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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岂是甘心被算计之人,看到夜蓉没事,便也施展轻功跃上屋顶,追着前面蒙面的人。府内的家丁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却也拿着火把和刀剑在屋顶下面围着,看着屋顶上的两个人。
宇文长陌见躲不开夜羽,只好回身同他动起手来。夜羽作为宇文恭的贴身侍卫,身手自然也是很敏捷的,几招下来,宇文长陌虽占上风,但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承宣见夜府里亮起火把,又听到不远处的屋顶上隐约传来踩踏瓦片的声音,有些担心宇文长陌,可是想想宇文长陌的话,还是决定在这里安心等待。宇文长陌既然吩咐了承宣守在这里,那自然是想到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的,若承宣私自离开,反倒会坏了宇文长陌的计划。承宣一面不安一面暗自念叨:“小王爷得名师教习武功,王爷又是武将出身,要求严格,普天之下能打败小王爷的寥寥无几,小王爷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和夜羽打斗的空隙里,宇文长陌见有些家丁已经搬来了梯子往上爬,自己若再不速战速决,马上就要陷入被包围的困境,到时候双拳难敌四手,自己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宇文长陌知道不能再和夜羽虚耗下去了,几招下来,他也看出夜羽因为秘密泄露而有些急躁,一心只想要擒他,手下毫无章法。借着夜羽的这个纰漏,宇文长陌夹着内力的一掌狠狠击在夜羽胸口,出掌之时,宇文长陌也轻轻的说了一句:“得罪!”话虽轻,但这夹杂了他几成内力的一掌却不轻,夜羽本就心急,招招进攻不曾防备,与宇文长陌交手,身体、力量早就充满了悬殊,纵使内力深厚,也生生被这一掌逼下屋顶,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口中马上涌出一股腥甜。夜蓉忙过来扶住夜羽,担忧的问道:“哥哥,你没事吧!”夜羽没有说话,做了个无妨的手势,抬头看着宇文长陌远去的方向,皱紧了眉头。
齐王爷白天一时气急打了宇文长陌,跟宇文恭谈了一下午政事也是心不在焉。晚饭时见宇文长陌没有来,以为他跟自己赌气,心里愈发无奈,只好放下架子,亲自去厨房吩咐厨子做了几样小菜,拿了食盒往宇文长陌院子里走去。
走进院子,却发现一众下人们都在院里守着,有的打扫院子有的守在房门前,都不敢正眼看自己。齐王爷心里有了几分疑惑,走到宇文长陌房门前就要推门。
“王爷。”站在门前的一个丫头怯怯的叫了齐王爷一声,“小王爷已经歇息了,吩咐了不许让人进去打扰,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奴婢……”小丫头头垂的更低了,说完这通话再不敢言语。
齐王爷看了看房内的灯光,冷哼一声,说道:“这么早的天,真是难为他已经‘歇息’了!”说罢,一脚踹开房门。
空荡荡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见齐王爷动怒,也见宇文长陌吩咐的事情败露,院里的下人们齐刷刷的跪下,再不敢言语。
宇文长陌和承宣回来的时候,院里空荡荡的。承宣不满的开口:“这些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爷还没回来,一个个的居然都歇了,连个守夜的都不留下,看来是最近爷太放纵他们,让他们一个个都不把主子当回事了!”
宇文长陌不以为然,轻轻的一笑,“他们走了也挺好,看见我们两个穿成这样,万一泄露出什么风声给我爹知道了,那还了不得了呢。”承宣吐吐舌头,跟在宇文长陌后面走向房间。宇文长陌一路上心里都惴惴不安,跟夜羽交手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紧张,一进院子就觉得心虚,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此时此刻对宇文长陌而言,也就是走进房间换掉这一身衣服,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一觉睡到天亮,就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可是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切却让宇文长陌猛然呆住。
齐王爷坐在面对着门的椅子上,冷冷的瞪着宇文长陌,齐王爷身边立着七八个穿着束身军装的亲卫,分立在两旁,各自手中都握着小孩手臂粗的军棍。看到这一幕,宇文长陌扶着门的双手陡然冰凉,跟在宇文长陌身后,还在笑着的承宣,一看就齐王爷能吃人的眼神,笑容立马就僵在了脸上。
“还不拿下!”齐王爷气的拍着桌子大吼,一掌下去,那个实木的小茶几都带了几丝裂痕。“是!”几个亲卫应了一声,越过宇文长陌就要拖承宣。宇文长陌伸手抓住一个亲卫的胳膊,眼睛里写满了乞求,可那个亲卫眼中也是写满了无奈。宇文长陌和年轻一波的亲卫都是一起习武长大的,只是后来宇文长陌拜了齐王爷的师兄薛奕为师,便没再进过军营。可是这些亲卫,也都算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
亲卫们不能违抗齐王爷的命令,也不敢违抗,只好将承宣按到一旁的桌子上,抡起军棍就打向承宣的臀腿。宇文长陌从小长在军营,太了解这种打法——这是要将一个人的双腿打折!凡是被这样打残的人,双腿的骨头粉碎,这人就算是废了。
宇文长陌心里一凉,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漠然的齐王爷。承宣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情若兄弟,宇文长陌万万想不到,齐王爷这次惩罚他的方式,不是打骂,而是要承宣替他承担责任,让承宣在他眼前被废!因为他被废!
宇文长陌直直的跪下,双膝碰触地面,一声脆响让齐王爷心里都一颤。宇文长陌不顾疼痛,俯身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每一个都磕的震天响,纵使宇文长陌再用力,他也始终觉得盖不过军棍打在承宣身上的声音,盖不过承宣痛苦、压抑的忍耐声。宇文长陌抬起头,看着齐王爷,再开口说话时,声音都是微微的发颤:“爹,求你,放过承宣……”
齐王爷太了解宇文长陌,小时候把他扔在军营里让他天天日晒风吹,他没说过一句软话;这么多年来因为犯错打过他多少次,再疼再难捱他也没求过饶;因为宋倾城跟他动了家法,险些要了他的命也没见他低头……
宇文长陌硬气,从小到大,从没见他求过谁……
“停!”齐王爷终于结束了承宣的苦难,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额头一片青紫的儿子,冷下声音来问道:“说实话,你出去干嘛了!不说,我就先打断他的腿,再然后就是你的!”
宇文长陌整个人都一颤,从小到大,齐王爷生气,就会吼出来骂出来,从不会像今天这样,这么漠然,好像在询问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样漠然。难道他没有看见自己的伤吗?难道他没有听见自己已经哀求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逼自己!
“爹,如果我说,我不想说,您会相信我什么都没有做吗?”宇文长陌苦笑,“你放了承宣吧,这不关他的事,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要废了我,我就在这里,你要杀了我,我也不会躲。若是我今日真的死在您手里,我就当,把这条命,还给您……”
齐王爷狠抽了宇文长陌一个耳光,骂道:“好,好,宇文长陌,你骨头硬,我知道你不说!”说着,又要吩咐亲卫打承宣。
“你再动承宣一下,我保证把整个王府都掀过来!”宇文长陌赶在齐王爷之前大吼。他眼里噬满了泪水,他从未如此忤逆过父亲,可是刚刚,父亲漠然的眼神他怕了,他希望触怒父亲,只要父亲还肯打自己,管自己,就说明,父亲还把自己看作是儿子,而不是,敌人……
齐王爷气的眼前阵阵发黑,不顾一切的夺过亲卫手中的军棍,又气又恼的砸下来。宇文长陌不躲也不说话,就拿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扛着,身上痛的像要散架,可是心里却是开心的,起码,父亲还是会生气,还是会打人,和以前一样……
承宣被人按着动弹不得,看着宇文长陌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又看到齐王爷手中落得一下比一下狠得军棍,哭着大喊道:“王爷,王爷,你打死我吧,你放过小王爷!主子,主子,我贱命一条,你不要为了我做这些,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承宣喊着,冷不防被唾沫呛了一下,连连咳了几声,看见宇文长陌已经疼得脸色发白,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淌。
宇文长陌穿的黑色夜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的脸色苍白的好像被抽干了血,嘴唇被咬破,却是鲜红,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显得极为鲜明。
“爹,若是今日我挺不过去,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儿子……不管这一生你怎样扼杀我的想法,打破我的希望,我都不曾后悔过,不曾后悔做你的孩子……只是下辈子,能不能让我过我想过的人生,能不能让我光明正大的,做我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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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病榻前,父子再起争执;袅袅烟,勾起多少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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