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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偶尔有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划过夜空, 怪诡异的, 陈晈一手将酒杯拿了回来, 道:“这……吉公公莫不是喝昏了,拿我寻开心呢!”
虽然表面上淡定,但这宫里的规矩她是晓得些的, 太监们从净身那一刻起, 就是阴阳人了, 男不男女不女,但并非没有欲/望。宫中対食的情况屡见不鲜便是证据, 只不过没摆在明面上,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最起码陈晈晓得的便有两对, 那宫女和太监感情甚笃, 小太监还曾经央她出宫给他带个漂亮的対鱼, 大致已经送给那位宫女了。
而另一种现象,就愈发见不得台面, 因带了侮/辱的意思, 是纯粹的发泄欲/望了,即是权位高的太监们亵/玩宫内容貌清秀的小太监,尤其是那种十二三岁的,年纪尚小就进宫成了太监, 故而成年男子的形态并未形成, 最是鲜嫩无辜, 不仅仅是因那稚气的脸庞容易激发别人兽/性, 更是那对周公之事一派懵懂的天真,更叫人难以自持。
这其中的人,自然是那些心灵扭曲的太监。
陈晈自然晓得自己的年龄同那些刚入宫的小太监相仿,算是个“香饽饽”!她刚入宫办事时,不少太监不自量力,以为她年纪小便有意无意的当着看着她笑,可她要去问,那些小太监却都避重就轻,糊弄过去了,陈晈没有耐心,随便找了几个错处,将其中两个太监打得半个月起不来床,那个阉人再没一个敢当着她的面说半句带颜色的话。
可今日打她主意的是吉公公,她虽然手中有权,可也架不住吉公公吹枕头风的功力,最起码目前,她是万分不想得罪他的,不是自己没有胆识,而是现在脚跟不稳。
但吉公以为手中有她殿试作弊的证据,才敢这番明目张胆的提出这个要求。
我日他个仙人板板!
吉祥也是天真,要是此事爆出来,他如何又能拖得了干系?抬眼见对面这厮也不是个蠢相,反是少见的精明面,顿时明白了,这是欺她年少性子软,拿不住事儿呢!
毕竟小孩子都好欺负,大人欺负大人总会稍稍顾忌些!
思及此琢磨着回去一定照照镜子——这张脸究竟是有多善良无辜白莲花?
按理说她现在应好好地哭一番,又告饶一番,叫他放过自己,不要将殿试的事儿说出来……
唔……有点难度……不过,陈晈摩拳擦掌——做了这么多年的假男人,是时候行使一下男/人的猥琐选项/的权利了!
首先,她需要装装x,让自己更牛辦更有味道,于是赤手拿起已经被沸水煮烫的壶柄——她的五指因为练武的缘故早就磨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并不觉得过分烫。
余光便扫过吉公公的脸,见他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冷淡。
陈晈内心有点激动,低眉将倒满一杯酒水,似笑非笑地压低了声音,忽而指尖用力,吉公公哪里晓得她突然反水,恁是被她掀起了手掌,继而又盖了下去,如此一来,便成了陈皎握住他的手,并压在桌上。
她用拇指蹭了蹭,怪滑怪嫰的,定然是常年保养了,不由得仔细打量他,也不过二十左右岁年纪,皮肤嫩得更豆腐似得,同深黑的眼珠形成基质的对比。
这不知如何让她想起他的名字,叫什么吉祥,真是没文化的东西,取了个这么倒胃口的名字。
相对陈皎神态自若,吉祥反而僵硬了一番,他先前见她陈目露厌恶,却忍着没讲话说出来,那神态极大的满足了他,可现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
握住自己的手越发收紧,掌心越来越烫,他抬起头,见对面一双发光的招子盯着他,隐隐透着些惊喜。
他倒是方才想起小太监坊间有关于她曾同金侍讲有些不清不楚,他当时没放心头上,现想来,怕有七层是真的。
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诚然他以前喜女色,如今打破了性别的限制,偶尔也学宫里的老太监们,养个把鲜活的小孩子玩玩,可他好这一口,乃是同别人有些不同,他并不喜欢断袖,却很享受厌恶断袖癖的那类男人的阳刚。
可想想他还没有玩弄过新科状元,又生出几许激动,对陈晈格外宽容,想如果她真是个断袖,也勉强可以接受。
这片刻思绪间,陈皎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双手钳住了他的下巴,轻轻在他耳边说道:“公公容貌昳丽,性子风趣、又贴心,不枉我天天儿往你这里跑,说实话,你要是今儿再不说这些话儿,下回我怕是要去寻旁人了!”
那声音带着几许戏虐,又似夹杂着一丝认真,吉祥后背抻直,心中却是响起风浪,诚然他不晓得陈晈这个心思,这超出他接受的范围,毕竟现在的情况让他认识到,并不是他盯住了别人,而是旁人盯住了他,他才是老鹰嘴里的那块肉,这种原以为掌控了一切,到头来却是旁人在戏弄自己的感受并不好受,尤其是,这些年了,除了陈晈,没人敢这样戏弄他。
他恼怒了,却压住了情绪,并不愿被陈皎看出赖,淡淡道:“原陈大人早有这些龌蹉心思,你就不怕圣上……”
暮然闭了嘴,因为他发现那人正偷偷的嗅他的长发,渐而嗅他的脖子,热气一阵阵蹿进他的脖子,陈晈的声音压得很小,很模糊,几乎只有他听得见:“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儿肥的,不担些风险,如何吃得上好肉?”
吉祥忍住推开她的冲动,却难以抑制内心“天天猎雁一朝被雁啄瞎了眼”的想法,正要要搭话,便发现陈皎已经将凉透的酒水倒进他脖子里。
他浑身一颤,这个手法再熟悉不过,下一瞬陈皎定然要顺着酒水舔他的脖子,这是风月场所里惯用的手段。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了陈皎,抬眼便见陈皎并未恼怒,却是两手撑在桌案上,身姿前倾,用舌尖抵着腮帮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动作和神态,好比饥饿的野狼,却使劲摇着尾巴要做狗。
陈皎见他神色逐渐僵硬,突然笑了,将这尴尬的气氛打破:“抱歉,吉公公,我失态了!”
吉祥脸上好似结了一层冰,低头审视一番,自个浑身上下都裹的严严实实的,可对方的表情实在太色,情,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拢住衣领的冲动。
陈皎挑起眉头,语气却似威胁似哄骗:“公公,你不同我试一试又如何知晓这其中的妙处?与那些个宫女对食有什么好处?你被我操/过一会,就知道我的好处了!”
吉祥面色越发阴冷了,陈皎反而笑得坦然,要伸手再去捉他的手,吉公公却是如同躲毒蛇一般,快速的收回了手,陈皎这回面子挂不住,抬头冷冷道:“吉公公,这番欲拒还迎怕是过头了,你若是不愿意,方才那一番话又是何意,怎地,我一个堂堂新科状元,在你面前表现出这番姿态,你却是板着冰清玉洁的态度!莫不是耍弄我?”
吉祥冷冷道:“陈大人言辞谨慎些,你我都是为圣上做事,本该团结一心,你说这些话,便伤感情了!”
团结一心四字他咬得重——他好不容易才收了养出陈皎这课棋子,若是轻易折损了,怕下次没有这样好运气,真撕破脸皮是万不得行,之前虽打主意在她身上,不过是是见她近日来现殷勤闲的积极,想她是要巴结他,才有了借此胁迫她的打算,没想到陈皎这厮不仅仅想要巴结他,更是将注意打在他头上来了!这就要另做打算了。
且陈皎语中不少冒犯他的话,若换成别人,早身首异处了,他已经忍了很久。
陈皎却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神态都收敛了,道:“公公,陈某当然知晓我们应该"团结一心”,故此这些日子来,虽倾慕公公美貌,可尚且有自知之明,公公若是无心与我,怕不要随意挑逗才好,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可陈某做官做官不过是为了权色二字,现下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您要是打算用这些来考验我,怕陈某是经不住的,要丢了乌纱帽,且陈某是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俗人,也是个十分听话的人,公公,人家掏心掏肺的把弱点都告诉你了,你要好好珍惜啊!”
吉祥没有说话,想自己一番引诱她临了又反悔的行径,她不过一句考验便顺过去了,并滴水不露警告他莫要拿她的前途做威胁,果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好生厉害。
他自是个通透的人,登时哈哈大笑,道:“陈大人说这话有趣了,杂家一个阉人……”
还未说完,陈皎已经冷眼冷面的走了出去,连个招呼也不打。
守门的小太监见她出来,心中嘲弄她真是榆木脑壳,如同之前那几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一样,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气节,得罪了吉公公去,以后只能折损在朝堂上,于是心中的敬偎消散了,要知道落水的凤凰不如鸡,那几个为保清白朝臣,最后被调离京城了不知道在那个疙瘩地做个县官,这辈子是没有回京的可能了,还有一个被惯上谋逆的罪名,被处死了。
他久居深宫,深懂落井下石的道理,为了显示对吉祥的衷心,登时挺直了腰背,掐着公鸭嗓,神态颇为目中无人:“陈大人,慢走!”
陈皎冷笑了声,对着他细腰杆狠狠踢了一觉,小太监顿时散了腰,伏在地上捂着腰眼尖声叫唤,陈皎重新抬脚,这回踩在他头上,并碾了碾:“狗东西,长这么骚/行不晓得拿个扇子遮遮,非要出来招摇露面,想勾引谁呢?被人盯上还不是自己活该!”
这番话一字不露的传进了吉祥的耳朵眼里,给他擦拭脖颈上的酒水的太监道:“陈皎这厮太目中无人了,公公,小的替您觉得愤怒,您为何不教训教训他!叫他晓得您的厉害!”
吉祥白脸里偷着青,可终究是久经官场的人,气度难得:“不要坏事,她明言喜欢金银财宝和权利,这样好用的人,上哪里找去?”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帕子亲自擦手脖子里的黏腻,暗想陈晈这个狼崽子比那些口里公正不阿,内里一堆坏水的大臣们要好多了,也容易掌控,人不怕不坏,就怕坏得毫无弱点,那该让人害怕,陈晈这般直言不讳,倒是令他很是欣赏,毕竟他求的无非是权和财 ,两人算是各取所需,他相信这回没看错人。
那太监垂首回了一声是,两眼却是盯着陈皎的背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昔日他十一岁入了宫成了太监,故而男人的形态并未出现,现在十七了,虽无小时候可爱精致,却生得面白无须,以至当年幼小时是成为了太监们亵/玩的对象,后来跟了吉祥,成了吉祥的玩/物,这才爬上了如今的位置。陈晈那一番话,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门口小太监脸蛋被踩在地上,根本说不出求饶的话来,旁边的太监们见了这个阵仗,又没听见吉祥的指示,哪里敢来劝说,正是时,门外太监领着长盛和方爱林走进来了,长盛见了陈皎行了个礼,说道:“陈老爷,我们王爷有请!”
陈皎才松了脚,在周围一片吸气的声音中颇为儒雅的理了理袖子,长盛望了她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把探究的目光投上方爱林:这特么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吉祥又怎地?他就没见过陈晈吃过亏!
方爱林自然听说过吉祥的名声,心中记挂着陈晈,可如今看见陈晈无事,他心中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但见她把小太监欺负成这样,顿时觉得十分苦恼——我的小祖宗哟,你就不能再忍一忍,只需要稍微片刻,他就来了,干甚么要得罪吉祥?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了。
陈晈一听一双眸子好似阳光下荷叶上的水珠,亮晶晶的:“喔,王爷要见我,走走走,莫让他久等了!”
长盛:你可要点脸,不要对他家王爷做出这种色/眯眯的表情……
鹅毛大雪已经消停了,三人走在道上,快要出宫门时,正撞上从南书房出来,要回家的金绍堂。
尽管隔着夜幕,但陈晈仍旧看出他眼底的愧疚,不安,甚至是嫌弃了。
方爱林和长盛齐抱拳道:“拜见金大人!”
陈晈却听出方爱林的声音有些冰冷,这倒是有些少见,方爱林生得一张笑脸,鲜少对人如此冷淡。
脚踩在雪上的声音滋滋的,告别了金绍堂,出了宫门,轿撵很快到了殷栩的住处,陈晈已经睡了个迷糊觉,可一想起殷栩,又强撑着整理了一下官服,是以长盛见她出轿子时,那一举一动十分的讲究,处处透着装模作样的嫌疑。
但今日算不得好日子,陈晈万没想到虽然能再进了殷栩的宅子,却没能见到殷栩的人,颇为遗憾,吃了许多进贡的糕点后才领着方爱林回去了。
后半夜才到了家门,方爱林关了大门随陈晈进了书房,方才面色犹豫道:“大人,可是吓死小的得了,吉公公对你没有做甚么事儿罢!”
陈晈瞟他不自在的神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是问道:“你去求了九江王?”
方爱林再一拱手:“请大人责罚!当时小的见大人许久不出来,小的又曾听些混账造谣说吉公公……小的一时担忧,见已经夜深了,突然想起金大人同老爷是同窗,于是擅自做主去南书房求了金大人,可金大人避而不见,小的又去求了九江王!”
“做得很好!”陈晈啜了口茶解去口中的酒味:“我就说殷栩正在同我闹矛盾,怎么会来,原来是你通知了!下次你要把情况说得更严重些!”那样殷栩应该会亲自过来了。
听她直接称九江王的名讳方爱林心中咯噔一声,却不敢表露出内心的想法。
陈晈接着道:“吉公公对我,自然是想做那种事!”
方爱林突然不晓得如何接话,陈晈的姿容他是晓得的,年少亦是她的另一个短处,不仅仅是人生的阅历上,更是她这一身的气度,不能叫人信服。
可他不晓得,陈晈已经是重活一世的人了,两世的年头加起来,满打满算三十岁差不离了。
“你还有想说的话一并说了,省得夹着不痛快!”
方爱林被她戳中想法,已经不惊奇了,道:“小的是在想,太监们心眼都小,这次得罪了吉公公,怕大人要早做打算!”
陈晈微微一笑,笑得方爱林摸不着头脑:“打算甚么?明早他定然会送礼!到时候你捡两样喜欢的。”
方爱林道了一声是:“是!”心中的困惑却憋不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道:“大人,你……”
陈晈一看他紧张的模样就明白他心中所想,向后一跳,坐上了书桌,两条腿叠在一起:“瞎紧张什么!不过是个阴阳人而已,他跟我玩潜规则?小爷我琢磨着潜别人的时候他还是个男人呢!”
方爱林见她若有所指的模样顿时打了个冷颤,并默默的退后了一步。
——虽然他还没有娶亲,可不代表他喜欢男人,以前在军队中,三四年没见过女人他也没打过战友的意思,陈晈虽然可爱聪慧,可她是个男人啊,他一直把他当做弟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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