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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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岁生日过了，赶九月份就送你上幼儿园。”外公对我说。
    “幼儿园是干什么的？”我比较无知。
    “是教你学习的地方。”
    “那是不是长大会成为像毛主席一样的人？”我们家厅堂里挂着一副大大的毛主席的像，进门就可以看见，外公是毛主席的终极粉丝，给我讲了好多关于毛主席的事，在我眼中，毛主席就像一个超级大英雄一样存在。
    “对呀！我外外长大肯定有出息！”外公非常肯定地说。
    我也很开心，“外公，那还有我们村子里的其他小朋友吗？”
    “有，我们九队有你、何珏岸、胡宇阳、胡丹贤…好像没了，除了你都是男娃娃，而且还比你大一岁，十队有两个女孩，一个是何袁珂，一个是赵官兮，还有三个男孩，一个是赵岱，一个是苏远雄，还有一个是杨浩，那个苏远雄比较无赖，你要离他远点。赵岱跟你同班，何袁珂比你大一岁，赵官兮比你小一岁，杨浩比你大一岁，苏远雄比你小一岁。”外公一个一个数。
    我听到会有很多小朋友就特别开心，只是女孩子有点少。
    新学期开始了，我一大早激动得不得了，起来洗洗刷刷背书包去等校车，校车停在村口，来的时候音乐老远就可以听见。外公说第一次上学要给老师留下好印象，所以千万不可用迟到不可以哭。于是我谨遵教诲上了车在一边看着一群小朋友哭，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哭，因为可以交很多朋友，干什么不开心呢？所以后来就成了老师哄他们的时候说“看看旁边的小宝贝多乖，你要比他更乖是不是？”那个“旁边的小宝贝”就是我……
    到了学校，被老师领进班，我下意识地回了下头，没有人，感觉一下子又陌生了，没有了刚来时的勇气。但是，还是不想哭，没有为什么。
    我在这个幼儿园算是除了成绩什么都不如别人的，家庭背景比不上，长相也比不上，就连被别人欺负也不还手。好吧，不还手是因为觉得还了手就是坏小孩了。所以，除了学习，我几乎找不到出路。
    学累了，出去荡秋千，和别的孩子一样。正当起步，就被人从后面推了下来。
    我还没说话，推我的小姑娘就开口了，“这是我的秋千，你不准坐！”
    “这是学校的秋千啊……”我不能明白她的话。
    她两手叉腰，“我说这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昨天就在这里荡秋千，这个秋千除了我谁都不能动！”
    “可是你也不应该把我直接推下来啊……”我说，总觉得自己委屈。
    她不理我，我也不能还手，我摔下来的时候腿磨破了皮就挺疼的，如果把她推下来她也会疼，那我就成了坏女孩了，会给外公丢脸的。思量片刻，我打算告诉老师，虽然我挺讨厌告老师这种行为，可是也不能任由她欺负我。
    “老师，她刚刚把我从秋千上推下来……”
    “一边玩去。”
    ……一边玩去？这是老师吗？没错啊。那她怎么都不管？算了吧，就当长了个记性。诶？那边还有转转宠物座，还空着三个位子呢！
    又是刚上去就被别人拉了下来，好在没有和上次一样摔跤。扭过头，又是那个女孩，她说：“这是我的东西，都是我的，我不喜欢你就不给你玩！”
    幼稚！我没趣地回教室看书，我的同桌是一个女生。
    “你可以借我用一下你的橡皮吗？”这个女生看上去好温柔的说。
    “你用吧，记得用完放在我的文具盒里哦。”我觉得自己会收获一枚朋友。
    结果下一秒她就拿着橡皮出去大喊：“喂！小江，我拿到李艺的橡皮了哦，送给你们想怎么弄都行。”
    我拍了下桌子，跑出去抢我的橡皮，可是对方是个陌生的男孩子。
    “你想要你的橡皮吗？”他问。
    我以为男孩子不会欺负女孩子，就点了点头。
    结果他顺手就把橡皮丢进了男厕所，“想要就自己去捡！”
    那是我的新橡皮，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又没有招惹他们，他们怎么可以……
    “哟哟哟，要哭了吗？老师可是说你不会哭的。”那个男生说。
    确实，我很难受，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么讨厌我，但是，我怎么会为这种事情哭呢。我默默走回了教室。同桌换了，是外公提到的赵岱，男孩子…是以前的同桌提出要换位置的，估计是怕我打击报复她，她想多了，我又不是她，我会原谅她的，前提是她再也不会做那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同桌就是自己午休的室友，啊呸，可以说是床友，学校是高低床，一个铺要睡两个人，为了简单就是同桌一个铺。
    吃饭有老师监督，老师的口头禅我们都快背下来了，“吃饭不许剩，不许掉在桌子上和地上，如果掉了自己捡起来吃干净。”所以，每次吃饭都很小心，连喷嚏都不敢打。吃晚饭可以拿着碗去打米汤，盛米汤的大叔吆喝“一个人只能喝一碗”，然而每次都有一个小胖子来来回回打好多碗，他并没说什么，所以后去的人都没有喝的了。然后就去睡觉，那个赵岱早就上去睡了，我一个人站在下面。
    查寝的老师问：“你怎么还不去睡觉，要我喊家长吗？”
    “老师，我的同桌是个小男生，外公男女授受不亲。”
    “事多！算了，你跟下面铺的男生换一下吧，看人家小姑娘都没你这么多事。”
    自那以后，我的新同桌也讨厌我了。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他的，只是我们是同龄的孩子，又是异性，不能一起睡觉啊。
    －－－－－－题外话－－－－－－
    2003的幼儿园也是一个社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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