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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狐狸伤的实在太重, 我在他身边守了整整三天三夜他才睁开眼睛。
看他的装束和眉间一点夺目的红, 再加上那不易修成的七条银白狐尾,我大致猜出了他的身份——青丘子家的公子。
若真是这样, 他的道行在妖界不算低,甚至在六界中还小有名气。能将他伤成这样的,要么是一个修为五千年以上的,要么就是一群修为五千年以上的。
看着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不像是一个人的手笔,因此我比较倾向于第二种推测。
他艰难地撑起光溜溜的身子,见他醒了, 我丢给他两件薄衫。
那两件血衣被丢在洞口,破破烂烂的,一定不能穿了。
他没拒绝, 顺从地接过衣裳快速穿上,然后向我行了个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我叫子碎邪,不知道前辈您怎么称呼?”
果然, 青丘子家的独子。
我看了他一眼:“你不像是会沦落到这种境地的人。”
见我没有透露的意思,他也没多问,但态度依然很尊敬, 可我偏偏能从他的眉眼处看出他自以为隐匿的很好的桀骜与犟气。
他没有回答我, 而是单手撑地迫使自己站了起来, 颤颤巍巍地扶住岩壁。
完成一系列动作花了他不少时间, 此时, 他正气喘吁吁地咬牙稳住自己。
小狐狸的脸色不是很好,甚至有些阴郁。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并不仅仅是因为内伤未愈,我很快便猜出了他的意图,心中却忍不住浮现出赞赏之意:“伤还没好就要走么。”
小狐狸无奈地说道:“当前青丘协助狼谷对阵苍莽山,战局紧张,我失踪这么多天,先不谈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是否会为我烦忧,作为青丘军的主心骨,我的军队没了将军岂不是会溃不成军。”说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锋锐起来:“从小到大,我从没输给过任何一个人,这次也不会例外!”
果然是个傲气的小伙子!
只是有点可惜,看他这副样子还想逞能上阵杀敌,他那引以为傲的不败纪录怕是要破了。
风很难闻。
我皱了皱眉:“有人来了。”说完,我看了小狐狸一眼,“应该是来找你的。”
他微微愣了一下,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一脸茫然。
我目光闪动了几下,这孩子果然还是太年轻。
不过也怪不得他,那几个人刻意隐藏了气息,像他这个年纪察觉不出来倒也正常。只不过那几个人运气不太好,他们一定想不到,这时候站在小狐狸这边的是手中掌控了天上地下亿万风力的司风之神。
小狐狸面露疑惑之色:“前辈,你怎么知道会有……”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显然,那几个人速度很快,这下,小狐狸也嗅到了那几个人身上细微又熟悉的气味。
我暗中探查了一下来人的情况。
八个虎族骑兵,年岁不大,不过也有了几百年的修为,从小狐狸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几个人和几日前把他伤成那副惨兮兮模样的人应该是同一批。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大舒服,毕竟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猜测失误。
那几头小老虎的速度挺快,不一会儿就循着味儿到了洞口。
我瞥了眼随手丢在门口的血衣,心里默默对小狐狸说了声抱歉。
好像,不小心暴露了你的行踪……
‘歉’字还没念完,只见白影一闪,刚才还颤颤巍巍站都站不稳的伤患此时就如同一支离弦的箭飞出了洞口,继而和那八只小老虎打了起来。
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大对头?
我张了张嘴,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手中红光一现,摸出坛酒饮了起来,静静观赏着洞外九个小朋友的撕斗。
小狐狸的身手还算不错,打击很有力道,反应也很快,术法的使用上能看出确实是从小正儿八经刻苦努力学的。
为人很傲气、倔强、不喜拘束,说难听点叫不服管,先前神桃就是这样以至于差点葬身应龙之息下的,所以这点有点麻烦,不过很多事情不能一棒子打死,这些方面也从侧面证实了这孩子要强的特点。
再加上家世不错,身为青丘王族嫡传,血统纯正,不会走什么邪门歪道,是块不错的璞玉。
只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我心中不由地一动。
很快地,小狐狸渐渐开始招架不住,一连喷出好几口血,但他仍在坚持着,出手又快又狠,甚至一连击倒了三个人。
尽管如此,小狐狸内伤未愈,且不谈地上那三个人能不能爬起来再战,现在对方少说还剩五个人,又招招逼向要害,分明就是奔小狐狸项上人头去的,小狐狸免不了挨了几刀,干净的薄衫上又染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花。
突然,一声细小的破空声响撞进了耳膜。
我眯了眯眼。
说实话,我对暗箭伤人的贼子一向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当年应龙想在椿最脆弱的时候下杀手结果导致双双重创的那桩事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再加上我此时喝着酒,心中平白升起一股怒气压都压不住,只见一阵尘嚣雪飞,那八只小老虎被一团旋风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正着,顿时肝脏寸断,飞出去数百米远。
小狐狸呆了一呆,朝着那八个人被击飞的方向望了许久,才猛地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他给自己疗了会伤,半个时辰后,睁开了眼睛。
“就是这么几个人么?”我喝了口酒:“以你的道行,不像是能输在这几个人手下的。”
闻言,小狐狸瞳孔微睁,两只耳朵耷拉了下去。
他闷闷地应了声:“嗯。”
见他这样,我对他微微提了点兴趣,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原因么?”
他将头埋着,不回答我。
我拨动了一下柴火,淡淡道:“青丘狐族是唯一一支掌握精神操控术法的种族,你应该站在这里操控他们的心智,而不是像刚刚那样毫无章法地冲上去送死。”
他咬了咬下唇,许久,抬起了头,一对海蓝色的双眼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我不喜欢这样。”
在他的眼神中,我没有捕捉到半点撒谎意味的神色,脑中一闪而过方才在我出手解决那几个杂兵时,少年眼中流转着的流光溢彩,我貌似明白了什么。
“你的身体不错,只是打法太乱。”
他身子很明显地抖了一下,下一刻,他突然向我跪下了身,颤声道:“前辈可以为我指点一二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渴求的意味,我能料到这种情况,却没想到他对强劲的武力有这么深的渴望。身为青丘狐族的独子,他应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能让他这么低声下气的,估计只有他口中的父亲大人——当代青丘王了。
“我不喜欢家族传承的术法,我天生就不喜欢,也不适合。”他咬牙:“这种术法根本保护不了人,我修的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青丘太弱了,他们需要一个强者,一个拥有强劲力量的强者来保护他们,而不是坐以待毙地看着枪尖刺穿身体却无能为力!”
“精神力量再强大又有什么用?碰到尹云流、碰到那些修为高于我们的,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个时候我才懂得,真正能保家卫国,保护自己珍视之物的,只有至高无上的武力!”
我准备举起酒坛的手停住了。
保护自己珍视之物么?
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喝完了最后一口酒。
我不是很想搬出我的故事打击他,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来了点兴趣。
对一种事物过于期望,最能使人铭记在心的结局就是用期望来粉碎期望。
虽然我一定看不到那个时候的光景,但我却一定以及肯定他逃不了这个诅咒。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学吗?”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凝视着他。
他是个好胚子,也配得上做我的传人。
又或许是我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他能打破那个古怪的循环么?
我打开了手掌,手掌上方出现了一个飞速旋转的小旋风,虽然看上去极小,却暗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
他的脸色变了,眼中露出震惊的光芒,半晌,他颤声道:“前辈,您、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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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学的很快,几个时辰他就将那团小旋风里的玄妙摸了个透。
三个月后,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他了。
我坐在在昆仑墟上,看着他单枪匹马地冲进千万骑的敌群中,饮下最后一口酒,站起身来消失在茫茫云海中。
距离天空万丈远的战场上,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孤单又寂寞地站在那儿,地上是数不清的尸体,天际是金红的火烧云。
他向西下的太阳扬起了头,唇角勾起一个有些邪气的笑,身后是随风飞扬、未染血污的八条巨尾。
那是新一代青丘王诞生的日子,也是整个青丘狐族就此开天辟地、前途杳杳不可计量的日子。
一山容不得二虎。
天地间也同样留不得两个风神。
我拆了最后一坛酒,坐在轮回之井边,心中吟唱着悼念的哀歌。
酒香醇厚,色清浆浓。
两片带血的翅膀从背后舒张开来,我微微用力,只听一声巨响,两片翅膀化作了千百万片夹着血的白羽飘曳而下。
这条命是椿换给我的,到了最后,我还是没舍得下手。
每每我要动手的时候,只要回想起那个时候的感受,无论怎样也做不下去。
我躺在轮回之井上,最后借着薄凉的月光朝昆仑墟的方向望了一眼,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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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碎邪无措地向一个方向望了去,半晌,一片带血的羽毛飘摇而下,他小心地接住了它。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低声说了什么,从袖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无比小心地将羽毛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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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什么名字呢……”
一个美的惊心动魄的女人斜倚在自己皮毛化成的狐皮大氅上。
她出神地看着窗外风云变幻的天空,手颤抖着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这个孩子她怀了十年,身为母亲的预感,这个神奇的小生命会在今天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窗外的云气变成了诡异的螺旋状,就在这时,一阵大风袭来,方才还云气密布的天空立刻变得万里无云。
突然,女人脸白了白,捂着肚子痛叫出声,下一刻便滚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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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顺手关了一旁吵个不停的闹钟,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爬了起来。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拍了拍后脑勺向床下走去。
因为姐姐结婚,男人前一天晚上吃喜酒吃到十点多,送完姐姐姐夫回家再自己回家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作为一个不拖更的网文作者,今天凌晨,他十分敬业地水了一万字。
男人洗漱完毕,下楼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坐在了电脑前,熟练地点开更文页面。
作为起点文学城男频总榜第一《不败妖君》的作者,他很忙的好吗?
他瞄了眼最新评论,随便挑了几个人发了红包,叉掉页面打开了lol。
他已经不是一天做这种连续剧似的梦了,前几次他还会觉得奇怪,甚至觉得自己中了邪,还找了个算命的要了个符。
后来发现,没有什么是一盘游戏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打两盘。
作为一个签约网文作者,灵感是很重要。
郑吴良在现实生活中是个很会废物利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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