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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房间,惨白的月光静静地从窗户挤进,仿佛害怕打扰了这静谧。
女人一身红裙,端坐在镜前,黑色的长发慵懒的垂在后背。她伸手点燃了镜前的两根蜡烛,火光中,女人的脸色略显苍白。她拿着口红对着镜子细细的染红嘴唇,眼波流转,抿唇一笑,似乎对镜中那个妖媚的自己很满意。
斑驳的树影映在墙上,一个小孩样子的人出现在她身后,捻起她的一缕发放在鼻尖轻嗅。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清若。”小孩如是说,脸上的表情与他萌萌的脸根本搭不上边。
女人朱唇轻启:“我也没有想过你会变成这样,邪鬼。”
墙上的钟指向了十二点,镜面波动,风刮得更大了,一团模糊的影子出现在镜面。女人拂上镜面,镜面泛起了涟漪:“你回来了。”
“站住,不许动。”警察将枪对准慢慢站起来的人影,直到有灯光打在她身上,警方才看清此为何人。短发垂在脖间,平淡的容貌,眼中一片冰冷,嘴角若有若无的嘲笑。外套包裹着瘦弱的身躯,垂下的手指尖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她却没有害怕的样子。
吴瀚眯了眯眼,提着工具箱从她身边而过,蹲在尸体旁,开始自己的工作。警方给唐颍铐上手铐,押上警车。封严从车上下来,问道:“死者是李富玉吗?”
回答道:“是的。”封严点点头,眼神却越发凌厉。
“爸,唐颍怎么可能会杀人?”封予信一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冲向他爸的局长室。
封严皱起眉头:“小信,谁告诉你的?”
封予信沉默不语,只是固执的看着封严。封严叹了口气:“小信,你要学会摒弃杂念看案件的本质。爸现在忙,你先回家。”
“为什么,爸,你和唐颍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是不是在你眼里爸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封严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这一次所有的警员都看到案发现场只有她一个人,她的嫌疑最大。反正只要她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们,没有太大问题后,她就会出局了。”
真的吗?封予信沉着脸,他有种感觉,他爸一定会逮着这个案件不放针对唐颍。所以,必须查清这个案件。
“怎么样,审讯的结果?”封严走到监控室。警员甲回答:“不是很理想,几个警员都进去过,最后无功而返。”
封严想了想:“我去问。”
偌大的审讯室里,唐颍支着下巴,饶有趣味看着面前坐下的封严。
“案发时为什么出现在现场?”
“我说过,我是被引去的。封局长,你觉得一个正常人会晚上不好好睡觉,跑去山上撞尸体,还专门让别人看见好给警局报案吗?至少我觉得我没有蠢到那种地步,这是其一。第二,我也是受害者,我的手也受伤了。”
封严死死盯着唐颍:“那可能是你为了混淆视听做的假象。”
“封局长,结论别下得这么死。”唐颍冷笑一声,“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别的。”唐颍冲封严比了一个口型。
“他们在说什么?”警员甲冲警员乙道,“声音越来越听不清了。”警员乙无所谓的耸耸肩:“局长应该搞不定吧,毕竟唐颍的智商可是全县公认的高。而且她和封予信也帮过我们不少忙,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别说了,局长出来了。”警员甲提醒道,摘下耳机,“局长,怎么样?”
封严揉了揉“突突”发疼的太阳穴:“不是她,把她安全送回学校。”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陈年旧事。
第二天,早上七点,阳光却已经撒向学校,今天将是晴朗的一天。
可是,封予信顶着一圈黑眼圈,满脸憔悴,坐在教室里写写画画,离子安怎么看怎么鬼畜,他中邪了吧这是!
“兄弟,干什么呢?”离子安从背后给封予信来了个熊抱。封予信繁杂的揉了揉头发:“别烦我,干正事呢。”
“我跟你讲,大新闻,女子早上醒来发现家里闹鬼,你看,都上头条了。”离子安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封予信翻了个白眼:“我忙着救人,你能不能今天放过我?”离子安小声嘟囔了一句:“如果不是和凌佳发生了点事,我找你才怪。”
“对了,予信,我今早碰到了唐颍。”
“嗯。”封予信继续埋头苦干,然后愣了几秒,拍桌而起,“唐颍回来啦!”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背后传来冷飕飕的一阵气息。封予信一回头,唐颍黑着脸站在他后面。
她依然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宽松的衣服套在身上,头发也没有好好打理,有些凌乱。封予信盯着她看,扬起了嘴角把她搂进怀里。
连离子安也被他这一下惊到了:按唐颍的性子,这次不把封予信拆了。
毕竟离子安、封予信、凌佳和唐颍是从高中玩到大学的,谁都知道唐颍不喜欢跟别人有肌肤上的接触。
“怎么样?没事吧,我爸有没有为难你?”封予信速度极快,唐颍面上微微震惊,没有任何愠色,很快就平静下来:“我没事,你放开我。”
封予信松开唐颍,唐颍微低着头。这样一看,倒像是唐颍害羞了。其实唐颍的心到现在还跳地极快,她愣了一下,原来自己还会有情感波动吗。不,不可以。
暗压下这种感觉,唐颍看着封予信晶亮的双眼:“帮我请一天假。”然后头也不回走了离开了。剩着个封予信笑的跟个智障一样,而离子安看这个智障笑。
“我说你好歹是个校草级人物,注意点形象行吗?”最后还是离子安看不下去了,“你追唐颍至少八年了吧,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你的心思吧。予信,你就该主动点。”
主动点儿?!
温和的阳光下,瘦高的男子穿着正装,更显得身姿挺拔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黑色边框的眼睛衬得他有种温文儒雅的感觉。他动作优雅的将一束百合花放在面前的墓碑前,眼中满满的宠溺。
“吴瀚。”唐颍走到他旁边。
“今天是小旭的祭日。”吴瀚抚了抚墓碑,像在抚摸自家小妹妹的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唐颍在旁一言不发,脑海中想起了那个躺在病床上却笑的灿烂的女孩,仿佛又看到她初次见她,又最后一次见她的画面,那还是唐颍在孤儿院的时候。
“苏姐姐。”吴旭脸上笑意盈盈,像玻璃做的蝴蝶,透明到不真实,可爱乖巧的脸毫无血气。
苏暝(唐颍那时叫苏暝)第一眼也确实被这个像瓷娃娃一样的女孩惊艳到了,但任然别过脸故作冷漠的道:“你把你哥吴瀚支开,到底有什么要跟我说。”
“苏姐姐是阴朔巫女吧,哥哥和阿旭说了。所以,苏姐姐,阿旭死了以后,替阿旭陪在哥哥身边吧。”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死”这个字这么轻易的被一个七岁不到的小女孩说出,苏暝也不好再板着个脸:“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吴旭轻轻笑了,大大的眼睛满是纯真和固执:“阿旭都知道的,苏姐姐,哥哥也知道,包括阿旭对哥哥的感情,他都知道的。”
“阿旭的感情,是想要一直待在哥哥身边,阿旭真的很喜欢哥哥啊,不只是兄妹间的喜欢呢。因为在爸爸也放弃了阿旭的时候,只有哥哥还要阿旭。”吴旭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泪花。
“阿旭终于知道,哥哥为什么总在阿旭面前提苏姐姐,因为苏姐姐和哥哥一样。孤单的人和孤单的人在一起才最合适不是吗?”
“苏姐姐,留在哥哥身边吧。”
“……好。”
“蔷薇花。”唐颍看着墓碑的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少女,认真的道,“我死了后,想要蔷薇。”
吴瀚愣了愣,揉了揉唐颍的头:“说什么呢?”他把头靠在唐颍耳边,轻轻说道,“我死了你也不会死。”
许久之后,苏暝总是想,如果当初她能注意到吴瀚这句话的不对劲该多好。那样,吴瀚,也许就不会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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