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仕途之路

148.你比月亮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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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道这里陈皎也觉得挺为自己感动的, 心想还好她一向大方,所以买的面脂都是最好的, 只可惜露薇点名非要香的,这盒香得要令人深思了——尼玛隔着三米都能闻见,虽然不浓郁,一个大老爷们……算了!
    四个人僵硬拿着面脂都有点尴尬,半晌金绍棠幽幽道:“你对你侍女倒是挺上心的。”
    伸手犹豫了几番, 艰难地从里面挖出一坨。陈皎看着嫌弃道:“你省着点,明儿还用呢!”
    次日荣恩宴,四个人又在皇宫外碰头,目光相互逡巡着, 都心知肚明地晓得对方是在拼命的忍笑, 也就不互相揭穿了。
    唯独金绍堂有点害羞,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一个人,独丑丑不如众丑丑, 众丑丑并不稀奇, 也释怀了。于是四人结伴成群的入宫落坐,如此阵容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尤其是邵傅, 他的眼眶周围最明显, 涂得百里透黑,夜里咋一看怪吓人的, 直接吓了走了一个又一个的伺酒的宫女, 直到最后上来个太监, 才算完事了,只是倒酒的时候那手有点抖。
    邵傅提醒道:“你稳着点,酒洒了!”
    那太监低着头唉唉两声,突然两眼一亮,说道:“邵大人要不还是喝汤罢?”
    邵傅顶着两只眼睛面色惨白地看了他一眼。
    接着他嘴里发出细细的硬物摩擦的声音。
    邵傅看着他奇怪的表现,善意地问道:“你怎么了?牙齿好像在抖?”
    “回,回大人,小的没事!”
    邵傅伸手去抬酒,袖子扫在桌上,他只得抬手挽了,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
    小太监看他手也是惨白惨白的,也不晓得是不是眼花,觉得他眼睛好像发着绿光。
    可心想这邵进士总不可能是鬼罢!
    那就是多半是得了肺痨了,这个病不好治,他不能同他有肢体接触,于是斟完酒赶紧退下了。
    陈皎倒是没涂多少,可她长得好啊!那些宫女都是经过挑选的,可跟她一比明显的黯淡下去了,只是陈晈眉毛浓密,眼目深邃,行为举止颇为虽然文雅却不同于女子拘谨,是以很容易分辨出来。
    酒宴上的大臣以及圣上都觉得怪怪的,总觉得今年进士哪点不对,那三甲中,只有颜南辛稍微阳刚点,剩下的两位实在……实在……
    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民间越来越盛行男子擦粉的怪癖了。
    圣上今日身体颇为不爽,中途喊了太监扶着退下了,于是大臣们逮着这个机会可劲的给新科进士敬酒,其中尤其是一甲进士最灌得惨。但陈晈和高昌允的酒量历来上得台面,且两人酒品也爽快,硬是来一个喝两双,来两个喝四个,喝倒了一群大臣,朝臣们也人精啊,见陈晈小人鬼大,酒量更大,转而对付金绍堂和颜南辛去了。
    颜南辛虽然酒量也不错,但到底架不住这么多人一起上来,没两下就晕乎乎的,只能含着笑同那群人打太极,能少喝一杯是一杯。
    金绍堂就不太行,自从圣上走后,他终于不用维持假意的笑容,又看陈晈被人包围着问东问西,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于是自斟自饮了好几杯,以至于别人是什么时候来敬他酒的都不记得了,等酒壶空了,他才不敢豪爽地喝了,但又不敢直接的回绝,毕竟他先前都喝得很爽快的,现在要是忸忸怩怩的,那不就是明摆着不尊重后面敬酒的人么?
    喝倒最后肚子里闹荒荒的,好似烧了一团火,喉咙里更是难受,原本昨夜就宿醉了一宿,今日又没什么心情吃菜垫垫肚子,现在里面除了酒水别的也没有了,他有点吃不消了。
    彼时陈晈正在给主考官翰林学士陶涂敬酒。
    陶涂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了几句赞扬并鼓励的话。
    陈晈听罢有点害羞,前世她从来没有被老师夸奖过,这一世却是顶着老师的赞扬长大的,又拿起酒杯斟了两杯酒,都喝干净了,方才同陶涂做了一回揖,又去给旁边的另一位主考官翰林学士于坞敬酒。
    陶涂撸着胡须,很是满意她的表现。
    敬了一圈回来,陈晈虽然不算醉,但是脚步也有点飘了,冷不防看见金绍堂被人推搡着敬酒,说是敬,但那酒杯挨个的抵在他的唇边,他的两只手反而被人压住了,陈晈看着有点不爽。
    金绍堂正是无奈,一只手突然地伸过来拿抢走他嘴边紧紧抵住的那只夜光酒杯,褐红色的葡萄酒洒了一两滴滚进他的脖子,冰凉凉的,他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听周围的人突然戏虐地喊道:“状元郎来了,要替了金大人,可得自罚两杯才行。”
    陈晈也没说话,一把掌拍在那位大臣的肩头,身子斜斜的靠在金绍堂身上,举手晃晃手里的半壶酒水,慢慢的裂开了嘴角:“张大人,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手脚利落地往杯子里轻轻的一到,月光打从她脸蛋倾泻下来,落在她洁白的牙齿上,最后又沾了些在她手里酒壶中越出来的酒柱上,点点的荧光跳跃出来,她倒酒的模样颇为潇洒倜傥,金绍堂望着她的那模样,心脏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此时她眼睛微微眯起,眼尾轻扬,嘴角斜斜地向一边勾出个邪气地弧度,两个脸蛋白里透着红,那模样似笑非笑的,噙着几分不屑,悠悠地盯着酒杯里的酒水。
    金绍堂不由得愣了一愣,一掉头见那些宫女都痴痴地将他们两个望着,脸蛋子比红透的桃子还要嫣红。
    他吞了口口水,没有主动推开陈晈,直到她一口气把酒喝完了,嘴角漏出来的液体顺着脖子流到衣领深处去,他想起自己脖子里那一块被酒泅湿的地方,肌肤很明显地传达湿哒哒的感受,他忍住了想去给陈晈擦一擦的念头,脸有点热,突然觉得,陈晈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最起码替他挡酒的那个动作,挺耐看的。
    陈晈一连灌了几杯,看的一旁的金绍堂也有点心惊胆战的,想自己也不能太没有良心,于是主动接过来一些酒,尽量减少一点她的负担。
    一群人喝得酩酊大醉,都伏在酒桌上爬不起来,夜风徐徐,里面都沉寂着酒香,陈晈打了个酒嗝,觉得尿很急,于是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小宫女要来扶她,身上的那股子香味熏得她反胃,一把把人推开了。
    小宫女有点失落,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地将她望着。
    陈晈视若无睹,沿着铺满石子的道路走了几步,突然又折回来昏昏地问小宫女,茅房在哪里?
    小宫女这才破涕为笑,扶着她去找茅房,等走完两边铺满金凤花的小道,陈晈的意识又清醒了一分,抬头见那茅厕做得金碧辉煌,跟缩小版的宫殿似得,忍不住低声嗤笑道:“还是天子会享受,路边冻死骨一大堆,连饭都吃不上。”
    夜风太大,小宫女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于是问道:“陈状元,你说什么?”
    陈晈转过身去,突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睛里水光潋滟,笑意一丝丝荡开来:“抬头,我问你今天的月亮好看不好看!”
    小宫女忍不住咽了口水,既羞涩又胆怯地抬头,夜空中的繁星都隐去了,一轮大月亮悬悬地挂在上头,她低下头小声地回答:“好,好看!”
    那修长又洁白的手指又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地蹭了蹭,迫使她抬起头来:“是月亮好看,还是我好看?嗯?”
    最后那个字被她咬得轻轻的,像一匹羽毛挠在小宫女的心尖儿上,又麻又痒:“状元爷,状元爷,比较好看!”
    “撒谎!”陈晈轻轻地靠近了她:“明明在我心底,你最好看!”
    陶婉茹刚刚从栖凤殿中出来,月前皇后知晓她要去广陵看望外祖母,便央她带些广陵的特产来,因皇后也是广陵郡的。皇后收了特产,忍不住拉住她叫她讲些家乡的变化,陶婉茹想广陵郡有趣的事儿多了,说也说不完,只能捡了些重要的、好笑的来讲。
    偏皇后听了笑出泪来,而后便收不住,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哄好了皇后,这才领着婢女抱着一堆赏赐出了栖凤殿,她一贯喜欢这一条路上的金凤花,便想着来望望,没想到隔着两仗就望见她同一个小宫女拉拉扯扯。
    她简直难以忍受,陈晈明明是一个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小人,她不能把温和有礼等美好的词语安在陈晈身上,从第一次见到陈晈那一双狡黠的眼睛伊始,她就看透了这个人的本质,书上用衣冠禽/兽来形容那些禽/兽不如的人,可不就是为她特地写的么?
    可怜的小宫女被她捏着爪子,羞赧的躲来躲去,她好笑的想,这些臭男人,不就是想占便宜,占完便宜后难道她敢跑到圣上面前说,要娶这个宫女为妻么?她敢一生一世守着她么?
    ——她只是一时兴起,白白过过手瘾罢了,可怜那个小宫女,满心满愿的怀着窃喜,真是天真!
    五指掐进了手心里,她嘴角捻熟地挂着笑容,款款走过去,水蓝色的群袂扬起时偶尔刮过开得灿烂的金凤花,惹得花朵频频地点头,她的脚踩在月光下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里,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翰林学士陶涂之女见过新科状元爷!”
    小剧场   渣渣中的战斗机……
    金绍堂捏着一本书追着上蹿下跳的陈晈:“呔!陈渣,昨儿我才表白今天你就背着我亲九江王!人渣中的战斗机!”
    殷栩捏着拳头面无表情,额头青筋鼓出:“你,昨天,不是在,屋里温书么?这个谎!甚好!”
    转身指着长盛身边的大豹子:“去!咬死,加肉!”
    眼看着要撞在柱子上,陈晈紧急刹车一脚抵在大柱子上,迅速翻身张开双臂,单脚撑在地上,胸脯前倾,愣地一个帅气的大鹏展翅:“慢!诸位请听我一言!”
    长盛赶紧拉紧了脚边瑟瑟发抖、不敢冲出去的豹子,安慰地拍拍它的头:别怂!你是豹子,吃人的豹子!去顶翻那个装/逼的渣渣,嗷呜~胆子壮起来,爪子举起来,药药药!切克闹!
    豹子边翻白眼边舔爪子:我/操/你x,她是人渣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老子作为一只王妃亲自教导的豹子,特喵的也有文化好不好,我/操/你个长盛大傻x,老子绝对不上当!
    长盛看着自己修长又笔直的大长腿,转眼看它粗短的四肢,嘿嘿露出洁白的贝齿,弯下腰捏捏它毛茸茸的耳朵……嗯,有耳屎,那还是算了,嫌弃地撒了手,幽幽道:“你腿短!操不上……”
    陈晈:“……”
    殷栩:“……”
    金绍堂:“我听见了什么……有水么?我耳朵发炎了,出现了幻听……我需要洗洗……”
    豹子垂下了老脸——怎么回事,脸有点烫,我的毛呢?我的毛厚应该能盖住吧!等等,我是一只公豹子,这点要怎么给他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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