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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太阳冉冉升起,射入第一束亮光,大地也渐渐苏醒起来。
慕子衿揉揉作痛的太阳穴,还未睁眼,就听见一阵嘈杂。
“这个放那儿,那边也擦擦,没吃饱饭吗!轻点!吵到了小姐有你好受的!”一个细尖的嗓音训斥着一帮奴才婢女,殊不知她的声音才是最吵人的。
“小姐,你醒了”净落冰冷的声音响起。
慕子衿挠挠长发,睁开朦胧的双眼,“什么时辰了?”
净落将慕子衿的衣裳拿上,来到榻前,“辰时了”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陡然响起,随即,一个巴掌声传入耳畔,“贱婢!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嬷嬷息怒,嬷嬷息怒”磕头声夹杂着恐惧。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婢!别以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就想着攀龙附凤!”
“奴婢不敢,嬷嬷息怒”
这是怎样一个人,竟能如此侮辱别人。
慕子衿微皱眉头,“外头做甚?”
“老夫人说给小姐清净院子”
慕子衿皱眉更甚,这外头,着实吵人的紧。
“可要将他们赶出去?”
慕子衿神色依旧淡淡,“不必”
“那小姐可要起身?”
慕子衿无言,微微点头,而后起身,慢条斯理将衣裳穿上,洗漱完毕后,推开房门。
“动作快点,慢吞吞的慕府是没给你吃饱饭吗?”尖锐的声音似要将天空戳破。
“林嬷嬷息怒,奴才这就快些”话落,奴才立即加快了动作。
“林嬷嬷?”一个冷清的嗓音突兀传入耳畔。
林嬷嬷刚想破口大骂,却在转身之际吞下话语。
她虽仗势欺人,眼力却是极好,眼前之人身着素衣,自有一股风华绝代的气质,眼神淡淡,却又让人感觉犀利,似能将人看透一般,让人忽视不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大小姐,您这么早就起身了”林嬷嬷连忙收起凌人的姿态,堆着笑脸。
慕子衿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阵嘲讽。
“子衿初来乍到,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林嬷嬷”
“请教不敢,小姐问便是”话语恭敬有加,让人挑不出毛病。
“还请林嬷嬷告知子衿,在慕府,扰了主子清静该如何罚?”说话间,慕子衿瞄了一眼黄色衣裳的婢女。
婢女胆怯的低着头,能隐隐看见额头的血丝,似是感觉到了慕子衿的目光,更是害怕的有些颤抖。
林嬷嬷将慕子衿的眼神尽收眼底,连忙应着,“当罚五十巴掌”
那模样,当真狗腿极了。
“那欺瞒主子又当如何罚?”
“当罚二十大板”
闻言,慕子衿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方才子衿睡得正熟,却听屋外响起尖锐的女声,着实要把子衿的耳膜给戳破了,林嬷嬷可知这声音是何人的?”
慕子衿话一落,林嬷嬷立即反应过来,额头冒了密密细汗,“奴……奴婢……”
“诶?”慕子衿神情略显疑惑,“林嬷嬷方才说欺瞒主子当罚二十大板,子衿可有记错?”
林嬷嬷神色一慌,“是奴婢不该,扰了小姐好梦”
“如此,子衿便得罪了”
她最是看不惯仗势欺人之人!
慕子衿话方落,净落上前,一个巴掌随清脆的声音而下。
净落乃习武之人,力气之大可想而知,不过一个巴掌下去,林嬷嬷嘴角已染了丝丝血迹。
慕子衿移开视线,看向黄色衣裳的婢女,“方才是你摔了东西?”
闻言,婢女“扑通”跪下,不断磕头,“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小姐饶命”
慕子衿无动于衷,只道了声“随我进来”,便转身进了房间。
……
外头的巴掌声还未停下,清脆的响着,婢女唯诺的站在门槛处,不知所措的揪着手指。
慕子衿翻着药包,瞄了一眼婢女,道,“坐下”
婢女小心翼翼移动脚步,而后于离慕子衿最远的凳子坐下。
一阵翻找,慕子衿从药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在婢女旁边的椅子坐下,“抬起头”
闻言,婢女乖乖抬起头,神色有些害怕。
慕子衿打开药瓶,用手指揩了一些药膏,轻轻抹在婢女的额头上。
轻柔的动作,淡吐的芳香,不禁让婢女紧绷的身子放松。
须臾,慕子衿擦了擦手,盖上药瓶,将药瓶递给婢女,“每日三次,这两天莫要碰水了”
婢女慌乱跪下,“奴婢不能要”
慕子衿蹙眉,将药瓶塞到婢女手上,道,“下去吧”
婢女拿着药瓶有些不知所措,却看慕子衿无意再理会,连忙道谢,“谢…谢谢小姐”话落,起身退下。
外头的巴掌声恰巧停下,净落随即推门而入。
婢女抬头瞄了一眼净落,恰恰撞上净落冷冰冰的双眸,不禁哆嗦一下,加快了脚步。
“将外头那些人都遣走罢”
“是”净落应下,推门而出,却见两颊红肿的林嬷嬷扬手想打方才那个婢女。
净落皱眉,上前扼住林嬷嬷的手腕,“你若敢动她,我便让你这双手作废”
小姐护着的人,怎能让人欺负了去?
“奴…奴婢不…不敢”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脸颊太痛,林嬷嬷竟是说话都不利索了。
“滚!”净落颇为嫌弃的甩开林嬷嬷的手。
一群人屁滚尿流,逃一般出了梧桐苑。
“谢谢”一个如蚊声般细小的声音从婢女口中发出。
净落睨了一眼婢女,无言,方要转身回屋,另一个婢女突然出现。
“不是让你们滚了?”净落冷冰冰的语气,让在场二人都颤了颤。
“老…老夫人让奴婢来…来请小姐过去”
……
“嬷嬷!你怎么了?”慕韵灵惊愕的看着推门而入的林嬷嬷。
就连一旁的慕韵涵亦是惊讶,这林嬷嬷怎会在别人面前吃了亏?
“小姐”林嬷嬷脸颊红肿,看上去好不可怜。
“究竟是何人!竟敢打你!”慕韵灵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当真气极。
“是奴婢犯了错,才被责罚的”
“你给本小姐说清楚!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动我的人!”
林嬷嬷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狠厉,“今早老夫人吩咐奴婢去给梧桐院那位小姐清扫院落,可那位小姐不知为何,便是扇了奴婢五十巴掌”
一旁默不作声的慕韵涵闷笑,这林嬷嬷平日总仗势欺人,如今倒是有人收拾了!
“五十巴掌!她怎么敢!”话落,慕韵灵起身,一副要去找慕子衿说理的模样。
林嬷嬷看着慕韵灵怒不可遏的模样,得逞一笑。
见状,慕韵涵微眯了双眸,“灵儿!坐下!”
“姐!她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林嬷嬷脸上红肿的厉害,你先去拿些药膏给她擦擦”
闻言,慕韵灵这才想起林嬷嬷红肿的脸颊,“也罢,等会再去找她算账”话落,便进了里屋。
“林嬷嬷好算计啊”慕韵涵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淡淡。
“奴婢不懂大小姐的意思”林嬷嬷微愣,一向温和的大小姐此时怎的如此凌厉。
“我不似灵儿那般生性单纯,林嬷嬷没必要在我面前装不懂”
“奴婢的确不懂大小姐的意思”林嬷嬷依旧嘴硬。
“说破就没意思了”慕韵涵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推到林嬷嬷前面,“你平时那些小动作我且不管你,但你若将坏主意打到灵儿身上……便莫要怪我无情了”
“大小姐……”
“对了”慕韵涵打断了林嬷嬷的话,“子衿姐姐已经回来了,你还是莫要叫我大小姐了”
林嬷嬷垂眸,神色尽显不甘心,本就难看的面孔,此时更显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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