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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过去了,可能是上次伤的委实狠了些,岑冬没有再次去挑战乾宇,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时不时的出去刷一下存在感,好让自己脑袋上京城小霸王的名号做的更稳些。
这日,他正坐在书房里研究乾宇的武功招式,他的三位师父之一李岩从门外进来,拱手道:“小公子。”
岑冬站起身迎过去,行了弟子礼:“师傅,可是我娘有信来了?”虽然前十几年李岩每天操练他,甚至在他闯关的时候毫不含糊,但是岑冬还是不敢对他怎么样,一来他是军中老人值得敬佩,而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三嘛,他会时不时的偷偷给他带母亲的信过来,惹不得,惹不得啊。
李岩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他,笑道:“来的时候还遇到了将军,险些说漏了嘴。”
“那老……。祖父没发现吧?”岑冬闻言吓了一跳,急切道。
“没有,信不是还在这儿吗?”李岩指了指信封,又说道:“将军让我提醒你今天晚上的宫宴,你必须参加。”
岑冬眨眨眼睛:“啥?宫宴?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提前告诉你好让你跑路?将军说了,让我们几个看好你。”
“哦”岑冬低下头,这个老匹夫,越来越狡猾了!他看到自己手里的信封,顿时宽慰了不少,返回书桌前坐下,拿出了信。李岩见他如此,也知道他是不打算跑,就退了出去。
吾儿与微
见字如吾。……
信并不长,但字字句句是对她的关心,在她艰难的十二年里,就是靠着不定期的信一点一点坚持下来的。她起身走到墙边,推开挂在墙上的山水画,从暗格中捧出一个精致小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凌夏写给她的信。精美的花笺,淡雅的熏香,和记忆中娘亲温柔的味道是一样的,还有漂亮的簪花小楷。
岑冬珍而重之的把新的信收好,将即将出框的眼泪逼回去,又坐回案前专心致志的研究怎么打败乾宇,她一定要早日把母亲救出来!
下午时分,岑老将军派人来叫她,岑冬撇撇嘴,宫宴就是麻烦,天这么早就得早早的去等着,不过快一个月没见他的好“兄弟”们了,正好趁此次机会,也好见一见。
申时一过,岑冬骑着马,跟在岑老将军的轿子后面,慢慢悠悠的往皇宫走去。按照惯例来说,无论男女老少入宫赴宴是不允许骑马的,但是岑冬不愿意和祖父坐同一辆轿子,宁愿骑马走到长安街再步行入宫。
宫门口已有不少官眷的马车在侧门排着队准备入宫,守着宫门的侍卫看到将军府的马车到了,上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打开另一边的侧门,让他们先行进去。
“凭什么呀,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一旁一座精致的轿子里传出一道娇气稚嫩的声音,听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
听到她说话的人不由暗暗地一笑,怕是哪家第一次参加宫宴的小姑娘吧,还不知道陛下给将军府特赐的权利呢。
“小妹妹慎言,”后面紧跟而来更为精致华贵的轿子,缓缓停下,温柔悦耳的声音传出来:“岑老将军为我大齐付出了良多,这点特权,还是使得的。”
“我???”稚嫩的声音刚起,又被另一道成熟的夫人之音截住:“和硕郡主说的是,小女第一次参加宫宴,对诸多礼节还不甚了解,望郡主海涵。”
“尚书夫人客气了。”和硕郡主的车架又缓缓起行,从之前将军府走的侧门率先进宫。
按照当朝礼法来说,皇宫正门只能在盟国来使,帝后大婚,帝后出行,新帝入主等大事才能打开,一般宫宴只能开两边侧门,普通官员走左侧门,皇亲国戚走右侧门。而将军府上下既没有爵位加身,又没有皇室血脉,却因为多次立下汗马功劳,被皇上恩准可以走右侧门入宫。
马车进入皇宫到二门处停下,和硕郡主仪态优雅的从车上下来,到这里,只能步行或是使用步辇,可惜她虽然深受太后喜爱,但毕竟只是一个郡主而已,还没有资格使用步辇。
“安颜。”清朗的声音响起,只见岑冬一身青色锦袍,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
这次的宫宴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到了年末,而如今几位皇子都已经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宫里的几位娘娘都和皇上提了几句,便索性趁着此次年末例行嘉奖官员的宴会,让官眷中适龄的少女都进宫,也好让几位娘娘和皇上预先心中有个数。
离宫宴开始的时间还早,岑冬向来不喜欢宫宴上尔虞我诈的氛围,安颜便带着他到御花园稍作休息。
“快有半个月没见你了吧,这段时间忙什么呢,也不来看我。”安颜岑冬素来交好,说话自是会随意一些。
岑冬靠在亭子的栏杆上,转着手中的茶杯,眼睛微微眯起,一副风流做派:“还不是忙着安慰京城那些较弱的美人儿么?本公子…。诶哟”岑冬捂住脑袋转身“你!……宸哥”
季宸颠着手里的一把兰豆,带着惯有的微笑站在安颜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你小子,一天不吹牛能死啊。”
“就是!”安颜笑着站起来,走到季宸身边:“谁不知道你京城小霸王的名号,你不把人家吓哭就不错了。”
“诶呀,不要拆我台嘛。”岑冬嬉皮笑脸道。
三人围着石桌坐下,安颜命人取来茶叶,为他们煮茶。说来也是稀奇,季宸是深得帝心的太子,安颜是比公主还要受宠的郡主,两人都是出了名的优秀有才华,却偏偏和京城小霸王走在一起,让许多人百思不得其解。
“宸哥,听说这次宫宴皇上有给你们几位选妃的意思?”岑冬向来没大没小,俩人关系又极好,直接就开口问道。
季宸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父皇确实有这个意思,听母后说,估计年前父皇就会指婚。”
岑冬吃了一惊:“怎么陛下这么着急?也就不到一个月,会不会太仓促?”
“是有些仓促,”安颜接过话头:“前些日子我在太后宫里,听陛下说南陈派了和亲使团,估计也就过年那两天到,那边似是要嫁一位公主过来。”
季宸点点头:“今天早朝后父皇把我单独传到御书房,也是说这件事情。这些年南陈愈发猖狂,其公主也势必不会低嫁,恐怕……”
岑冬低下头,眸中光芒明明灭灭:“难怪陛下心急,”当今圣上平庸懦弱,若是生在盛世,守成倒也无碍,偏偏现下四周国家日渐强大,大旬为天朝,历来受各国岁贡朝拜,一下子便成为众矢之的。他抬头看向季宸:“宸哥,你可有相中的世家女子?”
“呵,无论我有没有,这件事情都不可能由我自己做主。”季宸苦笑道。父皇虽然疼爱自己,但是事关社稷,父皇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一国公主成为下一任皇后,为他册立一位有利于他的太子妃。
“太子殿下,郡主,岑小公子,宫宴马上就开始了。”季宸身边的近侍提醒道。
“我们过去吧,估计这次宫宴之后,你们的嫂子也就定下来了。”季宸苦笑,起身离开。岑冬看向安颜,只见她垂着头,手紧紧的捏着一方绣帕。岑冬叹了口气,安颜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安颜虽然受宠,但平王早逝,只留下平王妃和安颜母女二人,王府式微,断然不会是陛下心中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安颜。”
“啊?”安颜抬头,眼中还有来不及收回的雾光。
“我们也过去吧。”岑冬微笑道。
“啊,好啊。”安颜起身,压下心中的苦楚,两人并肩往琼殿而去。
每年的年终宴会都是老路子,因为号称是与民同乐,所以虽然不至于真的邀请平民来参加,但是这也是唯一一个可以男女共处一殿的宴会,不必分为男宾席女宾席。
太后皇上皇后居于至高位,为皇室诞下皇子皇女的按品阶居于下首,其子女位在其右,没有子嗣的宫妃是没有资格参加的。而参加宴会的大臣,都是正五品以上,其家眷若非有正五品以上诰命或者敕封加身,非嫡不得随从。臣子们按照品级围着圆桌而坐,女眷则要随意一些,至于世家子弟们,则男女分桌,随意就坐。
岑冬坐在年轻一辈世家子弟的席位中,自从从季宸那里得知了这次宫宴的真正目的,岑冬就一直闷闷不乐。真不是他多想,他总觉得自己的婚事也被皇上惦记上了,他是岑家唯一的血脉,岑家手里有景朝三分之一兵权,怎么看他也比那几位无实权的皇子来的更有吸引力啊。
岑冬有些沉不住气,趁着大家都在推杯换盏欣赏歌舞的功夫,凑到岑老将军身边,虽然老东西很可恶,但是这种事不扔给他头疼扔给谁?
“老家伙,一个月后南陈公主来和亲,陛下准备这次宫宴结束就给太子指婚,按照咱们家的权势,我估摸着我的婚事也被惦记上了。”岑冬低声说道。
“那感情好啊,你也到了能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岑老将军晃着手里的酒杯,眯着眼睛看着大厅中间上下翻腾的舞女:“你看看,啧啧,舞剑舞剑,加了个舞字儿气势就全没了,软哒哒的,哎。”
岑冬翻了个白眼儿,这老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个带把的了。“老家伙,你可别忘了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婚要是赐下来,你自己娶去吧你!”
“嘿!你个混小子,老子要是能娶还轮到你每天往死里气我?”岑老将军一瞪眼儿,酒杯往桌子上一撂,抬手在岑冬后脑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
岑冬反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岑老将军的手上:“我可不管,老家伙,你要是不想办法,大不了我们一起完蛋!”说完,他扬长而去,反正东窗事发死的又不是我,欺君之罪始作俑者也不是我,老东西自己头疼去吧!
岑老将军甩了甩手,这丫头,习武这么多年力道越来越大了。不过赐婚这档子事儿嘛,他眯了眯眼睛,还真是要想想办法了,否则就算陛下那里放过去,南陈的公主也是不会放过岑家这块肥肉的。
“岑爱卿,”高位上,皇上注意到了气呼呼离去的岑冬,笑着问道:“那混小子又怎么着了?”
岑老将军将酒杯对着皇上一举,故作醉态的说到:“陛下,大概是安抚众位京城少女的心了吧。”
顿时,殿中众大臣和世家子弟纷纷善意笑开,已经走在大殿门口的岑冬一个踉跄,回头暗暗地瞪了一眼岑老将军,又向着皇上行了一礼,本来想着偷溜,只是被逮到了,礼数就不能不做全套了。
皇上这厢才摆手示意他离开,那厢岑冬已经转身脚底抹油开溜,殿中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毕竟能大肆嘲笑“京城小霸王”还不用担心被报复的机会可是不多的啊。
看着岑冬仓皇逃走的背影,皇上若有所思到:“这小子今年也该有十六岁了吧。”
来了,岑老将军坐直身体,拱手道:“回陛下,冬儿下个月是该满十六岁了。”
“也是该成家的年纪了,”皇上摸了摸下巴,看着岑老将军,意味深长的笑了。皇上这是有意指婚啊,殿中心思活络的人一下子反应过来,以岑家的如日中天,不少人都盘算起了自家的可能性。
该死的,真被那丫头说中了,皇上还真的惦记上岑冬的婚事了。开玩笑,这要是捅出去,岑家可是灭九族的罪,呃,九族也就我们爷孙俩。这么一想,岑老将军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回了皇上一笑,没有开口接话。
殿里很快又上了新的琴师和舞女,大家的注意力被分散,也就不再提起。也有位高权重消息灵通的人家早早的打听到了这次宫宴有为几位皇子选妃的消息,设计让自家适龄的女儿在皇上皇后以及众位皇子母妃面前小小的露了一面,总之,这次宫宴就在各怀鬼胎的众人活络的心思中总算是以比较和平的方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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