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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风羽像是看出了他有话要问, 偷瞄了自家兄长一眼,快速丢下一句:“你有事千万别问我, 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你可以拒绝的这么坦然啊。
叶卿歌叹了口气,随即说道:“既然如此, 那你可以再帮我牵一匹马过来不。”
子风羽闻言讶异道:“原来叶宗主会骑马的吗?我可以去牵,很快……阿嚏!”
子风羽又一次颤颤巍巍地向自家兄长的方向望了过去, 连忙改口道:“不好意思哈, 我刚刚忘了,这个季节母马要生小马了,公马要守着的, 就这两匹公马是没交-配过的了,呵呵!”
叶卿歌疑惑地看着子风羽那张越发苍白的虚假笑脸,渐渐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顺着那股不对劲的源头向后方望去,只见子临渊面无表情地安抚着身前雪白的马儿, 见他回过头才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作为一个职场摸爬滚打数年的都市人, 叶卿歌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如果这都看不出来,他和某些神剧里的傻白甜女主也没两差了。
只是这一回又让他切身感受到了戏精的力量。
不过这是人家兄弟的相处模式, 他也无从干涉。
相比喜欢吓唬亲生弟弟的子临渊,叶卿歌更好奇另外一个问题:母马生小马的时候,公马居然要守着的么?
还有,你们青丘的马生育还分季节吗?
这个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啊喂!
他正在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时,突然被一股大力揪住后背往高处扯了去。一阵天旋地转, 他摔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鼻端萦绕着熟悉的霜华花清香, 一时没忍住多吸了两口。
吸了n次的叶卿歌表示,这个玩意儿吸多了会上瘾。
他微微侧头,鼻尖正巧碰上了白绒绒的狐毛,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子临渊冷冷地看了子风羽一眼,薄唇紧抿,一勒缰绳,绝尘而去。
两人策马而去的身影渐渐远去了,子风羽的神经几乎在一瞬间崩溃。
他揉了揉太阳穴,缓了好一会儿才展露出和平日无差的笑意,只是这回笑的眼角有些发酸。
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子风羽将折扇收入怀中,双腿一夹马腹,匆匆跟了上去。
再说起被提上马背的叶卿歌,他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欣赏着前方的风景。
他这么淡定也是有原因的,在这之前,他已经充分领略了某只老狐狸的专横不讲理,比起以前这位仁兄把他的肩骨捏的“咔哒”直响,再不顾及他感受地一通乱丢,刚刚揪着他后襟提上马的动作简直不要太温柔!
他温良地笑了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短短的一段路,他的脑子里已经堆积出了千百个虐打子临渊的念头,没有片刻宁时。
身后的子临渊专心地赶路,不绝于耳的风声盖过了叶卿歌刻意压低的轻咳。
他偷偷摸出那块白色手帕,上面是新鲜未干的血渍。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己这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沙了?居然打喷嚏都能喷出血来?
如果放在现代他估计会怀疑自己患了白血病一类的绝症,可偏偏他穿在了一个无敌奶爹的身上,自己理应对一切疾病伤害免疫,最近却……
叶卿歌眸底的光暗了暗,将手帕收入了袖中,微微蹙眉又低咳了数声。
秋天的风凉的厉害,子临渊低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身前睡着的叶卿歌。
“……”
马上这么颠簸也能睡着么……
饶是这么想,他还是信手布下一面淡红色的结界,凉风吹不得二人分毫。
叶卿歌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什么都感受不到的地方。
没有光明,没有黑暗,没有花木草石,没有凉风烈阳。
他希望是自己陷入了某种幻境,所以有些期待地伸手向身后探了过去,令他失望的是,身后空空如也,那个熟悉的胸膛也随着消失的一切一同消失了。
好在他还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的。
叶卿歌收回了自己的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摸出了袖中那条带血的丝帕。
他被一个人丢下了。
他摩挲着丝帕上的那枝白露霜华,陷入了沉思。
寂静中,迷茫中,不知静默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叶卿歌回过了头,一个身着一席张扬红衣的俊美男子,手持一条水鞭缓缓向他走来。
玄暝!
叶卿歌瞳孔微张,心中一动。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位弱水水神已然没了狼谷初遇时那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反而相当狼狈:发丝凌乱,额角的龙鳞顺着左侧脸颊爬到了下颌,暴露在空气中的左手手背上也翻卷着几片带血的龙鳞,布满血丝的眼白搭上深红色的瞳仁,看上去极为骇人。
可以看出这位弱水之神被江神奇相带回昆仑后,究竟受到了多重的刑法。
“终于舍得来了?”玄暝的声音沙哑了许多,却依旧字字带刺,显然这位骄傲的弱水神并没有想要好好聊天的意思。
对方态度不怎么样,叶卿歌自然也不想给好脸色,但出于对上古神明的尊敬,他淡淡道:“凭大人的修为,晚辈就算想不来也不成吧。”
闻言,玄暝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是谁?”
叶卿歌内心:甘霖凉,我是你花钱买v的爸爸!
说罢,玄瞑拖着水鞭向叶卿歌缓步逼近,呼出的气几乎就要喷洒在叶卿歌的脸上。
叶卿歌淡定地把丝帕收入袖中,挺立如同一杆标枪,毫不畏惧地对上了玄暝的眼眸。
“晚辈与大人素未谋面,大人就要强取晚辈的魂魄,大人还想让晚辈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大人您呢?”
他的语调不高不低,音色也极其温和,但凡是带脑子的人都能听出话中嘲讽的意味,然而字里行间却挑不出任何无礼的地方。
玄暝瞪着他,神情出现了一丝恍惚,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值得留恋的往事,却又立即消失不见,他嫌恶地撇了撇嘴,扬起头冷哼道:“真是有够伶牙俐齿的,几万年都磨不掉你们言灵宗这张能说会道的嘴!”
“……”
叶卿歌可以一定以及肯定面前这个傲娇水神刚刚回忆起自己的基友了。
梦中二人神桃树上的对话在脑中回旋。
一万年前,他家老祖宗,也就是叶听澜,为了那个桃木化作的婴儿,也是一通嘴炮把玄暝硬生生地气走,接下来的剧情叶卿歌根据后续故事也大致推测出来了。
玄暝离开不久,叶听澜和子碎邪一起栽培叶月殊,却不料一日子碎邪出门,一早便打算舍己的叶听澜护走叶月殊,拯救了堕魔的燕闵郁的同时被燕闵郁所杀,子碎邪为了救叶听澜,结果差点弄成double kill。
想到这里,叶卿歌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深爱叶听澜的子碎邪愿意舍弃生命去救一个根本无法挽回的人,那玄暝呢?
神桃树上,高傲的上古水神红着眼眶恳求挚友重回天道的难忘一幕在叶卿歌脑海中重现。
叶听澜,一代开山鼻祖,愿意将心事与他人分享,就一定可以说明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十分的不简单。
转换一下,玄暝和叶听澜如果生在现代,应该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类型。
假设叶听澜是个学霸,在玄暝眼里,叶听澜的对象子碎邪是个能让叶听澜偏离学习正轨的渣滓,因此,作为好哥们的玄暝讨厌子碎邪,以至于连带着与子碎邪关联的一切东西都很厌恶,更别提叶听澜抱着体内混合着二人灵流的婴儿给他看,还让他帮忙取名字了。
简直比生吃苍蝇还难受!
叶卿歌想到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好哥们——江扶。
他与江扶是睡过一张床,可以换衣服穿的青梅竹马,这位兄弟每次换女朋友都不忘带给他看一下。可怜叶凡还是只单身狗,就肩负起了老父亲的职责。
如果江扶出事,自己一定二话不说为他两肋插刀。
人是感情动物,所以这句话放在任何一个会说人话的生物身上都适用,妖不例外,神也不例外。
就连被神器捅穿了手都能保持脸色不变的子临渊,提到自己逝去的母亲还会黯然神伤一阵呢。
一个清晰的逻辑图在叶卿歌脑中缓缓生成。
当年叶听澜死后,玄暝一定去寻了复生叶听澜的法子,只是复生死人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提魂魄肉身一个都没留下的死人。
子碎邪是一个活了三万年的老妖怪,他愿意舍下三万年的修为与命运赌-博,重情重义的玄暝又怎么不可能为了寻找复生之法寻觅万年之久?
子碎邪都可以这么疯,玄暝是不是也这么疯过?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玄暝疯过,那也是在这一万年间发生的事,加上《不败妖君》他还没追平,因此,除了作者亲爹郑吴良,谁也不知道玄暝一万年间到底有没有发过疯。
不过,叶卿歌忘不了在恶狼谷底的那个时候,这位大名鼎鼎的弱水之神根本不考虑后果地发动寒流,又为了摆脱子临渊的阻拦不惜现出龙身,之后强行冲下谷底一连抗住数位妖界高手,只为强行抽自己魂的疯魔状。
如果不是奇相及时赶到,他现在应该已经凉了。
不过也正是这次经历让叶卿歌知道了这位上古水神的目标,那便是自己这副躯壳的魂魄。
作为一个魂穿者,叶卿歌的内心其实是哔了狗的。
他甚至怀疑叶卿歌本尊是知道有大神要抽自己的魂,因实力相差悬殊所以偷偷溜掉,让外人来接这个锅。
只是,叶卿歌一直想不通,一个上古水神为何这么执着于一个小辈的魂魄?甚至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他到底想用这具身体的魂魄做什么?
就在这时,伊无方虚渺空灵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旋“看叶听澜出了个这么优秀的后人,我打从心底为他高兴,可玄暝大人不这么想……”
不这么想,又会是怎么想呢?
叶卿歌突然想到了被掳走的花梧和那个神秘人物给他的错误的复生之法,脑中“轰”地一炸!
狼谷遇玄暝时,他便可以确定是玄暝掳走了花梧,所以那份瞎鸡儿胡扯的复生之法极有可能是玄暝所给。
如果顺着这个方向推理下去,那么真正需要那份复生之法里的物事的,是玄暝?!
所以说这一大圈的劳什子事都是这位上古水神的阴谋???
那份错误的复生之法里其中一项就是言灵宗主的心头血,在这个没有注射器的时代,取心头血的方法也就只有开膛破肚取心脏了,被取了心头血的人的下场也就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
抽魂是死,取心头血也是死,到头来都是一个结局。
叶卿歌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即又恍惚了,什么都不明白了。
一万年前的事会和那份复生之法里所需的物事有关系么?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是有的。
但他缺少一个连接点,把一万年前的事和当前的事连起来的那个点。
他有预感,只要找到那个点,他就能明白一切。
只是,他现在就算知道也没什么用了。
叶卿歌看着眼前神色不善的玄暝,内心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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