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局外人

96.树叶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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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赵濯登基之后,自己才会被他弄进宫去,没想到正月初七,自己就被一顶娇子从西侧门给抬了进去。然后被安置在了一处十分偏远的宫室惊涛殿中。以前这处宫室就离夕寒宫不远,因此赵彦时期,并没有妃嫔住在这里。
    也不知赵濯如何作想,灵巧与灵芳二人,并没有被安排进宫,但是也没有同意冰释的方案为她们二人赎身另嫁。王乐,也没有一起进来。
    这里守卫森严,不像要住一个妃嫔,更像要住一个囚犯。殿外日夜守卫的侍卫就有六十多人,还不谈暗处的影卫。殿内伺候的宫女就有十多人,却是按照四妃的品级配备的。掌事嬷嬷是个脸生的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对着冰释倒是分外的恭敬。可冰释明白,她并不是伺候自己的,而是监视自己的。唯一的熟面孔却是小叶子。小叶子看见冰释的一霎那几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待冰释整休过来,这掌事嬷嬷就奉上了两只十分眼熟的木盒,便退下了。
    冰释打开木盒,果然是这两样东西,叶子画和梦魇笛。
    听说悦王府被烧了,冰释本以为这么微不足道的东西也会灰飞烟灭。没想就这样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难道他现在还想要打感情牌吗?如今的自己还值得他浪费感情吗?冰释有些自嘲的想。
    这次政变,宫中主人几乎一个不剩,宫女太监也死伤无数,尤其是福宁宫伺候的,更是无一幸免。倩文,她,也终成为一缕孤魂。小叶子一直都只是医务司的小太监,反而保住了一条性命。
    “你不该到我这里来的,如今的我恐怕不能给你庇护,反而会连累你的。”冰释看着小叶子,喃喃道。
    “这个世界只有姐姐在的地方,我才觉得安心,若是姐姐不在,我在哪里,怎样生活都没有差别。”可能看了太多的生死,小叶子反而变得开朗豁达了些。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说出内心的感受,却让冰释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拿出所有的树叶画,突然自嘲道:“我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一个故事。树叶本来与树生活得还算快乐,虽然天地只在方寸之间,可树扎根地底每天给树叶输送养分,让他油光水滑。可是有一天,风来到树叶的身边对他说,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而你却被树困在这个角落里,太可惜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领略完全不同的人生。树叶很心动,却又有些犹豫。他问树,自己可以出去看看吗?树问:‘你为何要离开?’树叶回答:‘因为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风每天在树叶的耳边诉说着外面的精彩,树叶终于心动,对树说:‘我要走了,你不挽留我吗?’树骄傲的说:‘这个世界不只你一片叶子。’他问风:‘你为何要追求我?’风回答:‘因为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树叶最终选择随风漂泊,看到了另一番天地。可是,他们遇到了高墙,风无法带着树叶飞过去,于是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树叶,一个人飞走了。树叶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人群经过,碾碎了树叶。他到死也不明白,风为何要放手。树听说了叶子的死亡,十分伤心,他后悔没有挽留叶子,当初只是因为太爱叶子了,所以才以为成全她的愿望才是对他爱。风继续吹,他没有丝毫的伤感:因为我满足了你,你也应该付出与之相等,甚至更高的代价。在风看来,爱情也许就是这样,昨天的誓言在今天已经变成了谎言。是叶子太不懂得珍惜,还是风太无情?”
    小叶子心痛的看着这样的冰释,她在自己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强大的存在,虽然也曾隐忍低头,但骨子里的倔强与坚持是不会因为任何困难轻易低头的。如今的她锐气骤减,人也迷茫得找不到方向了吗?
    “如果我是这片树叶,我会觉得,也许大地才是树叶真正的归宿,树叶最终会与大地融为一体,继续给树提供养分,终有一天,树叶会重新长出来的。”小叶子喃喃道,他并不是想要劝慰什么,这只是他内心的感悟,天道轮回,既然逃不脱,何不顺应天命,活在当下。
    冰释却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了不少,树叶何必一定要选择树或是风呢?发生的过去纠结也无用,向前看也许更加海阔天空。
    她拿出几片叶子画,拿掉宫灯的琉璃罩,点燃树叶,看着这火光逐渐吞噬着树叶,直到上面的画完全看不清楚,直到快要烧到手指,她才松开手,将这残余的火星扔进了装叶子画的木盒里,火势变大,吞噬了所有的叶子画,甚至要吞噬掉木盒。小叶子担心火势,抢先将木盒盖子盖上。烟雾间歇,再打开,留下的就是一团黑乎乎的残渣,连这极品小叶紫檀雕花木盒一并遭了秧,变成了废品。
    “找个地方埋了吧,落叶终究要归根。”冰释看着另一只木盒里的梦魇笛,没有将其拿出,直接盖上盖子,收了起来。这只笛子,本是秦绝与他妻子的定情之物,自己无权毁坏。
    ***
    冰释在宫里待了三天,每天都有太医来为她把脉,但所有太医最终都没有任何结论。他们有些根本就检查不出冰释是否中毒,只是发现她在虚弱下去,却无能为力。
    直到第四天,冰释才见到了赵濯,而他同时又带来了另一个人。
    此人身材修长,只着一件朴素的青衫,满头青丝也只用一只发带简单的束在脑后,却给人风姿卓越之感。她站在如今权势滔天的赵濯旁边,却没有失去气场。她的脸冰释绝对没有见过,但是看见她的一霎那,冰释就知道了,她是紫苏。
    紫苏看着冰释消瘦微曲的身体,皱皱眉。“当初真应该教教你识人之道,看你如今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冰释用手捂住嘴,她怕自己会哭出声来,这绝对是紫苏,虽然几乎不教训自己,但一旦说什么就十分犀利,冰释总能从中领悟许多的人生哲学。
    紫苏不看冰释的失态,反而对着赵濯道:“成王败寇,我确实过于轻忽秦焰。如今落入你们的手中,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冰儿十分想念你这个师傅,曾经还偷偷跑出府想要见你,所以我特意安排你们一叙,想必这么多年没见,你们有许多话要说。”赵濯云淡风轻,不像对待他的宿敌,就好像真的要引荐友人一样。
    紫苏瞟了一眼冰释,又看着惺惺作态的赵濯,神情更加的冷傲。“我随手救的这样的丫头多了去,如今她既然是你的人了,想必对我也无用,怎么你想用她来对付我不成。”
    看着眼前两个最熟悉又陌生之人的对话,冰释的心更加麻木。她对于他们二人一直就只是一个局外人,她不了解赵濯,更不了解紫苏。如今他们为何要在自己面前如此一番作为,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微不足道或是自作多情吗?
    “冰儿为了你,自愿进宫蛰伏多年,你的每一句话她都当作金科玉律,严格遵守。对于你的一切都守口如瓶,不管别人怎么试探,她从未透漏你的一点点真实信息。知道你在镇国公府,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你。我还当你们师徒情深,她是你特意安插在我身边的一步棋呢?”赵濯又露出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几乎带着戏谑地看了一眼冰释。
    听到这些话,冰释会以为自己会伤心得无以复加,但如今只是麻木的听着,心中空空的,却再也起不了一丝波澜。
    紫苏听得此话,露出一丝奇特的笑容,看着冰释眼神似乎带着一丝怜悯,她走近她,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道:“听说你成为了秦氏后人,起初以为是被人逼迫假装的,就为了引我现身。如今看来,也许还是真的。你会的那些东西,我可教不出来。说实话,我都万分好奇,我这随手收的徒弟居然是个奇人。当初还真没看出来。他说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我也没有看出来。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冰释听得此话,垂眸侧脸,离开她的手。以前还小的时候,她都不曾做过什么亲昵的动作,对于冰释而言,那时的紫苏有些长辈的权威,遥不可及,如今的紫苏,陌生得不知是敌是友。
    “你们都不用猜了,我不是你们任何人那边的,我就是我,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而已。”冰释也扯出一丝冷笑,阴谋诡计用多了,总是带着阴暗的心思去揣度人心,明明是最简单的心思,也被他们赋予太多的内涵,辜负了太多的纯粹。
    紫苏收回手,将之付于背后,反而侧过头看着赵濯,笑容古怪道:“想来你也不会在意她的生死了。”赵濯心中一紧,紧紧盯着这个女人。
    紫苏回头,又对冰释道:“一个女人被自己的爱人猜忌到如此,也是悲哀。想当初,你还不及我胸口高,成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只需一个眼神,你就能将事情办得伶俐又完美。唉,他不要你,我要你啊,黄泉路上我们师徒仍然作伴,你先下去,帮我探探路,不要急,我应该随后就到。”
    她这话说得让所有人寒毛直竖,小叶子紧张得拦在冰释与紫苏中间。赵濯也拳头紧握,随时防备着紫苏的动作。赵濯身边的四个贴身护卫都是顶级的高手,更是内力外放,注意着紫苏的一举一动。虽然紫苏内力被制,虽然她早已被搜身,应该不会有什么毒物,但她是紫苏,搅得京城天翻地覆神秘莫测的紫苏。
    冰释却有些茫然的看着紫苏,似乎也没有听懂她这话的含义。不过当她全身麻痛,胸腔憋闷,腹部剧痛袭来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双腿发软,倒了下来,被小叶子接住。但小叶子似乎也吓着了,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抱着她下滑的身体跌坐在地上,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不断涌出口的鲜血。
    赵濯脸色发青,急步上前几步,但最终生生停住,笼在袖中的拳头更是握得紧紧的,指甲都似乎要深入肉中。他的表情更加阴冷,嘴角扯出一缕不屑道:“如果你以为我会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想错了。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是赵彦的。”他说完,冷漠的转身,只给几人留下一个十分冷硬的背影。
    小叶子苦求道:“求王爷一定要救救王妃,这个孩子真的是您的,皇上与王妃之间是清白的。”
    冰释痛的几乎失去知觉,她想要阻止小叶子的哀求,可她每次张嘴,只会涌出更多的鲜血。她只能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阻止他磕头的动作,最终也只是抓住了他的衣领,然后就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动作。小叶子似乎也觉得祈求悦王无望,又向冷漠站在一边的紫苏祈求道:“求求神医救救王妃,她是个好人,她救了无数人,你们不要这样对她。”
    紫苏无动于衷,只是冷漠的看着冰释垂死挣扎,就在这时四、五个太医提着药箱,身后更是跟了更多的人捧着更多的药。他们上前帮冰释把脉,最终,都无从下手,只能着急的聚在一旁商量协商解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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