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坍塌

    [] 最快更新！无广告！
    彼时六七点钟，偏僻的小巷显得更加荒凉。曾铭川堵住了唐颍的去路。
    他嘴角一丝淡笑，看着眼前少女只说了三个字：“夏攸衡。”唐颍黑色的短发随风舞动，几乎快遮住了半张脸。半晌，她的声音冰寒刺骨：“目的。”曾铭川做了个请的姿势，无奈道：“劳烦你跟我走一趟了。”唐颍看了看身后，故意大声说：“行，曾铭川。”
    凌佳和离子安保持一段距离悄悄跟在唐颍身后，看着她上了车扬长而去。凌佳招了一两出租车，正要上车，离子安拉住她：“大小姐你又要干嘛？”凌佳白了他一眼：“是你说欠了我一个人情要还我的，况且小颍一个人这么晚出来我不是不放心她才把你也喊出来了嘛。你没看见刚才小颍的脸色有多差，万一要遇到危险了呢？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去。”总不能让凌佳一个女孩子单独行动吧。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树木渐渐增多，太阳躲在了半山腰。这应该是出城了吧。唐颍一只手撑着下吧看着路边的树飞速闪过，当然，她也看到了后面紧跟的那辆出粗车，她才不信那是凌佳出来旅游恰好和曾铭川路线一样。跟踪连掩护都不做，真笨。
    曾铭川通过后视镜显然也注意到了：“你的朋友对你可真好。”“呵呵。”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你自己吗？”
    “第一，没有这个必要。第二……”唐颍周身围绕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连曾铭川也加重了警惕：一个大学生身上的戾气怎么这么重。唐颍顿了顿：“如果夏攸衡出了意外，让你身不如死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曾铭川也不恼，又恢复了老好人的样子：“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一个全县城的风云人物为什么会对我家不起眼的小衡过分关心，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样心安。”
    唐颍坐正了身子，眯起了眼睛：“你都知道什么？”曾铭川笑笑：“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和邪鬼的关系吗？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有慧瞳，他想利用我罢了。听说你很喜欢做交易，不如我们也做一笔，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一件你想知道的已经发生了的事。这笔交易，你不会亏的。”
    所谓慧瞳，是一种人只要想，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到与某人过去有关的事，不管是某人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只要有关都可以看见。而宙瞳则与慧瞳相反，能观未来之事。可有所得必有所失，使用一次慧瞳与宙瞳，会以相当的寿命为代价，多则二十年，少则三年。
    唐颍想了想，扬起嘴角：“成交，你可别后悔。”
    路越来越凄清，摇曳的树枝像魔鬼张牙舞抓的手。出租车师傅对凌佳和离子安说：“马上就要进入传说中的鬼路了，那一条路我们这种开出租车的大都不会碰，最多只能把两位搭在这儿了。”
    离子安犯了迷糊：“鬼路？”
    “是啊，各两位不知道吧，这里完晚上经常能碰到幽灵，据说他们都没有脸。”司机边讲边开车，现在的天已经渐渐黑了。
    凌佳听了司机的话莫名心慌：“师傅，您不能就把我们丢在这儿了。这样吧，费用我们多给50元。”司机想了想，一咬牙：“行。”
    还是得先给封予信打个电话。离子安推推凌佳：“现在才开始害怕。”“才，才不是。”凌佳拨通了电话，“喂，封予信，我是凌佳，我发现唐颍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那个男人好像叫曾铭川，我现在跟离子安正在追踪他们。”
    电话那头正在喝水的封予信呛得一口水喷了出来：“咳咳，你们现在在哪儿？”“我们现在……师傅，我们现在在哪里？”
    “让我来。”离子安抢过电话，“予信，从东边出城一直直走，唐颍他们现在停下了，在一栋大别墅前。师傅，就在这儿停。”
    “诶。”离子安看了看手机屏，“没信号了。”
    “嘟~，嘟~。喂，离子安，离子安！”封予信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敲响了他爸的办公室。“局长有事出去了。”吴瀚扶了扶眼镜。
    “唐颍跟曾铭川出城了，凌佳他们的电话又拨不通。”
    “城外的信号本来就不好，曾铭川又是割脸案的头号嫌疑人，我怀疑他们会有危险。我马上打电话给局长请求调动人手。”封予信拉住曾铭川：“我也去。”
    曾铭川为唐颍打开门，别墅里充斥着死一样的寂静。“别客气。”曾铭川反手关上门，“刚刚驱散附近的邪灵耗费了不少力气吧。别担心，我只是感受得到。”
    “夏攸衡呢？”唐颍坐在沙发上。“我们先谈谈交易内容。”曾铭川的声音仿佛传了很远很远，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迷药！可是曾铭川却没有发现唐颍倒地时迅速勾起的嘴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凌佳在别墅外面等得不耐烦了，而且周围阴森森的：“离子安，我们进去吧，我害怕小颍她……”“不行。”离子安显得冷静多了，“必须等到予信他们来。”
    这栋别墅没有开灯，装修十分简洁，空间很大。封言此时也是一阵懵，他们将他带到这里来后一直让他在外面等待，好像是那位大人苏醒了。
    手机的震动吓了封言一跳。“局长，请求调动警员捉拿曾铭川。”封言刚想问什么事，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郎走到他面前，封言认出这就是当日帮他的人。
    “主人让你进去。”女人的声音成熟冷静。封言忙着挂电话，回答：“批准。”
    这别墅客厅更加豪华大气，前面椅子上坐的人转过身来，分明一张大学生文雅的脸，气场却压得人抬不起头，大有在它面前俯首称臣的趋势。
    邪鬼开口：“在我沉睡的时候，我的下属曾帮过你一个忙对吗？”“对对，大人有何吩咐？”封言唯唯诺诺。“既然受了我的恩惠就要替我做事。帮我找化身，这具身体承受不了我的力量，过几天就要换了。这个玉佩你拿着，它是忧炬佩，若是遇到我的化身会给你指示。好了，没有别的事，可以走了。”
    夏攸衡睁开眼，昏黄的灯光，手术台，各种刀具，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刑具，有长鞭、绳子，上面还粘了血迹。旁边的床单糟蹋不堪，各种各样的颜色染在上面。自己手脚被缚，旁边还躺着昏迷不醒的唐颍。
    “小衡，你醒了。”曾铭川穿了西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戴着手套端来一盘瓶瓶罐罐。他拿起一把手术刀在夏攸衡面前比比划划，突然把刀片贴在夏攸衡脸上，夏攸衡瞪大眼睛看着曾铭川。曾铭川捏住夏攸衡的脸颊：“小衡，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老师，这到底是，为什么？”夏攸衡满脸不可相信，即使他已经猜中了大概，可是当这样的老师出现在他面前时，除了害怕，更多的是心疼。
    “小衡，你看好看吗？”曾铭川摆摆手，“这件西装是她最喜欢的。小衡，别伤心，我也很喜欢你的。”夏攸衡的眼泪刷刷流了下来：“所以，老师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替身。”
    替身……吗？曾铭川的脑海中闪现出与夏攸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会喂给自己蛋糕吃，会在教室等自己下班等到睡着，明明不愿意还努力迎合着自己，真是让人心疼。心疼……不，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夏攸衡，听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一张脸，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怎么样，恨我吗？恨不得杀了我吗？”
    夏攸衡怔在了原地，然后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哽咽：“曾铭川，我把你当做神一样的存在，把你当做我的救赎。爱你我就已经拼尽了全力，哪里还有力气去恨你。很可笑，是吧？你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有持无恐的，对不对？看着我一个人傻傻的犯贱，你就会开心吗？”
    曾铭川用食指在眼角沾了一滴泪：我，哭了。看着夏攸衡哭的悲痛欲绝的脸，心里好痛。曾铭川的眼神变得茫然。
    唐颍也渐渐清醒。“嘘，故事开始了。”曾铭川不顾脸上的泪痕，做了个静音的姿势，再也没有平常的儒雅，“一年前，我发现我的妻子黎初华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我一气之下不小心把她给杀了。真的，我是不小心的，我也很难过。可是，那是她自找的。当时我还在想，没有她，我可怎么活，于是，我割下了她的脸。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身边有好多好多的人长得像她，她是只属于我的！”
    曾铭川拉开了红布，墙上挂着十二张如出一辙的脸，可是，有些脸饶是经过处理，也渐渐腐烂。夏攸衡惊出了一声的鸡皮疙瘩。唐颍也觉得有些瘆人：“所以，你接近长得像黎初华的人，取得信任将她们带回，割脸抛尸。夏攸衡，看见了吗，你选的男人，完全是个疯子。”
    “呵呵呵，小衡，别哭。”曾铭川拭去他的眼泪，“知道吗？在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你是最像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爱上了割脸收藏的快感，我没救了。甚至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恨我自己，这么卑贱的活着，满身痛苦，满手鲜血。”
    “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唐颍，我要你让这些脸皮永远如同刚割下来那样光滑细腻。另外，小衡不是想永远和老师在一起吗？那就加入她们吧。”
    夏攸衡埋下头，一滴一滴眼泪晕染在地上。也许就是因为他刚开始贪恋老师的温柔，后来开始贪婪的想要将老师划为己有，可是，我不后悔啊，老师。所以，“老师，请你清醒过来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