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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刺目的白,我抬手遮了一下。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贞贞,你醒了。”
扭头,看到谢信芳那张满含担忧的脸。
我想问他怎么会是你?贺骏琪呢?他在哪?刚开口,却感觉喉咙痛的厉害,我下意识说了声“水”,模糊不清,连我自己都没听见我在说什么,谢信芳却感受到了。
他捧着一杯温水凑到我唇边,“你现在不宜喝太快,慢点喝。”
我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之后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刚才想问的话我也不想再开口。
谢信芳一直坐在我床边,静静地陪着我。
没一会,连殊音来了,她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轻轻柔柔地叫了我一声,“贞贞姐,你好点了吗?”
我没作声,躺在病床上装死。我好点了吗?我快要死了,胸腔像是豁开了一个大口子,生拉活拽一般的疼。
我突然想到除夕夜那晚,我问贺骏琪:“这次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被掉包?”
他没回我,我以为是他不会轻易许下没有未来的承诺,却原来,他一早的打算就是直接将小彦推入死亡。
原来,他这么爱元瑶。
原来,我这么傻。
耳边听到一声娇糯的叹息,“贞贞姐,你要不要吃苹果?我给你削一个吧。”
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连殊音又说:“要不,看会电视吧,最近有一部电视剧上映了,是夫妻档邓氏男星和他老婆演的。”
她说着,就打开了电视,换台时,昆城新闻记者的声音闯入我耳中,“贺氏太子贺骏琪再次上位,股票持续上涨。”
我猛然睁开眼睛,让连殊音把台换回去。
那是一条报道贺氏集团的新闻,说:贺骏琪昨日重掌贺氏,贺氏集团势力重新洗牌,有小道消息称,贺骏琪现已是最大股东,贺老爷子昨日对外宣布退居二线。
连殊音担忧地看着我,小声地喊我:“贞贞姐,你没事吧?”
我重新躺倒在床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谢信芳见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些生气,他霍然起身,扣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我,仿佛要将我摇醒,“贞贞,那个男人爱他的事业胜过爱你,你为什么还这么痴迷不悟……”
“出去!”我没挣扎,任他摇。
“小彦的尸体现在还停在停尸间,你要这么颓丧到什么时候?”
我眼珠子动了动,看向谢信芳,“你骗我,小彦怎么会死呢?我还没带他去南方看火烈鸟,他怎么会死呢?”
他掀开我身上的被子,“你不信,我带你去看。”
说着,一手伸进我膝弯,另一手搭在我背上,将我捞了起来。
连殊音娇弱的身躯扑过来拉住谢信芳的手,“谢先生,不要这样,贞贞姐现在经不起折腾。”
谢信芳的视线毫无温度地落在连殊音放在他手臂上的手上。
连殊音忙低下头,松开手。
谢信芳再不看她,抱着我走出病房。
我不愿意相信,即便看到小彦的尸体起了寒霜被放在停尸间,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让谢信芳放我下来,他不肯。
我就从他身上滚了下来,双腿无力,我就爬过去,趴在小彦身边,伸出颤抖的手去摸他的脸,浸骨的凉。
我趴在他身边,哭得毫无形象。
谢信芳来拉我,我死死抱着小彦的尸体不撒手。
谢信芳悲痛地开口,“贞贞,你清醒一点,小彦不会希望见到你这幅德行,他已经走了,你让他走得安心一点,行吗?”
他说着,使出大力气拽我。
我站起身,猛然推开他,之后,赤着脚跑了出去。
我一口气跑出医院,惊险地穿过马路。
刹车声,喇叭声刺耳地响,混杂着司机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谢信芳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可我依旧不停奔跑,我要去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可我跑了几步,还是被追上来的谢信芳拦腰抱住。
他死死抱着我,不断跟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该让你看到这一幕……”
我趴在他肩头,放声恸哭,到最后哭累了,任谢信芳把我抱回病房。
当天我就出了院。
出院后,第一时间给小彦办了个葬礼。
听院长奶奶说,小彦还在襁褓中时就被放在孤儿院门口,没人知道他父母是谁。能把孩子狠心抛弃的父母,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所以,这几年我们也没去找过。
我自己做主,把小彦葬在了我母亲墓旁。
抱着小彦的骨灰盒前往越县的那天,一辆宾利领着八辆黑色奥迪浩浩荡荡地迎面驶来,将大巴车堵在路上。
然后,大巴车门被拍响,司机开了门后,宾利车里走下一个男人,面容冷峻,全身气势恍如罗刹。
这一出惹得众人惶恐至极,但又看那男人俊美如神祗,又看他穿着不俗,纷纷安下心来,个个眼珠子仿若黏在他身上般。
那人站在车门口逡巡一圈,将视线定在我身上。
我当时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并没注意车上出了这么大变故。
那人站在我身边,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我找了你一个星期。”
我这才将视线聚焦,待看清那人面孔时,倏地勾唇冷笑,“找我需要这么久?贺骏琪,麻烦你找个好点的理由。你是不是又想说这一切跟你无关?你又被人陷害了?我也想这么认为,可是,我去查过元瑶在医院的诊断记录,上次她流产,子宫大出血,子宫被切除。这一点,很符合你为了她,想要我代孕,这就是你对我的原因,是吗……”
贺骏琪打断我,“她没有怀孕,我根本没碰过她!”
我忍无可忍,站起身打了他一巴掌,手挨上他脸那一刻,我的眼睛开始模糊,“贺骏琪,你还是人吗?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抓住我尚未放下的手,“你信那些人都不信我?”
我指着身旁座位上装在袋子里的骨灰盒,“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小彦啊。你现在还要我怎么相信你?贺骏琪,你真狠,怎么不把我也弄死。”
车上引发一阵恐慌,有人在骂我怎么能把骨灰盒带上大巴车。
贺骏琪一个眼刀子送过去。
那人立时噤了声,又瞟了一眼车头的那排奥迪,以及奥迪旁边如剑矗立的黑衣人,悻悻低头坐下。
“贺骏琪,我们好聚好散。”我说完就坐了下来,别开脑袋看向窗外。
手腕却被拽住,我被他拖下车。
我使劲去甩他的手,没甩脱。
他把我塞进宾利车,手捏着我的下巴,凤眸死死盯着我,“你想好聚好散?”他嗤笑,旋即冷哼一声,眸中充血,“元贞,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我朝他吼,“小彦已经不在了,你还想怎么样?想要为元瑶报仇,想要了我这条命?好呀,你来。”
我把他给我的那把瑞士军刀扔在他脸上。
“咚”的一声沉闷响声后,他脸上留下一条红痕。
贺骏琪捡起那把瑞士军刀,按着刀尾的按钮,刀刃弹出来后,他抵在我颈动脉上,“你真想死?”
我闭上眼睛,视死如归。
贺骏琪低吼一声,“元贞,走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碰见你。”
他说完这句话,我只听到“噗”的一声,令我身体抖了抖。睁开眼睛,那把瑞士军刀扎在座椅里。
贺骏琪下车,将门重重甩了关上,背影显得十分萧瑟,我看着,心里颇不是滋味。
贺骏琪在下车前,吩咐司机送我到越县。
而他自己,随意钻进了一辆奥迪。
站在奥迪车旁的黑衣人动作整齐划一地上了车。
之后,奥迪与宾利背道而驰。
我死死捂着胸口。
这次,真的,永别了。
一个月后,我重新回到昆城。
越县虽然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但经济落后,而且,稍具规模的设计公司几乎没有。
没办法,我只能重新回到昆城。
我十六岁带着小彦来到这里,对这个城市也算熟悉。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有时候我虽然豪情壮志地想去外面闯一闯,可真到了迈腿那一刻,我还是怂了。思前想后,选了熟悉的昆城。在这里,至少不会因人生地不熟产生不安感。
更何况,昆城这么大,我也不一定就这么倒霉会碰上贺骏琪。
之前在云秀小区买的房子被我卖出去了,我在城东雨花小区租了一套,稳定下来后,上招聘网找工作,投简历。
因着之前有维斯的工作经验,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份工作。
这日下班后,我依旧没回去,继续画没完成的稿子。
周边的同事陆陆续续都走了,这间隔间里到最后只剩我。
突地,办公桌被敲响。
抬头就看到刘总那张油头肥耳的超大饼脸,他嘻嘻看着我笑,“小元啊,还在忙呐?”
我脸上浮起笑,“是呀,刘总。”
刘总见我对他笑,脸上的油光又亮了几分,胖硕的身躯靠近,手握上我执笔的手。
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炫耀似地把笔递上前,“刘总也喜欢这支笔吗?按理说,我应该把这支笔送给刘总,可是,我现在就只有这一支,给了刘总,我可就没笔画设计图了,要是完不成任务,徐总监可又要骂我了。”
“徐天华那小子忒轴,你在他手下工作,真是苦了你了。”他摆出一副心疼我的样子,随后伸手摸我的脸,“小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徐天华那小子滚蛋,等你坐上总监了,我看谁还敢骂你?”
我摆出一副心动却又为难的样子来,要把表情拿捏到位,真他么的难。但为了饭碗,我必须忍。
“这……不好吧。”
刘总的手离我的脸越来越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已经触及到我脸上细细绒毛。
我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向杯子,正要掀在地上以躲过这一劫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生硬的嗓音,“刘总,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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