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仕途之路

135.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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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来桃树盛开, 颜府后院的桃树竞相开放,颜南辛设宴请好友谈诗论道, 正在桃林中推杯换盏,说得起劲时,正位上那位身着明黄色的长袍的清瘦男子说道:“讲起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璟然, 你上次借去我的伶人,说有妙用,今儿我要问一问这事儿的进度!”
    颜南辛微微一笑,摆摆手道:“殿下不必着急, 会试过后, 情况自然明了了。”
    旁边的张大人折了一朵桃花,花瓣被他捏成一团,流出粉色的汁液, 得意道:“殿下, 我是听说那高昌允近来无心学业,整日游走在大街小巷, 已经是废人一个!”
    说罢摊开手上的花泥, 端起酒来一口吞下, 忧心道:“不过殿下,小人却是有顾虑, 前儿我方才晓得九江王殿下同陈晈这厮竟然是好友, 小的怕这伶人被九江王殿下认出来!”
    那人听见九江王三个字时, 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冷笑道:“不过是个脓包罢了,不足为惧,他若是聪明,自然明白装傻充愣的道理,我此番倒要看看,当朝最小的解元,如何在美人和兄弟之间做出选择,这个答案我实在是好奇得紧,好奇得紧!”
    颜南辛拱手一拜,道:“殿下,其实高,陈二位贤弟无非是年轻气盛,犯了些错误,才华却是了得,我觉得,倘若能……”
    张大人冷哼一声道:“颜公子惜才爱才,我张某人天生善妒,没这副好心肠,不仅替那两位说不得好话,还害的殿下损失了两位悍将,是我张某人的罪过,还请殿下责罚!”
    说着便从椅子上起身,朝着上位的人一拜。
    颜南辛无奈道:“张大人,我不过替他们说了两句好话,你就在殿下面前揶揄我,叫颜某怎么办才好?这样,我自罚三杯?”
    抬手叫身边的侍童倒酒,一气喝了三杯后,上位的人方才哈哈大笑起来,对张大人道:“行了,别仗着老脸欺负璟然老实,你得了便宜就算了。”
    ……
    这一日高昌允又是大半夜才回来,一进门邵傅便拿着封书信递给他,他神色疲惫,勉为其难地在邵傅兴奋的神情下拆开了,只是一眼,他握着信封的手竟然抖动起来。
    陈晈慢悠悠地喝着茶,见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蹦出了明亮的光芒,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握住邵傅的肩膀,重复地问:“你在哪里得到这封书信的,她人呢?她人呢?”
    陈晈将舌苔上的茶叶吐出来,接过露薇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嘲讽道:“瞧你那点出息。”
    邵傅连连示意他冷静下来,指着信封道:“你现在放心了吧,她的确是自己走的,信上说怕在你身边影响你的学业,所以才离开你的,你看这句,说你要好好考试,你中贡士之时,就是相见之日!”莫了又嘟囔道:“嗯,她果然不同一般的勾栏女子,是我误会她了,她是个好女人!”
    高昌允顿时湿润了眼睛,跌坐在椅子上,陈晈吃完了一块桂花糕,他突然蹭地一下站起来,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就滚去书屋,我去洗漱洗漱就来,今晚谁也不准睡觉!”
    陈晈诶了一声,梨子没拿稳,滚落在地上:“为什么不睡觉?我要睡觉!”
    高昌允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揣在怀里,宝贝的隔着衣服摸了摸,确定那东西老实的呆在里面。方才抬起头瞪陈晈一眼:“你今晚要是打个瞌睡,我马上写信给我哥哥,说你不好好学习,上次哥哥嫂嫂就打算来监督我们学习,要是这封信一出……”
    他眼睛一眯,做出个威胁的神情。
    陈晈还真有点怕,陈田田要是来了,她的日子可没有这样潇洒,睡到自然醒不说,想什么时候看书就什么时候看书的好事是不会再有了。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同兴高采烈的邵傅一同进去书房了。
    那日的一封书信果真好比良药,高昌允从此废寝忘食,头悬梁锥刺股,日夜苦读,将来日来的荒唐都摒弃了,只恨自己生了两只眼睛,而不是四只眼睛,又抱怨平日里实在是没有好好学习,许多知识都荒芜了之类。
    邵傅并没有美人使得他上进,虽然他一贯读书认真,但不至于高昌允这般拼命,快要会试的前几日,他叹服地对陈晈道:“高兄以前拿了案首,我是相信了。”
    陈晈好笑地哼了一声,指着真拿着书卷摇头晃脑的高昌允道:“这是女人的力量。”
    邵傅摇摇头,不赞同地说道:“女人是祸水,沾不得!”
    陈晈抬脚就踹过去:“那你院子里养得那些是什么?”
    他被踢得跌在椅子上,赶紧爬起来,气极地说道:“那是意外!意外!”
    陈晈哼了一声,继续磕瓜子。
    三人读得半天书,便在院子里煮茶喝,晌午时下人来禀,说有人送了一摞书过来。
    陈晈猜到是殷栩差人送过来的,打开一看,果真是的,暂新的书册上还用红色的笔勾了重点,她看了几行,转手丢给高昌允和邵傅看。
    彼时高昌允正在徜徉在中了贡士后,同霁晴见面的后缠绵依偎地场景,脸色不觉发红,邵傅拿起书来在他眼前晃晃,问道:“昌允,你脸色这么红?”
    他顿时反应过来,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手忙脚乱的端起茶杯来掩饰紧张的神态,道:“红什么红?陈晈你这是什么东西,还给你勾了?谁给你勾的?”
    陈晈斜斜愣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小情人给勾的?怎地,有问题?”
    ……
    屋内灯火通明,陈晈胜今日来因为刻苦读书,人已经越发憔悴消瘦,连胡茬都长得半指长了,陈学时亲自端了些吃食进来,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陈晈胜半晌后方才发觉他的存在,起身喊了一声爹,但因起得太猛,他消瘦地身影狠颤了一会,陈学时赶紧伸手去扶他,他摆摆手,道:“爹,是坐得久了,腿麻了!”
    陈学时点点头,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沉默了一会,他前几天来京城时,向何叔询问陈晈的情况,何叔便将那日大街上的事无遗漏的都告诉他了,他晓得陈晈胜一贯看不得陈晈的做派,这是无可厚非的,他着实也看不得陈晈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不同于读书人守礼孝顺,但眼下陈家最出息的两个人中他占了一个,陈晈还小,犯了什么错教导教导就是,总不能真的放养在外面。
    半晌,他方才道:“我在京城这些日子,却是没看见陈晈,近来你读书也实在是刻苦,明日你且梳洗一番,随我去看看陈晈,对了,他现在在哪里落脚?”
    陈晈胜愣了一愣,随即沉下脸来,手中的书被他拨到一边,他紧紧的盯着桌面,回到:“爹,不用去拜访他他,他早已经不是陈家人了,我不承认他是我弟弟。”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
    “爹,他比不上我,我会光耀门楣,我会让他后悔离开陈家。”
    陈学时嗫嚅着嘴唇,屋子内的烛火跳跃着,沉寂使得空气尤其的沉闷,少顷,陈学时说道:“晈胜,你爹我经了半辈子的商,什么人我没见过,陈晈年少成名,心高气傲,为人不懂得谦逊,迟早要吃苦头,他在爹的心中,比不上你!”
    陈晈胜转头看他,眼圈渐渐红了,哑声道:“爹……”
    “你认为,我一直觉得陈晈比你好?”他叹了口气:“我是为了激励你,你天生聪慧,又勤奋好学,只是有一点,你尚未经过打磨,性子浮躁了些,爹……爹也不晓得如何办才好,读书只是仕途的一部分,人要长远看,你不可只争眼下的高低。”
    他一回头,案前的陈晈胜泪水满眶,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头,道:“罢了,你实在不想去就不去了吧,但你要明白,陈晈好歹是个举人,只要她不犯大错,这个身份对陈家大有帮助,你去求和,不是叫你认输,而是学会掌握他,让他帮助你掌管好陈家,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陈晈胜的头逐渐低下去,桌下的手指逐渐握成拳头——往日实在是肤浅了,竟然只想着如何在学业上击败他,却不曾想过这一层。
    他猛然抬起头来,眼睛里泛着光,望着陈学时道:“爹,我明白了。”
    陈学时欣慰地点点头,嘱咐他注意身体,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其实晓得他今晚应该不会去睡了,但他又能如何?会试是学子们的命,若他是陈晈胜,也会不顾一切去博那个名头。
    从陈晈胜的那里走出来,何叔已经等在院子里,他走过去,两人并行在客栈地小院里,何叔道:
    “老爷,可告诉少爷这个消息了?”
    陈学时头叹了口气:“瞒着罢,他现在是紧要时刻。”
    何叔默了一默,最终还是不忍心道:“老爷,方才那边来报,说许是个小少爷!”
    陈学时脚步一顿,院子里的绯红的桃花随着夜风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他面上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决绝道:“送走,多给些钱罢!”
    何叔见他主意已定,晓得多说无益,只能在心底惋惜了。
    第二日陈晈胜果然好好地拾掇了一番,但因为太过消瘦,又连夜熬夜,他眼底的黑眼圈完全盖不住,脸色惫态毕现。
    何叔已经将礼品等准备妥当,陈学时同他一起上了马车,等到了邵府时,还没有到午饭时间,何叔请邵府守门的小厮进去通报,正等候间,陈晈三人抱着一堆零嘴正嬉闹着走过来。
    陈何叔眼尖,立马通知了马车中的陈学时和陈晈胜,两人下得马车来,正要同陈晈打招呼,旁边的高昌允却抬脚站在他两的前面。
    陈晈胜粗略的打量他们一眼,三个人模样皆是长得好的,如今在邵府住了些时日,竟然越发倜傥了,尤其是陈晈和高昌允,竟然完完全全似个世家少爷,竟然半分农家人的气质也无分毫,反而是他,神情憔悴,与他们相较起来,竟然弱了不只半分。
    随即他心底冷冷一笑,这三人怕是裹在一起连书是何物都忘了,果然是玩物丧志,他倒是要看看,会试过后,他们还如何笑得出来。
    尤其是陈晈和高昌允,他倒是很像看看,他们落榜后,是怎样的垂头丧气,届时邵府可不会这般礼遇他们了。
    旁边的陈学时望着高昌允登时黑了脸,朝着他身后的陈晈道:“枸杞,你过来,我同你有话讲。”
    陈晈懒懒的抬手搭在高昌允肩头上,道:“叔叔有什么就在这儿讲,要是讲不出来,我可要进去温书了!”
    陈学时眼睛一瞪,怒喝道:“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高昌允咳嗽了一声,道:“你喊住我们作甚?我和陈晈不认识你们,别乱攀亲戚。”转身一把把邵傅抓过来,道:“你家亲戚?”
    邵傅拍开他的手,咳嗽了一声,首先是对陈学时行了礼,又对陈学时拜了一拜,陈学时心中的憋闷稍稍顺了一点。
    陈晈胜瞅着,也回了礼。
    此时邵傅才说道:“陈老爷,陈兄来访,原本应该请两位上屋内坐坐,但我父亲近日去了扬州收租还没有回来,怕是不能招待两位了。”转身对着陈晈和高昌允一拜,道:“高兄、陈兄,这边请!”
    高昌允捂着嘴笑出声来,陈晈还憋得住,妆模作样地说道:“谢邵兄款待!”
    三人便堂而皇之的进了邵府,丢下那脸色涨成猪肝色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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