了,留凤清歌在原地,气得浑身打颤。
“姐,你有没有发现凤莫邪变了,越发的目中无人了,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子的。”
凤清歌一脸幽怨的盯着凤莫邪离去的方向。
“变了又如何,她以为她是谁,不过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克星而已,给脸不要脸。”
凤月如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胆小了许多,刚才凤莫邪来时,她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可是姐,这凤莫邪从前就心狠手辣,极其恶毒,现在连当着咱们的面都能够如此嚣张了,可见比之从前更甚,我们最好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凤清歌冷哼一声,看向她。
“怎么,就因为之前的事情,让你害怕了?怕什么,她再横,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没有后台和势力的弱质女流,哪像我们,我们母亲家族庞大,连父亲都要忌惮三分。”
凤清歌眼底恶毒的光芒一闪而过。
“从前也不过是看她可怜不想对她怎么样,若她实在太过分,就休怪我们不念姐妹之情。”
此时的凤清歌哪有半点人们嘴中所说的温柔贤淑,端庄典雅。
这要是从前,凤月如肯定比凤清歌更加急切的想要对付凤莫邪,但自从发生了那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她内心对凤莫邪莫名就产生了畏惧。
她还是恨她,但恐惧更多。
凤清歌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当然不会要她的命,却可以慢慢折磨她。
晚上凤凌天让府上一众人在一起吃饭。
自从那次天降横财的事情之后,刘翠翠便不再管理府中事务,交由其他两位打理,她心里正憋着气,此刻看到凤莫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凤清歌笑着开口:“爹,如今为了节约开支,咱们相府也在缩减人员,现下相府人手不够,许多事情倒是需要咱们亲力亲为。前两日女儿还亲自洗了些衣裳,喂了马。”
凤凌天满意的点头:“嗯,还是清歌懂事,不愧是大姐,你们其他人多像她学习点,不要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如今时局动荡,正直国家危难之际,能为国出一份力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管好自己,不添乱也是一种帮忙了。”
凤清歌又道:“子煜年纪尚小,也不好做什么,可我和二妹、四妹都尽了自己的努力,倒是三妹最近不在府上,我也不好说什么,如今三妹正好回来,倒是不知道三妹有何打算?”
凤清歌今天这一出,就是故意唱给凤莫邪看的,严格来说,就是过来给她施压的,不过她真是小看了她,区区小事,她早就做了准备。
一桌人齐刷刷看向她,就好像她是人群中那一颗最耀眼的星辰一样,让人挪不开眼。
人家看她,她也不紧张,由着他们看,他们爱看便看,反正她吃她的。
凤莫邪再次无视凤清歌,气得她暗自咬牙,脸都红了,双手抓得紧紧的,双眼都快往外喷出火来了。
凤凌天看了看凤莫邪,见她不说话,轻咳了一声,端出一副长辈样来。
“莫邪,你大姐问你话呢,你倒说说看,其实为父也挺好奇,你打算如何做,毕竟……为父还是挺在意你的想法的。”
凤凌天到底是在意她的想法,还是他也像凤歌一样想要看好戏,亦或者想要将她榨干,去皇帝老儿那里博得好感。
凤莫邪心里已经有了底,管他们想要怎样,今天这出戏,还得继续往下唱,并且还要唱好,剧本是他们准备的,但如何演,却是她说了算。
她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接过春花递来的手绢,擦了擦嘴巴,这才开口。
“春花,把东西拿进来。”
“是!”
春花让家丁抬进来两大口箱子,稳稳地放在他们面前。
大家都疑惑的看着那两口大箱子,凤凌天开口。
“莫邪,你这是?”
她冲着春花点点头,春花走过去将其中一箱打开。
在打开之后,众人震惊的瞪大双眼,有些甚至倒吸一口气。
那些金晃晃的光芒,实在是晃得人眼睛有些打不开。
凤凌天惊呼出声:“金子?你怎么有这么多金锭?”
凤莫邪一一扫过在场的人,众人神情复杂,各有不同,但看着的眼神却都透着惊讶,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漫不经心的开口。
“女儿这些日子以来,闲着无事,就学人家做了点小生意,不想运气还挺不错,赚了些钱,这些金锭就是女儿赚的。”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惊讶了,凤凌天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你做生意?你到底做的什么生意,怎么感觉你随随便便就能赚不少钱似的?”
“女儿运气好而已,当然除了运气,还有许多需要注意,我就不一一说了,这些钱,正好可以拿去支援灾区,也算是莫邪为灾区人民出了一份力吧!”
她越是这样说,众人就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凤莫邪一个草包、废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恐怖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变得这么陌生,这么强大。
更让他们觉得奇怪的还是,她一下子哪来那么多钱?
真相绝对不会是她嘴上说的那样,做了点生意,赚来的,如果做生意有那么容易,那所有人不都去做了么。
难道是她背后有什么人给她撑腰,为她出钱出力,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凤莫邪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似乎是从她死而复生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只是从前她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而现在干脆就像换了一个人。
凤凌天肯定不会相信她,他可是有名的老狐狸,哪里是随便几句话就能够搪塞过去的。
不过,凤凌天现在也没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好好,难得莫邪你有这份善心,小小年纪就能如此仁善,实在难得。”
凤凌天夸了夸凤莫邪之后,又教育其他人要多向凤莫邪学习,这种时候几乎将凤莫邪捧成了上神一般的存在。
她爹真现实,见钱眼开的主。
对凤莫邪的态度,那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这样不但没让凤莫邪感动,还让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头十分恶心。
“来来,莫邪你多吃点,看你也十六岁了,却还是挺瘦,看着就像个小孩子”。
他一边说,一边往凤莫邪碗里夹菜,凤莫邪低声嗯了一句,并不多言。
这一顿饭下来,原本凤清歌等人是想要好好打压打压凤莫邪的,谁知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倒是让她抢了风头去,将他们给压下来了,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去。
回到她们的别院,刘翠翠当下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个凤莫邪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瞧瞧她那副得瑟的嘴脸,还真以为自己是谁!”
她边说,眼底的怨恨越重。
“也不知道她最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都让她总是压咱们身上了,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估计会憋屈死。”
凤清歌倒了一杯水给她。
“娘,你这样咋呼呼的,反倒打草惊蛇。”
“我哪咋呼了?再说了,我在自己院里,自己房里声音大点,难道还有错?”
刘翠翠本是不想冲自己女儿凤清歌发火来着,但最近这火就是大得很,嘭就出来了。
“清歌,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这么胆小怕事?那个无依无靠的扫把星有什么好怕的?你怎么连你妹都不如?你难道忘了,我和你妹变成现在这样,是拜谁所赐么?”
凤清歌的心思她妈不懂,她虽是女儿,但是却比她妈更加稳重、谨慎。
因为刘翠翠的不理解,并且还冲她发火,她也挺火大。
“我胆小怕事?我只是考虑得比较多而已,我如果都像你们两人一样,这么冲动不计后果的横冲直撞,那么到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和你们一样被撞得头破血流,最终的赢家还是她!有你们两个的前车之鉴,难道还不够么?”
她指着凤月如:“你看看月如,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成天幻想被人陷害,精神恍惚,食不能寝夜不能寐,看看她,都憔悴了多少。”
“再看看你,以前是这相府的女主人,虽然不是正妻,却有正妻的权利,在相府,除了爹以外,谁敢忤逆你?现在呢,你的那些权利,却给了高姨娘和绯姨娘。”
刘翠翠被凤清歌这么一顿说之后,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
“哎呀,你叫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啊!我打不过人家,我们都还没出手呢,就已经惨败了,你说说,我能怎么办?”
刘翠翠气得往桌上狠狠捶了一拳头。
凤清歌目光一冽,冷声开口。
“当然是双倍奉还。”
“怎么还?”
“我自有办法,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这几日,凤清歌并没有正面对付凤莫邪,相反还时常给她送些吃的,似乎是在故意接近她,然后想要趁她不备之时,再狠狠给她一击。
“少主,凤清歌又给你送了吃的?这次是什么啊?”
凤清歌走后,春花忍不住出声询问。
凤莫邪看都不看一眼:“倒了。”
“嗯?这次的不好吃么?”
“事不过三,这次的不能吃,我要是吃了,估计会中毒。”
“什么!她真敢下毒么!她就不怕出了事,找她麻烦?”
“她又不是送这一次,前面不是也送了,都没事,这次自然也会给人一个没事的假象,更何况,她不一定下了能毒死人的药,不过是让我生不如死而已。”
“啧啧,蛇蝎美人啊!看着长得挺漂亮,原来内心如此恶毒。那少主,难道咱就这么放任不管么?”
凤莫邪勾唇:“当然不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不能如此无礼,既然她处心积虑配合咱演了这么久的戏,咱自然也要陪她好好玩一玩。”
春花抖了抖,少主好可怕,好像恶魔哦,不过我喜欢。
凤莫邪没有像凤清歌那样还做什么表面功夫,直接一来就给她狠狠一击。
不仅每晚做恶梦,还吃什么吐什么,人一下子憔悴了不止一点点。
整个京都都在议论,这个凤清歌是不是作风不检点,私会了男人,怀了野种,有些又说她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被缠住了,还有些人直接说她前世没做好事,所以现在才要受这些罪。
反正她原本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刷的一下就掉了不止一半。
凤清歌整日躲在房里不出门,天天以泪洗面。
刘翠翠就生了这么两个女儿,并且都还待嫁中,原本的乖乖娇女,一个变得精神恍惚,一个名声变臭,这样一来,谁还敢娶她女儿?
凤凌天最近本就不太待见这个刘翠翠,这会发生了这些事情,更是对她横眉冷对。
还说因为这后院的事情,让他在朝堂都丢尽了脸面,多次教训刘翠翠,刘翠翠在相府的地位一落千丈。
凤莫邪埋首签字,夜洛在一旁给她磨墨。
凤莫邪签着签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少主,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夜洛见她笑,也忍不住笑了笑。
“嗯!是挺开心的。”
“你把人整那么惨……”
言下之意是你把人整那么惨,你还笑得出来。
“惨么?似乎还好吧!”
“一个快疯了,一个名声臭了,一个几乎崩溃。”
夜洛形容的倒是挺到位的。
凤莫邪搁下笔,吹了吹签字的地方。
“那也是他们自找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那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适当的还击有错么?”
夜洛勾唇,暖暖一笑,湖水般的眼底满是暖意。
他的语气都是那么宠溺放任:“嗯,少主自然没错,都是他们错了。”
凤莫邪一开始听着,这话还不错,可一想,似乎哪不对劲。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好像有些得理不饶人?”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你今天很闲么?”
“嗯,还好,事情都吩咐下去了,暂时没事。”
凤莫邪扬了扬下巴:“坐!”
夜洛也不客气,坐在她对面。
凤莫邪直直盯着他,倒是不说话,直盯得夜洛心里发毛了。
“少主,可是有事要说?”
凤莫邪一手托着腮,一手在桌上轻轻敲打。
“你在北冥都遭遇了一些什么?”
夜洛闻言有些微愕,但很快还是从容回答。
“危险。”
“我当然知道会有危险,就不能具体一点么?”
夜洛似乎轻叹了一口气:“那一段记忆惊心动魄,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想再去回忆一遍,那些胆战心惊,那些命悬一线,还有那被撕扯成碎片的肉体,红色的血液,蜿蜒成一朵盛开的血莲,每每想起这些,我就心痛到不能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某些汹涌的情绪。
他抬眸,深深的看着凤莫邪。
“所以,这段记忆就当作是一个噩梦,以后都不要再提及了,可以么?”
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底染着一层浓浓的悲伤,那样的浓烈,看得人心疼。
凤莫邪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点点头。
“好!”
她转头看向窗外,雪停了,然还是一地的雪白,寒风像一把把锋利的剑,在外面肆意的剐着。
她的心突然间像被什么东西给咬住了一样,细细密密的痛。
她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夜洛注意到她这样,不免担心。
“少主,可是不舒服么?”
“没事,忽然觉得有些冷,许是又降温了,估计又要下大雪了吧。”
“那属下去给你再备些炭火,暖壶要不要再加热一下?”
“也好,你去吧。”
她立于窗前,看着窗外雪白的世界,内心却不能像外面那般平静。
夜洛藏了私心,藏了秘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她,希望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就冲着人家可以不要性命都要为她求得神草来看,她确实也不该再怀疑他。
可人都是那样,总是在未知面前,会多想,会多疑。
之前,她向凤凌天捐了一箱的金子,凤凌天突然之间就觉得要多给这个人们嘴中的克星一些父爱。
忽然之间关心她,要给她换个好一点的院子,还让府上的管家给她安排小灶,说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吃好喝好住好,从前是他失职没有当好这个父亲的角色,现在他想要挽回一下云云。
希望还为时不晚,能够给他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一箱金子将凤凌天的良心和父爱都买了过来。
不过对于凤凌天这表面的示好,凤莫邪并不太给他面子。
过去十六年,在她年幼无知,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过来表现你的父爱?
如今她已经长大成人,富可敌国,有能力有本事了,你却跑过来说什么父爱,对她表示关心,还声称希望为时不晚。
告诉你,已经晚了,早就晚了好不好,早干嘛去了!
所以,凤莫邪并没有领凤凌天的情,只是她也没有直接撕破脸的拒绝,而是委婉的表示,自己已经住惯了这里,即便是金窝银窝,仍旧是比不上自己这个住惯了的狗窝。
凤凌天也不过是做做表面上的功夫,凤莫邪不领情,他也省心,假心假意的嘱托几句,说什么让她千万别亏待自己,需要什么尽管提,云云。
这年头,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还能买到亲情。
最近一段时间,她经常会去百里君华的菊花楼坐坐,不过都没遇上他。
她也不是故意要去偶遇他,只是觉得这地方比较清静,喝着茶,看着街上景色,也却是一件比较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今天,她也像往常那样,自己一人来了菊花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倒也没坐包间,只是做了靠边上的一个大厅的位置。
这儿人多,比较热闹,而且她坐这里,还能够没事看看众生百态,或喜或忧,或愤怒或开心。
众人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各种表情,都尽收眼底。
“莫邪,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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