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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惠还以为他会问什么,不以为意的在严亦深的对面坐下,“累了,不想继续了。”很是简单的几个字,但严亦深觉得这并不是她想要说的心里话。
严亦深看着她,喉头动了几下,有些话还是没有选在此时开口,靠向椅背,按了按鼻梁两侧,“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很想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要离开。”
辛惠猛地一皱眉,转过头去,将严亦深给瞪着,“我说了,我累了。”
严亦深也是毫不客气的回瞪向她,“你没说实话!”
大概是因为没睡好,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太阳穴猛的一跳,疼的严亦深死死摁住额头两侧,“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会是因为累了就离开的人吗?”
嘲讽的扯唇一笑,辛惠不觉摇了摇头,“你也说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可你不了解我。真的,严亦深,你不了解我。”
“我在进总公司之前,是你子公司‘御火’的元老,我当初可能是看上你的脸了,才会相信你一个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和你一起创业打拼。”
“不过我也没把你信错,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你也没让当初跟着你的这些人失望过。‘御火’没了,我想你心里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一个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一手创立的公司,好不容易上了正途,到最后你却不得不亲手结束它的生命,我想应该没有谁能够体会到你的痛苦吧。”
辛惠说中了严亦深一部分的心事,双手缓缓合十放在鼻下,他淡然开口,“‘御火’成立的最初,虽然很苦,可那段时间是我最思念也最怀念的,我看着‘御火’一步步壮大,一点点露出锋芒,‘御火’这两个字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那让我即使再累也觉得是值得的。”
“那时候除了你我,还有其他几个人,可是时间这条路我们走着走着,就丢了那么几个。在对未来‘御火’的格局上,我们终究还是发生了分歧,走了一个又一个,留下的,只有你和我。我们,也招募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但是都没有当初我们几个在一起时候的默契,甚至各怀心思,心散成沙。”
“都说心是玻璃做的,可是玻璃即便碎了也还能粘上,虽然上面会有难看的裂纹,可终究还是回来了。可是沙该怎么拼凑?”严亦深的眼中还有脸上都写着怀念二字。
“我有时是真的很想念,当初为了让‘御火’走得更长远而难以入眠、食不知味的那些日子。”
辛惠噗嗤一声笑了,“我看你也就是怀念了,真让你这么个大总裁回去过那种苦日子?咦~反正我是觉得不可能的。”辛惠表情夸张的耸耸肩。
严亦深被她的动作给逗笑了百分之二十的神经,不自觉的就咧嘴笑了起来,沉重的肩膀轻松了许多。
其实他从未在除辛惠以外的任何人面前,有吐露过这些话,以前在辛惠还没有提出离职申请的时候,他有时间会跟辛惠聊一聊,回忆回忆这些往事。但在她提出离职申请之后,他的身边也开始接二连三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回忆往事的时间也就成了他一个人的,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躺在床上时,他会开始想起那一段完全和外界隔绝的日子,为了自己努力奋斗的日子,是他在离开夏歌之后,过得最有意义,最像个人的一段时间。
“你跟着我,从‘御火’到严氏集团,你从来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你帮了我很多,也让我从你身上学到很多关于这个社会的规则,虽然我们都不是按着规则来出牌的人。”
“你和我可以说是完美最佳搭档。”辛惠也有了怀念过去的意思。“有时候回忆回忆往事,对我们反而都有好处不是吗。”
“是啊。”他随声附和,但是下一秒,他的脸色起了变化,他突然有种感觉,如果他不回忆这些往事,也许他还没有想通从之前开始就出现的异样,更没有想明白当中的关窍。
难道说,这又是和她有关联?
严亦深怀疑的眼神已经是悄悄投向了辛惠,毕竟有些事情一旦起了疑心,倘若再被证实了,只怕就是一场战争,不过这场战争可能已经被无声打响,他敏锐的嗅觉已经是闻到了一阵硝烟味。
“其实严亦深,如果当初你我继续呆在‘御火’,在有些事情上是不是就……”见或许有希望,辛惠试着将自己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告诉他。只是天不遂人愿,一通注定不能让她说出口的电话打断了此时‘正好’的气氛。
“抱歉,我先接电话。”一通电话,也正好让想要逃避某些问题的严亦深转移了注意力,手指划过屏幕,放在耳边接听。
“是我,严亦深…阿姨?沈牧今天的情况怎么样…病危通知书?!”严亦深像坐在弹簧上似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怀疑那五个字是不是他自己听错了。“怎么会这么严重!已经抢救过来了?我马上过来!”
严亦深拿起挂在一旁衣架上的西装套上就准备离开,听着他打电话的辛惠一把拉住他,“沈牧?那个沈家七少?你和我都认识的那个?!”辛惠似是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在医院?!”
“我现在没空和你说细节。”严亦深迈开大步往外走,辛惠紧随其后。
“我跟你一起去!”
严亦深开门的动作一时间停住,回过身朝辛惠投去不解的眼光,“你要去?”
“当然要去,我和他好歹也认识,明明知道他进医院了连看一眼都不去,做人也未免太不厚道。”
想想似乎也是这个理,严亦深点点头,“坐我车去吧。”
“当然坐你车。”辛惠理直气壮,“因为我本来就没开车来。”
“你车呢?”严亦深问。
“丢了。”
两个人来到医院,严亦深带着辛惠来到沈牧目前所在的加护病房外,沈牧的父母面容憔悴,这些天来一直守在医院里,就怕沈牧的呼吸不知道何时会停止,他伤得很重,高位截瘫这四个字不只是说说而已。
加护病房和外界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不方便入内的探视家属能够直接从那里看见病房里的所有情况。
严亦深进了病房里,辛惠则是在病房外,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墙注意着病房内的一切,自然,躺在病床上满身伤痕的沈牧,她也是将其如今的模样尽收眼底。
沈牧的面部缠着绷带,两条呼吸管插进鼻腔以维持他的呼吸,他的脚部则是打着石膏,这段时间他昏迷不醒,恰好可以好好恢复。
“刚刚他的呼吸骤停,医生抢救了好一会儿才把他给救过来……子卿,我是真的快撑不住了,看着他变成现在这样子,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要把他的呼吸管拔了,让他解脱。”
沈牧的母亲泪流满面,不过才几天时间,鬓边已经是添了好几条白发,整个人也显得苍老不已,严亦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沈牧的母亲,手脚僵硬中还带着些许无措,他能做些什么?
说沈牧一定会挺过来,一定会恢复健康吗?他看向在病床上气息奄奄,早已看不出昔日模样,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沈牧,原谅他是真的没办法将这句话说得那么笃定。
“阿姨,这些天你都辛苦了,现在快九点,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您再担心沈牧,也总是要吃东西的。您都没精神还这么憔悴了,沈牧看着也心疼你不是吗。”
沈母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饿。再憔悴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你比阿牧父亲还有他那几个兄弟都要关心他。子卿,原谅以前阿姨总觉得你没有父亲,而且你当时的家庭条件…是阿姨当初以貌取人了。”
“当初你和阿牧是那么好的兄弟,他听说你出事,心里比谁都急,这几年下来他也越来越像你当初在学校的时候,那么努力的样子。其实在他心里,是把你当作榜样的。”
严亦深将手握拳,忍住眼里酸涩的感觉,“阿姨您别这么说,我能有沈牧这么一个朋友,其实我很幸运。”
沈母擦了擦眼泪,注意到一直站在玻璃窗外,凝视着沈牧的女人,“她是?”好像是和严亦深刚才一起来的,看模样也不像夏歌。
被沈母这么一提醒,严亦深才想起自己居然忘记介绍和自己一起来的辛惠,恰好此时探视时间到了,严亦深和沈母一起被请出加护病房。
脱下防护服,严亦深理了理身上的西装,“这位是严氏集团的副总裁,辛惠。这位是沈牧的母亲。”
“阿姨好。”辛惠稍稍鞠躬,格外端庄的模样。
“你好。”
“她之前和沈牧也有过几面之缘,听说沈牧出了车祸,就和我一起过来了。”
沈母勉强笑笑,没什么太多精力来应付辛惠,“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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