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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是一个有几百年历史的文化遗址,现在是被国家重点开发的旅游区,虽然地方小名气不大,但也不至于落后得连出租车都没有。”司徒苗淡笑地回答,她不介意别人暗讽她来自小地方,可给她家乡抹黑的事她是容不得的。
当初校园十大歌手比赛陈衫儿能顺利进入前三,其中原委司徒苗大致猜的到,当即清楚白莉娜为什么针对自己。
她刚才的话一出,一股无硝烟的战火弥漫,连粗大条的李蜀也有所察觉,讪笑地打圆场为自家女友说话,“莉娜一喝多就喜欢胡言乱语,司徒同学可别往心里去,“
“那自是,苗苗可不似某些人小肚鸡肠。“卢颜把勺子往汤碗里一扔,似笑非笑地接话。
这话明摆是说白莉娜记恨比赛的事显得小家子气了,一般人不知缘由,只看出司徒苗替家乡维护时的不卑不亢,身上颇沾有古城文化沉淀后的温婉气质,又见卢颜对她这么维护,对她不免刮目相看。
白莉娜面色不改,不愧名媛小姐的大家风范,柔笑里带刚,回道,“是啊,卢颜你没的说错,司徒苗身上确实有很多常人没有的闪光处。“
“谢谢。”如果忽略她眼底的一抹狠戾,这话会多像是出自真心,司徒苗暗自佩服对方还挺能屈能伸。
身侧的卢颜没说话,他平时给人阳光爽朗的感觉,但可这并不代表他毫无城府没有看出白莉娜的口是心非,不过好歹是兄弟的女友,他不好再反击。像是补偿般,他颜一个劲给司徒苗夹菜,眉宇间的温情溢出来,如荡起涟漪的水面,柔软得不可思议。
“好了,你再夹我碗里可放不下了,”司徒苗嘟囔似地抱怨。
卢颜好笑道,“你太瘦了,上次抱你可没感觉出有肉。”
“你……“说得司徒苗脸一红,干脆埋头吃东西。
这一幕落在白莉娜眼里分外刺眼,合唱团里不缺名门千金,每次她介绍迎来的都是卢颜的无视,而司徒苗是何德何能能让卢颜当成宝贝,白莉娜压下心底的暗涌,手中的筷子在碗里悠哉地画着圈,她面笑道:“卢少,听说伯母给你物色了一个未婚妻,要不有空和对方见个面。”
气氛徒然一冷,李蜀用力拉拉她的袖子,示意这话不合时宜,但白莉娜丝毫不觉不妥,又笑着伸手摸摸自己左耳上流苏吊坠式的耳环,暗自期待卢颜和司徒苗的反应。
司徒苗视线盯着汤碗里看,卢颜面色不改,笑道,“我可是优秀青年,遵从国家晚婚晚育的政策,既不打算早结婚,更不打算订什么未婚妻。”
“找个和卢家门当户对的亲家对你未来大有帮助,不是什么人也能攀上……”
“这个饭局太聒噪,早点结束去酒吧包厢吧,”一直保持安静的邱敏打断白莉娜,语气却是平淡的。
司徒苗抬起眼,邱敏轻描淡写地用纸巾擦拭嘴角,不知是不是直觉有误,司徒苗竟觉在场的大部分人很是敬重邱敏,至少白莉娜听完她的话脸上有些不自在。
饭局结束,司徒苗走到入口处的大厅,同往的人纷纷到酒店前坐入自家豪车,她没发现卢颜,回头张望见卢颜正和白莉娜在单独说话,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她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等大家走出包厢,卢颜单独喊住白莉娜,面带严肃,“有什么冲我来,今天针对司徒苗的事下不为例。”
很少见卢颜有这样震慑力的一面,被直接摊牌白莉娜的表情变得青红交替,到底是没出声。
卢颜没再瞧她,把手中拿着的风衣往胳膊上一搭,踏着大步向司徒苗那边靠近,看见司徒苗正朝自己张望,他脸上的阴霾散去,微微一笑,如一现昙花。
“走吧,上车。”他顿步。
司徒苗颔首跟上,也不好奇他和白莉娜说了什么。等坐上车,她才发现自己情绪有些不对劲,胸口闷闷的,如同有一块大石压住。
车很快到酒吧门口,自然是全市最豪华的地方,只能用金碧辉煌四个字形容,他们这群各个气质卓越的年轻人进去,吸引不少人侧目,很快有经理上前为他们带路,恭恭敬敬地奉为上宾,选择的一间包厢自是最好的。
大家纷纷玩开来,一会打扑克,一会拼酒,都是热血方刚的年纪,玩起来毫不顾忌,一向克制的卢颜都奈何不了朋友们的热情,坐在牌桌边挽起袖口码起麻将,几圈下来,技术差得咂舌,迟迟不能胡牌。
“不用过去帮他?”邱敏用胳膊肘轻轻撞司徒苗的腰,浅笑得意味深长。
何时邱敏也会打趣人了,司徒苗无奈地摇头,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卢颜一双摸牌的手,骨节修长漂亮,手上的牌却不尽人意。
说到麻将,司徒苗逢年过节也有玩,和下棋一样,打牌同样讲究旁观不语,她一时真不好怎么帮卢颜。
哪想下一瞬,卢颜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着坐在自己腿上,趁她挣扎前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笑语道,“苗苗,来帮我打几圈吧。“
低沉的嗓音,停留在她耳边温暖的气息,司徒苗脸一红,说,“你自个技术真差,是得需要我帮你。“
“我是不屑赢他们钱,谁说我技术差了,”卢颜说完丢出去一张牌,点炮对家,对家胡牌,翻三倍输赢。
司徒苗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我怎么说来着?“
卢颜耳根泛红,“一次意外而已。”
“嘴硬,这次你就看着我来,”司徒苗打算亲自上阵。
“嗯,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撒娇地把头搁在她肩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桌旁其余兄弟嗷嗷叫,“夫妻联合虐狗!太凶残了!”
“手酸不酸,我给你捏捏,“他得寸进尺地花式秀恩爱,司徒苗打开他不老实的手,“好好看我是怎么给你报的仇。”
“嗯嗯,”他连连点头,满带委屈,“他们刚才一直欺负我!”
刚才谁说不屑来着的,欺负单身狗没人疼啊,兄弟们感觉受到一万值伤害。
几圈轮回下来,司徒苗运气不错,五次连续坐庄,成本收回来之后还有富余,卢颜得意地叫嚣,“怎么样,打得你们落花流水了吧!美女雀神,服不服?!”
这些平时爱玩的人牌技怎么说都不会输于司徒苗,不过是今天让着罢了,司徒苗心底有些明了,看卢颜毫无察觉地把她表扬一番,她也跟着笑。
又这样继续打了几圈,大家纷纷喊着认输认输,时间不早了,有些人明天有课,聚会陆续散去,护送司徒苗回学校的担子顺其自然地落在卢颜身上。
回去路上,坐在车内的司徒苗一阵沉默,之前心中的郁气未消,但碍在人多不能失礼,现在刚放松,负面思绪便翻涌而出,她锁紧眉头,身侧的卢颜不动声色间将车靠在路边停下,突然躬身去碰她的脚踝。
“呀——”她惊呼,“你做什么?”
“把脚抬上来,”卢颜说着,她的脚微微抬高,他脱掉她的鞋子,然后动作慢下来,轻轻褪去她脚上的棉袜。
被略带凉意的手指触碰到肌肤,司徒苗身上顿起细细的鸡皮疙瘩,猛然感到脚踝处被卢颜的手用力一压,她倒吸一口气,“疼!”
“都肿了,怎么不说一声。”卢颜语气不悦,把她的双脚放稳在自己腿上,“别乱动,我仔细看看。”
原来他注意到了,司徒苗心中有股暖流滑过,今天要参加学弟学妹们的班会,为显得有学姐的气势,她特意换上平时不怎么穿的内增高,结果鞋子不合脚,脚踝处被磨破皮。
“上车时候就发现走路不对劲,”卢颜借助车内昏黄的灯色观察伤势,他认真时眼睛半眯,显得深邃而有些狭长,高挺的鼻梁上车顶照耀下来的暖光跳跃,整张脸像浸在电影中的特写镜头,优雅,俊朗。
“难怪一直皱着眉头,”他指腹轻轻摩擦她脚上伤口的附近,冰凉的触感让发烫的血液得到缓和,司徒苗意外地感到舒适。
可她皱眉不是这个原因啊,司徒苗刚欲张口,卢颜把她的脚慢慢放一边,打开车门走下去,“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修长的身影很快便没入夜晚喧哗的人流中。
约莫片刻,他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两样东西,一盒云南白药,一个正正方方的银色纸袋。
“待会别动,可能会有点疼,”他重新把司徒苗的脚搭在自己腿上,用蘸了药膏的卫生棉柔和地擦拭,神情庄重。
没有想象中的疼,司徒苗乖乖地等待着结束。
“好了,看来本少还有当医生的潜质,”他帮她把袜子整理好,对自己涂药的手艺十足满意。
会涂药就能有成医生的潜质?司徒苗好笑,正要反驳,但瞧见他额头上隐密的细汗,他刚才一定是十分克制手上的动作,司徒苗感动得眼眶一红,声音微哑,“是有潜质,你这样的好。”
“以后不要再穿那双鞋了,”银色纸袋里蓦然是一个鞋盒,卢颜将它拿出,打开来是蓝白相间色的运动鞋,为避免触碰到她的伤处,他又小心翼翼地给她一只只换上。
大小尺码合适得司徒苗格外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检查伤处时候,用手丈量过就记住了。”他说的简单,实际上哪会如此容易,他几乎是保持丈量后的手型到商场的鞋柜,不敢松懈半秒,这若是以前他绝不相信自己会做这种傻气的举动。
“卢颜,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司徒苗别过头,不去看卢颜,“你越是对我好,我越是不知所措。”
“怎么了?”卢颜错愕。
“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卢颜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理由,我都说了,我没有未婚妻。”他系好安全带后发动车子。
司徒苗可是因为这件事心情压抑了整个下午,怎会善罢甘休,“你以后总会有的,所以别对我太温柔。”
“什么意思?”卢颜不懂。
“以你的家世,我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既然没有可能,就别总给我希望。”说到这司徒苗难掩激动,呼吸絮乱,“卢颜,你到底是要如何,暧昧不清很有趣吗?你既不说喜欢我,却处处让我想歪。“
“我……“
“打住,停车,我要下去,”一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她打断卢颜的解释,伸手要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别闹,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我……”话从嘴出,司徒苗全身一僵。
这话在她说出口的霎那,卢颜的世界盛开璀璨而不朽的烟花,映亮无尽长空,他眼睛亮晶晶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司徒苗头一扭,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给人正面表白,叫她怎么能坦然自若。
“司徒苗,”卢颜语调欢愉,“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司徒苗不理。
红绿灯口,他猛然刹住车,俯身给她一个拥抱,感受到怀中的柔软,他用手轻抚她的青丝,喃语的低音醉人,“真好,我也喜欢你。“
喜欢的人正好喜欢自己,这无疑是种幸福。
矫情的话难以启口,司徒苗只有回拥,原来她内心的期盼,一直等的便是他的告白。
这一刻,车外喧哗的世界再也与她无关,她的身体能感受的只有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她的耳朵里只有他的呼吸,还有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
这一晚过去,注定有什么不一样了。
早春的天气往往阴雨绵绵,A大地面排水系统一般,连续几日暴雨,整个学校都被笼罩在湿漉漉的水雾中,寒意无孔不入。
一早上陈衫儿望着窗外的细雨,苦着脸道:“天啊,再不出太阳,以后陈衫儿要变陈蘑菇了。”
司徒苗从衣柜里挑一件长外套加上,转头鼓励好姐妹,“那也是朵娇艳惹人爱的花蘑菇,我现在要出门了,上午没课,午饭有人想要外带的记得给我发短信。“
“大雨天你要去干嘛?”陈衫儿满脸困惑地抬头。
奋斗在游戏前线的袁圆波澜不惊地回复,“还能干嘛,自然是去见情人呐。“
“不许调侃我。“司徒苗对穿衣镜笑着整理衣领。
“袁圆说的应该是事实,你前天穿的那双蓝白色相间的运动型,那可是今年最新的限量款,你丫哪舍得买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一般人送的贵重物品你也不会接,说,是不是男友送的?“
看陈衫儿秒变猎犬的架势,司徒苗拿起一把折叠伞,赶紧溜出门,临时转头一笑,“不告诉你,秘密。“
心情愉悦,连阴雨天都是富有诗意,枯枝抽新芽,细雨蒙蒙,风中飘暗香,积水中映出斑驳的倒影,差点令司徒苗诗兴大发。
司徒苗按照约定走到校园的“在水一方”,也就是晨月湖附近,她远远地便瞧见一个醒目的人影,身姿挺拔,撑一把黑色的雨伞,气质比常人更为冷寂。
“社长,”她轻喊,“说要审核报刊,怎么地方约到这?”
挺拔的人影转身,欧美风深色呢子大衣剪裁贴身,多一份华贵大气,左华淡笑地回答,“这里离文学社的竹楼不远,想逛逛。“
晨月湖一向是情侣的集聚地,看一眼身边两两走过的人,司徒苗收回视线,没有多想点头便答应了。
最近湖水激涨,漫上了岸边部分台阶,一波一波的水浪声清脆,雨丝入湖,像绽放一朵朵银色的雨花,岸上的假石和花卉映趣,这里距离学校商业区和教学楼较远,较为静谧,能受到情侣们欢迎便理所当然。
自从寒假、不,准确上来说是自上次陈衫儿庆功宴后,这还是司徒苗和左华第一次见面,难免有点生疏,左华今天格外静默,司徒苗索性先开口,说道,“这学期是大二最后一个学期,按照学校社团的传统,社团的前辈们要开始和学弟学妹进行交接了,做好培训他们的准备,社长心里有没有想着重培养的人?”
“现在不要谈公事,”左华偏头看她,略微无奈,“一段时间不见,越发疏远了。”
“社长……”司徒苗不知该接什么。
“苗苗,别叫我社长,”左华目光平和,却望向别处,“喊我名字就好,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左……左华……“突然要喊社长名字,她舌头打结。
“乖,”左华伸手抚抚她的头顶,“明天有空吗?”
明天和卢颜有约,司徒苗摇摇头。
见她如此,左华眸光沉下去,他清晰地记得那晚她喝醉时喊的是别人的名字,这无疑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自认对情绪极为克制,可当时他面若寒冷的表情仍是惊住在场其他人。
他故作揶揄的语气,“哦?是有约?“
司徒苗默认。
左华面色不改,握住伞柄的手指却紧得泛白,“那要玩得开心点,最近报刊比较多,大概有百来份吧,早点整理好。“
“这么多?“司徒苗一惊,这个量起码是两天的活,那她明天哪有时间去赴约。
“做不完也可以带回宿舍做,这次报刊很重要,要加油。“左华不忘微笑鼓励。
笑得像只狐狸,司徒苗撇嘴,“知道了。“
“今天我还有事,你一个人先整理。“
“啊?不会吧,一个人那我不得累上三天两夜,能叫社团其余人帮忙吗?“
“报刊的筛选、打印、编排是其余人完成,每个组都是各司其职,我们两人的事真要麻烦别人吗?“左华定定地看着司徒苗,让司徒苗顿觉羞愧,“不用麻烦。”
“那就好好完成,”他笑着拍拍她的肩,“我先走一步。”
转身那刻他脸色笑意散尽,风鼓鼓的,将他大衣的衣角浮动,他的眉宇间涂染一层郁色,平添丝丝憔悴。
司徒苗戚戚然地回竹楼,果然货物架上是一大堆报刊,每份报刊要求包含上下版各一份,而印刷店送过来的往往是上版和下版分开一摞,所以需要社团再整理一次,工作虽简单,但格外耗时。
拉开椅子她便坐下来开干,整个竹楼静悄悄的,楼外偶尔传来同学们的杂谈声,衬得竹楼越发静了。
整理出十分之一时,有人给她打来电话,看到显示的名字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喂,卢颜,怎么了?”
“你人在哪?“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司徒苗估计他刚下课,“在绿意文学社的竹楼里。“
“社团里有事?“听他不紧不漫的语气,是不打算短时间内挂电话了,司徒苗突然想笑,怎么也无法把卢颜那个清高傲娇的模样和煲电话粥联系在一块,“我这特别忙,待会给你回电话。“
“不行。”他拒绝。
“我没征求你同意呢,”司徒苗一只手继续翻报刊。
强的不行,卢颜来软的,“陪我一会嘛,陪我一会!苗苗你最好了!“
“行,行,五分钟。“司徒苗扶额,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喜欢耍孩子气的一面。
“苗苗,“他低唤她的名字,“一想到明天,我,我是第一次……“
前后因果关系错误,是个病句,司徒苗静等他往下说。
“有些紧张……“他继续磨蹭。
“你这话很有歧义,“司徒苗手中的动作停下,“想不到卢少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大闺女……”
“司徒苗!”
司徒苗能听见牙齿的切合声,终于哈哈笑起来,“哟,卢少害羞啦?”
“你怎么这样,”司徒苗真是越来越坏了,卢颜听见她笑,面色一红,“我是认真的,我第一次和女生约会,没有经验。”
司徒苗敛住面上的笑意,惊讶过后,是一种莫大的欣喜,以卢颜那优越的条件,追求他的女生肯定不少,恋爱的经历自然会丰富,就算他千帆过尽,司徒苗也绝不稀奇,然而他是第一次,从未留下过其他女生的痕迹,完完全全只等她一个人。
“怎么办,“司徒苗软声,眉眼带笑地道,“我也是第一次。”
她话落,听见身后有声响,转头,那熟悉的人影正握着手机,逆光地站在门外,雨丝袅袅,他周身带着雨天里的水雾气,清雅得如同一株木兰。
“司徒苗,我忍不住要抱你了。”他笑着,视线直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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