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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校场素来是最热血的地方,众所周知,皇帝南宫添已经伤病许久了,如今竟也为了祁王的出行,而出了宫,亲自到了校场来送。
九五之尊躺在躺椅上,斜斜靠着,炎炎夏日,身下还搭着一块薄布,仍有宫女在一旁打着扇。
“咳咳……”
他捂着一张棕黄色的手绢在口鼻,沉沉的咳了几声。
“父皇,天热,您还是回宫歇着吧。”
一道男声有些清脆,却隐约透着嘶哑,藏在下人堆里的元惊鸿抬起头悄悄一望,见有一穿着白色里衫,外罩着银白盔甲的少年,正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握着长剑,正半跪在南宫添身旁。
“咳咳……”
南宫添又咳了一串,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道:“皇儿第一次离京,出征这么远,父皇哪有不相送的道理。”
南宫睿长了十四年,从未在南宫添口中听过这般温馨的言语。
一时,他愣住了神,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像是有些感动。
最终他行了个礼,朗声道:“儿臣谢父皇!”
南宫添点点头,又指了指身侧的一众皇子,道:“去别过你的兄长们。”
“是。”
南宫睿起身,穿着一身盔甲,步行矫健的来了南宫朱雀面前,拱手行礼道;“臣弟拜别皇兄,多谢皇兄多年照拂,日后臣弟定当建功立业,护我南照威望!”
他重重的鞠了个躬。
南宫朱雀睨了眼南宫睿的头顶,阳光直射在少年头顶上,蕴出了几圈光线。
他扶起了他,淡声说道:“路途遥遥,要照顾好自己。”
“是,多谢皇兄关心。只是臣弟走后,父皇还要麻烦皇兄多加费心。”听起来倒是孝顺之心,溢于言表。
“那是自然。”南宫朱雀点点头。
“对了。”
他突然又说道:“东域以前毕竟是你三哥呆过的地方,你还是多与你三哥聊聊吧。”
说完后,南宫朱雀脸上淡着淡淡的笑意,却显得有些诡异。
元惊鸿站在他身侧候着,也不免被他的笑容刺了一刺。
“是,皇兄说的是。”
南宫睿缓缓直起身子,脸上渐渐浮起笑容,悠然回望向南宫朱雀!
元惊鸿头皮蓦的一麻,兄弟二人的笑脸重叠在一切,竟是像一出惊悚的戏剧,元惊鸿闭了闭眼,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无数种可能。
看不管哪种可能,她都没办法把现在的南宫睿和当年那个在街道上差点被马车撞而被连冀救起的那个小孩相提并论。
她不由的,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南宫璟,果不其然在对方的脸上也找到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只有身侧的南宫庸皱着眉,却又只能假意无视面前的一切。
“来人,拿酒来。”
南宫睿手往后一伸,便有随从端了酒杯过来,他自己取了一杯,然后又递给了南宫朱雀和南宫璟。
他望着眼前二人,端着一副灿笑,道:“大哥,三哥,臣弟敬你们。”
三人互不相望的喝了酒,南宫庸的眉头越皱越深,最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南宫睿放下酒杯的间隙,目光突然一冷,透着几分凌厉,瞟向元惊鸿,笑道:“这位姐姐看起来倒有几分熟悉?”
“不过是东宫的普通婢女,老九你或许之前来东宫时见过。”
南宫朱雀面无表情的答着话,却微微的挡在了元惊鸿身前。
元惊鸿也下意识的更加低了低头。
“咳咳……”南宫添又咳嗽起来,沉声道:“老九,出发吧。”
南宫睿忽然恍然大悟一般,笑着回头,又倒满了两杯酒,跪在了南宫添面前,高声道:“儿臣不孝,日后不能日夜尽孝于父皇身前,但求父皇与儿臣同饮一杯,让儿臣去了那遥远之地,思念父皇时还能有个念想!”
“老九。”
身旁便有人站出来要阻止,是南宫庸。
“父皇身子未爽利,怎好饮酒。”
不料,南宫添却是笑着摆摆手,示意南宫庸噤声,还接过了南宫睿的酒,一饮而尽,道:“祝皇儿早日建功立业。”
“多谢父皇!”
南宫睿又跪地行了个大礼,随后便转身,踏步上马,动作虽有生涩,却绝不拖泥带水。
元惊鸿突然生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念想,基因这个东西啊,真的特别强大。
南宫睿明明就是个半大孩子,也就比自己那个远在北越的便宜儿子大个两岁,却显得要高大许多。
尤其是……
方才兄弟二人对视冷笑的画面突入脑海,元惊鸿浑身一冷。
身旁的雄厚的步伐声和呐喊声。
她这才慢慢抬头,悠然一望,南照的祁王南宫睿,在十四岁这年第一次领兵去了东域驻守。
却不知,能不能像当年的南宫璟一般,以稚子之肩,扛起这南照的半个河山。
元惊鸿不免感慨。
“殿下。”她悄声喊道。
男人听到后,微微侧身,给了她一个眼神,面容温和。
一时,元惊鸿不由想笑,两个人就像是在考试作弊般,紧张又忐忑,可偏偏又痴迷上瘾。
“我觉得……”祁王变化蛮大的。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元惊鸿就眼睁睁的看着前方不远处,坐在轿椅上的真命天子猛然脸色一变,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皇上!”
柳公公一阵凄厉喊叫,一众皇子们连忙奔过去,手忙脚乱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
“传太医!快传太医!”
“玉儿!”
南宫朱雀突然回头,一把扣住她的手,显得那么焦急,“青玉与我讲过,你曾给老三的侧妃治过,事态紧急,你去看看父皇!”
看来他真是慌乱不已了,都不在乎会不会有人认出她元惊鸿来了。
元惊鸿也不敢耽误,点了点头,便随她走了过去。
众人见太子过来,连忙让了一条道出来。
元惊鸿半跪在地上,伸出手,刚要搭上南宫添的脉搏。
突然!
“慢着。”
南宫璟慢悠悠的出声阻止道,“皇兄,已经传了太医了,你这般让个小丫头来给父皇诊治,唯恐不敬啊!”
“父皇醒来若要怪罪,本宫担着。”
南宫朱雀看也不看南宫璟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元惊鸿继续。
元惊鸿搭上南宫添的脉搏,脉弱微薄!
她不由紧张起来,立马回头看了一眼南宫朱雀,眼里写满了担忧和警惕。
两人眼神交流的过程也没被南宫璟放过,他嘴角微抿,神情故而刻薄,不知在做何考虑。
“太医来了!”
有随从喊了一声,一名花白胡子的太医跌跌撞撞闯进来,元惊鸿连忙让开,太医细细的诊了一会儿,身子一颤,起身来,抖着胡子,呐喊道:“快……快回宫!”
众人一听,哪里还敢耽误,连忙起驾上马,风驰一般的往皇宫里赶回。
南宫朱雀走到元惊鸿身边,一脚踏上马镫,一边却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元惊鸿嘴唇一张,像是有些为难,最终在南宫朱雀目光逼视下,她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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