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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娇弱的狐族侍女的眼中突然爆射出一道精光, 看似一推就倒的身子力气却异常的大,右手手指倏然伸出五根闪着寒光的利爪, 又狠又快地向子临渊的脖子抓来。
眼见着那修长白皙的漂亮脖颈上就要留下五个血洞洞,叶卿歌的呼吸蓦地一滞, 大脑一片空白的他匆忙捏了个剑诀, 在利爪离子临渊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还差三寸长的距离时,铮然一声剑鸣在寂静的霜华林中响起。
许是声音太过刺耳, 子临渊微微蹙起了眉,那狐族侍女的修为明显比不上身前驻足的二人, 剑鸣之后,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七窍开始汩汩冒出鲜血。
她瞎了。
子临渊依旧保持着揪着侍女衣领的姿势,半分钟后,一道黑光闪过,侍女头上立着的一对姜黄色狐耳化作了一对黑色狼耳, 她挣扎似的扑腾了两下,渐渐没了动静。
子临渊撇了撇嘴, 颇为嫌弃地将狼女的尸体丢在了雪地上。
“她服毒自尽了。”子临渊冷冷地看着狼女唇角滑下的一道黑色血渍, 手指一动, 转速非凡的风轮将尸体卷成了碎屑。
叶卿歌的脸色有点发白,不得不说, 一个娇弱的美少女突然像金刚狼一样伸出五根寒光闪闪的金刚爪, 给他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他对于卧底这个职业也没多少了解就是了。
子临渊蹲下身子用刚才揪狼女衣领的手抓了一把干净的雪, 直到捏出雪水才继续迈步向前走。
叶卿歌知道他洁癖又发作了, 一时不免有些无语,看着子临渊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您可真是个精致的狐狐男孩呢。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突然,叶卿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青丘的人的?”
“白露霜华没有枯枝。”
“……”这么草率的吗……
过了一会儿,子临渊又来了一句:“她出现在这里说明燕雪锋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必须在两天后赶到东海。”
“嗯。”
“最慢也必须在四天之内到达。”
“嗯。”
“途中以防万一我们可以从人城里走,他不敢在人界大开杀戒。”
“嗯。”
“有什么事情先问我,不要乱跑。”
“嗯。”
“你怎么了。”
子临渊突然停了下来,径自走着的叶卿歌就这么没防备地撞上了子临渊硬的和堵墙似的后背,两行冰冰凉的不明液体从鼻腔里流了出来。
“艹,你走路能不能不要老是突然停啊!”叶卿歌啐了口脏话,刚想伸手捂鼻子,额上蓦地一热,他微微抬眸,子临渊的手掌正紧贴着他的前额,下一刻,就见子临渊身子微微前倾,薄唇贴上了手背。
半分钟后,子临渊撤了手:“有点低烧。”
“……”
明明是很正常的举动,他怎么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呢?
叶卿歌一只手捂着口鼻,眼角的余光向斜后方扫视了一通。
希望刚刚没人看到……
“拿着。”
见子临渊递过来一叠方方正正的白色手帕,叶卿歌微妙地看了他一眼,空出的左手将手绢抖开,手帕一角绣着的一枝白露霜华分外夺人眼球,着实不像是带在男人身上的物事,尤其是子临渊这样的一个比钢铁还直的直男。
就算是洁癖,这块手帕也不像是用过的样子,更没有清洗过后留下的褶皱。
莫非是隐藏女主的线索?
“鼻血滴下来了。”子临渊提醒道。
闻言,叶卿歌尴尬地松开捂着口鼻的手,“哗啦”一声,一手鼻血洒在了雪地上。
最近这失血量真是吃多少猪肝都补不回来了。
叶卿歌哀怨地看着雪地上碍眼的红,用手帕捂住了鼻子。
“你还有个妹妹?”
两人继续上路,叶卿歌的食指摩挲着空出的那枝白露霜华,语气中半带着揶揄的意味。
子临渊微微侧目,瞥了眼叶卿歌手上的手帕,知道他在想什么,缓缓道:“她绣的,我和风羽一人一块。”
叶卿歌愣了一下,他尴尬地放下手帕,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把亲生老妈留下的遗物给外人擦鼻血,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优秀?
想着,子临渊却微微侧身,看了他好一会儿。
叶卿歌以为他反悔了,连忙把手帕往后一带,讪讪一笑:“我回头洗干净了还你。”
“不用,你用着吧。”子临渊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用手遮了一下嘴巴,眼尖的叶卿歌却瞥见了他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意,顿时心下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皱了皱眉,说:“怎么了?”
“来,给我。”子临渊对着他伸出了手。
“什么?”
“手帕。”
叶卿歌犹豫了一阵,终还是将浸血的手帕递了过去。
子临渊带着他在霜华林中绕来绕去,来到了一座大湖旁。
湖水清冷,在宝蓝色妖花的映衬下仿若一面魔幻的镜子。
子临渊先他一步在湖中洗起了手帕,叶卿歌随后便跟着蹲下身来。
当他看到湖中那个口鼻上满是血渍的自己时,恨不得一头栽进面前的湖水中。
他掬了把水洗干净脸上的血渍,接过子临渊递来的手帕抹干了脸,当他想把手帕递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早已起身走远了。
“你不要了么。”
“放在你那吧。”
叶卿歌狐疑地看了子临渊的背影一眼。
不过说的也是,沾了别人鲜血的事物,按他的性子一定不会再要了吧。
不过说到底还是逝者留下的东西,叶卿歌在心中祷告了一番,随后将手帕认真叠好,收入袖中。
“风羽应该到了,我们得快点了。”
“嗯。”
“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和风羽说。”
“好。”
“你真的没事?”子临渊又回过了头。
“没事……”
子临渊皱了皱眉,又用和方才一样的姿势量了量叶卿歌的体温。
叶卿歌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他哑然失笑道:“你计划都定好了,我不说‘嗯’说什么?”
叶卿歌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子临渊审视着,直到不远处传来踩雪的声响,两人才一齐回过头。
“兄长,叶宗主,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只见子风羽牵着两匹银角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子临渊道:“刚刚发生了一点小状况。”
子风羽挠了挠后脑勺:“啊,我刚刚听见了一声剑鸣,兄长该不会是你……”
子临渊提醒他:“我用刀。”
子风羽尴尬地笑了两声:“哦对,我怎么就忘了呢……”他笑着笑着望向了环胸而立的叶卿歌,眼中的笑意也消失了,他身子僵了僵:“刚刚那声剑鸣……莫非是叶宗主?”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用剑,隐瞒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叶卿歌沉默着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子风羽有些慌张地展开扇子,扇了两下并不存在的热风,看向了子临渊:“兄长,我嘱咐过了的……”见子临渊并没有要回答的样子,他哀怨地看向了叶卿歌:“叶宗主,我说了不能乱用灵力的,不然……”
叶卿歌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苦笑道:“我也不想的,方才事态紧急,再晚一步你现在都可以过来给你兄长收尸了。”
子风羽吓了一大跳,呆滞地望向了自家兄长:“兄长,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匹修为不足千年的小狼而已。”子临渊回答的很轻描淡写,他越过弟弟,拉过缰绳,修长的手指一次又一次地抚过雪白的鬃毛,安抚着跃跃欲试的马儿。
闻言,子风羽的眉头紧锁了起来,一对漂亮的桃花眼中迸射出愤怒的光:“现在天上的路被他的人全截断了,居然还派人来青丘做卧底,他怎么敢这么肆意妄为!”
叶卿歌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七分愧疚:“先前我们也肆意妄为了一次,不,应该是我,如果我不去偷折梧桐枝,这些麻烦事也不会落在你们身上。”
子风羽却冷笑道:“不不不,燕雪锋这人纯属没事找事,我们青丘曾多次帮他抵抗苍莽山的入侵,这厢不过是找他要截树枝,他还不情不愿的。要我说,没有青丘,他黑狼族在一万年前就该灭族了,就算要他十根梧桐枝也不过分!”
话音刚落,子风羽便感到一束冰寒的目光朝着他的背后看了过来,慌忙闭了嘴。
叶卿歌却没发现兄弟之间的端倪,反而疑惑道:“我们三个人为什么只牵来两匹马?”
子风羽连忙道:“兄长说叶宗主不会骑马,他带你更稳点。”
话音刚落,子风羽又感到心下一凉,招牌微笑也僵在了脸上。
他哀怨地跨上了其中一匹银角马,心底暗咬牙关泪流满面:谁来告诉他,他又说错什么话了嘛!
对于子风羽的说辞,叶卿歌表示将信将疑。
然而当他看到子风羽因为上马太匆忙,从而不小心挂在另一匹银角马部件上的衣角时,唇角不免一阵抽搐。
刚好他有事想问问子风羽,借着这个时机正巧一举两得。
他刚走过去拽下被勾住的藏蓝色衣角,嘴还没来得及开,子风羽便笑眯眯地冲他轻声说道:“叶宗主,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完全可以放心交给兄长来解决的。”
叶卿歌讶然:“怎么说?”
子风羽回道:“我的兄长打小做事十拿九稳,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去做的。我就直说了吧,修为不足千年的小狼连兄长的护体妖气都破不了,更别提兄长如今已修成了八尾,就算当下和父亲大人决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方才叶宗主的关心着实多余了。”
“……”
叶卿歌平生第一次觉得子临渊是个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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