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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爷只是到了宇文长陌院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宇文长陌院里所有的下人和亲卫就都挨了板子,齐王爷虽然格外吩咐过房里的丫头不许惊动王妃,可是这般喧闹,怎么能瞒得过齐王妃。
齐王妃知道的还是晚了些,赶到的时候,宇文长陌少说挨了百十来下,脸色煞白煞白的,额上青筋暴起,直直的跪在齐王爷面前,咬着残破的唇,忍得辛苦。而一旁的承宣被人按着动弹不得,哭的涕泗横流,再也没了平日里那股子机灵劲。
齐王妃急的忙冲过去拽住齐王爷手中的军棍,看着盛怒的丈夫眼眶便红了。齐王妃知道此时再怎么劝也难消丈夫的怒气,便不再开口,拉着丈夫的衣袖便跪下了,挡在宇文长陌面前,不曾言语,只顾垂泪。
齐王爷自与齐王妃相识之时便一直宠着齐王妃,即使是当年带着她辗转军中,也未曾舍得让她吃苦。当年齐王妃产子之时,在产房里痛的叫了两个时辰,齐王爷就在门外急的转了两个时辰。齐王妃一生下宇文长陌,齐王爷就顾不得产房污秽,不顾阻拦冲了进去,看到齐王妃苍白的脸,满脸冷汗,竟荒谬的拉着齐王妃的手说:“素婉,以后我们再不生了!”
可今日,妻子为了求他,就这样跪在了他面前。
“素婉,你让开,不要让这逆子的血污了你的眼睛!”齐王爷恨得咬牙,一把推开齐王妃,军棍夹着风便要落下来。宇文长陌闭上眼睛,嘴角一抹笑容显得那么惨淡,像是要赴死一般。
一声闷响,却并未感到想象中铺天盖地的疼痛,宇文长陌惊得忙睁开眼睛,却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齐王妃吐出一口鲜血,向自己倒来。
就在刚刚,齐王爷凛冽的一棍落下时,齐王妃挡在了宇文长陌面前!
齐王爷手中的军棍“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脑袋里“嗡”的一声。宇文长陌慌得伸出手接住齐王妃,已经破损不堪的嘴唇发抖,悲痛的喊着昏迷的齐王妃:“娘!娘!你别吓我!娘!”
齐王爷从震惊中缓过来,立马从宇文长陌怀里夺过齐王妃,抬脚踹开宇文长陌,抱起齐王妃就往外走。宇文长陌踉跄着想要爬起来,才惊觉自己身上痛苦不堪。宇文长陌原地挣扎了多次,才勉勉强强站起来,扶着门框迈出门去。
齐王爷早已派人找了大夫来,给齐王妃把脉。宇文长陌摇摇晃晃的进来的时候,大夫正和齐王爷嘱咐怎样处理齐王妃的伤势。齐王妃不比宇文长陌,挨这一下,远不只是外伤那么简单,大夫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齐王爷也耐着性子一一听着,丝毫不理会一旁的宇文长陌。
见齐王爷不理会自己,宇文长陌便扶着屏风进了内室。齐王妃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比宇文长陌好不到哪里去。宇文长陌在床畔坐下,轻轻的帮母亲拭去眼角的泪水。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这么近的看过母亲了,从小到大,能在母亲怀里撒娇,多半也是刚被齐王爷打过,委屈极了,才跑到娘亲这里发发牢骚。后来长大了,便再也没有好好同母亲说说话,好好待一天,要么是瞒着父母做自己的计划,要么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做些荒谬的事情,再也没能好好的陪陪母亲。齐王妃的鬓角已经有了几根白发,脸上也有了几丝皱纹,虽是养尊处优,可是手上还是有了褶皱,宇文长陌将母亲的手贴在脸上,感受着那一如既往的温度,心里涩涩的。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若是知道母亲会舍身替自己裆下父亲的棍子,他宁可全盘供出也不会和父亲死磕的……
齐王爷送走了大夫,回到内室,看见宇文长陌在齐王妃床前,登时又冲上一股怒气,揪起宇文长陌狠狠的甩出去,骂道:“滚!”
宇文长陌没有防备,一下子给撞到一旁的桌子上,磕的腰间生疼,再看齐王爷,眼神里涌动着恨意。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在父亲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么无足轻重,自己的想法不重要,自己的人生不重要,甚至自己的命都不重要。宇文长陌站直了身子,看着齐王爷,不甘的问道:“你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满意?”
听到儿子的质疑,齐王爷将手中的药单拍在桌上,回头看着一脸恨意的儿子,说道:“你无论做什么,都不成大器!”
“我想做大事你准许吗!”宇文长陌气的大吼,“我想做大事,你说我没资格,硬生生把我逼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我真的吃喝玩乐,不学无术了,你却又骂我不成大器,你究竟要我怎样!”
齐王爷登时结舌,怒瞪着宇文长陌,无话可说。长久以来,他太清楚,对宇文长陌,他始终都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他是摄政王,他需要关心的是宇文王朝的江山社稷,宇文王朝的黎民百姓,他要关心的太多了,以至于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儿子。可是当年,他答应过临死前的父亲,要守护宇文王朝,要守住这个辛苦打下的天下。他也想安安分分的做个养尊处优的亲王,陪王妃玩乐,陪儿子习文弄武,尽享天伦之乐,可是他没办法,为了当年的一念执着,为了当年的海誓山盟,为了心爱之人的性命,他无从选择。
“做大事?你眼里的大事就只有夺位嘛!你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你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破落子弟,你拿什么统领这个王朝!”齐王爷隐藏起那份愧疚,冲宇文长陌怒骂道。既然已经阻拦他了,那就不怕再阻拦他一次。
“那你呢?你眼里的大事,不就是让我像你一样,死心塌地的为这个已经露出腐败之态的王朝鞠躬尽瘁,让我像你一样做皇帝的幕后人吗!”宇文长陌的声音低下来,很失落很不甘的说道:“我让你失望了吧!这么多年来我的种种,一定让你很失望吧。”宇文长陌说着苦笑起来,却又突然看着齐王爷大喊:“你以为这种日子是我想要的吗!我根本不稀罕什么烟花柳巷,什么浪荡不羁,可是我想要的我没办法去做!我的想法,我的‘大事’,在我那个身为‘摄政王’的父亲眼里,什么都不是!”
齐王爷气的走过去一巴掌将宇文长陌打倒,指着宇文长陌气道:“你知道什么!”听着宇文长陌心中的不甘,齐王爷又气又愧,他瞪着宇文长陌,恨不能把当年之事都告诉他,让他知道这个皇位究竟隐瞒了多少秘密。
“来人!”齐王爷始终没有勇气将这些难言之隐一吐为快,看着进来的亲卫说道:“将这个孽子给我锁到思过堂,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亲卫们不敢跟宇文长陌动手,只好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宇文长陌配合,宇文长陌只是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齐王妃,也不看齐王爷,便迈步离开。
直到宇文长陌的身影从房里消失不见,齐王爷才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懊恼的捶了一下一旁的桌子。齐王爷呆呆的坐了许久,直到天边有些发白了,才站起身来。坐了这许久,一站起来感觉天旋地转,齐王爷扶着桌子缓了许久,才找了个丫头吩咐道:“去拿几瓶治伤的药,送去思过堂。不要说是我吩咐的。”小丫头应了一声便去了。
齐王爷站在门前,看着略显苍茫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长陌,这个皇位,爹不是不愿你争,而是不想你卷进宫廷这些肮脏的事里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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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丝丝缕缕催眠香,道出多少当年事。一时年少情思起,不负天下不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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