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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骏琪说这种天下之大唯吾独尊的狂妄话时,语气毫无起伏,就连神态都十分平静,不过,却让我感受到他的认真和诚意。
柯利华似乎也明白贺骏琪不会改变主意,佝偻着脊背,步伐缓慢而沉重地离开病房。
我不是圣母,对一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提不起丁点同情心。
我有时候虽然智商挺不给力的,却不至于天真到以为我向贺骏琪求个情,让他对柯野煜网开一面,柯野煜就会为他的行为感到愧疚,并被我以德报怨的品质所感染,从此对我感恩戴德,潸然泪下地许我下半辈子当牛做马。
农夫与蛇的故事,对于我来说不止是寓言。
更何况,柯野煜那天可没有半点心软。
只是柯利华这个父亲,真让我羡慕呵……
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一直没有元瑶的消息。
贺骏琪虽一直没跟我提元瑶,但我内心深处还是会想:这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如果真的葬身大海中,她的尸体不可能打捞不到。
这日,我去书房给贺骏琪送我自制的巧克力蓝莓曲奇时,听到他在打电话。
“崔家那边安排好眼线了?”
“有没什么发现?”
“我在意的是她会不会影响到我和贞儿的生活!她背后的组织如今已经被我摧毁得差不多了,只是,为永绝后患,我必须连根把他们铲除。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扩大搜索范围,国内海外岛国,展开地毯式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那个男人那,好生找人盯着。”
贺骏琪说到这里时,声音很低很沉,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让我不由得侧了侧脑袋,在想他口中的“那个男人”,会是谁?
我心下疑惑,不知不觉就在书房外站了一大半天。
紧闭的书房门猛然拉开,露出贺骏琪警觉的面孔,等他看到是我时,那双冰冷肃杀的眸子一下子软了下来,“怎么不进来?”
“偷听你讲电话怎么能进去。”我很坦白地答他,结果换来他大力捏着我的脸。
痛感袭来,我忍不住就破口大骂,“贺骏琪,你再捏我脸,老娘要跟你绝交。”
脸被他捏得变了形,连带着说话都含含糊糊不清楚。
他眸中浮起笑意,看的我一阵火大。
放下碟子,就要去捏他的脸。
他早就洞悉我的动作,将我双手扣在身后,俯下身含住我的唇。
我被他吻得脑袋晕晕乎乎,身子逐渐瘫软时,他却离开我的唇,把一片曲奇赛我嘴里。
我下意识咬住,刚要咬断时,他却又咬住露在外面的曲奇,一点一点咬碎吃进腹中……
我顿觉面热心跳,可这样的游戏我们却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书房中升腾而起的热浪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散。
是罗管家,他说我父亲来了,问我要不要见他?
我自然是不见,伏在贺骏琪胸膛上闷闷地回。
罗管家去了很快又折回来,“元先生说他没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太太你,太太若是有时间就去见见他,他以前那么对你,现在知道错了,让太太你原谅他。还说你若不答应见他,他就一直在外面站着。我瞅着外面乌云黑沉沉的,看样子怕是又要下雪了。”
我哼笑了一声,心中越发寒凉,元瑶失踪了,元振坤这会倒是想起我这个女儿,是怕以后入土没人给他送终吗?这算什么?我元贞存在的意义难道就只是这个?当初他对我下死手的时候可曾想过天理昭昭因果报应?
贺骏琪许是感受到我身上突然冷寂的气息,在我开口前冷声道:“那就让他在雪中站着,站久了自然会离开。”
罗管家应了一声,又走了。
我愣愣看着贺骏琪,忍不住对着他的脸又摸又扯,“以前你不是特看不惯我忤逆自己的亲生父亲吗?怎么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你怕真是假的吧。”
贺骏琪抓住我作乱的手,“若元振坤是个好父亲,你那么冷血,我身为你老公,见你做的不对,自然要说你两句,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她……”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气鼓鼓地打断他,“贺骏琪,是不是我还得对你感激涕零啊?你当初只看得到元瑶乖巧听话,温柔善良,冰清玉洁,而我呢,你看得的是自私狭隘,冷血不孝。我恨死你当初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了,现在想起还是忍不住想要咬你,你以为你是谁呀?别以为你这几天对我好点,我就会对你死心塌地……”
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
贺骏琪这一个多月对我实在好得没话说,可元振坤突然出现,以前很多不痛快的记忆一下子涌进我脑海中,令我猛然清醒。
我竟然居安不思危心安理地享受。我提醒自己,美丽糖衣往往包裹着苦涩难以下咽的药丸。
他能狠心抛弃元瑶,难保有一天不会放下我。
想想之前,他和陈澜风几次提起satan组织时都会提到我,这让我有很大理由怀疑,贺骏琪为了铲除satan组织,会从我身上下手。
许是察觉到我不安的情绪,贺骏琪皱眉扣住我的肩膀,气急败坏的样子,“你到底在想什么?”
“贺骏琪,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不想再乱想,就开口问他。
他唇蠕动了一下,但也只说了一个“我……”便归于无息。
可我依旧紧紧盯着他,固执地想从他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贺骏琪眸色沉了沉,随后很认真地看着我,“我会一辈子对你这么好。”
那一刻,我承认我的心动了动,可很快,我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笑着开口,“这句话你对元瑶说过几次?”
他终是明白我的不安来源于哪里,表态似地开口,“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有对一个女人许过这么郑重的承诺。”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贺骏琪,我活了24年,几乎每天都在受苦,也习惯了用最坏恶意揣测一个人的心思。可贺骏琪,他让我的心开始动摇。
这并不是好事。
我把心一点点剖开送到贺骏琪面前,可眼前这个男人,我从始至终都没看透过他。
“啪嗒啪嗒……”雨忽然落下,打在窗子上,外面风声呼啸,将窗子刮得扑棱棱作响。
我透过落地窗看到底下元振坤畏首畏尾地站着,被冻得瑟缩成一团。
我心一横,收回视线,愤恨地瞪了一眼贺骏琪,“你这话就骗骗那些没脑子的小女生吧,老娘没空陪你玩。”
我说完就要出去。
贺骏琪拽住我的手腕,眸色沉痛,“那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我?要不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他说着,拽着我的胳膊走到一个书桌边,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把刀递给我,然后指着自己的左胸膛,“来,往这里戳,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我咬咬牙,握住刀柄,向着贺骏琪的胸膛刺去。
可他至始至终都没躲,眉睫都没颤过。
刀尖离他的胸膛01毫米时,我的手终究软了,那把刀从我指缝中滚落,磕在地板上,发出“铿锵”一声响。
贺骏琪便把我搂住,骂我:“怂货。”
我挣扎着想捶他,他便把我搂得更紧。
经过这一场,我的心情开朗了许多,想到元振坤还站在外面,我还下楼好心地让罗管家把他请了进来。
“贞贞,你肯原谅爸爸了吗?”他一进来,就急急走到我身边,脸上活见鬼地带着慈祥的笑容。
“听元先生这话说的,原谅?还爸爸?我虽然长的和你女儿有七分相似,但明眼人都不会把我看错是元瑶,烦请元先生把招子擦亮一点,认错了人可是要闹大笑话的。”
元振坤是我的父亲没错,可他除了提供了一只蝌蚪还做过什么?他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连陌生人都不如的仇人。所以,我不会为他的狠心难过,我只会气愤。
他依旧呵呵笑着,开始与我唠家常,“贞贞,最近天气变化无常,你要注意保暖,可别感冒了。”
这感情牌打的,怎么这么生疏?
我看着自己昨天刚做的指甲,并不打算接话。
元振坤说到最后许是觉得无趣,就住了口。等过了一会,他又沉重地开口,“瑶瑶走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痛,你没做过父亲不会理解……”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没亲眼看到你女儿渐渐失去生机,老天对你已经够仁慈了,可我呢,我可是渐渐感受着我妈妈的身子一点点变硬,一点点变冷。那时候你在干嘛?崔婕在怀,元瑶绕膝时,你可曾知道,我妈妈直到死都在念着你的名字。”
元振坤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我……”他唇颤抖了一下,“我不知道德音会……我每个月都会给她赡养费,可你妈性子倔,说什么也不肯收。”
心中的悲凉如泉涌,我冷笑连连,“每年都有给赡养费?元振坤,你说这话的时候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每次开学,我最怕的就是老师催学费,妈妈刚开始那会儿会说我去找你爸爸想想办法,结果呢,她每次去昆城,回到家脸上的笑容都会少一分,后来就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元振坤一脸惊愕,“不可能,我真的每个月都会给你们赡养费……”他恍然大悟一般,“可能是崔婕暗中使的坏。”他表态似的,“贞贞,我回去一定问个清楚,一定还你们个公道。”
“问清楚?我现在跟你一起去对质怎么样?”见他脸色不自然,我便了然,心中又是止不住的悲凉,“元振坤,崔婕不在,自然任你一张嘴随便说,把脏水都泼到一个女人身上有意思?我恶心死你这副没有担当的虚伪面孔,与元瑶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们真不愧是妇女。”
元振坤想发作,但还是隐忍住了脾气,“贞贞,我是你父亲,纵然过去我做了太多错事,却改变不了我们血浓于水的事实。而且,我现在是真心想弥补过去我对你的亏欠,你为什么不能放下仇恨?瑶瑶遗言也交待过,她让我好好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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