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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莫邪笑了,是真笑了。
她看着高芙蓉,笑而不语,高芙蓉都被她这么看着,莫名有些发怵。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成为了一只弱小的动物,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给盯着。
而让人感到不安的还是,这只野兽明明很凶猛,却又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一点点的来磨掉你的耐心,磨掉你的意志,让你在害怕与绝望中慢慢崩溃。
“必须服从?”
她像是在问高芙蓉,又像是在问自己。
“可我不愿服从。”
高芙蓉内心十分煎熬,面上还要勉力维持一副镇定的样子。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事可由不得你。”
说到这里,高芙蓉似觉自己口气有些过硬,不免又放软了语气。
“并非我有意为难你,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好一句为了我好。
凤莫邪就不喜欢这种假惺惺的人,并且更不喜欢与他们多费唇舌。
“高姨娘,奉劝你一句话,在这相府里若想自由自在,活得好好的,还是与我保持点距离为好,连我爹都说了,我是灾星,谁与我走得太近,都会因此倒霉,甚至丧命,无论是与我交好,还是与我做对,皆没有好下场!”
她喝口茶,顿了顿,继续。
“你也是个不容易的人,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是得来不易,若不想这么快就失去,还是不要与我有什么瓜葛才好,不然,说不定你今后的日子还不如从前。”
高芙蓉自然听出了凤莫邪话中之意,不免恼火。
“你威胁我?”
凤莫邪挑眉,毫不避讳。
“并非威胁,只是实话实说。你不易,而我又并非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但我又奉行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她目光一冽,冷冷道:“希望你别以身犯险!”
那一眼,让高芙蓉只觉心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了一下似的疼。
她低声喃喃:“刘姨娘是你……”
“我若是你,就不会去管到底是谁,反正最后你是大赢家,刘翠翠成了阶下囚,而你成为了相府的女主人。”
高芙蓉神情复杂,若有所思。
“好,你若不愿,我自然也不好为难你,你爹那我倒是可以为你推搪一二,只是……”
她略一顿,继续又道:“只是你爹会不会同意,也不是我能够做得了主的。”
“此事就不劳高姨娘费心了吧!我出得相府于你来说还是好事,起码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出点什么事情来,你也可以在相府如鱼得水,我不管你在相府怎么做,只要不惹到我,我都不会介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即可。”
高芙蓉点头:“好,一言为定!”
她们两个本就无冤无仇,自然不用针锋相对,虽不至于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但也不用成为仇人,她们都知道,仇人太多也挺伤神。
凤莫邪让秋月简单收拾一下,便搬离了相府,这儿反正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最多也就是几件衣服,一些账本还有一些稿纸之类的,搬起来还挺容易。
这个家,她本就没什么可留念的,她在与不在,都是一样,可能她不在,还让不少人开心,起码不用再看到她这颗灾星,不用再因此害怕与她扯上关系而受到什么伤害。
而她搬出相府,自身也轻松愉悦不少,这儿安静没有人打扰,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比如此刻,她就在自家院中的凉亭里摆了张桌子,认真的画着稿子。
夜洛在一旁看着,唇角不自觉上扬。
“少主这是在画最新一季的新装么?”
凤莫邪仍旧埋头认真画着:“嗯!”
一旁树上掉落一片树叶,他看到后,伸手轻轻捏住。
动作轻柔,生怕弄坏了凤莫邪的画似的。
“有时候我会觉得奇怪。”
凤莫邪并不接话,他倒也不介意,自问自答。
“我总在想,为什么你的脑袋里总是装着常人不曾想到的一些东西,比如这些样式古怪的服装,比如那些从前闻所未闻的香水,以及咱们铺里那些新奇古怪的玩意。”
凤莫邪笑而不语,夜洛也跟着浅浅一笑。
“所以啊,我总会想,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人,当然,我也会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我怎么就会有这种想法呢?”
他看着凤莫邪眼神柔柔,嘴角含笑。
凤莫邪将最后一笔画上,这才放下笔,抬头端详着夜洛。
被她这么一瞧,夜洛倒有些不太自在。
“可是属下说错话了?”
平时他也不是每次都自称属下,可在他觉得自己错了,或是会惹恼凤莫邪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称呼也改了。
凤莫邪摇头:“没有,只是我也和你一样。”
夜洛纳闷:“和我?”
“你说我会让你有些奇怪的想法,而我也同样是的,总觉得你不太真实,不像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人。”
夜洛表情微变:“少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凤莫邪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感觉而已。”
两人对视,最后还是夜洛忍不住转开了脸。
春花上前说是有事要与夜洛说,他二人便先行离开,秋月端了茶水上来。
“少主,今日就先画到这里吧,外头挺冷的,小心着凉了。”
凤莫邪看了看天,太阳是出了,但气温确实不高,遂点点头,让秋月将这些都收拾好了,回头让春花将这些图纸拿到工厂,批量生产。
她摸清了这个年代女人的喜好,应该说来,每个时代的女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喜新厌旧,并且都十分喜欢追求潮流,特别是那些有条件的千金小姐,就算那些东西并不是那么好,只要是最流行的,只要是有人说好看,那就肯定都会争抢着去买,就好像如果不去,自己就赶不上潮流,就土里土气了一样。
“少主,九殿下在客厅等你。”
轩辕逸飞,他怎么来了,而且他是怎么知道她不在相府,而是住在这里的。
她有些惊讶,也有不少疑问。
“嗯,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刚在外面画画,衣服有些潮了,遂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去了客厅。
“殿下今日前来有何事?”
轩辕逸飞笑着道:“莫邪,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凤莫邪摇摇头:“当然不会,只是你怎么就知道我搬离了相府,住在了这里。”
轩辕逸飞柔柔一笑,如漫山遍野的山花在一瞬间全部开放。
“若有心寻你,自然会有办法。”
凤莫邪心想,你还真是个会撩妹的情场高手啊,长得本就帅气,又多金,老子还是皇帝老儿,就这条件,想要泡个女人,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只怕,都不用他去主动,自然会有姑娘愿意自动送上门来。
凤莫邪虽然对这什么情啊爱的,没什么多大兴趣,但她到底是个只有十六岁的年轻姑娘,如若这么一个优秀且俊美的男子,时常在你身边如此献殷勤,若一点感觉都没有,自然也不可能。
见她不说话,轩辕逸飞也不在意。
四处打量她这里:“你这儿风景倒是不错,没想到你们相府还有这么一处别院。”
凤莫邪倒也没点破这地方是她自己花钱买下来的,如果说出来,倒是会让人多想,她这是多有钱,年纪轻轻都能自己买下一整个院子了。
“来,喝茶,我让底下人自己采摘做的,尝尝看,味道如何?”
轩辕逸飞端过茶,略显诧异。
“你还会自己做茶?”
凤莫邪已经喝了一口,不以为然。
“这很奇怪么?”
轩辕逸飞勾唇,笑了笑,也喝了一口,毫不吝啬的夸赞。
“茶香扑鼻,清香怡人,味道甘甜,淡而不浓,且有新茶的新鲜味道,我喝了那么多进贡好茶,却都不如你这茶叶。”
凤莫邪有些不齿:“你那些进贡的所谓新茶,其实并不怎么新鲜,味道自然不如我这刚做好的来得好喝,你若喜欢,我送你一斤,你拿回去慢慢品尝如何?”
轩辕逸飞也不客气,学着那些江湖人士那般,一拱手。
“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这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倒是逗乐了凤莫邪,她难得一笑。
当然,她这笑又与往日那种只浮于表面的笑完全不同,此刻她是真的发自内心,开心地笑。
她这一笑,倒把轩辕逸飞给看呆了,片刻后,才缓过来。
“其实,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真的很美。”
这要是平时,她一定不屑。
在她前世那个年代,像这种最常用的泡妞手段,她可是见多了,只是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的心跳忽然加速,脸也跟着红了,真是见了鬼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还害羞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转脸看向别处。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像个花心多情的纨绔子弟。”
“哈哈!是这样么?”
凤莫邪很不客气的点头:“是!”
“咳咳~莫邪,其实有时候,你不用那么直接的。”
凤莫邪一副我就是有这么直接,我有什么办法的样子。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件事和你说。”
她抬眸:“什么事?”
“除夕那天,父皇宴请众位达官贵人以及众位皇子、公主们,我想到时候请你一同过去参加。”
“我?”
“怎么,有何不妥么?”
凤莫邪垂眸,自嘲一笑。
“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这京都有名的天煞孤星,连亲爹都不认的克星,谁与我走得近,皆会倒霉,还可能丧命,你是不怕死呢,还是想要试一试与天做对?”
轩辕逸飞眼底闪过一抹疼惜:“我只是不想见你总是孤身一人,更不想见你独自难受。”
这一句话如冬天里的一道暖阳,直射她的心扉,不得不承认,她那坚硬不催的心,正因为他这句话而开始融化了一些。
她眼神疑惑的盯着他,不过很快,她便转移视线,有些落寞的样子。
“这些年,我早就已经习惯。”
他闻言有些着急:“可我不愿你再如此,你若愿意……”
“九殿下!”
她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并且称呼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时候。
她表情严肃,且还透着疏远的意思。
“并不是每个人生下来都如你那样,含着金汤勺,可以呼风唤雨。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个奴才命,有些人生活贫苦,痛苦不堪,而我却比这些人更加不好,我一出生,不,应该说还未出世时,就注定是个克死亲娘的灾星。我的生活、成长环境与你从一开始就相差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她略一顿,继续。
“之前你说与我做朋友,我想你不过是因为身边并没我这种什么都没有,还背着一个灾星之名活着的人,故对我有些好奇,才会随口一说,我也不过是碍于你的身份没有反驳你,与你周旋一二。”
轩辕逸飞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她并不在乎,继续开口。
“可实际上我并不喜欢和你们这种人做朋友,甚至对于你们这种人,我还有些厌恶。”
轩辕逸飞脾气就算再好,在听完她这番话时,自然也忍不住要发火了。
再怎么说,他可是当今堂堂的九殿下,即便是她爹在这里,也不敢和他说这么一番话,而她却眼睛都不眨的,就说了这么一大堆。
到底是真如她所说的有那么讨厌,还是另有其他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认定的东西,还真的没人可以随意改变。
他隐忍怒意,唇边含笑,可这笑让他看起来格外恐怖。
“原来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一种人。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呵呵!”
凤莫邪不语,轩辕逸飞眼底压抑的怒火却似乎有些藏不住,噌噌往外冒。
“你以为生在皇家,就都是衣食无忧,成天只知道游山玩水,挥金如土的一群败家子么?是,在你们眼里,或许我们确实是这样,即便什么都不做,就能够高高在上,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然,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伴君如伴虎,常伴虎身边,即便是亲生孩子,那又如何,稍有差池,也会惹祸上身,更何况,我还……”
他说到此处,却是停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还如何?一句话差点问出口,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她故作镇定的瞟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虎毒还不食子,我想皇上也不会残忍到要杀害你们吧。”
可刚说完这句话,她就笑了,皇上不会,可她爹却会。
第八十七章想要疼惜你照顾你
若非如此,又岂会在她娘怀孕时下毒,只是她娘死了,而她却侥幸活了下来。
轩辕逸飞盯着她,蹙眉:“你笑什么?”
她回过神来,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想起一些事情,觉得好笑罢了。”
见她笑,原本的怒气也跟着消失了。
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他一本正经的开口:“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相信你又如何,总不能因为相信,就要你以身犯险吧。”
“你莫非忘了,你母亲的死因还是我告诉你的,所以你认为,我还会轻信那些所谓的谣言么?”
他突然靠近,握住凤莫邪的双手。
“莫邪,我是真的想要和你走近,想要疼惜你,照顾你。”
凤莫邪不语,只是有些呆呆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过得十分不易,而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你以后的生活能不再如之前那般浑浑噩噩。”
他这是在表白么?
想她也是个活了两世的人,并非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
轩辕逸飞这话在她之前的世界,也并不见得有多高明,要是从前,她不过是一笑了之,然在这里,在此时,却有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她有些脸红心跳。
也许是来这许久,她身边的人都是些让她感到厌恶和防范的,除了她的手下们,难得遇上像轩辕逸飞这样的一个关心她,为她着想的人,她对他有别的不同感觉,也实属正常。
见她不说话,轩辕逸飞也摸不准她是怎么想的。
“可能我有些唐突了,说了些让你难堪的话了吧。”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何德何能……”
“莫邪……”
“小姐!”
秋月突然过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也缓解了此时的尴尬。
轩辕逸飞不动声色的与她拉开一些距离看向别处,而凤莫邪也故作镇定的看向秋月。
“何事?”
“神医来了。”
“神医?你是说冷子瑞?”
轩辕逸飞闻言,也有些惊讶的看过来。
秋月笑着点头:“嗯,就是他。”
凤莫邪有些疑惑的看向轩辕逸飞,轩辕逸飞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请他进来吧。”
秋月退下,凤莫邪盯着轩辕逸飞,看得轩辕逸飞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我做什么,难道我真有那么帅?”
凤莫邪差点翻白眼,想起之前种种。
她道:“之前你送我神龙本草经,还有意无意的透露冷子瑞的一些信息,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他。”
轩辕逸飞完全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相反他一副闲然自得的模样。
“神医大名如雷贯耳,岂会不认识。”
没想到他给了这么一个说法,正要再说什么,不远处已见一白衣盛雪的男子,朝这边走来。
还是那副出尘脱俗,冷若冰霜的样子,眉眼间毫无半点情绪在里面,冷漠的如同一块冰。
凤莫邪冲着冷子瑞笑了笑:“神医可是想清楚了?”
他没回答她,而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轩辕逸飞,脸上并无过多表情。
轩辕逸飞淡淡一笑:“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下山了,没想到……”
他说着看向凤莫邪:“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主动下山,并且找过来的?”
他是真的很好奇。
凤莫邪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向冷子瑞。
轩辕逸飞在一旁看看这,看看那,心思这两人到底在唱什么戏。
冷子瑞道:“你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凤莫邪心知他说的是什么,却又故作装作不清楚。
“你说的是哪句话?我这说了这么多话,哪里还知道……”
冷子瑞并不听她说完,掉头便走。
“那就不打扰了。”
“欸!”这人脾气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就走了。”
冷子瑞站定,却并不说话,要说这高冷,话少,还真是他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好了,你也别生气,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许过你的事情,自然会算数,你尽管放心。”
冷子瑞淡淡扫了她一眼:“如此甚好。”
轩辕逸飞在一旁,一脸饶有兴致的样子。
又说了两句,冷子瑞便在秋月的带领下先去客房歇息去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他,如果他愿意下山为我效力,我愿将剩下的幽冥神草,以及百年雪莲送与他。”
饶是轩辕逸飞,在听到这话时也怔住了,一脸震惊。
“你说的可是北冥的幽冥神草与雪莲?”
“正是。”
“就这北冥也不过是个传说中的地方,而这些东西更只是一个传说,怎么会……”
“呵呵~有句话叫做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有心,即便是不可能,也会变得有可能的。”
轩辕逸飞一双眸子,直盯着她,他似乎越来越看不透她了,这些连他都不能弄到的东西,她又是如何弄到手的?
他与她聊了些其它事情后,便也离开了,凤莫邪将她送到门口,他坐了马车离开。
而此时,正在不远处的茶楼上,窗户边正坐着一个人,此人长得丰神俊朗,眉目与轩辕逸飞还有几分相似之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轩辕长虹。
老九怎么会从那个府上出来,那个女人又是谁?
他眼神深邃,薄唇上扬。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随侍,随侍赶紧上前。
“王爷。”
“去查查看,住在那府上的小姐是谁,老九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是!”
要知道他这个九弟,平时可不会和一个女人走得那么近,即便是有女人主动送上门来,他也不会靠近,而是打发人走。
这次难道遇上了他生命中的真命天女?
太子府。
太子轩辕宇浩懒懒的靠在那,怀里搂着个美人儿,地上还跪着一个在为他捶腿。
“太子殿下,多喝点嘛!”怀里的美人儿声音甜腻,撒着娇。
太子似乎对于这种女人很喜欢,笑得一脸荡漾。
“美人儿若是用嘴喂,本太子就喝!”
美人娇嗔道:“殿下真是太坏了。”
话虽如此,还是仰头喝了一口酒,朝轩辕宇浩送过去,他大笑一声,揽住美人的腰,张嘴接住,笑声不断。
“启禀太子殿下!”
“何事?”太子显得有些扫兴,满脸不悦。
那侍卫哪敢怠慢,忙道:“勇郡王求见。”
一听是轩辕长虹,太子皱了皱眉头。
“老三?他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没得到指示,侍卫也不敢离开,太子轩辕宇浩示下。
“让他进来。”
他让一干舞姬在一旁先候着,很快轩辕长虹便走了进来。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一挥手,嘴角噙着抹浅笑。
“都是自家兄弟,又没旁人在,何必讲究那些虚无的礼数,坐吧!”
“谢太子殿下。”
轩辕长虹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来。
他笑道:“本不想叨扰皇兄,只是最近偶得几坛美酒,想着皇兄是爱酒之人,若是不送过来与之共饮,便太可惜了。”
太子闻言,果然有些开心。
“哦~那便快快拿来,给我尝尝看。”
轩辕长虹的侍卫端了一坛酒上前,被轩辕宇浩的随侍接过,走至太子跟前,给他倒了满满一碗。
那随侍又走至轩辕长虹身边,为他也倒了满满一碗酒。
太子端起酒碗闻了闻,忍不住赞叹。
“光闻就知道,果然是好酒。”
轩辕长虹举起酒碗:“臣弟先干为敬,皇兄您随意。”
言毕,仰头将一碗酒,还真喝了个精光,末了还将碗倒过来,给轩辕宇浩看。
轩辕宇浩也是爱酒之人,见他都先喝了,自然也不会不喝,一仰头也将酒喝完。
“好酒!果然是好酒!”
“皇兄若是喜欢,臣弟明日派人给你送几坛来。”
“那样不是让你割爱了?”
“都知皇兄你爱酒,有好酒,自然是要送与爱酒之人,方不浪费,臣弟虽然偶尔也会小酌一口,却并非像皇兄那般懂得品尝,若是全被我喝了,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轩辕宇浩闻言,脸色尽显得意之色。
“如此就先多谢了。”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兄弟二人边喝酒,边看舞姬跳舞,酒过三巡。
轩辕长虹状似不经意开口:“听闻皇兄近日身体不佳,可有好些?”
“也没大碍,就是有些不舒服。”
这太子无心朝政,终日只知道寻欢作乐,怀抱美人,经常称病不上早朝,皇帝早就对他意见颇大。
“今日早朝皇兄不在,可知大殿之上发生了什么么?”
轩辕宇浩不嗤道:“父皇一直偏爱老九,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今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
“坊间有传,父皇对老九甚是满意,只怕会危及皇兄您的太子之位啊!”
太子闻言不屑的冷哼一声:“就凭他?父皇偏爱又如何,我可是嫡长子,他不过是区区庶出,即便父皇有意,底下众臣也不会允许。再说了,本宫虽然平时是有些不太长进,然却并未犯什么大错,父皇是不会也不能随便废了本宫的。更何况,这皇位怎么轮也轮不到老九不是么?”
他说到这里,笑着看向轩辕长虹。
他那抹笑显得有些意味深长,轩辕长虹又岂会不明白他是何意。
生在帝王之家,是不存在民间那种兄友弟恭的真正情谊的。
他们都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真正去与谁交好,或是推心置腹,不过都是一些表面功夫而已。
别看现在轩辕宇浩在与他喝酒聊天,其实心里也指不定在怎么算计他。
而现在,他说出这番话,可不仅仅是兄弟之间的推心置腹,而是在试探他,怀疑他也对这皇位抱有觊觎之心。
轩辕长虹举起酒,笑着又喝了一大口。
“别人我不敢说,只是我却对这皇位无半点心思,我不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孤独感,我还是喜欢随性、随意,而且我这个人太懒,与其要我去做那事事要操心的皇帝,倒还不如让我做个什么都不用管的闲散王爷来的自在。我轩辕有父皇,有皇兄,以及那么多群臣足矣,用不着我再费什么心。”
说到此处,他稍微一顿,继续。
“当然,若有一天皇兄需要我,我自然也会义不容辞,尽己所能,出一份力。”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干!”
“干杯!”
一坛酒已经喝了一半,二人都有些微醉。
“皇兄,你猜我今日看到了什么?”
轩辕宇浩一脸疑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轩辕长虹嘿嘿一笑:“今日在街上,我看到了老九。”
“哦?”
“他竟然与一个女人交谈甚欢,而且看那样子,那个女人在老九心中与别人不一样,我一时好奇,便去打听了,你猜那个女人是谁。”
他这话也勾起了太子轩辕宇浩的好奇心:“是谁?”
他不再卖关子:“右相凤凌天的嫡女,也就是人们嘴中所说的那个天煞孤星,凤莫邪!”
“她?”回味过来之后,轩辕宇浩笑了。
“老九这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有点重啊!不过若真是如此,可见老九这狼子野心已经表露出来了。”
“可不是,右相凤凌天在我轩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跟他接了亲家,这朝堂上的官员,不是有一大半都会成为老九的人。再说了,凤凌天还有个大儿子此刻还在边疆,手握重兵,若老九与他们家攀上关系,那真是文武都有他的人,若想做点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么。”
太子闻言,脸色一变,双目里放射出一抹狠毒的光芒。
“哼!他休想得逞,即便将来我不做这皇帝,我也不会便宜了他。从小我就看他不顺眼,仗着点小聪明就在父皇跟前卖弄,看着就烦。”
轩辕宇浩垂眸,掩去眼底的一抹得逞,再抬头时,又是那副温柔和蔼的样子,说他是贤王,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臣弟说这些话,可不是有意要挑拨皇兄和老九之间的关系,只是觉得若不告诉您,总会有些过意不去,还望皇兄不要介怀。”
“欸!老三,你放心我不会怀疑你有什么不轨之心的,若你想争夺皇位,你也不会向父皇主动请辞,交出兵权,只做个闲散王爷。原本以你在我朝所建立的功绩,你大可以让父皇给你封个亲王,再给你一块封地,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再一争高低不是?”
轩辕长虹一拱手:“还是皇兄了解臣弟!”
他们兄弟二人又喝了几碗,轩辕长虹见目的已经达到,说了句已经打扰多时,便离开了。
“王爷,九殿下那边……”
“此事已经不劳我们费心,太子自然会处理。”
随侍反应过来,忍不住夸赞。
“王爷果然好计策,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实在太妙。”
轩辕长虹勾唇:“要我亲自去对付谁实在麻烦,他们爱斗,就让他们斗去吧!”
“王爷说得极是。”
入夜,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凤莫邪的府上也已经安静下来。
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外面飞驰而过,速度快如闪电。
很快,这几个黑影摸索到了凤莫邪的房门口,悄悄潜入进去。
几人手中都握着一把锋利的剑,悄悄走到凤莫邪床边,待靠近时,猛然往床上一砍。
‘嘭!’刀剑相撞的声音,凤莫邪在他们进门之前,已经醒过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一剑没有命中,黑衣人又再次挥剑,几人齐齐刺过去,凤莫邪速度极快,翻身躲开,脚下一点,飞到了另一边。
几个黑衣人有些讶然,不想凤莫邪武功竟然这么高,一开始倒有些小瞧了她,以为她不过就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来几人随便就能够将她杀死。
现在看来,倒是他们太过轻敌了一些。
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并没有成功拿下凤莫邪,不但如此,还有人受伤了,形式对于他们来说很是不利。
当然凤莫邪凭一人之力对付他们几个人,也有些吃力,而且她深知不能拖,必须速战速决!
于是她也不再手软,直接拿剑去刺他们要害之处,却也不会立马要了他们的命,快准狠,其中一人因为不敌,而直接被刺中了手臂,剑应声而落,凤莫邪看准机会,手臂一缩,剑柄点向那人穴道,那人直接倒下。
其它二人见此,对视一眼,大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意思,凤莫邪察觉不对劲,暗道不妙,却为时已晚,收剑急退两步,转身往后一扑。
这人刚扑倒,身后便是一声巨响,‘嘭!’
凤莫邪只觉耳中嗡嗡作响,脑袋都震得有些痛,要不是她反应及时,只怕此刻已经被炸成了肉末。
这些人是死士,目的达不到便自爆,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要同归于尽!
“少主!”
秋月听到响声急切的推门进来。
她一进屋便急忙跑到凤莫邪身边,关切的问她。
“少主,你可还好?”
刚才那炸弹威力并不是很大,爆炸距离也不是很远,所以凤莫邪虽然离得近,却也并没受多重的伤,不过皮外伤还是免不了。
“呀!这么多血!少主……”
“咳咳!没事,小伤而已。”
“可好多血!”
“先扶我起来吧。”
秋月赶紧扶她起来,浑身上下除了因爆炸落下的灰尘外,还有几处皮外伤,将衣服给染红了,倒是没有内伤或是多重的伤,就是衣服被炸得有些破烂,加上流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狼狈和恐怖。
“少主,我先帮你清洗伤口吧。”
“不急,一点皮外伤,你去看看,都是些什么人,看有留下什么线索。”
秋月虽担心凤莫邪伤势,闻言还是听从,一来她也知道凤莫邪伤得并不重,二来嘛,自然是不想对凶手什么都不清楚。
“怎么回事?”
听到响动的冷子瑞也赶紧过来,当他看到满屋子残肢断骸时,脸色也变了变,在看到满身是血的凤莫邪时,瞳仁更是紧缩了一下,快步走到她身边。
“怎么伤成这样?”
“无碍,一点……”
“你刚大病初愈,任何小伤对于你而言都有可能是致命的,你如今身体还未恢复,即便是一点小伤也要尽快治疗!”
他脸色如常,语气却怎么听都透着一丝责备之意。
他也不等凤莫邪说什么,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吓了凤莫邪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
“疗伤!”冷子瑞丢下两字,抬步就往外走。
“我自己有手有脚,我可以自己走的。”
“……”
见冷子瑞不说话,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而现在她也不好太过挣扎,以免显得自己矫情。
不过,还真是挺尴尬的说,特别还当着秋月的面。
“秋月,你先仔细查看,若有什么问题,记得向我汇报。”
“是,小姐!”秋月促狭一笑。
“您就安心让神医为您治伤吧,这里有奴婢在,不会有问题的。”
凤莫邪狠瞪秋月一眼,秋月只当没看见,祥装低头认真检查。
冷子瑞将凤莫邪抱到自己房里,他徒儿墨熙睡在隔壁,不过小孩子嘛,睡得比较沉,刚那么响,愣是没把他吵醒来,跟睡死了似的。
他将她安置在椅子上,折回身在附近的柜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递到凤莫邪嘴边。
“吃了它。”
凤莫邪知道他不会给她毒药,还是听话的张嘴吃了。
好像味道还不错,不像那些药一样又苦又难吃。
“脱了吧。”
“嗯?”
冷子瑞冷着张脸,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把衣服脱了。”
凤莫邪看着那张冰块脸,也冷冷道:“不用了。”
“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虽然那张脸上还是毫无表情,但她能够感受到,他已经有了怒意。
还真没见过像冷子瑞这么小气又霸道的人,脾气还十分不好。
人家轩辕逸飞好歹是个皇子,可人家那脾气多好,比他好了不止十倍。
“我回头自己回去可以……”
“怎么,你害羞?”
又是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的话,这人难道就不知道尊重一下别人么!
“不是,只是不想麻烦你。”
“你麻烦我的地方还少么?若是害羞,大可不必,你忘了之前我给你解毒,你还脱得一丝不挂……”
“行了行了,我脱,我脱还不行么!”
凤莫邪转过身去,扯开衣服,将背露出来,背对着他。
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之际,背后的冷子瑞破天荒的勾唇,笑了笑,那是一抹得逞的得意样子,若是她看到了,会更加想要揍他的。
“嘶~”
“很痛?”原本轻抚的手指顿住。
“还好,就是有些凉。”
他闻言,继续动作,淡淡道:“这是我秘制的药膏,对于愈合伤口,消炎止痛有很好的疗效,这几日伤口不能沾水,不能太过劳累,每日早晚各涂一次,三日后,自会痊愈。”
凤莫邪趴着也不敢放肆动,怕牵扯到伤口:“嗯!”
冷子瑞看了眼外面:“现在夜已深,你的房间里又是那个样子,今晚就睡在我房间里吧!”
凤莫邪一听,脑子就有些短路:“什么!要我和你同床共枕?”
冷子瑞冷哼一声:“你想得美!”
他指了指屏风外面:“我去外面的睡椅上凑合一晚。”
说完便往外走,凤莫邪翻白眼,小声嘀咕:“难道还是我思想龌龊了不成?”
这一夜之后,平安无事,但第二天一大早,秋月就将查出来的结果告诉了她。
“少主,你看!”
她将一块令牌递给凤莫邪,凤莫邪接过一看,目光一冽。
“东宫?”
秋月点头:“正是!这是太子的人!”
秋月神情凝重,显然对于此事也挺在意。
凤莫邪拿着令牌,蹙着眉头:“我与这太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怎么会忽然派杀手来杀我?”
难道是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得罪了太子?想想也不可能,她终日里被关在这破落的院子里,常年不得外出,又怎么会和太子扯上关系,这样说来,那就是自己得罪了太子了。
这批杀手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若不是碰上她,一般人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可惜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她而已,而且这群杀手,还是死士,如果目的没有达到,便直接自杀,自杀的方式还那么特别,大有一种鱼死网破,要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昨晚要不是她跑得快,很可能就会跟着一起遭殃。
不想这还莫名其妙的搭上了一个太子,太子此举可不是和她开玩笑,而是下了杀手,怎么就跟太子为敌了呢?
她拿着令牌走到窗户边,眉头越皱越紧。
秋月忽然道:“少主,这太子和九皇子一直不和,也一直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莫不是咱们和这九皇子走得太近,所以惹恼了他,这才动手?”
秋月一说,凤莫邪也就瞬间想通了。
“不错!太子和轩辕逸飞不和这事情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而这九皇子又深得皇帝喜欢,我又是右相的女儿,如果我和轩辕逸飞要是联姻,也就是右相和他联姻,两家联合起来,这对太子来说,无疑是威胁极大的……”
穆安琪冷笑:“所以他想先除掉我!想我一个天煞孤星,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可惜,更加不会有人去查明真相,但却让他少了一个后顾之忧!”
秋月也笑:“这个太子如此恶毒,也难怪那皇帝老儿不喜欢他。少主,既然那太子想除掉你,那咱们是不是也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必!他不是凤清哥等人,他可是轩辕王朝堂堂太子殿下,不能随便动。”
秋月急了:“那难道就任由其欺负我们么?他这一次不成功,有可能会再派杀手,这要是一个不注意……”
“他刚派杀手过来,如果我们立马就向他动手,他肯定猜到是我们做的,再缓缓,更何况他这次动手,说不定也是探下底……”
“你的意思是,他想顺便探探咱们这边到底是软还是硬?”
“不排除这种可能!管他呢!要是惹急了,太子也让他好看!”
凤莫邪这话回答的简直是霸气测漏!
“少主,你说这皇室内部,那些个皇子们,九皇子对你挺好,太子还没见面就对你痛下杀手,至于其他的三皇子,二皇子那些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管他什么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你记住就行了。”
凤莫邪和秋月正说着,冷子瑞走到了门口。
“要换药了。”
冷冷的调调,明明是关心人,却还是那种让人听了就不舒服的语气。
秋月一脸暧昧的看了凤莫邪一眼,小声道:“属下就不打扰神医为您换药了,属下告退!”
凤莫邪挑眉,秋月这丫头怎么就笑得那么让人觉得讨厌。
冷子瑞一脸平静的揭开她背后的衣服,正准备换药,看到她背后的伤口,眉头皱了一下。
“昨晚你是怎么睡的?”
“还能怎么睡,自然是趴着。”
“不对!”
“怎么不对了?”
“你这伤口,分明是仰面睡的时候,蹭破了一些。”
凤莫邪想了想:“我记得我是趴着睡的……”不过转念一想,昨晚她睡得挺沉来着,好像比平时要睡死得多,睡到后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睡了。
“你这膏药难道也加了别的东西,让人睡得更沉?”
冷子瑞轻轻在她背上涂着膏药,指尖轻柔,动作缓慢,十分仔细。
“不是膏药,是熏香,我见你昨晚睡得不是太好,便给你燃了凝神香。”
“哦~我说我怎么就睡得那么沉……”
“换好了。”
他涂好之后,帮她将衣服穿戴好,凤莫邪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
“我跟秋月说了,待会就将那两味神药给你取来。”
冷子瑞却表情淡淡,语气更淡。
“无妨!我这次下山,也没定好归期,时间充裕,先放你那保管也没事。”
凤莫邪略一思忖:“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觉得其实这京都挺不错,不想回那鸟都不拉屎的山上了?”
冷子瑞不满的瞪向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鸟不拉屎……真是毫无半点女子该有的德行,你要知道,你就是在那鸟……”
他差点又再说一遍,却顿住了,他这副别扭样,让凤莫邪忍不住笑了。
“你的毒还是在那地方解的,京都虽好,但太过浮躁、污浊,不适合养病。”
凤莫邪张开双手,笑了。
“我这样,像是有病的人么?”
冷子瑞特不给面子的来一句:“不是像,你本身就有病,你的背后还有伤。”
“你……”凤莫邪一甩袖,怒瞪他,而他却仍旧是那副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的冷淡样,一脸淡漠的看着她。
她深深觉得,这个冷子瑞愣是有那种轻易将人的情绪带动起来的本事。
冷子瑞师徒下山,墨熙那小子就成天缠着秋月她们,要她们二人教他做好吃的,免得以后回到了山上,他师傅要是在这山下吃得嘴叼了,不喜欢吃他做的饭菜,那可怎么办?
今日中午,轩辕逸飞又来了,凤莫邪搬离相府后,他走得倒是比之前更勤。
他今天也没白来,手里那拿着一坛酒。
此时,秋月正带着墨熙在一旁烧烤,冷子瑞一脸认真的盯着那烧烤架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香啊!”
轩辕逸飞闻着香味,走了过去,冷子瑞看到是他,忍不住挖苦。
“殿下这几日倒是清闲得很呐。”
轩辕逸飞也不生气,勾唇,将手中的酒扔给他。
“父皇昨日赏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拿过来和你们一起喝了。”
他看向那烧烤架:“你们这是……”
凤莫邪端了调料出来,春花赶紧接过。
“烧烤。”
轩辕逸飞听了这两字,一脸疑惑。
“我怎么不知道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做法,真是新奇得很。”
他看着凤莫邪的双眼亮晶晶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凤莫邪一脸坦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我们自诩什么世面都见过,但其实,我们都是井底之蛙。”
她说完这话时,轩辕逸飞和冷子瑞都齐齐看向她。
一个从小就被遗弃在右相府的女子而已,怎么会有这样的觉悟?
年纪轻轻,看着还显稚嫩,然而给人的那种感觉,却又显得那么的深不可测,轩辕逸飞眼底的光芒更甚,他对凤莫邪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莫邪,我今天过来,其实是过来接你与我一同参加皇宫晚宴的。”
以前的凤莫邪喜静,不喜欢参与那些皇宫贵族之间的竞争,但是现在,即便她不愿意参与,也不得不参与了,毕竟现在她已经被太子盯上了。
太子这个人心无城府,为人狂傲、霸道,目中无人,凤莫邪倒不是真怕这个太子,她只是觉得,她很有可能不止被太子盯上,这暗中也许还有其他人在盯着他,现在可以说,她与轩辕逸飞就是同乘了一条船,荣辱与共。
她没回答,轩辕逸飞也不着急,静等她的答复。
秋月递来一根肉串,她递到轩辕逸飞跟前。
“尝尝看!”
“嗯!味道不错!”
“好!我可以跟你过去,但宫中规矩甚多,我怕我会有些应付不来……”
“无妨!晚宴而已,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同样作为吃货的冷子瑞现在可没空跟他们聊天,这么新奇又好吃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吃,不免吃得有些多,不过他还是没忘记嘱托凤莫邪。
“你身上有伤,油腻、辛辣食物要少吃,酒不能喝,还有保护好自己的背。”
这话语带双关,不难听出冷子瑞有所暗示,小心背后会有偷袭之人。
这个冷子瑞外表看着挺冷,其实外冷心热,十足的好人,相处久了之后,就会发现,他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冰冷。
“你受伤了?”
秋月道:“可不是,小姐差点就丧命……”
凤莫邪瞪了秋月一眼,秋月这才没有继续往下说。
轩辕逸飞一脸担心:“怎么回事?”
凤莫邪淡淡道:“京都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从前轩辕逸飞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对她又有那种感情,岂能坐视不理。
“不如我派些人手过来……”
“殿下这是为何?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难道殿下是想要众人都议论我与殿下有染不成?那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虽然她早就不在乎这些事情,也不在乎议论她的人多出这么一条罪,但现在这个理由似乎可以阻止轩辕逸飞派人守卫这里。
虽然她知道轩辕逸飞是出于好心,是想保护她,但是被人盯着,总归就不太好办事了。
冷子瑞也道:“九殿下就不用担心了,在下虽然不才,但要保护一个人,还不是什么难事。”
轩辕逸飞听了这话,不但没有放轻松,相反还有些审视的盯着冷子瑞。
冷子瑞倒是淡然,你看你的,我吃我的。
“素闻神医从不爱管闲事,也从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怎么对莫邪屡屡破戒?”
冷子瑞抬眸:“因为她还欠我东西,东西没拿到之前,她不能出事。”
“真是如此?”
他目光深邃,摆明不信,但冷子瑞这个高傲的男子,即便对方是殿下,他也不给面子,直接无视他的提问,继续埋头吃东西。
春花和秋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小小的担忧,这群人一个比一个高冷,一个比一个孤傲,还真是叫人担忧的很呐!
冷子瑞吃饱了,从墨熙手中拿来手绢擦了擦手和嘴。
“这食物虽好吃,但有些油腻和辣,你还是少吃点,吃完来我房间一趟,该换药了。”
说完,他表情淡淡的看了轩辕逸飞一眼,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里。
春花忍不住感叹:“神医不愧是神医,有个性!”
轩辕逸飞表情怪异,转过身来,看着凤莫邪。
“你背上的伤很严重?”
“皮外伤而已,不碍事。”
“要不我回去给你那点药膏来,虽然有冷子瑞在,但我那药膏也非凡品,涂抹之后,不止可以消炎止疼,愈合伤口,还可以让肌肤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光滑细嫩……”
“不用了!殿下慢慢吃,我去换药了,你也知道那冷子瑞的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似地,唉!”
轩辕逸飞看向她的眼神就是一副我懂,辛苦你了的样子。
凤莫邪去换药,轩辕逸飞边吃边和秋月她们聊天。
“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始终放心不下,你们可否告知我?”
秋月一想,对方不是凤清歌,而是轩辕王朝堂堂的太子殿下,势力之大,可不是小觑了,但又不能明说,因为事关重大,她也只好含糊其辞。
秋月叹口气:“也不知道我们小姐是得罪了什么人,昨夜半夜里,被一群死士偷袭,那些死士个个身手敏捷,招招狠辣,还好我家小姐自幼习武,会些防身之术,不然……”
她抬头看了轩辕逸飞一眼:“不然今天,你都可能再也见不到我家小姐了。那些死士见偷袭不成,直接用炸弹,好在我们小姐反应快,跑得及时,这才没什么大碍,也就伤了后背而已,现在想来,如果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听是用的炸弹,轩辕逸飞脸色微变。
轩辕逸飞收敛起那些情绪,只道:“我知道二位姑娘身手不错,平日里你小姐的安危就拜托你们了。”
春花和秋月对视一眼,忙俯身:“这是奴婢们的分内事,保护小姐自然是义不容辞。”
轩辕逸飞也就没有回去了,与冷子瑞博弈了两局,天色渐晚,他就提议让穆安琪和他一起去皇宫。
皇子有请,她自然不好推辞,加上她也很想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会聚集在皇宫里,她是右相府小姐,到时候肯定会遇上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女眷,也可一并看看,有多少官家女子喜欢用他们陌琉的东西。
到时候指不定还能预估一下,这些官家小姐们的市场,作为一个生意人,有时候确实有必要多与人交流交流。
她今日换了一套比较正式且精致的服装,当然肯定是出自陌琉,还是她自己亲自设计让陌琉的裁缝做的,陌琉的服装,不止样式好看,布料上层,而且每一件服装都有个标签,写了陌琉二字,这就是陌琉品牌的象征,与她前世那些品牌衣服类似。
她让春花给她盘了个头发,不太繁琐,但也比平时看着正式,头上配了一些发饰和珠钗,再精心画了一个妆容,轩辕逸飞早就在外等候她了,待她出门时,他看着她有些呆,目光亮晶晶的,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凤莫邪这个装扮。
他的表情那么明显,凤莫邪又怎么会看不到,她冲着他笑。
“我这打扮可还好?”
轩辕逸飞点头:“何止好,简直就是能秒杀今晚所有人,你真是太美了。”
“谢谢!”
她与他前后上了马车,这马车威武霸气,一看就是属于皇家。
进去之后才发现,不止外面看着高贵,里面的摆设亦是如此。
马车中央放着一个茶几,茶几前后各放一块白色圆形垫子,内壁还雕刻了许多栩栩如生的生物,各种各样都有。
他们坐进去之后,轩辕逸飞递给她一个暖宝宝,凤莫邪接过,低头看了一眼,笑了。
“不想你也用陌琉的东西。”
轩辕逸飞笑笑:“这陌琉现在可不是一般店铺,而是一种年轻人追捧的潮流,上到皇宫贵族,下到一般民众,谈起陌琉便喜上眉梢,对陌琉里面的各色商品更是赞不绝口,我也好歹是个年轻人,也不过是跟下潮流而已。”
这可是在夸自己,凤莫邪怎么会不高兴,她垂眸忍不住轻笑出声。
轩辕逸飞一直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她笑,他也高兴。
“这陌琉背后的老板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竟然可以让这么多官家小姐们对他如此喜爱,其实我佩服他的也还不仅仅如此,我真正佩服他的是,他是怎么想到这么多新奇古怪的玩意的?莫非他脑子就和寻常人不同?”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凤莫邪,凤莫邪仍旧垂着眸,手中抱着暖宝宝,加上这马车又能挡住外面的风寒,这里面就暖烘烘的,坐着还挺舒服。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老板很会抓住众人的喜好。”
稍微一顿,她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毕竟没有人这么夸自己的,但她却不在意,毕竟除了几个心腹之外没有人知道这陌琉的真正老板到底是谁。
“而且他商铺里每推出一件商品,总会很快就卖光,并且供不应求。”
轩辕逸飞点头:“所以我才说,我佩服他呀,这种奇思妙想,又如此能够抓住众人喜好,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他一双眼盯着凤莫邪,双眸讳莫如深。
“这老板若是个男的,那也就罢了,但若是个女子……”
他唇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真是旷世奇才!”他说完,双眼亮晶晶的。
凤莫邪抬头,正好就对上了他那亮晶晶的双眸,不想他对她的评价还挺高。
再这么夸赞下去,估计她真会飘,而且轩辕逸飞的眼神不同于寻常人,其心思和身份更是如此,如此深沉的一个人,切忌在他面前表露太多,以免被他发现什么。
她再次垂眸,轻轻抚着手中的暖宝宝。
“什么旷世奇才,不过是个生意人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更加不能和你相比。”
她说完便将视线挪向车窗外,轩辕逸飞抿着唇,一双眼盯着她的侧颜,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依旧是很美的。
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浓密长翘的睫毛,如一把羽扇般,匍匐在她的眼眶周围,高挺小巧的鼻子下那紧抿的红唇,如樱桃一般诱人。
他看得正入神,她忽然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他来不及收回目光,略微尴尬,原本白皙的脸上竟然隐现两抹红晕。
凤莫邪脑子里忽然就蹦跶出来两个字,可爱。
可爱?轩辕逸飞竟然会适合这两个字,但她也没有再多想,因为皇宫已经到了,宫门口守着的士兵将马车拦住。
“站住!何人竟敢擅闯宫门?”
前面坐着的白冥冷着张俊脸,将一块铜牌往前一举。
“大胆,九殿下的马车你们也敢拦,不要命了么!”
那人一看铜牌,当下就吓得往地上一跪。
“参见九殿下,下官眼拙,还望殿下恕罪。”
轩辕逸飞掀开窗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士兵。
“起来吧!”
“谢殿下!”那士兵赶紧起身,并且让其余人跟着让开一条路。
皇宫里亭台楼阁,高墙琉璃瓦,道路与树上此刻全都被铺上一层白白的积雪,一眼望去,白雪皑皑,洁白无瑕。
这还是凤莫邪第一次进宫来,但她并没有像一般姑娘那样,第一次进宫就表现得有多激动和好奇,会四处张望,她不过如来时一样,淡定的坐在马车里,对马车外宫里的一切,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在乎的样子。
她这副淡定样,自然是被轩辕逸飞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对她的好奇又多了一分,区区十六岁的年纪,竟然如此沉稳、淡定。
“吁!殿下,到了!”
“莫邪,待会你会和我分开赴宴,毕竟男女有别,不过离得也并不是很远,你有什么事,可以让你的丫头随时过来找我。”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亭子:“我和父皇还有其他皇宫大臣会在那边,而你们女眷们,是在我们旁边的小亭阁,皇后近日凤体违和,由我母妃代为招待各位小姐夫人们。”
说到此处,他笑得一脸温和。
“你大可放心,我母妃平易近人,不用太紧张。”
她知道轩辕逸飞这是关心自己,听了他的话,也挺感谢,内心暖暖的。
“我知道了。”
嘱托完,他有些不舍的看着她。
“那我就先过去了。”
“嗯~去吧!”
轩辕逸飞走后,秋月忍不住感叹道:“少主,这九殿下果然是个心思细腻,且极为体贴的人啊,若是可以嫁给这种人,那真是人生之大幸。”
秋月目光灼灼,盯着轩辕逸飞离开的背影,凤莫邪看着她,似笑非笑。
“是么?不如我帮你牵红线?”
秋月一怔,反应过来时,当下闹了个大红脸。
“少主,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也怎么可能……”
秋月急的一脸通红,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就那么红着脸,特别紧张又尴尬的站在那里。
凤莫邪也不过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见她满面通红,神情紧张又激动,勾了勾唇角,转过身朝小凉亭走去。
说是小凉亭,其实也并不小。
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皇宫里这群人是什么意思,非得搞什么宴会,宴会就罢了,还偏偏选在这外面,也不怕冻死别人,想着那群夫人、小姐们,平时可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这种天气哪个不是躲在屋子里烤火啊,现在倒好,因为这皇宫要办晚宴,她们又不能不来,只能硬着头皮来。
这皇宫里住着的可都是一些和皇帝有关的人,即便皇帝看不上自己,也有可能会被皇子们看上,这轩辕王朝虽然立了太子不假,但只要太子一天不登基,那其他皇子们也都有机会当皇帝的,那些官家小姐们,但凡是有些野心的,自然是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绫罗绸缎,珠钗宝石,挂满了一身,就想博得一个好印象,让皇子们看上自己,也好飞上枝头变凤凰。
所以,就算天气热,她们为了美丽,也穿得不是那么厚重,将自己窈窕的身材展露出来。
凤莫邪到的比较早,她到得凉亭那边时,除了几个宫中的仆从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她报了自己的名字,随便选了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坐下来。
她并不想引人注目,毕竟这里是皇宫,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而且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稍有不慎就会落下什么把柄给人看到,所以躲在角落里安静的吃着东西,顺便观察下众人,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这凉亭旁边有个湖,湖水清澈,但因为现在正是冬季,气温较低,加上积雪一直没化,这湖里的水也结了一层冰,凉亭这边是个花园,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入目之处皆是雪白一片,晃得人眼睛有些发酸。
她看了一圈之后,索性收回视线,宫人们端来吃食上前,一一摆好,接着又陆续来了些夫人和小姐,她们许是互相认识,见面后都互相打招呼,说着话。
凤莫邪扫了一眼这些人,果然如她所料,那些年轻一些小姐们,身上穿的都是陌琉的服装,就连头上的珠钗和发饰,也不少出自那里。
随着人越来越多,那种熟悉的香气也越来越浓烈,这香味可是她亲自调试的,又怎么会不熟悉,诚如轩辕逸飞所言,现在的年轻女子,都特别追捧陌琉里面的东西,大都有种暗自攀比的心里,谁要是没有用上陌琉的东西,就觉得自己落伍了,会被人鄙视。
官家夫人和小姐们落座不久后,皇贵妃来了,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些公主和仆从,众人见到皇贵妃皆起身行礼。
“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众位夫人和小姐免礼,请坐!”
“谢娘娘!”
众人落座,凤莫邪反正是坐在最后面,倒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而她倒是可以躲在后面观察众人。
当她的视线扫向那皇贵妃时,心里着实是惊了一把,这皇贵妃也太年轻了一些吧,看上去比他们好像大不了几岁的样子,长得极美,但又不张扬,内敛而稳重,却又特别年轻,她有着年轻的面孔,却同样也有着长辈才有的那种老成和稳重。
她笑容温和、慈祥,正如轩辕逸飞所言,看着就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就见她冲着众位柔柔一笑,便有种此地的冰雪统统融化掉,冬天已过,春暖花开的错觉。
这种人岂能单单仅用一个美字形容,简直就是仙女。
嗯,这个女人如果是个好人,倒还好,但如果是个坏人,那真的是,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别人到死都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凤莫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可能她的目光太过炽烈,透过前面的人,司徒冰清竟然也向她看了过来,当目光交错时,她的心猛然一紧,竟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赶紧,慌乱的赶紧低头,害怕自己多看一会,心里那些秘密都会被她看到似地。
她握紧了双手,她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同时也知道,对方既然能给她这种感觉,证明那人极为恐怖。
这是一种强者之间无声的决斗,她自问现在的她,还不是那司徒冰清的对手。
皇宫内院,果然是卧虎藏龙,高手如云啊,也难怪这位皇贵妃会深得陛下喜爱,除了与她自身的家世背景有关之外,估计也与她的为人处事,圆滑聪慧脱不了干系。
不然,偌大的后宫,为何会让她帮助皇后协理六宫?
她虽然不是国母,却也是身处皇贵妃的位置,而当今的国母,是皇帝还是太子时娶的太子妃,其身份和地位,自然不是一般女子可以相比的。
垂眸间,凤莫邪已经想了许多,而司徒冰清柔柔的嗓音再次响起。
“今日本宫能在这里见到众位夫人和小姐,本宫甚是开心,在此本宫敬各位夫人和小姐一杯。”
皇贵妃敬酒,众位夫人小姐们自然是不敢怠慢都举起手中酒杯,与司徒冰清隔空碰杯。
凤莫邪坐在后面,举杯后饮了一口酒,有些甘甜,并不太烈,估计考虑道她们是女眷,端来的都是些比较温和的酒吧。
司徒冰清敬完后,有几个夫人也向她敬了酒,大家说了几句话之后,歌舞表演开始了。
凤莫邪一向不喜欢看这些东西,觉得她真是没有那个音乐细胞看一群舞姬在这表演。
她便坐在这里,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像她这样的人,最不喜欢跑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这要是平时有这个时间,倒不如一个人待在家里想点新产品,或是睡觉,大冬天实在不适合跑出来啊。
一曲毕,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她们这群夫人小姐之中有没有善舞弹琴之人,今日趁着皇贵妃在,又有这么多夫人小姐在场,倒可以助助兴。
这种事情,本就是舞姬和歌姬做的,在场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又有谁会放下身段跑去做这些事情,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凤莫邪既不想参与进来,也不想和这群人一样打压别人,索性低头,对她们这些事情不管不顾,她是这么想的,她现在自己的事情都多着呢,没空去理会她们这群女眷之间的纷争,她们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她不想,要做就自己做女王,干什么要依靠男人,肤浅!
可她虽无意,也不想将自己卷入其中不假,但总有人却在人群中注视着她,恨不得将她推下万丈深渊,最终摔个尸骨无存。
“皇贵妃娘娘,以及在场的诸位夫人、小姐,经常看这些舞姬的舞蹈,怕是早就腻了,不如咱们今天就换点别的,你们看可好?”
这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凤清歌,她虽然被凤莫邪给整的曾经一度低迷,但现在来到皇宫,她必须振作,不只如此,她还要好好表现,争取让皇子们看到她,最好是被太子看上,即便做不成太子妃,当个侧妃,将来也是有机会往上爬的,若是太子当了皇帝,她成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机会也就来了。
凤清歌从小就抱有要成为国母的野心,所以她不会放弃任何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
她微笑着道出此话,她刚说完,立马就有人附和。
“好啊,不知道大小姐想出了什么妙招?”
“首先声明,那些那些什么诗词接龙,太不好玩了,这里谁不会玩,对不对?一定要是新鲜刺激的才行。”
凤清歌莞尔一笑:“自然,我也不喜欢舞文弄墨那些,我娘时常教导我,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一直铭记于心呢!”
凤莫邪虽坐在后面,但这些话她却听见了,不由嗤笑,这人无脸无皮起来,还真是让人感到好笑。
不过她不心卷入进来,自然不会开口说话。
有些时候你不想惹事,但偏偏有人就喜欢往你的身上泼脏水。
比如现在。
凤清歌掩唇轻笑:“当然不是,要只是这些,我也不会特意说出来了。我今天是想让大家欣赏一下,来自我右相府三小姐的舞剑表演。”
右相府三小姐在众人眼里就是个废物加草包,还是个扫把星,刚出生就把娘给克死了,众人闻言,竟然要让凤莫邪表演舞剑,都流露出一抹不屑加嫌弃。
众人这种表情,尽收凤清歌眼底,她要的就是凤莫邪在这些官家夫人和小姐面前受尽白眼和唾弃。
心中暗爽,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目光幽幽的看向凤莫邪。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又不小,就算凤莫邪坐在后面,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恼火,她冷眼扫向凤清歌,正与她投来的目光相交,四目相对,她从凤清歌眼底看到了算计和奸计得逞的嘚瑟。
这个阴险的小人,是想在大家伙面前让她难堪,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呢。
她越想这样,她就偏不让她得逞。
“莫邪妹妹,你不会推辞我们大家的对吧?更何况今天还有皇贵妃娘娘在,难得娘娘有如此雅兴,我们作为臣女的可不能扫了娘娘的兴致啊!”
她微笑着,却是暗自再给她施压,拿皇贵妃压着她呢!
凤清歌这一招,要是一般人确实不好对付,只能硬着头皮上,可她却忘了,她凤莫邪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将整个相府闹腾的人仰马翻的那一位。
底下的众位夫人、小姐对凤莫邪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谁都不会站出来帮她说话,毕竟一个灾星而已,谁想跟她扯上什么关系,除非是不要命了。
不止不帮,还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盯着她,至于皇贵妃司徒冰清,她亦是个极为有城府的人,不会在这种时候轻易出声,如果凤莫邪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应付,她就算今日帮了她,以后也一样会被人暗算,还倒让她得罪一干人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是不会随便做的。
生活在皇帝身边,要应对那么多皇帝身边的女人,如果没两把刷子,如何站得稳脚跟?光凭娘家人那肯定是不够的,既然娘家人将她推出来,便也做好了弃子的准备。
倘若她蠢笨如猪,别说她可以站在如今的这个位置,还能够帮助协理六宫,只怕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就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去见阎王了。
所以皇宫内院这些活下来的女人们,都不是善类,也不是表面上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所以,现在,凤莫邪要对付凤清歌,不能依靠任何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心事,正抱着一种看戏的姿态,看她怎么应付呢。
凤莫邪站起来,冲着司徒冰清屈膝行礼,嘴角上扬。
同样也是一副浅浅的笑意,她今日的穿着打扮比起在场的每一位,都显得朴素而简单,但这些东西整体凑合起来,却又让她显得那么清纯美艳。
即便是在场同样都是女人,皆暗自赞叹她,真的好美,打扮也好合适,甚至有人在想,她这身打扮是不是也是出自陌琉之手,是不是当季最为流行的那一款服装,要不是因为身处皇宫,估计早就有人安耐不住,要去问她了。
“清歌姐姐糊涂了,所谓尊卑有序,我作为相府嫡女,怎可在你坐在底下的时候为你舞剑?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不成为了咱们右相府、乃至整个轩辕王朝的笑话了么,说咱们右相府的人,不懂尊卑!”
这事若牵扯到轩辕王朝,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凤清歌当下后背就冒出了冷汗。
因为凤莫邪是灾星,克父克母,所以这些年在右相府,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
别说凤清歌不把她放在眼里,连相府里那些奴仆们都没把她当成是大小姐看待,都认为她是扫把星,是不祥之人,谁见到她都是一脸嫌弃与鄙夷,都想避得远远的。
凤莫邪一席话,让凤清歌猛然想起来,自己不过是个庶出的小姐,而她凤莫邪可是相府主母所出的嫡小姐,这身份地位,谁尊谁卑,显而易见。
凤清歌当下脸色就变了,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她估计早就绷不住了,可她不止要绷住,这出戏还得继续往下唱。
这里是皇宫,最是讲究尊卑有序,她一个庶女叫嫡女出来舞剑表演,本身就是以下犯上,这罪可大可小,全凭那个身份更尊贵的人怎么发落。
凤清歌知道今天凤莫邪肯定会因为此事而抓着不放,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丑。
她真是糊涂了,一时忘形,倒让凤莫邪占了上风,现在后悔却已经来不及,待会无论凤莫邪怎样做,她都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而坐在主位的皇贵妃司徒冰清,此刻眼底闪过一抹赞许的光芒,当然这抹光芒稍瞬即逝。
谁厉害,谁无能,她心里已经有了底。
凤清歌暗暗咬牙,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臣女一时糊涂,口不遮掩,说错了话,还望皇贵妃娘娘责罚。”
司徒冰清还想试探一下凤莫邪,于是笑着问凤莫邪。
“不知道三小姐有何说法?”
凤莫邪心里清楚,司徒冰清这是谁都不想得罪,她在后宫被人称为贤妃,最是贤惠之人,又岂会跑出来当这恶人。
所以今日这事,虽然是凤清歌这白痴惹出来的,但这屁股却要她来擦。
凤清歌心里肯定是不太高兴的,原本她就想安静的待在角落喝点茶,吃点东西,做个默默无闻的人,等待宴会结束,她也早点回去洗澡睡觉。
可偏偏凤清歌这笨蛋,心怀不轨想要陷害她,可惜脑子又太笨。
凤莫邪不动声色,对着司徒冰清微微一俯身。
“大姐从小就被我那姨娘惯坏了,有些娇蛮无理,又喜欢出风头,还不懂得分寸,今日这事实在是让皇贵妃娘娘,以及在座的各位夫人小姐见笑了,莫邪在此向各位赔罪。”
凤莫邪转过身来,往下弯了弯腰。
她确实在道歉,但同时也把所有责任都怪在了凤清歌头上,凤清歌现在一肚子火没处发,还不能有任何表现,只能干憋着。
司徒冰清心里暗自赞叹,唇角不由往上扬了扬。
道完歉,凤莫邪转过身来,看着凤清歌,那眼神就跟刀子似得往凤清歌身上捅。
凤清歌感受到那两道凌厉的视线,心里很不爽,抬头间,突然凤莫邪抬手一巴掌甩向她。
“啊!”
这一巴掌打得毫无预兆,下手快、狠、准!
在座的都是一些官家夫人小姐,大都是名门淑女,被她毫无预兆的发怒给吓一跳。
凤清歌半边脸瞬间火辣辣的,一阵刺痛,却还不能发怒,只能憋着。
“凤莫邪!”
坐在下手的凤月如猛然站起来,完全忘了这里是皇宫,愤怒的低吼出声。
凤月如怨恨的瞪着凤莫邪,可吼完意识到这里是皇宫,上面还坐着一位皇贵妃,当下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趴伏在地上。
“臣女一时唐突,还望娘娘海涵。”
司徒冰清没让她起来,但也没说要责罚她,就让她在那跪着,凤月如身体抖如筛糠,冷汗淋漓。
凤莫邪也屈膝跪在地上:“娘娘,清歌姐姐尊卑不分,以下犯上,确实有错,方才臣女已经给了她一巴掌,希望她能够长些记心,以后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但清歌姐姐毕竟是臣女的姐姐,即便她只是庶出而已,但也和臣女出自同一父亲,血肉相连,臣女恳请娘娘看在姐姐也是一时唐突的份上,能够海涵,原谅姐姐。”
所谓的打她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大约就是说的凤莫邪。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是讶然,连凤月如与凤清歌都是如此。
特别是凤清歌她以为凤莫邪会趁此机会,好好打压她,可谁知道,她不止没有这样做,相反还帮她求情,这会连她都不知道凤莫邪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了。
而在座的各位,更是对凤莫邪投去赞许的目光。
凤清歌要看她笑话,让她当着大家伙的面舞剑,她不但没有怪她,相反还为她求情,相府嫡女就是嫡女,其胸怀和度量实在是比庶女高出不止一点点。
司徒冰清心里已经有底,孰胜孰负,她已然明了。
“三小姐如此度量,连本宫都有些惭愧了,既然你这个当事人都为她求情,本宫自然不会再怪罪于她,不过凤清歌,回去之后你确实得好好想想,自己与莫邪之间,到底存在哪些差距。”
司徒冰清称凤莫邪为莫邪,而称凤清歌为全名,大家已然明白,之后到底要与谁走得更近。
“好了,今日本是皇上宴请诸位,咱们就只管好吃好喝,其它事情便都算了吧,你们都起来吧,大冬天跪着,地上也挺冷。”
她摆了摆手,站在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走近凤莫邪身边,将凤莫邪扶起来。
凤莫邪微微弯腰:“多谢姑娘。”
这丫鬟跟随在司徒冰清身边多年,自然会察言观色,即便司徒冰清没有开口,她也能从她的表情动作中看出一二。
她知道司徒冰清比较喜欢凤莫邪,自然是乐得和她走近。
在座的都是官家夫人和小姐,每一位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自然不比他们这些丫鬟们。
“三小姐不必客气。”
司徒冰清又道:“几位都坐下吧。”
她们三个这才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凤月如满头大汗,凤清歌也好不到哪去,后背都湿了。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这一场闹剧算是成功给揭过去了,但是功臣自然是凤莫邪。
司徒冰清对凤莫邪也多了一份关注。
可这一份关注,对于凤莫邪来说,却是个大负担。
因为她本人希望的是,她就过来走个场,安安静静的吃吃美食,躲在角落里,不想与人认识,也不想与人深交,皇宫内院,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呆,感觉这就是个巨大的鸟笼子,限制了人生自由。
可惜的是,她不想并不表示别人也是如此,这不凤清歌就是那个第一个站出来与她做对的人,也让原本想躲在角落不被人察觉的她,也被迫出了一回风头,想想还真是郁闷。
不过凤莫邪却明白,凤清歌此举除了想要她当众让人看笑话,更多的还是想要自己出风头,好在众位夫人小姐面前出风头,更想在皇贵妃面前留个好印象。
大家都知道这皇贵妃年纪虽然已经不轻,但仍旧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如果和她搞好了关系,对她成功嫁入皇宫内原来,可是有很大帮助的。
可惜的是,今天这一出戏,被凤莫邪搅黄了,所谓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说的就是凤清歌了。
凤莫邪勾了勾唇角,心里生出一个想法。
突然,几道黑影从天而降,手举银晃晃的长剑,直直向皇贵妃刺去。
“啊!”
皇贵妃在看到着突然闯入的黑衣人时,也是面色大变,一众官家小姐、夫人大惊失色,全都吓得惊声尖叫,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那些了,四下逃窜。
司徒冰清花容失色,呆坐在首位,瞪大着双眼,目睹着那黑衣人直接向她冲过来。
“娘娘小心!”
凤莫邪大喝一声,随手将手中的铜壶扔向那黑衣人,黑衣人被阻止,挥手打开那铜壶,直逼司徒冰清,而也因为那一下,凤莫邪已经将她拉开,而秋月身轻如燕,纵身一跃,飞起一脚,直接踢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被秋月一脚踢开数米远,又有几个前来,银色的长剑,又狠又快,直往凤莫邪她们那边刺。
秋月挡在前面,冷静对打。
事发突然,守卫们也没有那么快赶来。
那些官家小姐除了跑的,还有吓得直接不能动的,躲在桌子后面,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凤莫邪将司徒冰清挡在身后,冲着傻站在那的丫头喝道。
“快带娘娘走!”
如梦愣了一下,但反应还算灵敏,赶紧点头:“娘娘,这里太危险了,奴婢先陪您离开。”
司徒冰清点头:“好!”
她看了一眼凤莫邪,随着如梦及一众丫鬟、宦官离开。
这边动静这么大,守卫们终于发现了,提着武器快速围拢过来,见皇宫守卫过来了,凤莫邪也就退到了后面,不用打架,谁愿意没事费那个劲?
凤莫邪悄悄撤离,这边动静太大,已经惊扰了离这不远的男士们。
皇帝领着一众大臣护卫们过来,轩辕龙庭此时四十多岁,长得倒是丰神俊朗,气势不凡,是有帝王之相的人物。
不过他们来的太慢了一些,这些黑衣杀手在他们围拢过来时,放了几个烟雾弹,全都撤了。
众人齐齐下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龙庭一挥手:“众卿平身!”
“谢皇上!”
轩辕龙庭看向护卫军首领:“可有查到什么?”
这首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
凤莫邪此刻早就站在人群之后,躲在一个角落里,她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没事就跑人前逞英雄,引人注目。
轩辕龙庭双眼一瞪:“吞吞吐吐做什么,现在朕在此,堂堂天子,难道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么!”
白曦屈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躬身垂首。
“臣该死!”
轩辕龙庭蹙眉:“赶紧说!朕耐心有限!”
白曦道:“启禀陛下,臣刚才捡到了这个。”
他说着,双手呈上了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了一个东宫的东字。
站在西门龙庭周围的宦官上前,伸手接过那枚令牌,侧目之下,瞬间脸色大变,捧住令牌的双手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行至西门龙庭跟前,举起双手。
“陛下请看!”
西门龙庭垂眸,伸手拿过,在看清楚令牌上的字迹时,龙颜大怒,喝道。
“太子!”
轩辕宇浩在见到那一块熟悉的令牌时,早就脸色大变,冷汗直流,这会被皇帝这么大声喊到自己,更是浑身力气都似被抽干,躬身上前,双膝跪地。
“父皇,这事……这事与儿臣无关啦,儿臣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太子年近三十,但成天就知道吃喝嫖赌,毫无建树,皇帝早就对他心怀不满,要不是因为他是嫡长子,早就将他给废了,再立他人。
皇帝龙颜大怒,其余人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全都垂首,屏气凝神。
西门龙庭将令牌往他跟前一砸:“这令牌可是你东宫之物?”
西门浩宇捡起来,细细看了看,一脸欲哭无泪。
“这……这……”
西门龙庭怒道:“这什么这,你只需承认是还是不是!”
物证在前,西门浩宇哪敢不认,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是~”他抬头,向前跪走两步。
“可是父皇,这一定是有人看儿臣不顺眼,故意要陷害儿臣,儿臣发誓,这事与儿臣无关!”
他还真举起右手发誓,西门龙庭脑仁子疼,他膝下皇儿不少,但唯独这个太子最是平庸无能,蠢笨如猪,将来要是将国家交给这样的人手里……
想到这里,西门龙庭真是又怒又心痛。
“要不是你平时太过飞扬跋扈,又怎会有人针对你?这事朕会好好查,无论是不是你,你都难辞其咎。先罚你禁闭一个月,扣除俸禄半年,下去吧!”
太子被人拖着走了,额走之前他还在那大喊着。
“父皇,儿臣冤枉呐,此事真与儿臣无关,儿臣是真的不知情啊,父皇要替儿臣做主啊,父皇……”
西门龙庭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停留在他的几个儿子身上。
虽然他是父亲,但他更是轩辕王朝的皇帝,他深知在皇室,是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兄友弟恭的,谁都想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谁都想当皇帝,所以,这其中不排除,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殿下,想他一怒之下废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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