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可归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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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军训开始的第四天，他们开始了军体拳的学习。
    沈余君先将要学的一套军体拳完整的打了一遍，微喘着气，“这套很简单的，我估计你们学完只需要两天。”
    “好了，我们开始吧。”
    在其他班级还在训练立正稍息这种基础项目时，一班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始了军体拳的学习。
    当一班流畅地打完一套军体拳后，沈余君点头，“挺好的，已经可以拿出去显摆了。”
    下面一片闷笑声。
    “明天按时到，那片阴影处集合。”
    “报告！”
    “讲！”
    “可以带手机吗”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度。
    “手机？领导不让带的。”沈余君意味深长。
    “所以，不让领导看到就行咯？”
    “我可没说啊。好了，解散！”
    一片哄笑声中，一班学生作鸟兽散。
    “啊——”裴然伸了个懒腰，“明天可以不用训练，简直不要太爽哦！”
    “如果今晚没有晚自习，就更完美了。”慕缓缓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提着牛皮纸袋，微眯着眼踱步向前走着。
    “那你想的还真是美好呢。”宋青宛斜瞥了慕缓缓一眼。
    慕缓缓咧嘴一笑，“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比如说今晚停个电什么的。”
    “希望如此吧。”虽然宋青宛上不上晚自习都是在看书，但她也确实不喜欢上晚自习啊，太闹腾。
    慕缓缓将袋子交给沈余生后，刚走到教室门口时，眼前霎时一暗。
    她到座位坐下没一会儿，班主任便大步地走了进来。到讲台前站定。
    “今天这栋教学楼电路出了点问题。然后因为天气炎热，加上你们军训又累，所以就不上晚自习了。”
    “喔呜——”教室响起一片欢呼声，然后这片欢呼声很快就扩散到了整栋教学楼。
    待得教室渐渐安静，讲台上已经没有了班主任的影子。
    “缓缓，你这嘴真的神了，是开了光吗？”裴然惊奇地转头对着慕缓缓。
    慕缓缓笑得乐不可支，“低调低调，这梦想还是该有的不是？”
    回寝室的路上，慕缓缓心情极好地哼了一路的歌。
    第二天，一班的学生极准时的揣着各自的手机坐到了树影下，集合。
    沈余君到的时候就看着他们动作一致地埋头玩着手机，不禁抽了抽嘴角。
    “你们是看我被骂的不够，存心给我找骂呢是吧？懂不懂什么叫不动声色，你们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搁这儿玩手机呢是吧？”带着笑的熟悉的声音响起。
    闻言，一颗颗埋着露出黑乎乎后脑勺的头抬了起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这么多天，我听着别的班都唱了好几轮歌了。怎么的你们也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歌喉啊。”
    看着那一张张脸上表情的变化，沈余君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几张白色的纸，“喏，今天我把花名册都带来了，我就随机点了啊。”
    “裴然。”
    正与慕缓缓交头接耳的裴然“唰”地转过了头，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龟裂。
    她慢腾腾地挪到了队伍前方，揪着衣角，还在做垂死挣扎，“教官，可以，不唱吗？”
    沈余君斜眼一瞟，“你觉得呢？”
    裴然扁了扁嘴，站好后，清了清嗓子，“我不大会唱歌，那我就来首，”她顿了顿，脑袋往下低了低，“两只老虎吧。”
    说完，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就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底下正喝水的同学被呛得直咳，正偷摸玩手机的同学手机差点从手中掉下去，正说话的也停止了讲话。
    现场有一会儿的安静，紧接着便是若有若无的笑声。
    很快，裴然就唱完了。转头，看着沈余君，“教官，我可以归队了吗？”
    “可以。”沈余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挥手道。
    “既然是军训，我们还是得唱军歌的，后面的同学可得记住了啊。”
    “下一个挑个男生吧，甘蒲洲。”
    沉迷于手机游戏的甘蒲洲同学迷茫地抬起了头，愣了会儿，缓过神来。
    他将手中的手机递给旁边的男生，嘀咕了几句。然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便往前走。
    这位同学非常干脆利落，上去就开唱了。
    “红星闪闪，放光彩……”
    ……
    中间又上去了几个，都没激起什么大的水花，下边给的反应也很平淡。
    直到——“苏南瑾。”
    队伍中起了一阵骚动，实在是因为苏南瑾长得确实很出众，再者他看上去挺高冷的。
    所以大家对于他唱军歌的样子都很好奇，对此报以了极大的期待。
    然而——
    苏南瑾坐在原地未动，他掩嘴咳了几声，哑声道：“教官，这几天我嗓子哑了，唱不出来。”
    “这样啊，那就放过你。”沈余君作势又翻了翻手中的名单，那就，“慕缓缓。”
    沈余君在心底窃笑，要那小混蛋开嗓可不容易，更何况是军歌。正好今天以公谋私，还可以录下来去贿赂家里那群老混蛋。
    慕缓缓慢条斯理地起身。她就知道，沈余君要是不借着教官的身份名正言顺的让自己做点啥，他心里绝不会舒坦。
    她边往前走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两只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沈余君。
    沈余君在她的嘴角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笑意，他忍不住打了个颤，差点就开口让她坐回去了。
    慕缓缓在队伍前方站定，“黄河大合唱。”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慕缓缓的声音偏低，微微的带着点哑。唱起歌来却格外好听，就算是唱黄河大合唱都有种特殊的味道。
    所以偶然听到过一次她唱歌的沈余君才费尽心思的想要她唱歌。
    唱完后，队伍有片刻的安静，然后便是热烈的掌声。
    慕缓缓没有马上归队，而是等掌声渐歇，开口：“沈教官见识了我们这么多人的歌喉，是不是也应该让我们见识见识您的歌喉啊。”
    话音落下，底下是一片的附和声，“对啊！”
    沈余君心里发苦，他就知道。
    大概是他们家唱歌的基因都跑到那小混蛋身上去了，他唱歌天生就五音不全。
    “我唱歌不好听的，我怕荼毒了你们的耳朵。”沈余君试图拒绝。
    “没关系啊，我们不怕，也不会嫌弃你的。”慕缓缓淡淡地接茬。
    底下又是附和声。
    无奈，沈余君在脑子里挑了一首自己相对来说唱的较好的一首歌。
    “那行！你们谁要是笑了，或是捂耳朵了，就等削吧。”
    他清了清嗓子，“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一班在沈余君歌声出来那刻，集体傻眼了。
    他们以为教官说的唱歌不好听只是托词而已，原来是，真的不好听。连团结就是力量这种歌都能跑调成这样子。
    摄于教官的淫威，一班的孩子们很辛苦。他们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憋着，脸都涨红了。
    倒是慕缓缓，满意地勾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