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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晈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她, 回头一看, 不由得由衷地赞叹好一个花中美人,那手腕上的肌肤塞雪一般的白, 眼珠子又大又黑, 脸蛋圆润饱满, 浑身的贵气, 身后跟着两个宫婢, 旁边还站着个乖巧的, 长得颇有姿色的丫头。
陈晈打了个酒嗝,还晓得这是皇宫,两手并拢弯腰行了个揖,道:“你是?”
陶菀茹道:“状元爷不识得小女也是正常,小女是陶涂之女, 名唤菀茹!”
陈晈把半个身子都压在小宫女身上,顿了一顿, 挠挠屁股道:“嗷!”
陶菀茹顿时有点生气,一般来说, 她抬出父亲, 无人不恭维几句,或者是夸她名字动听,
也有称赞她天姿国色的,她虽不喜听, 但更耐不得陈晈这样敷衍的态度。
陈晈接着很友好地说道:“你也是来出恭的?诶, 一起啊!”
这话就过分了, 陶婉茹顿时红了脸,捏紧拳头,娇声喝道:“状元爷请自重!”
陈晈又嗷了一声,继续道:“你不是来出恭的你来这里作甚么?”突然做出很惊讶的表情,并自觉的倒退了一步,还把身边的小宫女也拉得倒退了一步,捂住鼻子:“原来小姐有这个癖好……”
陶菀茹看着她的表情愣了一愣,又看见她身后的茅房,顿时就反应了过来,气得五脏庙好似着了大火,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身边的怜绮又急又气,咬着后槽牙道:“状元爷这般不怕失了体统。”
扶着陈晈的小宫女立马反唇相讥道:“状元喝醉了,糊涂得很,说得话也做不得数,且都是陶小姐说一句,状元爷回一句,哪里失了体统?要是不回陶小姐的话,才是失了体统罢!”
怜绮狠狠地一跺脚,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宫娥,你且说一说,你是那个宫里的?”
陈晈趴在小宫娥的肩头,左看看右看看,道:“那你又是哪一个宫里的?”
陶菀茹恨不得撕了她,端着架子道:“小女陶学士之女。”
“谁?”
“陶菀茹!”
“不认识!”
“……!”
陶菀茹气得眼圈红彤彤的,狠狠地一跺脚就跑了。
怜绮领着两个小宫娥紧紧地跟了上去。
陈晈看人走远了,才把头从小宫娥的肩头抬起来,指着她们的背影道:“怎么走了,她们不上厕所了么?”
小宫娥忍着笑,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状元爷,奴家可是为了你,得罪了陶小姐,你以后可要记得我啊,我叫……”
还没有说完,陈晈提着裤头一把推开她,嘴里喃喃道憋不住了憋不住了,那小宫娥一眼见不对,赶紧拽住他:“大人,这是女厕,你走错了……”
千钧一发之际,陈晈迷茫中突然听见身边的树叶一阵不寻常的响动,她猛然转头过去,只见长廊尽头一抹白色一闪而过,这样快的身影,她皱了皱眉头,顿时酒醒了一半,一把推开小宫娥,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长廊尽头是一方长亭,上书流光亭,名字倒是没有什么新意,可难得周围种植了许多的鸢尾,此时正是开放的时令,那蓝幽幽的花朵一簇簇地随着夜风摇曳着,陈晈跑出了不少汗,人就更清醒了些。
只是那些酒的后劲很大,她虽然神志清楚了,但是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索性栽倒在花丛中大口地喘气,人也懒得追了,静静地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便听见花丛中传来细微地,鸢尾叶触碰的声音。
陈晈倏忽地睁开了眼睛。
藏在假山后面的人只见那躺在地上的,形成一个大字型的人影突然鲜活了起来,像是一只利剑朝着他冲过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那身影压回了假山洞中,洞口被下垂的爬山虎密密地挡住,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倾斜下来。
他伸手用力一挡,陈晈侧身一让,后退了半步,洞中不够明亮,他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那两只眼睛亮亮地,仿佛天上的星光。
她的声音带着惊喜,道:“殷栩,我考上了!”
这是第一次除了母亲以外的人这样喊自己,他有点不适应。
但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嗓音很快就消失在寂静中,两人沉默了一阵,突然陈晈又问道:“我厉害不!”
“厉害!”殷栩答得漫不经心,因为他的脸蛋正逐渐发烫,连心都跳得厉害了,大抵是假山洞内实在太逼仄,他甚至有一种要窒息的冲动,这种情况下,他很想早点出去。
“我想要奖励!”
“你说!”
他应着,头皮有些发麻。
“你摸过女孩子的胸么?”
“嗯?!”
他霍地抬头,可隐约只看见一个轮廓,且这个轮廓正快速的朝着他逼过来,他尚且还震惊在她上一句话中,下一刻,嘴唇上便贴了个软软的,冰凉的,且带着酒气的东西。
他浑身都僵硬了,两腿不受控制似得,不停地往后退,那鬼魅一般的身影入跗骨之蛆也随了上来,他一退再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墙,已然没有了退路,他手要去推,然而扑了个空,那人提前一步同他胸膛贴胸膛,踮起脚尖,要去啄他的唇。
一股怪异的感觉从他的脚趾头往头顶冲刷着,他有些眩晕,浑身似乎连皮肤都僵硬得不能动了,这个时候恍恍惚惚的想另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原来陈晈一直比他矮一个头,他再次伸手推了推,可又被陈晈抢了先,一把抓在他的胸膛上,并死死地揪着,好像在借力,大抵是脚尖有点受不住了。
两人并未用力,却是气喘吁吁,陈晈推开了几许,吐息扑在他的脸蛋上:“唉,你牙齿撬不开啊!唔……”
还没说完,殷栩阴沉着脸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抵开她的头,将她整个推开。
陈晈卯足了力气要去靠近他,可醉酒后身体不大听使唤,她一面努力挣脱抵着她额头的手,一面挥舞着手臂,试图触及殷栩的衣角。殷栩脸也烧得厉害,府中他也有好几个妾室,但他从来没有碰过她们,也从来没有触碰过女孩子。
他奋力推开陈晈。
两人随即扭打在地上,他奋力把陈晈的手用藤条捆在一起。
陈晈醉后后打不过他,可她何时吃过亏?被他捆住也不肯停歇,两人挣扎来挣扎去,衣衫都散乱了,陈晈仰起头咬牙切齿地道:“滚你妈的蛋!不许捆老子!”
殷栩听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把力度放松了些,声音却是一点柔情都没有:“不许,骂人!”
“就骂你,不就亲了你两口么?我又没有亲过别人,你还不让亲!”
殷栩耳朵像是被火灼了,滚烫滚烫的,他压住陈晈,想了半天,决定赌一把,道:“你,是一个,男人!”
黑暗中陈晈极其奸诈地嘿嘿了两声:“男人怎么样?殷栩,还记得我上次翻你家墙,怀里兜的那些纸么?我叫你指教指教我,你看了,觉得哪些地方需要修改一下?”
殷栩大怒:“……”不要脸!
陈晈像是很清楚他在想什么,下一句道:“你是不是再骂我不要脸?没关系,你骂吧!反正我只给你一个人骂!”
“……”
殷栩松开了她,她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用牙齿把手上的藤条咬开,但是洞里很黑,她费力咬了半天,都没能弄开,殷栩听出来了,不知怎么想的,伸手帮了她一把。
陈晈趁机猫过去,贴在他身上。
殷栩忍着把她丢出去的冲动,给她的手解开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便走了出去。
陈晈也赶紧起身走了出去。出了假山,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像是渡上一层银光,陈晈看他沉着脸,只能自己制造话题,说把自己的英雄事迹拿出来显摆:“诶你晓不晓得昨晚金绍堂去喝花酒了,还找我茬,被我打了一顿!脸都花了,今天你是没见他涂那个粉,跟刷白的墙似得!”
殷栩的脚步一顿,听见这话突然加快了脚步,陈晈要伸手去拽他,却被他躲开了。月光下他脸色同刚才完全不同,阴沉着很骇人!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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