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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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夜色漆黑如许，万籁俱寂。
    在顾砚倾被带走后约莫一刻钟左右，匿名邮件发来一个地址。
    孩子被绑走了三天，这三天对孔雅霜来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长期神经紧绷之后的短暂松弛，她险些当场昏倒。
    陈珊只允许她一个人去领孩子，所以她还不能倒下。
    孔雅霜提紧了心，穿过黑色金属围墙，向邮件上提到的房子靠近。
    她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周围的光线昏暗压抑，双入户大门紧闭，门面上锈迹斑斑，像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
    囡囡被关在这里面吗？
    再次深呼吸，孔雅霜敲了两下门，寂静的荒郊敲门声突然想起，有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隔了几秒，里面传出一道粗鲁的男声：“谁？”
    破旧的老房子那边传来的动静，令蹲守在围墙外的段容深信跟着提了起来、
    即便来此之前，他尽最大的努力进行了部署，依旧免不了悬心于这母女两人安危。
    段容深拿了夜视望远镜从车上下来，目光穿透如墨阴沉的夜色，悄然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身手最好的两个手下已经潜伏进入围墙内，一旦里面出现任何不对劲，会立刻启动紧急预案。
    孔雅霜并不知道段容深安排的这些，此时此刻她只是个心系孩子的母亲。
    她无疑是深爱穆景霆的，但囡囡也是她深爱的对象，母性的本能像是天生就镌刻入dna。
    小心翼翼吞口气，孔雅霜粗哑着嗓子开口回了句话。
    里面的男子随即不满的低嚷：“说人话，我听不懂啊！”
    可实际上孔雅霜自己都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邮件上提示她念一串谐音汉字作为开门暗语，来之前在车上念了好几遍，不懂乱七八糟的什么意思，她尽力做到咬字清晰。
    她把刚才的话再次念了一遍，语气强调充满恳求。
    这回，里面的男子声音缓和了些，对另一个人说：“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孔雅霜紧接着接了一句：“她让我来领洋娃娃。”
    “洋娃娃”代表着什么，孔雅霜不用想就明白，除了她的囡囡，还能是谁？
    男子听罢，与另一个人低声交谈，说话速度很快声音又轻，孔雅霜没听清楚具体内容。
    “让她进来吧。”男子终于同意。
    大门缓缓的从里面拉开，孔雅霜的十根只见都在剧烈颤抖，绪，她自己都说不出。
    囡囡，妈妈来了！别怕，马上，马上就能看到你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都穿着黑衣，几乎和黑暗交融一体。
    孔雅霜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也没心思可以去看清。
    她心里只有囡囡，没谁比这更重要！
    深处还有一道门，男子把门打开，孔雅霜已迫不及待走进去。
    匆匆扫了眼里面，急切寻找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小人儿，一时没瞧见，她手心脸上直冒冷汗，心慌得蹦到了嗓子眼。
    转了个身，终于，目光猝不及防撞上角落的那道身影，孔雅霜的眼睛瞬间湿润。
    小小的人儿蜷缩在黑压压的墙角，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服，却是一动不动！
    孔雅霜一瞬间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的跑过去一把抱起孩子，登时两只瞳孔涣散发白。
    孩子紧闭着双眼，嘴唇苍白不见血色，即使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一股冰冷。
    “囡囡？！囡囡……”
    孔雅霜死命的掐孩子人中，不忘做人工呼吸，跪坐的姿势竟起不来，身体每处抖如筛糠。
    她抱着囡囡，猛然打了个寒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从未经历过的绝望，心里全都是女儿，囡囡，囡囡……
    这时，站在她身后不远的男子懒懒的开腔：“她只是生病了，没死呢！”
    镇定了那么久的孔雅霜，却在此刻突然爆发，吼出的声音都在抖：“她要是有事，我让你们陪葬！”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倏地起身，抱着孩子就往外冲。
    可是下一刻，前面的门被两个男子严密的堵住。
    “你就这么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后，孔雅霜浑身冰冷，一瞬间仿佛坠入了漆黑的深渊！
    难道他们要出尔反尔？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她抱紧孩子。
    男子挑了挑眉，示意她往后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外面有你的人跟过来？陈珊那臭biao子只管给我们钱，可不会顾及我们的性命，所以我们兄弟两只能自保咯！”
    “你想怎么样？只要你们放我们母女离开，我保证让你们安全从这里离开。”
    男子反手把门关上，随即踱步走到孔雅霜身后的位置，忽然笑了声，声音讽刺：“我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得了，咱们别扯些没用的，你必须等我们走后，才能出这栋房子！”
    原来是怕她一出去后，外面段容深的人会立刻攻进来。
    背脊早就被冷汗浸湿，她转过脸，鬓角的发丝湿黏：“可以。”
    可是下一秒，另外一个男子忽然露出抹淫邪的笑：“我们兄弟俩也很久没开过荤了，何况你这么漂亮，我们走之前，先……”
    “可以。”孔雅霜浑身森寒，说出的话听起来平静，内心因为剧烈的恶心，皮肤上全起了小疙瘩。
    两个男子皆是一怔，似乎对她如此爽快的回答出乎意料，再次打量孔雅霜的目光，更加毫无遮掩且肆无忌惮。
    “可以让我先把孩子放到隔壁房间吗？”她每一根毛细孔都在作呕般的哆嗦，强撑着镇定。
    男子们立刻答应，比起磨磨蹭蹭，更喜欢速战速决。
    多久没遇到这么爽快的小娘们儿了！
    孔雅霜闭了闭眼睛，把囡囡安置好后，将房门紧紧关上。
    不是没有被侮辱过，她这副身子早就肮脏破烂不堪。
    对不起，景霆……大概这辈子她爱他，却最对不起他的便是这个。
    她不能让囡囡再落入险境，囡囡是她活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支撑，她必须亲眼看着囡囡健康的成长……
    身上的衣服被扒去的瞬间，看不清的暗处，两行银丝簌簌滑落。
    是恨，是痛，也是她对这个世界丑陋的憎恶。
    ……
    外面段容深已经等得不耐烦，正准备下令让跟来的手下进屋查看情况，远远的瞧见了那个女人熟悉的身影。
    扔掉手里的烟，他眯了眯眼：“把车开进去。”
    听到车子的动静，孔雅霜死寂的瞳孔骤然迸出一丝光亮，很小很弱，却头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不同于以往的情绪。
    他站在如墨的夜色中，身形那般的修长高挑，紧抿着薄唇，熟悉的狭长凤眸深深的审视着她。(中文 a href=&ot; tart=&ot;_bnk&o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