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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暮春的天气,不酷热不干燥,正适合保养皮肤。
项阿仪正准备把买来的珍珠粉,兑了牛奶糊脸。一想到半个小时后,水灵灵的白皙大美人将重现江湖,项阿仪就忍不住咯咯乐出了声。遗憾的是,咯咯声有点大,身体震动过于猛烈,手一哆嗦,牛奶加多了。这混合物有点稀,按理再加点珍珠粉才是,可项阿仪哪里舍得?凑合着美一下算了。可谁知这东西敷在脸上,却无论如何也挂不住,到处淌落,连咯吱窝都沾了光。站到镜子前一照,娘哎,这不是夜半女鬼吗?项阿仪这心里的火,蹭地就窜上了房顶。变成女鬼倒罢了,可是钱哪,这将近十克的珍珠粉,不知道又要饿几次肚子了。
“不好了!项阿仪,沈月儿被偷窥了,崴伤了脚,你快去看看吧!”三班的大喇叭付思璇大喊着冲了进来。
项阿仪的双眼在白色底子的脸上瞪得溜圆,看起来滑稽可笑:“偷窥?窥哪了?”
“你在这装神弄鬼干啥呢?傻了你,洗澡时被偷窥的,你说能窥哪?当然是上到脑袋瓜,下到大脚丫,立体全方位呗。麻溜的吧,沈月儿让我喊你去,她哭得比林黛玉还惨呢。”
项阿仪冲到澡堂时,那里已经人声鼎沸,像万圣节似地热闹。沈月儿那傻妞,正坐在地上哭呢。
“阿仪,我还怎么见人啊。”
项阿仪是又气又疼:“月儿,又不是只窥了你一个,洗者有份,你哭得什么劲呢?好像你是唯一的受害者一样。再者说了,窥没窥到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是哪位侠女看武打片看多了,幻觉了。”
沈月儿被项阿仪这么一劝,停止了哭泣。也是呀,自己哭个没完,这不是昭告天下自己的胴体被秒杀了吗?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要是传遍全院,自己还怎么做人?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呢。罢了,还是听阿仪的,不能哭,先去医务室疗伤再说。
h大北院,化学系女生被澡堂偷窥了!这简直就是惊天霹雳,炸得空气都充满了放射性元素。也就是说,h大里,暗藏着一个偷窥癖,色狼!哪个女生听了不胆战心惊?今天能在澡堂里立体全方位,说不定明个就在宿舍里,餐厅里,甚至是厕所里。妈呀,这哪是大学,这简直就是色魔集中营。没男朋友的,只好自保,有男朋友的,寻求男朋友怜香惜玉。可问题是,保不齐,你的那个怜香惜玉的男朋友,便是那偷窥癖呢。
据目击者说,当时场面相当混乱,先是一个女生发现的,继而引发了女生群体的尖叫。沈月儿是最倒霉的受害者,慌乱中滑到,崴了脚。项阿仪发誓,一定要揪出这个流氓,为姐妹们除害。要不把他碎尸万段,或者干脆让他自宫,直接变成阉人,送到故宫做太监。
项阿仪是沈月儿的好姐妹兼私人保镖,这事,地球人都知道。
沈月儿是学院里有名的“林妹妹”,瓜子脸,眉头轻锁,走起路来轻轻袅袅,且清纯且爽净,谁见犹怜那种。当初,开学第一天时,沈月儿的爸爸非常诚恳地握着项阿仪的手说:“麻烦你了阿仪,多照顾我家月儿,她可是第一次出远门。”沈爸爸说完,自己都禁不住乐了:“孩子,你这名字是谁起的,莫非你想占尽天下人的便宜?”
项阿仪嘿嘿笑着说:“叔叔,您就是真叫我‘阿姨’,我也不敢应啊。您以后就叫我‘小眼’吧,瞧我这小眼,是我妈赐予我的标志性建筑。嘿嘿。叔叔,您就放一百个心,有我项阿仪在,她沈月儿是断断毫发无损的。我可是项羽的后代,武功了得。”
沈爸爸被项阿仪逗得开怀大笑:“这小丫头,豪爽,霸气,还有责任心,是铁杆朋友胚子,月儿啊,你可要好好和阿仪,啊不,‘小眼’相处。”
偷窥事件最大的嫌疑者就是生物系某班,因为当时其他班的男生都在教室里自习,唯独生物系某班的男生自由活动。
接着,澡堂暂时停业。生物系某班的男生依次被“审讯”。
此事的最直接后果是,该班的男生们除了吃饭上厕所,平时不敢出门了。院里规定,每个学生在校期间必须戴胸牌,这不就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生物系某班的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快看胸牌,他就是生物系某班的,你看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说不定……”
“是啊是啊,坏蛋的脑袋瓜上都没刻字,危险一触即发呀,瞧那个,趿拉着拖鞋,叼着烟卷,真像……”
外人指指点点也就罢了,连本班的女生也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们。每个人的双眼都像一把利剑,把他们浑身都穿成了蜂窝。听说有几个男生已经被女朋友写进了考察黑名单,日夜拷问。真是令人同情。去食堂吃饭是最让人崩溃的,卖饭师傅一看胸牌,立马颤抖起手里的饭勺,等到了自己的快餐盘里,肉啊蛋啊早就无影无踪了。精神虐待,伤不起啊。
卑鄙的偷窥者一直没抓到,生物系某班所有男生的头上就一直戴着莫须有的偷窥罪名。个个因此蔫头耷脑,听说有几个人甚至为此都患上了失眠症。唾沫星子淹死人,这是哪个老祖宗得出的结论,真是精辟。
项阿仪就要这个效果。哼,必要的时候,还要添把柴加把火。实在不行,去学院论坛里搅搅,或者干脆来个人肉搜索,让那个卑鄙小人无处遁形。
2
阿仪还没来得及移驾论坛呢,有人找上门来了。
朱景玄早就决定反击了。奶奶的,凭什么让我们班的爷们背这罪名,身正不怕影斜。朱景玄就撺掇班长写了告全校师生书,洋洋洒洒一大篇,为班里所有男生昭雪,并签上了所有男生的名字。本来是想写血书的,可最近,因为此事大家都食不饱睡不稳,身子虚弱,没多少血可流,就作罢了。生物系别的东西金贵,动物有的是,抓了只兔子,取了血。
朱景玄要带血书来找项阿仪的消息不胫而走,北院再一次地震了。朱景玄棱角分明的脸,在夕阳下熠熠闪光,坚毅的模样,让项阿仪想起了英雄就义前的不屈。
“项阿仪……姓项的,我今天来,代表我们班的所有男人。我以我们的人格发誓,偷窥事件,与我们一点干系都没有。”朱景玄的嗓音倒很有磁性。
男人这两个字,朱景玄用了重音。
项阿仪歪着脖子看着朱景玄:“你说没有干系就没有干系了?我还说自己是撒切尔夫人呢。这年头,什么事都不是空头支票,要有证据,懂不懂啊你。”
朱景玄展开了血书:“首先,撒切尔夫人鼻子比你高,这个我还没有弱智到无法区分。其次,这是我们班所有男人的鲜血写就的。男人的尊严,足够证明了吧?”
项阿仪突然咯咯地笑了:“朱景玄,据我所知,这血,是男人的不假,但不是贵班的男人,是一只公兔子无偿供给的吧?”
周围传来一片讥笑声。
项阿仪言辞激烈:“如果这就是贵班男人的尊严的话,小女子实在不敢恭维,也不能相信。我都怀疑,贵班的男人都是伪娘吧?”
旁边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哄笑声越来越响。朱景玄的脸窘成了猪肝色。
“你……”朱景玄被噎地窘在原地。
这时,人群里一个女声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大家捕捉到了。
“紫怡,快来看,你家那玉树临风的朱景玄,正在被某女羞辱呢。哇塞,这女子,真是侠女哎。”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挑,头顶枣褐色卷毛长发的女孩窜到了项阿仪面前:“喂,你算哪根葱,在这里死缠烂打,看你长得低眉顺眼,怎么说话这么恶毒。就你这样的泼妇,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剩在家里哭。”
项阿仪岂能容她撒野:“这位姑娘,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走错庙宇了吧?很遗憾地告诉你,你这位哥哥班里的男人,哦,不对,说不定就是你这位哥哥呢,偷看女生洗澡,这样的行径,你说是属于卑鄙还是猥琐?”
“你胡说八道!就你们这些巫婆似的脸,谁看谁做噩梦。”
项阿仪紧攥的手指咯吱咯吱响,真想冲上前打她个爆米花儿开。但她忍住了,妈妈嘱咐过她,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ok!
“朱景玄,没想到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女朋友竟然是这种级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你档次也不高嘛。”
朱景玄阴着脸对叫紫怡的女孩下了命令:“闭嘴,这里不关你的事。”
紫怡刚要争辩,朱景玄突然咆哮了一句:“滚!你他妈地立刻给我滚!老子说话是放屁吗?”
女孩的大泪珠演戏似地立刻吧嗒吧嗒就滚了起来:“朱景玄,你这个王八蛋,我怕你受别人欺负,帮你骂阵,你可倒好,倒过来欺负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被别人撕碎我都不管了!”哭诉完,捂着脸就冲出了人群的包围圈。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项阿仪有点蒙。什么情况,合着眼前正上演情侣分手戏?悲催啊,这事可不赖我。
朱景玄铁青着脸,两眼放着蓝光,瞪着项阿仪。
项阿仪忽然有些底气不足:“喂,你瞪什么眼啊,又不是我让你吼她的。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把这账算我头上啊。”
“告诉你,我们没有偷窥!就是没有!谁偷窥谁他妈的是小狗!你爱信不信!”朱景玄说完,气哼哼地甩头而去。
项阿仪仔细品味朱景玄刚才的话,扑哧一声乐了。谁偷窥谁他妈的是小狗?这好像是幼稚园里穿开裆裤的娃娃们常说的吧?今天,竟然从一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来,还做为了铮铮誓言,他也好意思?他难道要要逆天不成!
项阿仪没看见,朱景玄转过身时,眼里正飞出一把把犀利的刀子啊:“项阿仪,我记住你了,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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