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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道皇帝亲下旨意传下的时候,南宫璟正在卫王府不慌不忙的处理着钟小颜的后事。
黑幕迎下,罩着整个大地,南宫璟站在院中,背着双手,神情恹恹的看着下人们挂白披孝,眼中的淡漠流淌而出,在这夏日的黑夜平添几分寒意。
如鬼魅一般现身在他身后的林睿,躬身请道:“王爷,宫里传来了消息,庭占司已卜出吉日,让祁王四日后出发东域。这几日若太子不得出,料想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你未免太小看我皇兄了,他出不出东宫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他想继续捣乱,大可让老九像清清一样,死在路上也行。”
南宫璟说完话,轻轻的拍了拍额头,显得有些疲惫。
他覆在身后的手互相摩挲着拇指,眉头一皱,眸中露出一丝杀意,突然狠声道:“只是没料到敢趁乱把玉儿给带走了!”
“王爷息怒。”
林睿躬着身子,安抚着南宫璟的怒气,劝慰道:“若是元惊鸿被带回了东宫,太子沉溺女色,对咱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南宫璟闻言,猛的转过身来,双眼一瞪,便要发火,好在林睿及时说道:“王爷您想,元惊鸿既然担心你与太子再起争端,而主动瞒下了钟小颜难产及郡主早夭的真相,想必她若知道太子想对祁王动手,也会规劝于太子,如此一来,是不是也替咱们省事儿不少?”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南宫璟眼里的怒火慢慢消停了些,慢慢的点了点头。闭眼沉吟道:“有些道理。对了,今天这事儿……”
“王爷放心,属下亲自送侧妃上的路,屋内的两个奴才属下也已处理好了。”
林睿扯起嘴角一笑,眼中竟有些自得。
“恩。你办事,本王素来放心。”
南宫璟点点头,赞了他一句,忽而又睁开眼,似叹慰道:“林睿,如此以往,委屈你了,指点兵马之才用到这些地方上了。”
“为了王爷,处处都是属下的战场。”
林睿眼中闪现着坚定,拱手下拜。
南宫璟幽幽回身,握住了林睿的手,又亲自扶了他起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宫里可还有其他消息?”
一听,林睿似乎有些为难,脸上红绿交错了一阵,适才又低下头去报道:“回王爷,也是庭占司卜出星象。说……”
“说什么!”
面对林睿的扭捏作态,南宫璟一皱眉,怒火丛生,当即便斥责他道:“有什么便说什么!”
“说是……帝星将陨……”
到了后面,林睿的声音越来越低。
南宫璟也受了极大的震撼,他眼中的震惊和诧异都很明显,那并不是一种局部浅显的伪装,他是真的没料到,在这种时候,在他和南宫朱雀正斗的水深火热的时候,会出这种星象。
“你先下去。”
蓦然,南宫璟却突然噤了声,恢复了冷淡如常的表情,挥了挥手,让林睿先退下了。
“帝星将陨……将陨……”
他踱步在庭院之中,周围忙碌着白事的下人们传来行走,也不敢去扰了他的清净,总之见着他踱向哪边,绕着些走就对了。
而左侧回廊探出的步亭,乐安扶着腰身,在双儿的搀扶下,也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衫,正神情凝重的看着南宫璟。
见他时而低垂,时而凝眉,时而冷笑。
乐安的心底凉的厉害。
“王妃,您怎么了?”双儿有些担心乐安的身子,肚子越来越大了,可她的心情总是时好时坏的。
“我总觉得,钟小颜的死,似乎,似乎是王爷做的……”
“什么!”
双儿捂住嘴,慌忙的左瞧右看,确认没人注意到这边时才悄悄的凑近乐安耳边,说道:“王妃,您可别胡说啊,要是王爷知道了,又得怪您呢。”
乐安敛了敛眼,苦笑一声,垂下头淡淡说道:“你没发现惊鸿不见了吗?”
双儿一愣,“这有什么关联吗?”
“我只是有那个猜想,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乐安拍了拍双儿的手,“我不够机敏,若有惊鸿一半,王爷也不至于如此嫌弃我。”
哎。
双儿也跟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嘟了嘟嘴,似乎有话想说。
就是那副纠结焦虑的小表情,却逗笑了乐安,乐安刮了刮她鼻子,笑道:“你跟我都这么久了,有什么话还不敢直说吗?”
“那,奴婢可说了。”双儿吐了吐舌头。
乐安温和笑着,点了点头。
“奴婢是觉得,既然王妃也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比都比不过姑姑,又何必事事与姑姑相比呢?王爷也不止说过一次吧。‘你不是玉儿,不必相比。’可是王妃偏生自己不开窍,老是想自己能像姑姑,可是您就是您,您变不成姑姑,姑姑也变不成您。王爷之所以喜爱姑姑,也是因为那个人是姑姑啊。”
双儿语速飞快,嘴唇一跳一翻的,说的一大串出来。
她眨了眨眼,模样有几分可爱。
乐安的表情由疑惑不解,变的忐忑,揣摩。最后是豁然开朗的灿笑。
“你说的对。”
她点头,承认道:“原来我一直在和自己较劲。”
“是啊,姑姑虽然不见了,但是我想,姑姑她真心待王妃您,一定还会想办法来看您的。”双儿笃定的点着头,扶起乐安,劝她回房。“这边毕竟不干净,咱们还是回屋吧。”
同样的消息,不仅是卫王府,东宫也同样收到了。
柳公公亲自带来了休沐的圣旨,顺道就将庭占司的卜象告知了南宫朱雀。
‘恐有生变,太子要好生保重。’
柳公公那有些尖利的声音仿佛还响在屋内,南宫朱雀一人坐在太师椅上,手撑在额上,翡玉扳指摩挲着额头,他一睁眼,眼底却蕴出一片不明显的疲惫之意。
“虽有帝星将陨,却不见新皇登位之象,这又是何意?”
他放下手,闭着眼却眉头依旧不展,一只手撑着下颌,身子慵懒的靠在扶手上,姿态危险却又具有极其的吸引力。
赵晋听到了他的问题,却不敢蠢到去回答这等关乎大事的问题,只好装聋作哑。
南宫朱雀缓缓睁开眼,微微侧目,余光扫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与他计较。
整间屋子黑灯瞎火,静谧之夜,凭添几分神秘与危险之感。
唯有台前一盏烛火飘摇,赵晋站在他身旁,活想个破败寺庙中的武神雕像,他有些不自在的拱下身子,靠近南宫朱雀,问道:“主子,姑姑怎么安排?”
自从把她带回来后,就把她放在了安澜院,不绑也不捆,也不怕她跑了?
南宫朱雀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淡淡说道:“赵晋,本宫发现,这一回,你似乎特别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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