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仕途之路

126.第一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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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晈胜也抬起头望着陈晈,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这让他感受到方才受到的侮辱也不算什么了。
    高昌允眉毛一跳, 心想颜南辛都认得他们,这些人却装得像二傻子——无非是欺负新来的。
    只可惜没长眼睛,他侧过身,见陈晈负着手上前来,她长得本来就艳丽, 微微一笑,颜色越发出众了,那些人见此更是笑得得意,纷纷盯紧了她。
    陈晈挑高嘴角, 道:“各位贤兄好运气, 玩笑了当朝最小的解元了。”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纷纷都变了色——在场的同陈晈同参加乡试的学子居多,虽然大家都拿了名次, 但解元的名头只有一个, 陈晈此番,是在打他们的脸, 而且是狠狠地, 不留余地的打。
    可读书人讲究是谦逊二字, 陈晈此言虽然羞辱了他们,却是在够不得谦逊二字, 众人看她面小, 又出了如此有失风度的举动, 暗自断定,她也无什么,不过是当初运气好而已,心中那股不平之气稍稍消散了些。
    可又想到方才借着玩笑来打击她,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倒是被侮辱了,心中的蛰伏的火气又涌上来。
    陈晈将他们的眼底的瞬息万变看得清清楚楚,随即调转下巴看着颜南辛道:“颜兄果然是慧眼啊,一眼就认出了小弟,不愧是京城四大大才子之首,小弟实在佩服!”
    众人一听,脸上的笑容僵成干泥片掉下来,陈晈倘若有眼色,这话便不应该继续了。
    但陈晈……不太讲究眼色这个东西。
    她再次露出微笑,道:“颜兄,也不晓得你如何安排了位置,若是按岁数,我应该是要坐最末端的位置,但要是按学识。”她似乎有些为难地说道“我着实不晓得我的学识和各位贤兄比起来如何,大抵是要差些,譬如我见贤兄,虽然之前接了帖子,却是一个也不识得,哎呀,没成想各位贤兄也没看出我来,好给我提个醒,让我挨个记起来!”
    一旁的高昌允忍了笑,便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亭外梅香正正,他想起来时望见的那些腊梅。
    众人中有人忍不住嘲讽道:“不过是个解元,接下来还有会试、殿试,你嚣张个儿什么劲儿!”
    陈晈又笑道:“难道这会元的头衔这位哥哥要摘了去?贤兄好志气!”
    那人被她反问一句,面色更为阴沉,道:“陈贤弟这话如何说,我不过是说事实罢了!”
    “我不过是说出贤兄的心思罢了!贤兄动怒作甚!”
    那人霍地站起来:“会元自然是有德有才着者居之,你拿了解元,我不否认你才学过人,但,你也应该学会尊重前辈,你可晓得益谦亏盈乃检身之至理?”
    陈晈瞧着他约摸三十多岁的模样,起身说这番话时,四周的人都缄了口,想必是在朝中担任了一官半职,故而在这些人中有些威严,否则,也不敢随意起来出头了。
    陈晈喔了一声,道:“此话便是说我不够会元的资格了,惭愧惭愧,我向来读书读死了,哪里晓得这些道理,今日受教了!”
    那人哼了一声,正要发话,陈晈却接着道:“既然这样,想必会元也是与我无缘了,如此……”
    她微微一勾嘴角,瞳仁亮晶晶的看着那人,道:“我不趁现在嚣张点,今后可就没机会了!”
    “……”
    那人的脸色由红变紫,又变青,最后气得拂袖欲走,幸得金绍堂道:“张大人,你莫要同这厮计较!”
    颜南辛此时也挣开了来,朝着陈晈嗔怒道:“陈贤弟你可顽皮,你当张大人是你,只有你那点肚量。”然后转身朝着张大人一拜,道:“张大人同这顽皮鬼争辩什么,左右今日说什么,他都是要来插一脚了,你是不知,我确实早就领会了他的顽劣了!哈哈。”
    那张大人其实也不愿意走,在场的多是些世家子弟,他出生寒门,虽然在朝廷中谋了个小官,又如何比得上这些人,自然是舍不得错过这个巴结的机会,再则,倘若此时他再走,就显得小器了,顺口答道:“怎地,你还早就认识了他?”
    颜南辛笑着道:“不说也罢,这厮混得很,初次见面,就非要闹着抢我养了多年的雪貂!”
    颜南辛素来爱养貂,是京城中人尽皆知的事情,陈晈跟他要貂,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
    陈晈揉揉鼻子,顺着杆儿下道:“你揭我的短儿作甚?要说起来也是你小器,一只貂而已,又不是你闺女,如何不肯让给我!”
    颜南辛一时词穷,当场哑口无言,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道:“南辛兄,都说你才辩无双,这会子怎么不管用了。”
    那张大人听他们两这般取闹,便也跟着哈哈了几声,顺着杆儿往下爬了,只是望过陈晈时,眼神格外的冷。
    席间陈晈同颜南辛同坐,正在推杯换盏之际,颜南辛压低声音道:“陈贤弟倒是巧舌如簧。”
    大家正忙着斗文,并没有注意,陈晈眯起眼睛看他,拔高音量道:“颜兄当着这些人的面儿,还是不肯给我貂?那好,我不依了!”
    “你还耍起泼来了!”有人笑道。
    陈晈咳嗽了一声,道:“正是,大伙评评理,那日我同他初见,是他拽着我非要对对子,陈某那天行了大运,赢了他一回,赌注便是这只貂,结果他说他一盏茶,回头就溜了,我初次京城,也不好上门,现在还请各位给我做主!”
    颜南辛握着酒杯的手猛然一抖,酒水洒出来不少——方才他那般说,不过是给陈晈一个台阶下,免得他同张大人之间太难看了,可这厮不但没领情,倒是蹬鼻子上脸,他在此之前何曾见过他,又何曾输给了她?
    这个混账!
    众人连忙起哄,心中却是再也不敢小看陈晈了,连颜南辛都输了,想必她确实有过人之处,众人面上不说,却是对她的态度客气了许多,纷纷嬉闹着要颜南辛兑现承诺。
    颜南辛差点没将手中的酒杯捏碎了,佯装着和气的模样打商量道:“陈贤弟,你看折算成钱财行不行?”
    陈晈吓得捧着酒杯歪在一边:“你家貂值多少钱!”
    颜南辛是个实打实的貂奴,错以为陈晈是侮辱他的貂,神色难得严肃起来,道:“我的貂哪里同那些粗鄙的俗物划等价?”
    陈晈盯着他那双眼睛痞气的笑了:“这就是了,你还拿钱来作甚,俗物如何比得上你的那只貂!”
    颜南辛再一顿,缓慢的放下酒杯,陈晈体贴的为他添上酒,还笑眯眯的同他对了一杯,干得十分痛快。
    一场行酒令下来,陈晈占了前头的风采,高昌允却是包揽了后面的风头,陈晈胜有意为难他们俩个,便处处针锋相对,高昌允又岂是个好相与的,更何况他向来便爱出风头,陈晈打了头阵,他自然是要把着尾巴接下去的,他素来文采过人,作诗对对常常占了上风,金绍堂又懒得惹他们两个麻烦,颜南辛又生得低调,高昌允便拿了拿了三回头筹,众人望着他们的眼色又慎重了些,虽然不至于敬重,却是再没有半点胆子去招惹陈晈了——高昌允都这样厉害,谁还能去自取其辱?
    陈晈平安无事的坐到最后,酒足饭饱后也生了点想出风头的意思,毕竟这样的地方,旁人不来招惹她是一回事,她却是多少出点干货来唬唬人,此时大家正对着雪做词,她晓得这回也不敢有人随便喊了她来对——虽然都有个这个心思,于是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由着高昌允技压群雄,淡然的品茶吃酒,端起了世外高人的架子。
    金绍堂一看故作高深的模样就来气,今日却是没心情理会她,他想起那匹马,尤其的心疼,现在看见陈晈,却是心疼加仇恨了。
    一旁的陈晈早看出他脸上的不满,便主动伸手去拽他,他眼神好,机敏的给躲开了,陈晈又执着的给他倒酒,他亦是眼疾手快的挪开了酒杯,清澈的酒水立马沿着桌沿滚落下来,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这会他的脸色已经完全的青了下来,直勾勾的瞪着陈晈。
    陈晈耸耸肩头,道:“金兄,真是对不住,我只是看你心不在焉,想为你斟杯酒而已!”
    金绍堂冷冷的笑了,嘲讽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那厌恶的神情已经十分的明白,他冷着脸起身走了出去。
    陈晈做出个无辜又莫名的表情,随后捶了一会胸,又微微倾身掀开身后的帘幕,折了靠着亭边的一只腊梅花进来,耷拉着脸色,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
    众人见这副情形,心中早已经对他们间的恩恩怨怨有了各种猜测,好奇有之,庆幸着有之,倒是减淡了做诗的兴致,不过也不敢贸然却问陈晈到底是如何回事。
    他们不说,陈晈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反而是怅然地道:“有道是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
    叹了口气,皱着眉头“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说着捏着梅花愣了半晌,也道了一声失陪,随之出去了。
    她走得倒是爽快,留下一群人却是原地炸了锅,其中一位喃喃道:“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他不过摘了枝梅花的功夫,这……”随即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信服道:“不愧是解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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