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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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德高中门口。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九分裤的女孩拖着行李箱抬头仰望。“圣、德、高、中，我终于来了。”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也是林曼成为高中生的第一天。校门口的人们来来往往，只有她一人驻足，留下了她与圣德高的第一张合照。
    “小曼，走啦，宿舍在那边。”林母拉着行李向她招手。
    “来啦。”
    宿舍里。四人间的宿舍除了那张属于林曼的床以外，其他都已经整理妥当。狭窄的空间里，清一色的白色蚊帐，各式各样的床被，整齐摆放的拖鞋……宿舍里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才是我想要的校园生活。
    “你看，我都说让你早点来吧，现在人都走光了，就剩你一个人没收拾了。你就不能提前计算好时间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以后步入社会是不行的。你……”
    “哎呀知道啦。”林曼撅了撅着，开始布置起她的“小天地”来。
    “啊！糟了！13：56了！我要迟到了……妈，你帮我把这个挂起来，我先去报道啦。”林曼紧忙把手中的蚊帐递给林母，拎起背包便冲出了宿舍。
    “哎！慢点跑！小心啊！”林母看着手中的蚊帐，又抬眼看向宿舍门口。“哎，这孩子……”
    高一楼楼下。林曼着急地寻找着公共栏的踪影。
    “矮子，这边。”熟悉的声音传来。顺着那声音望去，白珺皓站在楼梯口正向她招手。这是她的“青梅竹马”，幼儿园到初中的同班同学。也是那个传说中放弃了保送名额去考省实，结果以第一名的成绩进了圣德高的神经病。
    “我还没看我在哪个班呢，公告栏在哪啊？”
    “20班。”白珺皓不耐烦地说道。
    “啊？”
    “你在20班啊笨蛋！”
    “噢……”林曼跟着他往顶楼最角落的班级跑去。“那、那、你呢？”林曼有点跟不上他的步伐，开始喘气了。
    “20。”他淡定地说道。
    “啊…不会吧？那……我还要当你三年跟班啊……”林曼不知觉地嘟起了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至少还能再缠他一段时间，不用那么快去交新朋友。
    “我也不想跟你同班，不过你放心，下个学期你学文我学理，我们肯定不同班。”
    “谁说我读文了，我化学也很好的好吗……”
    “到了。”突然被打断的林曼抬起了头，高一（20）班，就是是这里了。可是…天呐，人都齐了…太丢脸了吧……
    “报告。”白珺皓淡定地说到。
    嗯？那么快，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嗯…报、报告……”
    “怎么不等明天才来呢？进来吧。坐最后那两个位置。”
    两人在“众目睽睽”下迅速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既然有人迟到了，我就再说一句。我这个人呢，是最讨厌别人迟到的。班规大家刚刚也都看了，刚刚那两个同学，请你们拿起桌面上的班规纸，大声朗读第一条。”这位名叫张越的，穿着黑色套裙的女老师对着角落那两人说道。据说，她刚才的自我介绍是这样的：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张越。嚣张的张，优越的越。明明长着一张友善的脸，说起话来就是很优越，很嚣张。
    “一、无论早中晚，上课或是自习，迟到者扣德育分五分，罚第二天倒垃圾。”
    “清楚了吗？”张越面对着全部同学问到。
    “清楚了…”这句话绝不止两个人说了，看来这班主任的威望还是挺大的啊。
    “好了，大家都收拾一下准备下去参加开学典礼吧。”
    作为一个极其重视仪式感的人，林曼对这场高中的第一次大会，很感兴趣。可惜，她的兴奋很快就被领导们千篇一律的演讲词，教导主任对学校“丰功伟绩”的吹捧，以及政教主任说的一条条又长又臭的校规给吹灭了。其实所谓开学典礼就是一群领导在台上哔哩吧啦讲一大堆，台下的学生渐渐昏昏欲睡吧。
    妈妈这个时候应该离开学校了吧。林曼环视四周，诺大的学校似乎除了眼前的白珺皓之外，再无熟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令林曼感到不安。一瞬间，新学校的新鲜感都渐渐褪去，现在在林曼心中更多的是对融入新环境的恐惧。她不知觉地低下了头。
    “下面有请本校优秀新生—以731高分考入本校的高一（19）班喻嘉轩同学上台演讲。”台下掌声雷动，赞叹声四起。大家都知道731是能上省实的分数啊，虽然圣德高也不错，可是这个分数来读圣德高中真的是屈尊了。
    “哎，怎么没叫你去演讲啊？你可比他高了16分啊。”林曼戳了戳白珺皓的后背，头微微向前倾，问到。
    “我拒绝了。”
    “噢。”她知道，他从不是爱出风头的人，除非是在特殊的人面前。
    台下的人也不知是否认真听了台上人的演讲，总之掌声时常响起，议论声也不绝于耳。
    “你说，他那么高分来我们学校干嘛呀，故意出风头么？你看他，还那么神气，真的厉害就去跟省实的人比啊，来我们圣德干嘛！”一个微胖的男生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过了省实分数线来我们圣德高可是有奖学金的，这家伙估计是为了奖学金吧。”旁边的男孩也是一脸不屑。
    “说的真好听，我才不信他平时就是这样学习的。”这位男同学似乎对喻嘉轩每天学习到12点，早上还五点半起来背英语单词的学习方法产生了怀疑。
    “哎！你看，这个喻嘉轩虽然有点儿黑，但长得还不错嘛，而且还挺高的耶。”女生总是有这样的特异功能，纵使相距千里，也能感受到帅哥的魅力。
    “真的很高哎，站在旁边就好有安全感噢。”旁边的女生向台上的人发出了花痴的信号。的确，这个才十五六岁就有健壮的肌肉的大高个，站在校领导和女主持的旁边，确实有点耀眼。
    “19班…他是隔壁班的哎，好了我决定了，我要去交这个朋友！”
    ……
    众人的滔滔不绝，就像催眠曲一般，让前一天晚上失眠的林曼很快就被困意笼罩……
    “走啦矮子。”林曼突然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原来典礼已经结束了。
    “哎，那么多人呢，你能不能别叫我矮子。”林曼压低声音说着。
    “你本来就矮啊。”的确，刚好160的林曼在178的白珺皓面前的确有点矮。这家伙自从初一那年狂吃钙片，终于比林曼要高之后就一直喊她矮子。
    “那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林曼哀求到，她可不想又多了一个班的人喊她矮子。
    “看心情。”白珺皓露出了林曼熟悉的，欠揍的表情。
    “喂！黑鬼！”林曼停住了她刚抬起来，想要往白珺皓后背拍去的手。总要给新同学留个好印象吧，毕竟这么多年来，在不太熟的人眼里她一直是个安静、高冷的女孩。这大概也是她一直只有白珺皓这一个朋友的原因吧。不过说实话，白珺皓并没有很黑，只是像其他运动型男生一样有点偏小麦色而已。林曼也只是因为不满意他给自己取外号，于是仗着自己比较白就喊他黑鬼了。
    忙完了班会和开学典礼就已经五点了，正好到了学校的晚饭时间。林曼和白珺皓在教室收拾好桌面后，就准备向学校饭堂进攻。
    两人选择了离教学楼近一点的第一饭堂。别的不说，圣德高的饭堂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而且种类繁多，中餐西餐应有尽有。据说许多人都因为圣德高的饭堂而放弃了去同档次的鑫诚中学。
    第一次在饭堂吃饭的林曼感到很迷茫。“我们吃什么好呀？”她抬头看着正在审视每一条队伍的白珺皓。
    “吃饭。”白珺皓说着便向一条比较短的队伍走去。
    “啊…？哎你等等！”林曼赶紧跟在白珺皓身后，排到了中餐选菜区的队尾。
    漫长的排队时间，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感到乏味的林曼抬头，悄悄环视四周，但微微抬起的头很快就被周围尴尬的气氛压了下去。然后她就一直把头压得低低地，仿佛要把头埋在地下一般。她总是这样，似乎从不希望别人发现她，就这样躲起来，不用认识新朋友，不用迎接陌生人的眼光。
    “吃什么？”开口的是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胖阿姨。
    “冬菇鸡肉，茄子。”白珺皓指着面前的两盆菜说道。
    胖阿姨熟练地操起勺子将这两样菜放到手中的盘子上，再递给白珺皓。又说“下一个。”
    “嗯…。我…跟、跟他一样。”这就是林曼最大的缺点了，面对陌生人连话都说不好。
    胖阿姨白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把盛好饭菜的盘子递给她。
    离开了打饭的队伍，林曼跟着白珺皓坐在饭堂中央的一张空桌子上。
    “哎，干嘛坐这里啊，好像要被人围观一样。”林曼心虚地问道。
    “你想的真多，谁要看你了。赶紧吃你的，待会去看看篮球场。”白珺皓白了她一眼，开始低头吃饭。
    饭后，嗯，跟班的日常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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