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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国,若烹小鲜[1]。
以道莅[2]天下,其鬼不神;
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
非其神不伤人[3],圣人亦不伤人。
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注释
[1]小鲜:小鱼。
[2]莅:临,这里引申为治理。
[3]不神:不起作用,不灵验,作怪。
译文
治理大国就像煎烹小鱼。
以道治天下,鬼也不能作怪了。
不但鬼不作怪,而且神也不伤人了。
不但神不伤人,而且圣人也不伤人了。
鬼神和圣人都不伤人了,于是天下守德安定。
解读心得
1.本章说明圣人治天下如烹饪小鱼,不自主作为,而是自然无为。这样,鬼怪神祇都不会伤人,圣人自然也不会施行残暴政治,这样天下就能做到万物各得其所,相安无事,天下太平。
2.阴阳二气和合而成万物,阴为鬼,阳为神。阴为凶,阳为吉。圣人看到此物理,所以顺道而行,不勉强施治,于是万物化生,包括鬼神,也各得其所,自然不会伤人,从而达到天地人合一的和谐境界。
3.天地万物皆有灵性,而且都有自治能力,无需我们操心太多,管制太多,否则,反而乱了其生长发展的秩序和规律,那就是背道而驰,自然不能成功。做人也是一样,如果明白此道理,就会尊重人,信任人,给予人更大的自由和空间,从而和谐相处,各取所长,互补共赢。
前人校注
烹小鱼不去肠,不去鳞,不敢挠,恐其糜也。治国繁则下乱,治身繁则精散。
--河上公
不扰也,躁则多害,静则全真,故其国弥大,而其主弥静,然后乃能得众心矣。
--王弼
扰之则烂。物各得其所,无妖灾。
--司马光
烹小鱼不可扰,扰之则鱼烂。治大国者当无为,为之则民伤。盖天下神器,不可为也。
--范应元
圣人在位不伤害人,故鬼神不敢干之也。鬼与圣人俱两不相伤也。两不相伤,则人得治于阳,鬼得治于阴,人得保全性命,鬼得保其精神。故德交归焉。
--河上公
经典故事
晋灵公无道终被杀
公元前620年,晋灵公即位。他生性残暴,不施德治,苛捐杂税,民不聊生。
一次,厨师送上来熊掌,晋灵公感觉没炖熟,就残忍地当场把厨师处死了。然后,他命人把尸体装在筐里,抬到宫外埋葬。这时,尸体被赵盾、士季两位正直的大臣看见,感觉大王太过分了,于是进宫劝谏晋灵公。
士季进见,晋灵公知道他是为厨师被杀一事而来的,便装没看见他。士季走近些,晋灵公才瞟了他一眼说:"你不必多言了,我已知道犯错了,今后一定改正。"士季听他知错了,就温和地说道:"谁没有过错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说明你不失为一位贤君。"但晋灵公不过是说说罢了。他依然残暴,政令依然繁苛。相国赵盾为此屡次劝谏,他不仅不听,反而非常愤怒,竟然恼羞成怒,派刺客去暗杀赵盾。
刺客早上去了赵盾家,只见卧室的门开着,赵盾已经穿戴好礼服,等待上朝。刺客见状,便退出来,感叹地说:"到了这个时候,他还那么忠君爱国,真是百姓之福呀。如果我杀了他,就是不忠,但如果背弃国君的命令,就是失信。我这样进退两难,还不如去死!"于是,他一头撞在槐树上,死了。
晋灵公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假意宴请赵盾,在席间要杀他,但赵盾被卫士救出。
最终,这个作恶多端的晋灵公,被一个名叫赵穿的人杀死。
"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晋灵公荒淫无道,滥杀无辜,不容忠义之士,结果多行不义而不得善终。可见,人只有执道而行,才能有好报。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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