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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宇非跟许飞只简单地吃了碗面,吃完就去了体育场,没跑步,两个人就在操场上绕圈溜达。许飞把校园卡给了他。
程宇非接过,揣进兜里,兜里面,校园卡和水果刀撞在一起,程宇非一会儿捏捏校园卡,一会儿抓两下那把刀。
赶上公交车回奶奶家。天又暗了,无星。
只有四周的霓虹灯还闪烁着。公交站旁边的亚星酒店,环绕一圈的大楼上是像星星一样的霓虹,衬得路灯都暗淡了。
公交车由远及近,停在身前。程宇非上车。刷了公交卡,走到空荡的公交车后面,倒数第二排,靠窗。他发现他似乎很喜欢这个位置。
把书包拿下来放到旁边的座位上,书包里面,只有一张卷子,和一本书。那本爱你就像爱生命。
到家坐到床上,打开台灯,程宇非把卷子和书一起拿出来。卷子垫在书上,写了半个字,拿起来一看,书皮上有个若有若无的印子。他赶紧把书拿开,直接把卷子放在腿上。写个字捅个印,他轻轻再轻轻运笔,好多了。
爷爷还坐在屋里的电视前面看电视,门虚掩着。有声音模模糊糊地从里面传出来。他尽可能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卷子上,他数学并不差,做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难度。时不时在卷子上写个公式,运算过程,很快整张卷子上就几乎布满了他蚂蚁一样的小字。
做完卷子,拿出手机看了眼,只过去不到四十分钟。这个速度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不知道准确率如何,等明天对了答案就知道了。
他从旁边拿过书,放到腿上。抚了两下书皮,程宇非一边抚摸书皮一边看着那几个字,每个字他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
爱你就像爱生命!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一种感觉。爱,他知道,只是知道。生命,他知道,也很熟悉。爱和生命
我和你分别以后才明白,原来我对你爱恋的过程全是在分别中完成的。就是说,每一次见面之后,你给我的印象都使我在余下的日子里用我这愚笨的头脑里可能想到的一切称呼来呼唤你。比方说,这一次我就老想到:爱,爱呵。你不要见怪:爱,就是你啊。
屋里的门被打开了,电视的声音立刻变大了。程宇非没抬头,还低头看着。
“还不睡觉啊?”爷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和着他手里面茶缸子有些清脆的撞击声。
“等会儿。”程宇非说道。
“看什么呢?”爷爷矮身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清。也没听到程宇非的回应,就伸手把书拿在手上,举到眼前,眼睛几乎贴在书皮上。爱呀爱的。
“这上面是不是就讲些搞对象的事儿?”爷爷问,语气带着些明显的不屑。
程宇非听见这一句,竟然愣住了,这是讲搞对象的?搞对象这个词他知道,这本书他也大概知道是在讲些什么。那么,它是不是就是讲男女搞对象的故事?
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只能无言以对。
爷爷看他没说话,把书扔回床上,接着道:“你别竟看些没用的。有时间不如多做几道题。不做题的话。”爷爷停了下,又说:“那就多看点新闻,时政。多关心关心我党的政策,方针。”
又来了。
这时候,程宇非觉得,爷爷就像是在党办公室给新入职的人进行爱党说教。
这并不奇怪。因为,□□,就是他的信仰。
耳边还充斥着爷爷的絮絮叨叨:“没有□□,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你。”
程宇非放下书。把身子低下去,钻进被窝里,眼睛看着爷爷,好像在听,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什么爱啊,生命啊,□□啊,新中国的,都太遥远了。
夜里,又下雨了。
许飞被外面轰鸣的雷声惊醒了,侧过身,面向窗户。窗帘还是只拉了一半,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每次她都只拉上一半。透过另一半,能看到一盏锃亮的路灯,偶尔和它对视,还会被晃了眼。
而像现在,外面电闪雷鸣,闪电的光偶尔闪进屋里,就像在室内炸开了一个光团。一瞬间,无比的亮。过了一瞬,又消失不见。好像不曾出现过。
许飞2的眼神,甚至能看见闪电从外面滑进屋内的路径,弧度。紧随而来的,是劈啪作响的雷声,她闭上眼睛,思绪回流意识。没有路灯,没有闪电,耳边的轰鸣,就像来自很远的远方。她甚至似乎看到了,天军在天上击鼓的身影,而这雷声,就是击鼓的鸣音。
听着这样的鼓点,一下两下敲在心上。她还闭着眼,但闪光依然在眼前炸亮。就像黑暗的世界乍然有了光,划过后,再度归于黑暗。她喜欢这种感觉。
就是觉得无比安心。于是很欣然地,再次睡了过去。
转眼,就到了周五。9月26日,陆思瑶的生日。
下午,陈可一个人跑到市中心。去新世纪的专卖店,花了自己近两个月的工资给陆思瑶买生日礼物。
他想起她手上的戒指。每次想起,心里都是痛的。
可他还是来了,买生日礼物,给她过生日。
他总会想她,忍不住想她。和她是什么样子无关,和她做了什么也无关。就是会想她,控制不住。
陈可到酒吧的时候陆思瑶竟不在。
店里面没有客人。只许飞一个人在吧台里面靠坐着,面无表情。
“人呢?”陈可问。
“什么人呢?没人呗。”许飞说。
“陆思瑶呢?”陈可又问,“没起来?”
许飞摇摇头,道:“没回来。”
陈可脸上表情立马沉了下去,没说话,直直地看着许飞,等她接着说。
“估计昨晚上去她男朋友那儿去了。”
“什么男朋友?”陈可问道。
“就那天那男的啊。”许飞道:“跟她戴对戒的那个。”
“那个算狗屁的男朋友。”陈可立马说道:“这样的男朋友她有一打。”
“呃。”许飞翻了个白眼,道:“你激动个屁。表白啊,做她真正男朋友啊,把那一打狗屁给ko掉啊。别光在这表情了,就我一观众,还是个感情白痴。”
陈可闭了嘴,表情不再沉着,有些讪讪的。也靠在吧台上,道:“给我倒杯酒。”
“要什么?”
“玛格丽特。”陈可道。
许飞愣了一下。玛格丽特啊。
玛格丽特的作法和日出很像,都是用龙舌兰。许飞拿出个小盘,在上面洒上一层盐,把盘底完全覆盖住。切一片酸橙,拿过鸡尾酒杯,在杯檐擦了一圈,然后45度倾斜,在杯檐上沾上盐。盐粒挂在杯檐,又不会掉入杯中。在里面加入冰块。
向调酒器中倒入龙舌兰,橙子利口酒,青柠汁。再加入冰块,许飞拿起调酒器猛烈摇动,冰块在里面劈啪作响。
“你俩都在啊。”陆思瑶的声音混合着冰碴子声在酒吧门口响起。
陈可侧过身。陆思瑶在他眼睛里愈来愈清晰。红丝绒长裙,纤细的肩带,v字领裸露出大片皎白的肌肤,酥胸若隐若现。下摆开了叉,走动间,纤白的长腿一步一荡,黑色高跟鞋,露出一对细脚踝,然后,人就立在了他面前。
“你男朋友呢?”许飞问陆思瑶。瞥了眼陈可。调酒器的外壁已经起了白霜,许飞停下手上的动作,把调酒器中的酒倒入刚沾了盐的杯中,插上片酸橙片。还没等推过去。
陆思瑶已经伸手扶住,拿到身前,问道:“哪个啊?”
“那天那个啊。”许飞无奈道。
“嘉诚啊?”陆思瑶回道,“他不是我男朋友啊。”
旁边抓紧手里面黑色包袋的陈可手上松了松。
“你就不能正儿八经地交个男朋友?”许飞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怎么,你喜欢我啊?”陆思瑶娇笑起来,半开玩笑说道,“你要做我男朋友可以啊。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
白嫩的胸脯跟着笑声一起,上下窜动。
“我-”许飞卡了壳。她真的不会说话,这要她怎么接。
“你是不是要说,对我只是普通朋友的喜欢,不是超越友情的喜欢?”陆思瑶眯缝起眼睛,一双狐狸眼仿佛透着光。
“我没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她根本什么都没想啊。什么喜不喜欢的。
“那你不喜欢我咯?”陆思瑶说着,还挺了挺胸脯。许飞跟她比起来,就像发面大白馒头,和没发起来的小笼包子的区别。
一时间,许飞竟对自己的性别有了一丝怀疑。是不是老爹老叫她儿子给叫的,身体都被忽悠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真实的性别。
“喜,喜欢啊。”许飞几个字说得磕磕绊绊的。
陆思瑶又笑了,拿着酒杯的手缓缓举起来,纤细的手指在杯中酒的衬托下,显得更白了,白得发亮。
陈可就在一边看着,像等待被森林女王召唤的小精灵。
陆思瑶一口饮尽杯中酒,说道:“你猜猜嘉诚多大了?”
“30?”许飞想了下又说:“35?”
“都不是。”陆思瑶举起食指摇了摇,道:“42。看不出来是不是?”
“你是找男人还是找爹啊?”许飞直来直去地说。
“爹?”陆思瑶又笑起来,“他算哪门子爹。我又不图他什么。”末了又加了一句,“不过他确实比我爹关心我,呵呵。”
许飞没说话,站直了一些。
“我找的都是男人啊。”陆思瑶又说,“好用就行。嘉诚脸圆圆的,随便掐从来不生气。肚子上也一圈的肉,可好玩儿了。”
说完把脸往前一凑,道:“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你这种。一瞅就老实可靠。”
可靠你妹。她又不喜欢女人。许飞心里暗骂。摇了摇头,把陆思瑶的脸推远一些。
“不解风情。”陆思瑶对她翻了个白眼,“我这样的大美女凑你旁边,让你为所欲为,你都这般木讷,真是不解风情,对牛弹琴。”
“还有什么词?”许飞笑笑问。
陆思瑶停了下来,也跟着笑起来,“臭丫头。”又问,“你弟几点放学?”
许飞看了眼时间,道:“快了。”
“我们去唱歌吧?”陆思瑶看了看许飞,又看了看陈可道。
“你过生日,自然你说了算。”许飞道。
“嗯嗯。”陆思瑶道:“站前街有家ktv,中西餐都有,还有烧烤什么的。我们就一边唱歌一边吃烧烤怎样?”
“行啊。”许飞道:“这里我又不熟。站前街我就坐火车的时候路过一回。”
“没事。姐安排。”陆思瑶说完,伸手拨弄了几下许飞的头发,许飞半长不短的头发被她揉的跟鸟巢似的。
“你-”算了,不跟过生日的神经病一般见识。
程宇非放学后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他刚进酒吧,寿星就喊起来:“走了走了。”又把他给推了出去。
陈可开着陆思瑶的沃尔沃,载着几人往站前街去。他旁边还放着那个黑色包袋,还没送出去。
到地方,前面程宇非先下车,后面许飞也开了车门下车,陆思瑶跟着下来,整个身子靠在许飞身上,胳膊搭在许飞肩上,说了句,“喝多了喝多了。”
许飞摇摇头拖着她一块进了店里。
她提前订好的蛋糕正好刚送过来。几人和蛋糕一起来到包厢,陆思瑶订了个套包,外面唱歌,里面是床。几人又点了一堆吃的,就开唱了。
“天阔阔雪漫漫共谁同航,
这沙滚滚水皱皱笑着浪荡,
贪欢一刻偏教那女儿情长埋葬
”
陈可拿着麦克,眯着眼睛唱道。是周华健的难念的经。
唱得很好听。
只是,陆思瑶也在一边跟着瞎唱。喊几句,喝口酒,吐字不清,跟三岁小孩儿学说话似的。
如此,并没有带跑陈可。显然,陈可对这首歌极为熟悉。无论是曲调,还是歌词。
后面,几人都点了歌唱。程宇非也点了几首,还唱得有模有样,除了歌词不怎么熟以外,竟超出许飞预料的好听。哎,和老爹一样有天赋加成啊。
许飞只能化抑郁为食欲,少唱多吃。
陆思瑶身边摆了四五个空瓶子,人已经侧躺到沙发上流口水了。
口水流过红唇,衬得唇红艳艳的。
陈可扶住陆思瑶,抱了进屋。
顺手合上门,陈可把她直接放到床上,又转到床尾,给她脱了鞋。半睡半醒间,陆思瑶无意识地蹬了几下腿。黑色高跟鞋砸在陈可手上,陈可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使了点力,把鞋给脱了。
陆思瑶在床上,翻了个身,□□出声。
陈可给她盖被子的手顿了顿。捏住被子,停了下。然后猛地倾下身,吻了上去。
一只手放下被子,揉向裸露的白嫩,三五下,整个一只就从裙子里挣了出来,一点红色微微挺立着。
陈可的身子压了下去。另一只手伸向下面。
外面的音乐声盖过了一切。
“啊哈舍不得璀璨俗世
啊哈躲不开痴恋的欣慰
啊哈找不到色相代替
啊哈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
许飞一直就觉得,天龙八部就tm是个悲剧,彻头彻尾地。
段誉求情不得情,心中恋慕的神仙姐姐只是个泡影。最后称王,却非自己所愿。
乔峰求义不得义,心心念念的国家并无他容身之处。最后身死,竟恍如解脱般。
虚竹求空不得空,一心向佛的他却意外得绝世武功。最后离佛,倒成了驸马爷。
悲剧啊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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